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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拉马佐夫兄弟-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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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连脚都很少踏进去。他走到自己的家门口,已经想拉铃,忽然又止
住了。他感到全身还在气得发抖。他突然不去拉铃,啐了一口,掉过头
来又快步向城里完全相反的另一头,离自己的寓所约有两俄里远的一座
倾斜欲倒的小木头房子走去。玛丽亚?孔德拉奇耶芙娜住在这里。她是
费多尔?巴夫洛维奇以前的邻居,常到他的厨房里要汤吃,斯麦尔佳科
夫当时还曾弹着吉他对她唱过歌。她把以前的那所小屋子卖掉了,现在
和母亲住在几乎象农舍似的屋子里。病得快死的斯麦尔佳科夫从费多
尔?巴夫洛维奇一死就搬到她们那儿去住了。现在伊凡?费多罗维奇被
一个突如其来的不可克制的念头所驱使,就是动身去找他的。
六 跟斯麦尔佳科夫的
第一次晤面
伊凡?费多罗维奇从莫斯科回来,跑去和斯麦尔佳科夫谈话,这已
经是第三次了。在惨剧发生以后,他回来的当天就第一次和他见了面并
且谈了话,过了两星期,又去看了他一次。但是第二次以后,他就不再
同斯麦尔佳科夫会面,所以现在已有一个多月没有见到他,几乎一点也
没有听到他的消息。伊凡?费多罗维奇直到父亲死后第五天才从莫斯科
回来,恰巧在他回来的前一天已举行了殡葬,因此连灵柩也没有看到。
他迟到的原因是阿辽沙对他在莫斯科的地址不大清楚,为了打电报给
他,就跑去找卡捷琳娜?伊凡诺芙娜,但她也不知道确实的住址,就发
电报给她的姐姐和姨母,以为伊凡?费多罗维奇一到莫斯科,总会马上
到她们家去的。但是他在到后第四天上才去。一读到电报,他自然心急
火燎立即赶回来了。到了这里以后,他首先遇见阿辽沙。但谈了一会以
后,他很惊讶,因为阿辽沙对于米卡甚至连疑惑也不疑惑,却直截了当
指责斯麦尔佳科夫是凶手,这和我们城里其他人的意见完全不同。以后
在见到警察局长和检察官,了解到被控和被捕的一切详细情节之后,他
对于阿辽沙更加觉得奇怪起来,认为他所以抱这样的看法完全是出于他
对米卡无比强烈的手足之情和同情心,——伊凡知道阿辽沙是很爱米卡
的。这里,我们顺便只用两句话来说明一下伊凡对于兄长德米特里?费
多罗维奇的感情吧:他根本不爱他,有时曾对他十分同情,但也搀杂着
几乎近于憎恶的极大的轻蔑。他对于米卡整个人,甚至对于他的外表都
感到极不愉快。对于卡捷琳娜?伊凡诺芙娜的爱米卡,他更特别感到忿
懑。不过他在回来后的当天,倒也立刻就去和犯罪受审的米卡见了面。
这次见面不但没有减弱他对于米卡有罪的看法,倒反而更加加强了。他
看到他的兄长正处在痛苦不安和病态的激动心情中。米卡当时说话很
多,但却显得心不在焉,东拉西扯。他说出很尖刻的话,指控斯麦尔佳
科夫,但是说得非常混乱,尽说那三千卢布,说这是死者从他手里“偷
走”的。“钱是我的,那是我的,”米卡反复地说,“即使我偷了,也
是有理的。”对于一切反对他的证据,几乎不想加以分辩,即使从对自
己有利的角度来说明事实的时候,也说得乱七八糟,荒诞离奇,——总
