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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拉马佐夫兄弟-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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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着自己,同时忽然厌恶地明白,他感到了一种强烈的好奇,在没有得
到满足的时候,他是无论如何不会离开这里的。
“先生,为什么你不到契尔马什涅去?”斯麦尔佳科夫忽然抬起眼
睛,亲昵地微笑着说。而他的眯缝的左眼似乎在说:“既然你是一个聪
明人,我为什么微笑,你自己应该知道。”
“为什么我要到契尔马什涅去?”伊凡?费多罗维奇惊讶地说。
斯麦尔佳科夫又沉默了。
“费多尔?巴夫洛维奇为这事甚至亲自苦苦地求过你。”他终于开
了口,口气不慌不忙地,似乎自己也不重视自己的回答,仿佛是表示:
我这样用个次要的缘由搪塞一下,只是为了有话可说。
“唉,见鬼,你说明白点,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伊凡?费多罗维
奇终于生气地嚷了出来,由温和一变而为粗暴。
斯麦尔佳科夫把右脚搁在左脚上面,挺直身子,仍然用那种若无其
事的态度和淡淡的微笑瞧着伊凡。
“没什么要紧的,? 。不过是谈谈。? 。”
双方又沉默了,几乎沉默了一分钟。伊凡?费多罗维奇知道他这时
应该马上站起来,发脾气,但是斯麦尔佳科夫站在他面前,仿佛在等着
他,心里说:“我看你到底生气不生气。”至少伊凡?费多罗维奇这样
想。他终于摇晃了一下身子,准备站起来。斯麦尔佳科夫好象赶紧抓住
时机。
“我的处境真可怕,伊凡?费多罗维奇,我简直不知道该怎样好。”
他忽然用坚定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说,在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叹了一口气。
伊凡?费多罗维奇立刻又坐了下来。
“两个人都简直好象发了疯,两个人都变得简直就象两个小孩子,”
斯麦尔佳科夫继续说,“我指的是您父亲和您大哥德米特里?费多罗维
奇。现在费多尔?巴夫洛维奇只要一起床,就一刻不停地缠着我问:‘怎
么还没来?她为什么还不来?’这样一直到半夜,甚至过了半夜还是这
样。要是阿格拉菲娜?阿历山德罗芙娜还不来(因为她也许根本不想来),
那么明天早晨他又会冲着我喊:‘她为什么还不来?为什么缘故还不来?
她什么时候来?’好象在这件事情上我在他面前犯了什么过错似的。另
一方面,又是那么一套把戏:只要天刚一黑,甚至还没有黑,您大哥就
会手里拿着枪在邻近出现,对我说:‘你听着,你这坏蛋,煮汤的厨子:
如果你疏忽了没看见她,以致她来了还不来告诉我,那我就首先要你的
命!’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他也会跟费多尔?巴夫洛维奇一样,又
开始拚命折磨我:‘她为什么还不来?是不是快来了?’同样又好象那
位太太不来是我的错处似的。他们俩一天比一天、一分钟比一分钟激怒
得厉害,有时我真要害怕得自杀。先生,我真是对他们没有办法。”
“你为什么裹到这里面去?你为什么当初要替德米特里?费多罗维
奇做侦探?”伊凡?费多罗维奇生气地说。
“我怎么能不裹进去?而且也根本不是我自己要裹进去,如果您想
知道全部实情的话。我虽不敢驳回他,也从一开头就沉默着不敢说一个
字的,可是他硬要派我做他的奴才,做他的利喀斯①。从那时候起他翻来
复去只说一句话:‘假如你要放了过去,我杀死你这混蛋!’我觉得,
明天我非发一次长长的羊癫疯不可。”
“什么叫长长的羊癫疯?”
“一种长时间的发病,特别长。一连几小时,也许延续一两天,有
一次我发了三天,那时是从阁楼上摔下来。抽疯停了又发;我整整有三
天没清醒过来。当时费多尔?巴夫洛维奇请了这里的医生赫尔岑斯图勃
来。把冰放在我的头上,还使用了另一种治疗方法。? 。我差一点死去。”
“不过听说羊癫疯预先不知道什么时候发作。你怎么知道明天发
呢?”伊凡?费多罗维奇带着特别的、含怒的好奇心问。
“这确实是预先没法知道的。”
“再说你当时是因为从阁楼上摔了下来。”
“阁楼是我每天都要爬上去的,说不定明天也会从阁楼上摔下来。
不是从阁楼上摔下来,就是掉进地窖里去,地窖我也是每天有事必须去
的。”
伊凡?费多罗维奇看了他好一会儿。
“我知道,你是在那里瞎编,不过我还有点看不透你,”他轻声但
却带着点威吓的口气说:“你是不是在故意装腔,你是想从明天起发三
天的羊癫疯?是么?”
