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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2003年第4期-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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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二战前,这种密码几乎已被淘汰,即使有些局部战役偶尔用一下,也是因为情况紧急,迫不得已。 
  第二类是专业密码,又称中级密码,或数学密码,主要奥妙在数学的运用上。这种密码一般都是由专业的数学人才参与设计,玩的是数学的游戏,不是数字的。二战中后期,大部分国家和军队开始用这种密码。因为设置的程序相当复杂,人已无法单纯用头脑记清它的转换方式和程序,所以出现了专业的密码机。这类密码是用数学造出来的陷阱,所以,每部密码几乎都可以演变出一道或者几道超难的数学题。 
  第三类是高级密码,又称语言密码。研制这样一部密码,相当于创造发明一门语言,也许该说是疯子的语言,破坏语言的语言,研制难度相当大,破译难度也很大。二战后,有少许国家开始尝试性地用,保密性很好,但之后并没有如人们所想的一样普及开来,原因是研制这样一部密码,耗资巨大,且使用难度极大,难以普及。这是一种密码中的密码,即使在少数发达国家,一般只在高层联络中使用,很难全面铺开。 
  以前,我们701主要在负责破译X国军方的中级密码,虽然我们知道他们已经在使用一部高级密码,但由于使用范围很小,加上破译难度很大,我们基本上没在管它。再说,想管也管不了。从战略意义上讲,反正我们不想主动去打他们,劳民伤财地去破译一部高级密码,价值并不大。当然,这样就要求我们尽可能破译他们的中级密码。只要破掉对方大部分中级密码,我方基本上可以得到应有的军事情报,从而掌握对方军队的大致动向,做到防备有序。 
  然而,我此行的任务,前面说过,却是为破译苏联乌字一号高级密码来的。这是上面给我们新下达的任务。特殊而重要的任务。之前,由于两国一直友好的关系,我们是从不破译他们密码的。那么上面为什么突然要我们破译这部密码?原因是很显然的,因为当时两国外交关系很不正常,有点命悬一线的意味,随时都可能崩溃,当然也可能化干戈为玉帛,重归于好。我们该作何准备?是准备崩溃?还是准备重归于好?答案就藏在乌密中。就是说,乌密并非军方密码,而是他们外交活动的密码。把一部几乎是当时最高级的密码交给外交部使用,而不是军队,这本身说明他们在外交事务中藏着见不得人的鬼把戏。有时候,外交官手里的刀远比士兵手头刀更险恶。杀人不见血的险恶。而上面那么想破译这部密码,一方面说明我们很在乎跟他们的外交关系,另方面也说明即使外交上交恶,就当时形势看,双方的战争一时是不会发生的。 
  然而,要破译乌密又谈何容易。首先,作为一部高级密码,破译的难度本身就是昭然若揭的;其次,既然以前我们没有破过他们的密码,就意味我们毫无破译他们密码的经验或教训可谈,一切要从零开始。这感觉有如要你在寸草不长的沙漠上一下培育出一棵参天大树,除非你有天大本事,否则就是天方夜谭。正是在这种情形下,进退无路,严峻的情形下,我们向上面要求到中科院来选拔人材。我就是这样来这里的。说真的,虽然上面赋予我足够的权力——只要我看中的,任何人都可以带走。但问题是有没有“这个人”,此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有是无,是多是少,只有天知道。一路上,我都在为这个未名的人苦恼着,梦想着,担心着,害怕着,祈祷着。现在,这个人似乎找到了,而且似乎一下找到了三个——第三个是黄依依,不是那个还没有交来答案的候选人。就是说,当黄依依轻易地将那道题破解之后,我也轻易将她列入了候选录取的名单中。所以,我希望她接着破第二道题。考虑到时间已快到中午,我决定给她开个房间,要求她下午两点半之前给我交答案。 
  她说:“用不着了。” 
  我说:“怎么用不着?既然你来应试,就必须按我要求,完成所有测试内容。” 
  她说:“那你告诉我,你要人去是干什么的?” 
  我说:“这你不必问,你要被录用了,自然会知道,否则永远知道不了。” 
  她说:“这不公平的嘛,我去干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能知道我愿不愿意去呢?” 