之,似乎根本不愿在伊凡或任何人面前为自己辩白,相反地,只是生气,
对于被控告的罪名傲然不屑一顾,一味发火,谩骂,对于格里戈里所供
门是敞开着的话,只是发出轻蔑的一笑,说这是“鬼开的门”,而对于
这桩事实却不能提出任何有头有尾的解释。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甚
至还侮辱了伊凡?费多罗维奇,毫不客气地说,那些主张“什么都可以
做”的人根本就不该来怀疑他和盘问他。一句话,他这一次对伊凡?费
多罗维奇采取了极不友好的态度。就在这次晤见米卡以后,伊凡?费多
罗维奇立刻去找了斯麦尔佳科夫。
还在从莫斯科回来的火车上,他就已经一直在想斯麦尔佳科夫在他
临走前夕对他的最后一次谈话了。有许多事情使他不安,有许多迹象他
觉得可疑。但是伊凡?费多罗维奇向预审推事作证时,暂时没有讲到那
次谈话。他要等到和斯麦尔佳科夫晤面以后再说。斯麦尔佳科夫当时在
市立医院里。赫尔岑斯图勃医生和伊凡?费多罗维奇在医院里见到的医
生瓦尔文斯基,经伊凡?费多罗维奇坚决地询问,都断然回答,斯麦尔
佳科夫的羊癫疯是无可怀疑的,对于他提出的“他会不会在出事的那天
是假装发病?”这个问题甚至十分惊讶。他们对他说,这次的发作甚至
和寻常不同,反复地连发了几天,因此病人曾有生命危险,现在用尽了
种种方法,才能肯定地说,病人还可以活下去,但是赫尔岑斯图勃医生
补充说,也许他的理智将有部分失常,“即使不是一辈子,也会持续一
个很长的时间。”伊凡?费多罗维奇不耐烦地问:“那么,他现在是不
是疯了?”医生回答说:“还不完全是,但是可以看出某些失常的地方。”
伊凡?费多罗维奇决定自己去看看他究竟失常在哪里。医院里立刻让他
进去会晤。斯麦尔佳科夫躺在隔离病房的床上。在他旁边还有一张病床,
躺着一个衰弱的本城的小市民。他得了水肿病,浑身发肿,显然明后天
就要死去。他是不会妨碍他们谈话的。斯麦尔佳科夫看见了伊凡?费多
罗维奇,不信任地咧嘴笑笑,在最初的一刹那,似乎甚至露出了胆怯的
神气。至少伊凡?费多罗维奇心里是这样感觉的。但是这只是一刹那的
工夫,相反地,在其余的时间里,斯麦尔佳科夫那种镇静的态度几乎使
他十分吃惊。第一眼看见他,伊凡?费多罗维奇就无疑相信他的确是病
得很重的:他十分衰弱,说话迟缓,似乎转动舌头都很困难;他的脸色
也焦黄精瘦,在二十分钟的会晤时间内,他一直在抱怨头痛,四肢酸疼。
他的太监似的干瘪的脸似乎变得那么小了,鬓发蓬乱,原来额头的卷发
只剩了细细的一绺在那里翘着。但是那只眯缝的、似乎有所暗示的左眼,
显出他依然还是以前的那个斯麦尔佳科夫。伊凡?费多罗维奇立刻想起
了“同聪明人谈谈是有好处的”那句话。他坐在他的脚旁的凳子上。斯
麦尔佳科夫在床上非常吃力地挪了挪身子,却沉默着,并不首先开口,
而且显得仿佛不大关心的样子。
“可以同我谈一谈么?”伊凡?费多罗维奇问,“我不会让你感到
疲乏的。”
“当然可以。”斯麦尔佳科夫用微弱的声音说。“您早就来了么?”
他又宽容地补充了一句,就象是在鼓励感到有点不好意思的来客似的。
“今天才到,? 。来对付你们这里这堆乱七八糟的事。”
斯麦尔佳科夫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你不是料到了么?”伊凡?费多罗维奇直截了当地
说了出来。
斯麦尔佳科夫庄严地沉默了一会。
“怎么没料到呢?早就明摆着的了。但是谁能想到竟会闹成这样
呢?”