斯麦尔佳科夫眼睛瞧着地上,又摇起右脚的鞋尖来,随后把右脚放
下,换了一只左脚朝前面翘起,抬起头来,笑了笑说道:
“就算我也会玩这一套,就是说会装假,——因为有经验的人做起
来是并不太难的,那么我也自有权利用这个方法来救我的命,因为如果
生病躺下,就是阿格拉菲娜?阿历山德罗芙娜跑到了他父亲那里,他也
总不能去责问病人:‘你为什么不来报告?’那样他自己会感到不好意
思的。”
“唉,见鬼!”伊凡?费多罗维奇忽然大声说,脸都忿恨得变了样
子。“你为什么总是担心你的性命!德米特里哥哥这些威吓只是一句气
话,说说罢了。他不会杀死你;就是杀,也不会杀你的!”
“他会杀的,象捻死一个苍蝇一样,而且要杀准先杀我。我最怕的
还有一件事:生怕在他对他的父亲做出什么荒唐事来的时候,人家会把
我当作是他的同谋。”
“为什么人家会把你当作同谋呢?”
“因为我把那套极秘密的暗号告诉了他,人家会把我当作同谋的。”
“什么暗号?告诉了谁?见你的鬼,你说得明白些!”
“我应该完全承认,”斯麦尔佳科夫用学究式的不慌不忙态度慢慢
腾腾地说,“在这件事情上我同费多尔?巴夫洛维奇两人有一个秘密。
您自己也知道(要是您确实知道的话),他已经有好几天,一到夜里,
甚至天刚黑,就立刻从里面把门反锁上。您最近每天很早就上楼去,昨
天竟完全没有下来,所以也许您不知道,他现在开始每到夜里就小心地
① 希腊神话中大力士赫居里斯的仆人。
锁上了门。就是格里戈里?瓦西里耶维奇进来,他也一定会等听清他的
口音以后,才给他开门。但是格里戈里?瓦西里耶维奇是不来的,现在
只有我一个人在屋子里侍候他,——这是他自从跟阿格拉菲娜?阿历山
德罗芙娜搞这件勾当的时候起,就亲自规定了的,而且现在每到夜里,
我也根据他的吩咐离开他,睡到厢房里去,却不准我在半夜以前入睡,
叫我守着,常常起来到院子里巡行,等着阿格拉菲娜?阿历山德罗芙娜
来,因为他已经等了她好几天,就象发了狂似的。他的说法是:她害怕
德米特里?费多罗维奇(他叫他做米卡),所以只有深夜里从后院进来
找我。他说,你应当等她到半夜或者更晚。她一来,你就跑到门前,敲
门,或者敲朝花园的窗子,先用手轻轻敲两下,这样子:一,二,接着
立刻较快地叩三下:笃,笃,笃。这样我就明白她来了,马上轻轻地给
你开门。他还告诉我另一种发生紧急情况时用的暗号:先快快地敲两下:
笃,笃,停一停,再重重地敲一下,他就明白发生了什么意外的事情,
我必须要见他,他就会给我开门,我再走进去报告。这是为了防备或许
阿格拉菲娜?阿历山德罗芙娜自己不来,却派人来通知某种消息;还有,
德米特里?费多罗维奇也或许会来,那么也应该报告他,说他已到了附
近。他很怕德米特里?费多罗维奇,所以即使阿格拉菲娜?阿历山德罗
芙娜已经来了,他和她两人正锁在屋里,而这时德米特里?费多罗维奇
又在近处露面的话,我也必须马上报告给他,敲门三下。就这样,第一
个暗号,敲五下,意思是:‘阿格拉菲娜?阿历山德罗芙娜来了’;第
二个暗号,敲门三下,意思是‘有急需报告的事情’。他曾亲自反复做
样子教我,给我解释。因为世上只有我和他两个人知道这种暗号,所以
他会毫不犹豫,而且不用答应(他很怕出声答应)就开门的。可这些暗
号现在德米特里?费多罗维奇全知道了。”
“怎么会知道的?是你告诉的吗?你怎么竟敢都给说出去?”
“就是因为害怕。我怎么敢瞒着他不说呢?德米特里?费多罗维奇
天天逼着说:‘你骗我,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我要砍断你的两条腿!’
我只好把这种最秘密的暗号告诉他,让他至少看出我对他真象奴才般忠
实,因此相信我并不骗他,倒是竭力向他报告一切。”
“要是你认为他真的要利用这些暗号进屋子,你不要放他进来。”
“就算我明知道他那样不顾死活,还敢不放他进来的话,可是我如
果当时发病躺倒了,叫我怎么还能不放他进来呢?”
“唉,活见鬼!为什么你这样相信一定会发羊癫疯呢,真是见你的
鬼!你是不是在耍笑我?”
“我怎么敢耍笑您,而且在那么怕人的时候,还能顾得上玩笑么?