  我说:“这没办法的。事实上,这也是测试的内容之一,就是你必须有一种把国家利益看得至高无上、不管去干什么都心甘情愿的革命精神。” 
  她说:“看来我暂时还没有这种崇高的革命精神。” 
  我说:“那你只有放弃了。”我拿起刚才两个候选人交来的答卷,对她晃了晃,“告诉你吧,已经有两名同志把两道题都解了,现在你只完成一道题,如果我就这样来选拔你,把你作为他们的竞争者,那对他们是一种不公平。” 
  她问这两人是谁,我想作为候选人,她有这个权利,就告诉了她。然后她又问我要人去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不是要问工种,”她解释说,“而是问具体工作的性质,是搞研究,还是应用的,搞研究需要耐力,应用更需要爆发力。” 
  我想,破译密码既是研究,也是应用,不好笼统概括的。我一时无语。 
  她又解释说:“我是想帮你当个参谋,因为这两个人我都很了解,如果你告诉我具体工作,我就能告诉你谁更合适。比如,如果你准备让他们去独当一面,干石破天惊的事,那么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他们肯定不合适。” 
  我问为什么,她说:“这人我太了解了,钻研精神十足,做研究特别细心扎实,典型属于那种耐力极好的人,但就是缺乏创造力。如果你要搞个什么课题研究,他们是最好的合作伙伴,你只要把大的想法告诉他们,他们会一步一步给你求证得漂漂亮亮,无可挑剔,比你期望的还要好。但你如果想让他们单独开创一个东西,他就不灵光了,他们缺少的就是这种平地拔楼的勇气和本领。” 
  我问她:“你们合作过?” 
  她卖起了关子:“你是问什么合作?是工作上的,还是其他的?告诉你吧,我跟他们什么合作都有,工作上他们现在跟我是一个课题组的,其他的合作则是我的隐私了,是什么你自己去想吧。”说着,露出一脸坏笑。 
  我很反感她这种做态,冷漠地指出:“我对你们的其他合作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你为什么要在我面前说他们坏话。” 
  她很不以为然地说:“你没听到我夸他们吗?我说的都是实话!” 
  我说:“但是你想过没有?你这么说的结果有可能影响我录用他们。不过,我想这恐怕也正是你的目的,因为你需要他们,所以怕我把他们挖走。” 
  她哈哈大笑:“你这是以己之心度我之腹,太小视我了!说实话,我希望他们走,免得……嗯,跟你直说了吧,我们曾经好过,但现在不好了,就是这样的。你应该想得到,一对好过的人不好之后会怎么样,即使不反目成仇嘛,总是有些解不开的疙瘩,谁愿意每天搅在一起,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要喜欢他,让他们跟你走吧,最好;如果你是请他们去做你或谁的副手的,那就更好,他们是最好不过的搭档,做事兢兢业业,任劳任怨。不过,如果你想让他们独当一面,就难为他们了,他们真的没这本领,这我可以说是看透了他们的。”她看看时间,站起身来,“行了,告辞了,反正你也不会请我吃午饭。” 
  我提醒她:“那你还想不想应试了呢?想就把题带走,我给你三个小时,三个小时内你解掉了它就来找我,否则我不会考虑你的。” 
  她笑笑说:“免了吧。”说着,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嬉笑着对我说,“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看透他们吗?因为他们连在床上都没有想象力,这种人怎么可能有开天辟地的创造力呢?” 
  她随着一串格格格的笑声和鞋跟声,舍我而去,我心里不知怎么的,憋出四个字: 
  婊子养的! 
  我自己知道,这不是骂,仅仅是一种由刺激和惊叹引起的无言之言。她惹了我,她打击了我,她迷乱了我,我要发泄,要还击她,要降服她——婊子养的! 