“闹成这样?你别吞吞吐吐地!你不是预言过,你一爬进地窖,立
刻就会发作羊癫疯么?你恰恰提到了那个地窖。”
“您在侦讯中已经供出这句话来了么?”斯麦尔佳科夫淡然地露出
好奇的神气问道。
伊凡?费多罗维奇忽然生气了。
“不,还没有供出,但是一定要供的。你呀,老弟,现在应该立刻
对我说明许多问题,而且告诉你,我是不允许别人同我开玩笑的!”
“我为什么要跟您开玩笑,我是把一切指望都寄托在您身上,就象
指望上帝似的!”斯麦尔佳科夫说,还是那样毫不着急的样子,只是稍
微闭了一会儿眼睛。
“首先,”伊凡?费多罗维奇开始说,“我知道羊癫疯是不能预先
知道的。我问过别人,你别想支吾过去。日期和时刻决不可能预测的。
怎么您当时竟会预先说出日期和时刻,还知道是在地窖里呢?假使你不
是故意假装发病,你怎么会预先知道你一定会发起病来,掉进地窖里
去?”
“地窖是时常要去的,甚至一天去好几次。”斯麦尔佳科夫不慌不
忙慢吞吞地说。“一年以前我也这样从阁楼上跌下来过。自然羊癫疯不
能预先知道日期和时刻,但是预感总是会有的。”
“但是你预先指出了日期和时刻!”
“关于我的羊癫疯病,先生,您最好去问问这里的医生:我的病究
竟是真的呢,还是假的?别的我也没什么跟您说的了。”
“地窖呢?地窖你怎么会预先知道的?”
“您竟死咬住那个地窖!我当时一钻进地窖里去,心里就又害怕,
又嘀咕;最怕的是您走了以后,我在整个世界上就再得不到任何人的保
护了。我当时爬进地窖,心想:‘它马上就要来了,会不会突然发病,
摔了下去呢?’就因为这一嘀咕,那种老是逃避不开的抽筋就突然发作,
就象一下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就失足掉了下去。所有这一切事情,
还有前次和您的谈话,就是头一天晚上,在大门旁,我对您说出我的恐
怖,又讲起那个地窖,——这一切我都已经详细报告过赫尔岑斯图勃医
生和预审推事尼古拉?帕尔费诺维奇,他们全部记录在案了。这里的医
生瓦尔文斯基先生在他们大家面前坚决认为,这都是因为思虑而起的,
都因为心里嘀咕着‘会不会掉下去’。这样一想这病果然就发作了。因
此他们就记载下来说,这一定就是那么回事,纯粹是因为我的害怕才发
生的。”
斯麦尔佳科夫说完后,似乎累着了,深深地舒了一口气。
“这些你在证词里都已经说了么?”有点愣住了的伊凡?费多罗维
奇问。他本来想用宣布他们中间的谈话来吓他一下,结果是他已经自己
全都讲了出来。
“我怕什么?让他们把全部事实真相记下来好了。”斯麦尔佳科夫
坚定地说。
“关于我和你在大门旁的谈话,你也一字不漏地讲了么?”
“不,并没有一字不漏地说出来。”
“你当时对我夸口,说你会假装发羊癫疯,也说了么?”
“不,这个也没有说。”
“现在你对我说,你当时为什么劝我到契尔马什涅去?”
