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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唤-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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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足可以算个富人了吧?”
  “马马虎虎。”
  “你还没有挥金如土,把钱财散尽,对吗?”
  “我不是傻瓜。”他轻声说,一双黑眼睛亮光闪闪。
  她吃了一惊,想改变话题,说点儿别的。这时,后门开了,一个大约八岁的男孩儿推着一辆小车走了进来。小车上放着一把大茶壶,茶壶上套着家里自己做的保暖罩,还放着两套非常漂亮的骨瓷茶具、精致的甜点、三明治和一块奶油蜂糕。
  茹贝见男孩进来,眼睛蓦地一亮。亚历山大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一个美艳绝伦的孩子。他身上有一种外来民族的气质,举止优雅,沉着镇定,高高的个子,处处显露出高贵和尊严。
  “我的儿子李。”茹贝说,把孩子拉到身边飞快地亲了一口。“谢谢,我的玉猫。问金罗斯先生好。”
  “您好,金罗斯先生。”李说,脸上现出和茹贝一模一样的微笑。
  “好了,宝贝儿,你先去吧!”
  “这么说,你已经结婚了。”亚历山大说。
  她很高傲地扬了扬两条秀眉。“没,没有。世界上还没有什么力量能让我嫁给任何人,亚历山大·金罗斯。是的,没有什么力量!我才不会伸长脖子钻进任何一个男人架起的轭里。哼,我死也不会干那种傻事!”
  对于她如此激烈的言辞,亚历山大并不感到惊讶。他已经本能地意识到,茹贝最看重的是什么。那就是独立,以物主身份为傲,对所谓有德行的公民的轻蔑。但是,这个男孩儿是个谜:浅褐色的皮肤,绿眼睛镶嵌在眼眶里那副样子,又黑又亮的平直的头发。
  “李的父亲是中国人?”他问道。
  “是的。他叫孙楚。但是他同意我们的儿子叫李·康斯特万,同意他接受英国教育,前提是我要把他培养成一个绅士。”她边倒茶边说。“孙楚过去是我的合伙人,和我一起经营这个旅馆。生下李之后,我就把旅馆都盘了过来。他还在希尔山。在那儿经营一家洗衣店、一家酿酒厂、几家提供膳食的公寓。现在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
  “他把孩子都托付给你了?”
  “当然。李是混血儿,所以他不能算中国人。孙有钱之后,立刻从中国娶了个老婆。现在他有两个儿子,自然都是中国人。孙的兄弟叫山姆·文——孙是他们的姓。文决定叫山姆。他是我重金聘用的厨师,是这两位孙姓男子中年纪较轻的一个。他们两个人必须有一个回中国老家,对父母、先人尽孝。这个任务就落在山姆头上。他只领一半工资,剩下的一半我都给他存在银行里了。他带回家的钱越多,那些亲戚就越贪婪。”她哼了哼鼻子,笑了起来。“至于孙嘛,他只有变成灰,装在一个雕龙画凤的漂亮坛子里回中国了。”

    二 “亚历山大大帝”的足迹(19)      
  “你的儿子如果如愿以偿,成了绅士,你希望他将来做什么呢?”他问道,对私生子的命运十分清楚。
  泪水突然迷住茹贝那双光彩熠熠的眼睛。她使劲眨了眨,没让泪水流下来。“我已经安排好了,亚历山大。再有两个月,他就离开我,远走高飞了。”泪水又溢满眼眶,她又忍了回去。“十年之内,我们无法相见。他要去英格兰一所非常奢华的私立学校念书。这所学校专门招收外国学生——帕夏①、印度王侯、苏丹②以及东方国家形形色色达官贵人们的儿子。他们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接受英国教育。所以,李在这样一个环境,除了特别聪明之外,不会引人注意。你看,他的同学,有朝一日,都是王侯贵胄,都将成为英国王室的盟友。他们都将给李帮助。”
  “你对一个小孩儿期望太高了,茹贝。他多大?八岁还是九岁?”