   
  08 
   
  三名候选人,其中两人事实上在他们交来答案之时即可解除禁闭,只是因为被黄依依缠住,无暇顾及,致使他们不能及时解禁。所以,黄依依一走,我即去了两人的房间,并邀请他们共进午餐,算是我对他们耽误的弥补。然而,在餐桌上,我自己都奇怪,我与他们的交流几乎都在说黄依依,好像我心里装满了她,如鲠在喉,不吐不快一样的。可以想见,黄依依已经以她的“放任自由的方式”引起了我强烈的兴趣和好奇,我与他们谈论她,事实上是在向他们打探她的真实。而两位对黄的评价,给我一个印象就是:我看到的黄依依是真实的,在真实的基础上又是不全面的,不充分的。平时生活中的黄比我看到的要更天才、更乖张、更邪乎、更诡秘,用她前相好的话说:她身上既有天使的一面,又有魔鬼的一面,总体说就是个半人半鬼的怪物——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 
  应该说,我也有类似的感觉,他们不过是替我证实了我的感觉。这感觉不寻常啊。这感觉刺激我啊。我分明感觉到,两位闪闪烁烁的说法和各种举证,非但不能平息我对黄的好奇心,反而如火上浇油,更添了黄在我心目中挤拥的感觉。而当我将他们与黄依依放在一起看时,我感到,后者身上明显要多一些邪气和野性,感觉他们是家养的,黄依依是野生的。是的,我真有这种感觉,而且很强烈,强烈得我要一吐为快。事情到这时,其实我心里已经很明白,我要的人不是他们,而是黄依依!因为,在密码界,谁都知道,密码是反科学、反人性的。反科学也是科学,所以,研制和破译密码都需要智慧、知识、技术、经验、天才。但同时更需要一颗“恶毒的心”(不管是研制还是破译密码),因为它是反人性的。密码,说到底,玩的是欺骗,是躲藏,是暗算。兵不厌诈,密码是兵器,是兵器中的暗器,是人间最大的诈。在这个充满奸诈、阴险、邪恶的世界里,一个桀骜不驯、带点儿邪气和野性的人,或许更容易生存下来……想到这里,我抓起电话,通知书记同志,下午我要见她。 
  下午,我去找书记。 
  书记的办公室在三楼,我上楼的时候,在楼梯上,恰好和一个女同志劈面相逢。我为什么记得她,是因为我们擦肩而过时,我看到她在掩面而泣,一只手捂着嘴巴,一只手捂着胸口,头低低垂着,是一种很悲伤、很无奈的样子。见了书记我直截了当地说:我想看看黄依依的档案。 
  “黄依依?你怎么想要她?你……”书记沉吟着,脸上堆满了惊疑和不屑(不是原先的谨慎和不安),“你不会被我说她的一些好话迷惑了吧?” 
  我摇摇头。 
  书记接着说:“老实讲,当时你没说要她,所以我都是拣了些好话来说。但你如果想要她,我可以说,我的态度很明确,不合适的,绝对不合适。” 
  看我不语,他又说:“当然,她有她的优点,人聪明,见识广,业务能力强,专业上有建树,工作上可以独当一面。但……有些话我不好说的,不过你相信我,她这人有问题,不合适的。” 
  我问有什么问题,书记说这是她本人的隐私,不便说的。我说,在我们701面前,是没有任何隐私的。 
  书记看我态度有些硬,笑了笑说:“我可以跟你说,但仅限你知道。”又笑了笑,说,“就像你的事,仅限我知道一样。” 
  我没有答话,等着他往下说。 
  书记说:“其实,你要早来几分钟,就会看到她的问题,黄(依依)同志的问题。就在你进门之前一分钟,一个女同志刚从我这里哭着走。” 
  “我看见她在哭。”我问,“她为什么哭?” 
  书记看了看我说:“黄依依把她男人勾引了。” 
  我脑海里一下浮现黄依依撩人的目光和笑容、笑声,嘴上却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你调查过吗?是谁勾引谁?” 
  书记说:“那还用调查,肯定是她勾引人家丈夫。” 
  我说:“没有调查,你怎么能这么肯定?” 
  书记丧气地说:“你不了解,我是太了解了。”说着,从抽屉里翻出几封信件,我看,发现都是告状信,有匿名的,也有落名的,说的都是一个内容:黄依依思想腐化,乱搞男女关系。有的还指名道姓的,跟某某某,什么时候,在哪里。我一边看着,一边问书记这些是什么人。书记说,什么人都有,有的是所里的,有的是外边的。 
  我越看越怀疑:“怎么有这么多人?不可能吧。” 
  书记摇着头说:“应该是不可能,可到了她身上,就成了可能。影响很坏啊,反映很大啊,现在所里开领导会,每一次都有人提出来,要处分她,开除她。幸亏她手上还有周总理那把尚方宝剑,否则早有人把她拱走了。这个黄依依啊,黄依依,人家说到什么山唱什么歌,可她回到中国后,还在唱西方那边的歌,这怎么行嘛,完全不同的伦理嘛,能这样乱来吗?” 
  “她有家吗?”我问道。 
  “哪个男的能接受她?”书记笑道。 
  我说:“也许结婚就好了。” 
  书记说:“你以为她没结过婚?结过两次呢,都离了。” 
  我问:“这是以前还是现在的事?” 
  书记说:“有以前的,也有现在的。据说她在美国就有过婚姻,丈夫是个化学家,老家是福建的,回国前两人离了。回来后不久,她跟电影厂一个摄影师好上了,结婚后不久又离了,就因为她在外面有男人。” 
  看我一时不语,书记又说:“说实在的,我们这毕竟是个学术单位,人的思想相对要开放一点,很多人也是有在国外生活的经历,所以多少还能迁就她,要在其他单位,她还能有今天?我劝你还是别想她的好,关键是没这必要,我可以负责地说,那三个人专业上不比她差的,她能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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