“我怕您到莫斯科去;契尔马什涅到底近一些。”
“你胡说,是你自己劝我动身的。你说,您走开吧,离开罪孽远些。”
“我当时说这话,完全是出于我对您的好意,出于我的一片忠心,
预感到家里就要发生灾祸,有点怜惜您。但是我怜惜自己总比怜惜您更
关心些。所以我就说:您应该离开罪孽远些,为的是使您明白家里就要
出事,因此就会留下来保护您的父亲。”
“那你应该说得直率一些呀,傻瓜!”伊凡?费多罗维奇突然涨红
了脸。
“我当时怎么能说得更直率呢?我不过是心里有些担心,而且直说
您也会生气的。当然,我或许有点怕德米特里?费多罗维奇会闹出乱子
来,把那笔钱拿走,因为他一直把这笔钱认为是自己的;可是谁想到结
果会弄到杀人呢。我原以为他只会偷去放在被褥底下用信封装好的三千
卢布,料不到他竟杀死了人。就是您也怎么能猜到呢?”
“既然你自己也说猜不到,那么叫我怎么能猜到,还留下来呢?你
干吗尽说些前后矛盾的话?”伊凡?费多罗维奇沉思地说。
“您从我劝您到契尔马什涅去,而不让您到莫斯科去,就可以猜到
的。”
“那怎么猜得到呢?”
斯麦尔佳科夫好象很疲乏,又沉默了一会儿。
“您本来可以猜到,我既然劝您别到莫斯科去,而到契尔马什涅去,
那就是说莫斯科太远了,我希望您留在尽可能近些的地方,德米特里?费
多罗维奇知道您离得不远,就不至于那样胆壮了。再说如果发生了什么
事情,您也能赶快回来保护我,因为我当时也告诉了您格里戈里?瓦西
里耶维奇有病,还说明我怕会发羊癫疯。我又对您说过那些敲门的暗号。
凭着这些暗号可以走进死者的屋里去,可是我已经把这些暗号透露给德
米特里?费多罗维奇了。我以为您自己当时就可以猜到他一定会干出点
什么勾当来的,因此您不但不会到契尔马什涅去,反而会根本留下不
走。”
“他说话很有条理,”伊凡?费多罗维奇想,“尽管有些支吾其词。
哪有一点赫尔岑斯图勃医生所说的智能失常的迹象啊?”
“你和我耍滑头,你这鬼东西!”他生气地嚷道。
“说实话,我当时以为您已经完全猜到了。”斯麦尔佳科夫显得十
分坦率的样子辩护说。
“假使猜到,我会留下来的!”伊凡?费多罗维奇说,又发起火来。
“我可以为您是猜到了一切,所以才赶紧动身,躲开罪孽,连忙跑
到什么地方去,在惊惶中只求拯救您自己的。”
“你以为别人也和你一样,都是胆小鬼么?”
“对不起,我以为您也是和我一样的。”
“当然,本来应该能猜到,”伊凡心烦意乱地说,“而且我也的确
曾经猜想你会做出什么卑劣的举动来的。? 。不过你那句话又是撒谎,
又是撒谎,”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喊了出来,“你记得,你当时走到
马车前面,对我说‘同聪明人谈谈总是有好处的’。你既然夸奖我,那
么,一定是高兴我离开了,对不对?”
斯麦尔佳科夫又连着叹了两口气。他的脸上似乎露出红润。
“就算我高兴,”他有点喘息地说,“那也是因为您不到莫斯科去,
而答应到契尔马什涅去。这到底近些;不过我那句话并不是夸奖您,却
是有责备的意思。您没有弄清楚这一点。”
“责备什么呢?”
“那就是您预先感到就要发生灾祸,竟会抛下自己的父亲,也不愿
意保护我们,要知道人家为这三千卢布会把我拉进去,说是我偷的。”
“你这鬼东西!”伊凡又骂了起来,“你等一等,你已经把这些暗
号,敲门的暗号,全都告诉预审推事和检察官了么?”
“全都告诉了。”
伊凡?费多罗维奇心里又感到暗暗吃惊。
“如果当时我想到了什么,”他又开始说,“那也只是想到你会做
出什么卑鄙举动来。德米特里会杀人,但说他会偷钱——我当时是不相
信的。? 。相反地我以为你是什么卑鄙举动都会做得出来的。你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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