  “八岁,很快就九岁了。”她给他倒了第四杯茶,向他俯过身来,态度十分诚恳。“他清楚他的处境——混血儿的艰难,母亲社会地位的卑微,以及诸如此类的东西。我从来不向他隐瞒什么,也从来不让他因为‘先天不足’而觉得低人一等。李和我以坚韧不拔的意志、实事求是的精神面对我们的身份和未来。没有他的日子我将苦不堪言,但是为了他,我什么都能忍受。如果我把他送到悉尼的学校,甚至到了墨尔本,总会有人发现他的身世。可是,在英格兰一所都是外国皇家子弟的私立学校,谁也无法搞清他的来龙去脉。孙有个表弟,名叫吴胖子,作为李的保护人和仆人和他一起去英国。六月初就出发。”
  “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更难,即使他真的清楚自己的处境。”
  “你难道以为我不知道这一点吗?但是,正因为他清楚自己的处境,才一定会这样做。为了我。”
  “想想看,茹贝。李长大之后,会感激你吗?小小年纪,你就像把他扔进狮子洞一样,送到了英国私立学校。周围都是富甲天下的豪门子弟,他心里清楚,一旦同学们知道他的身世,就会置他于死地。哦,茹贝,这件事情也有它的阴暗面儿。”亚历山大说,尽管为什么要为一个刚刚见了一面的男孩据理力争,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只是觉得男孩目光中有一种和茹贝全然不同的东西,反射出他的灵魂。他被那目光深深地吸引。
  “你是个固执己见的家伙,难道不是吗?”她站起身来。“你有马吗?如果有,后院有马棚。把马拉到那儿,交给张和就行了。希尔山的草料很贵,所以每匹马每晚另交五先令。玛蒂尔达,把金罗斯先生领到蓝屋。他是个忧郁的家伙,和蓝色有缘。”她向吧台走去。“晚饭你什么时候吃都可以。”她说。亚历山大跟在玛蒂尔达身后,穿过酒吧后门。
  蓝屋的色彩确实让人觉得压抑,但是屋子很大、很舒适。他甩掉一直不离左右的玛蒂尔达,从她身边匆匆走过,去照看他的马。这个姑娘显然希望为他提供服务,从而得到慷慨的回报。
  浴室和蓝屋隔两个门,估计和希尔山其他地方浴室的条件差不多。厕所在后院,不过是几个土坑罢了。希尔山没有抽水马桶!毫无疑问,缺水是希尔山最严重的问题。
  洗完澡,刮完脸,他在蓝床上躺下,很快就进入梦乡。
  一阵嘈杂声惊醒他。康斯特万旅馆仿佛从熟睡中醒来。这意味着城里大多数矿工已经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他点着煤油灯,穿上崭新的皮外套去吃晚饭。不管妓女们在什么地方做生意,反正不在他这一侧的房间。这边住着五个由茹贝提供食宿的客人。把马安顿到马厩里面之后,他注意到厨房自成一体。这样一来,即使厨房着了火,整幢房子也不会化为灰烬。他还注意到,一溜厢房从正面的楼房延伸出来,和他这一侧的房子遥遥相对。她,茹贝,很有头脑,也没有怜悯之心。哦,那个可怜的小男孩!
  酒吧里挤满了顾客,沿吧台就站了三列人。除了老板那张桌子,别的桌子周围都坐满了客人。玛蒂尔达和朵拉在人群里穿来穿去,另外那三个姑娘也都在那儿卖弄风骚。假如他坐在老板那张桌子旁边吃饭,一定会招来许多好奇的目光。大多数络绎不绝到来的顾客头脑还相当清醒。

    二 “亚历山大大帝”的足迹(20)      
  “我是莫琳。”一个红头发绿发带的姑娘说。亚历山大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姑娘脸上的雀斑比她多。她似乎要把那些雀斑连成一片,让自己的脸都变成棕色。“我们有烤猪腿,上面有一层脆皮;还有烤土豆、炖白菜、红肠三明治。如果你想吃别的什么,可以让山姆来做。”
  “不用了。这些就很好了,谢谢你,莫琳。”他说。“玛蒂尔达和朵拉,我已经认识了。那两个姑娘是谁?”
  “那个棕色头发、长了一双对眼儿的姑娘名叫特丽萨,胳膊上刺花纹的那个叫艾格尼丝,”莫琳哧哧哧地笑着说,“她以前在悉尼罗克斯海员旅店工作。”
  这么说,茹贝这几个姑娘不像表面上那么干净。不过,他并没有和她们做交易的打算——在希尔山她们要价多少?——所以目不斜视,狼吞虎咽,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山姆·文也许挣的钱比别人多,他确实是个好厨师。离开这儿之前,一定让山姆给他做一顿地道的中餐。
  茹贝自己在吧台后面忙得不可开交,只能对他招招手表示问候。他纳闷,希尔山的酒馆是不是家家都像康斯特万旅馆这样火。想了一会儿,觉得不可能。五个姑娘“生意兴隆”,和一个“牺牲品”谈好价钱、消失之后,不一会儿就又出现在人群之中。另外一个“牺牲品”早已等候多时,巴不得立刻随她再度“消失”。城里肯定有警察,不过,恐怕茹贝早就上下打点,没有人干涉她的生意。
  酒足饭饱之后,他嘴里叼支雪茄烟,往椅背上一靠,面前放杯茶,冷眼旁观“交易”双方滑稽古怪的动作。他注意到,姑娘服务所得事先都交给茹贝。
  喝酒的人都有了几分醉意,茹贝走到钢琴旁边。钢琴就放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摆放的角度正好让满屋子人都能看见弹钢琴的人。她摆弄了一下裙子,让脚可以自由移动,然后一双手放在琴键上,开始演奏。亚历山大直挺挺地坐着,心里一阵冲动,真想朝那些喝酒的人大喊一声,让他们安静下来,听茹贝演奏。她弹得真棒!虽然都是普通的流行乐曲,可是每首乐曲完了之后的间奏足以显示她技艺精湛,完全可以把“贝多芬”和“勃拉姆斯”弹奏得非常好。
  去美国之前,亚历山大对音乐没有兴趣,仅仅因为他压根儿就没有听过可以称之为音乐的东西。到旧金山之后,有一天,他从音乐厅门前走过,里面正在演奏肖邦的钢琴曲,便走了进去,一下子就对音乐着了迷。从那以后,不管到哪儿,只要有音乐会,他就必定洗耳恭听。圣路易斯、纽约、伦敦、巴黎、威尼斯、米兰、君士坦丁堡①,甚至开罗的音乐厅,他都曾经光顾。在开罗,他参加了《阿伊达》②的首演式。这部歌剧是威尔第为纪念苏伊士运河开通而作的。他什么音乐都喜欢。歌剧、交响乐、独奏音乐会,以及人们在康斯特万旅馆这样的地方唱的歌。音乐,他喜欢一切音乐。
  现在,在希尔山,一位“钢琴大师”自弹自唱《劳瑞娜》——这首忧郁、凄婉的歌。在美国旅行期间,他听过各种各样的人唱这首歌。通常没有伴奏,最多只有让人伤感的六角手风琴①和口琴伴奏。
  那时候,我们相亲相爱,劳瑞娜,
  浓浓的爱意从来不敢用言语表达。
  如果我们的爱结出丰硕的果实,
  又将怎样,劳瑞娜?