我是预感到一定会犯羊癫疯,我有这样的预感,再说单单因为害怕,病
也会发作的。”
“唉,见鬼!如果你躺倒了,格里戈里会值夜的。你可以预先警告
格里戈里一声,让他别放他进来。”
“我没有老爷的话决不敢把暗号告诉格里戈里?瓦西里耶维奇的。
至于格里戈里?瓦西里耶维奇听到他来不放他进来一层,恰巧他昨天就
病了。玛尔法?伊格纳奇耶芙娜打算明天给他治病。刚才他们已经说定
了。他们的治法挺有意思的:玛尔法?伊格纳奇耶芙娜会泡一种药酒,
平时老准备在那里,用烈性酒泡着一种药草,这是一种秘方。她就用这
秘方的药酒每年给格里戈里?瓦西里耶维奇治疗三次,他每年总要犯三
次病,犯起来时腰部不能动弹,好象半身不遂的样子。玛尔法?伊格纳
奇耶芙娜就取一块手巾,用药酒浸湿,擦他的整个脊背,约半个钟头,
然后擦干,擦得甚至完全红肿起来,随后把瓶里剩下来的酒给他喝下,
还说几句祷词,但是并不让他全喝光,因为她也趁这少有的机会,给自
己留下一小部分喝喝。我对您说,他们两人本来是不会喝酒的,所以当
时就醉倒,沉沉地睡熟,睡得很久。等到格里戈里?瓦西里耶维奇醒来,
差不多是病完全好了;但是玛尔法?伊格纳奇耶芙娜醒来后总是头痛。
所以说,如果明天玛尔法?伊格纳奇耶芙娜照她原来想定的做,那么他
们就不见得能听见德米特里?费多罗维奇来并且不放他进屋去。因为他
们正在睡觉。”
“真是胡说八道!好象一切都故意凑在一起似的:你犯羊癫疯,他
们两人又都人事不知!”——伊凡?费多罗维奇叫道:“该不是你自己
想要安排得这样凑巧的吧?”他忽然脱口说出来,威吓地皱紧眉头。
“我怎么能这样安排?? 。又干吗要去安排?一切事情全在于德米
特里?费多罗维奇一个人,全在于他怎么想。? 。他想干出什么来,就
会干出来。如果不想,我又不能故意领他来,推他到他的父亲那里去。”
“可他干吗要到父亲那里去,还要悄悄地突然去呢?既然你自己
说,阿格拉菲娜?阿历山德罗芙娜根本就不会来,”伊凡?费多罗维奇
继续说,气得脸色发白,“这话是你自己说的,我在这里呆了一段时间,
也深信老头子只是自己幻想,那女人是决不会到他这里来的。既然她不
会来,德米特里还要闯到老头子这里来做什么?你说吧!我倒要听听你
的看法。”
“您自己知道他为什么要到这里来,何必要听我的看法?他来也许
纯粹是为了嫉恨,要不也许就是因为我生病而起了疑心。他疑心起来,
就会迫不及待地跑来到各个屋子里寻找,象昨天那样:看她会不会乘他
不注意偷偷儿跑来了。他也清楚地知道费多尔?巴夫洛维奇预备下了一
个大信封,里面封好三千卢布,打了三个火漆印,用丝带捆着,上面亲
笔写着:‘如愿亲来,当以此献与我的天使格鲁申卡,’过了三天以后,
又添上几个字:‘献与我的小鸡。’这些都是可疑的地方。”
“胡说!”伊凡?费多罗维奇几乎疯狂地喊了起来。“德米特里决
不会来抢钱,更不会为了这个杀死父亲。他昨天为了格鲁申卡也许会把
他杀死,象个气得发疯的傻瓜似的,但是决不会跑来抢劫!”
“他现在十分需要钱,需要得太急了,伊凡?费多罗维奇。您简直
不知道他是多么的需要。”斯麦尔佳科夫非常平静地用十分明确的口气
解释说。“况且他把这三千卢布简直看作就象是自己的钱一样,还曾亲
自对我这样说过:‘父亲还欠我整整三千。’除了这些以外,伊凡?费
多罗维奇,还要请您考虑到另外一件完全明摆着的事实,应该说,这几
乎是确定无疑的:阿格拉菲娜?阿历山德罗芙娜如果自己愿意,一定可
以使他,就是说老爷,也就是费多尔?巴夫洛维奇,和她结婚,只要她
自己愿意,——而且也许她真会愿意的。我说她不来,只是这么一说,
其实她也许很愿意来,不止愿意,还简直想做这里的女主人。我确实知
道,她的那位商人萨姆索诺夫曾十分坦率地当面对她说过——这事倒很
不坏哩,说着还笑了。她自己也并不傻。她决不会嫁给象德米特里?费
多罗维奇那样的穷光蛋。所以现在如果把这事也考虑在内,伊凡?费多
罗维奇,请您自己想一下,到了那个时候,不但德米特里?费多罗维奇,
连您和您的弟弟阿历克赛?费多罗维奇都会在父亲死后几乎连一个卢布
也得不到,因为阿格拉菲娜?阿历山德罗芙娜肯嫁给他,就为的是要把
全部财产都改归她;全部资金都转到她的名下。如果现在在这一切还没
有发生时你们的父亲一死,你们就可以立刻稳稳的每人分到四万卢布,
甚至他最恨的德米特里?费多罗维奇也一样,因为他还没有立下遗
嘱。? 。这些全是德米特里?费多罗维奇知道得很清楚的。? 。”
伊凡?费多罗维奇的脸似乎有点扭曲打颤,他突然满脸通红。
“那么你为什么,”他忽然打断了斯麦尔佳科夫的话,“在看清了
这一切情形以后,还劝我到契尔马什涅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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