  然而,一切已成过去——那逝去的年华。
  我不会想起朦胧中的往事。
  我对它们说:“逝去的岁月,继续睡吧。”
  睡吧!不要管生活的狂风暴雨。
  我对它们说:“逝去的岁月,继续睡吧。”
  睡吧!不要管生活的狂风暴雨。
  她用浑厚、甜美的女低音唱完最后一句之后,轻声啜泣的矿工们拼命鼓掌,求她再弹唱一曲,不要就此罢手。
  亚历山大心里想,光凭她能演奏这么美妙的音乐,我也能爱上她。他和她说了几句后来让他后悔不迭的话,便匆匆忙忙逃回到“蓝屋”。

    二 “亚历山大大帝”的足迹(21)      
  不知道是谁生起壁炉里的火。希尔山的五月,天黑之后,寒气袭人,因为论季节已经快到冬天了。谢天谢地,用不着穿内衣睡觉,屋子很暖和。他又往炉格栅上加了几块煤。煤,真奇妙!这煤是从哪儿运来的?这一带不产煤,交通又不方便,最近的火车站还在雷达尔。从那儿把煤拉过来实在太费劲了。
  也许因为下午睡过觉了,他不觉得怎么累。他从马褡裢里取出他的那本“普卢塔克”②,把煤油灯调亮,然后一丝不挂钻进被窝,准备看书。被窝刚刚用暖床器③暖过,很舒服。
  门突然开了,他抬起头,不由得吃了一惊。他记得他已经从里面锁好了房门。不过,旅店的主人当然应该有每个房间的钥匙。茹贝走了进来,身穿一袭长裙。裙子镶着褶边,缀着花边,开衩很高。她径直向亚历山大走去,每走一步,就露出两条漂亮的腿和高跟无帮皮拖鞋。满头秀发像戈黛娃夫人①的头发一样长。
  她从他的肩膀上面望过去,发出一声尖叫。“这是什么官样文章!”她说。
  “不是什么官样文章。这是希腊文。普卢塔克写的伯里克利②的一生。”
  她用屁股把他往里推了推,在床边坐下,开始解睡衣的缎带。“你真是个谜,亚历山大·金罗斯。你知道吗?我虽然没有受过多少教育,可也知道如何吹牛皮、说大话。你呢,一定是个真正了不起的人。这是希腊文,对吗?我想,你一定还懂拉丁文。”
  “是的。还有法语、意大利语。”他说,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骄傲。
  “我想,除了加利福尼亚,你一定还到过许多别的地方。我第一眼看见你,就知道,你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她腰间的缎带已经解开,睡衣从肩膀滑落下来,露出两只高高隆起的乳房。那丰满的乳房形状十分好看。她杨柳细腰,肚子扁平,所以不太受紧身内衣的束缚。
  “是的,我去过许多地方。”他非常平静地说。“你来是想引诱我,还只是试探一下?”
  “你一定在什么地方和那些宣讲《福音》的人打过交道,亚历山大。”
  “我就是在牧师窝子里长大的。”
  “看得出来,尽管你不想听人家这么说。我想让你跟我做爱。你要是敢提钱的事儿,我可跟你没完!我是妓院老板娘,我付给别的姑娘钱,让她们接客,自己并不和客人上床。我这个人太挑剔,已经九年没沾男人的边儿了,所以,你应该感到荣幸。来吧。”
  “你的意思是,自从和李的父亲不再交往之后,你就没有碰过别的男人。我和他有什么共同之处呢?”
  “如果我说这话的时候,你掩嘴窃笑,我一定会给你一巴掌,可是你没有。我喜欢中国人那副模样。有的中国人非常漂亮,个子也高。你看起来不像中国人,不过可真黑,有点像老尼克③。”她咯咯咯地笑着,把睡衣扔到地板上。“我敢打赌,亚历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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