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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第二辑)-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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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就开始有些发晕。她把他手头正在吸的一支香烟拿过来深深地吸了一大口,然后
故意将烟雾喷在他的脸上。她借着酒劲从床上跳到长沙发上,她跟着音乐扭动自己
的身体。看上去她像是在跳一种脱衣舞。他让她自己脱去身上的衣服。她按照他的
好奇心这么做了。

    她的外衣一件一件地从她身上脱落。脱得只剩下蕾丝花边的胸罩和三角内裤。
她洁白的肌肤丰满的身体显露在他的眼前。他走过来抱起她转了一圈放到他的床上。
她发出欢快的尖叫声。

    有一次,电话打过去,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那是在凌晨一点钟。她挂掉电话
后心就像被谁拧痛了。他知道是她打来的电话。她的善解人意不允许她给他带去任
何麻烦。不久有人告诉她田时要和女朋友结婚。她给他打了一个电话。什么也没问。
只低声说了一句:我好想你!

    他约她明天见面。他喜欢她在他跟前流露出来的可爱的放纵和成熟的女人味。

    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他和她照常做爱。她知道这将是最后一次与他在一起。
她要留给他最美好的感觉和回忆。

    一整夜,他和她都纠缠在一起。他不知道她心里的伤。他吻她的时候,她忽然
想在这个男人身上留下自己的唇印和齿痕。她要他也能像她一样的记住对方。

    6。你是我的空白

    偶尔,她还能于恍惚中想起末末。一想到末末,她的眼前就出现错觉。沙滩、
海浪、狂风、尖叫、死亡统统将她淹没。末末就像是一个钟摆,总在她的眼前不断
地摇摇晃晃。她神智不清,她思维混乱,她头痛欲裂,她掩面而哭,她歇斯底里,
她不能控制自己。

    她的末末只属于她一个人。末末曾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一个男人。她是他永恒
的希望,可他却死了。淹死在大海里。那天,天湛蓝,风无影,海无边,浪花像女
孩子美丽的脸,绽放,并且一浪高过一浪。

    末末整个人都泡在海水里,只剩下他的头浮在水面上。她就在他的附近,套着
救生圈,两只手尽情地拍打着海水。

    她和他像两个孩子一样在海水里忘情地嬉戏,他建议她丢掉游泳圈,像他一样
在大海里自由自在地畅游。就是在这个时刻,海浪和死神将末末带走,一阵大风席
卷了整个海上世界,淹没了她的末末,从此他从她的生活里完全消失。

    她无数次地出现幻觉。长达一年的时间,末末阴魂不散地笼罩着她的生活。她
在梦里看见末末在海水里向她招手向她召唤,他在挣扎他在求救他在呼喊。但他还
是未能逃脱死亡。等梦醒之后,她就抱着枕头泪如雨下,肝肠寸断。

    她的末末是那样小心翼翼地进入她的身体。他给过她最销魂的吻。那是专门为
爱情献上的吻。他的舌尖搅拌着她的舌尖,他的呼吸连着她的呼吸。他和她浑然一
体。

    他给她最缠绵的吻。他给她最想要的爱情。他给她全部的身心。他的手充满温
情地爱抚她的身体,他总是很温柔地进入她的体内。他怕一不小心就弄疼了他的天
使。她喊疼的时候,他就自责地紧紧地搂住她。她躲在他的怀里无助地说:我害怕
怀孕。

    她是他的风,她是他的云,她是他的家,她是他的梦想,她是他的欢笑,她是
他的希望。他对着大海喊着她的名字说:我爱你。他要向全世界宣誓他要娶她为妻。
那是她听到的最美的情话。可是末末却死在了大海里。他是那样万般地珍爱她以及
与她相关的一切东西。那一年,她二十二岁,末末二十四岁。

    关于末末,他是大海,他是浪花,他是风暴,他是阳光,他是爱人,他是空气,
他是海岸,他是她永远也摆脱不掉的影子。

    他是她生命的空白。是她生命里流也流不完擦也擦不干的泪水。末末,她的末
末,他的气息穿透她的身体和她的灵魂没完没了地做爱。

    末末,海水,风浪,拥抱,热吻,高潮,死亡,空白。

    7。我与影子恋爱

    她坐直身体,将头向后仰。她的肩部酸疼。这是她在下班走之前常做的一个动
作。一整天,整整一整天,她都坐在电脑面前,写文件,上网,接收E…mail,回邮
件,查看网上的新闻和信息。

    一个冬季,每天晚上她都在加班。假如末末还在,他会守时地来公司接她回他
们共有的家。她和他的同居就像两个小孩子在一起过家家。她累了的时候就对他说,
你背我回家。北京的大街上出现一个男孩背着一个女孩,嬉笑地走在大马路上,那
个男孩就是末末,那个女孩就是她。

    她穿一身韩国款式的白色套裙,配一双白色的软羊皮半高跟鞋,右肩上背一个
暗红色的意大利皮包,在别人眼中看上去很协调,从中也不难觉出是她蓄意这样搭
配的结果。她身上散发出海洋清香型的香水气味,假如不是她每走一步高跟鞋都会
发出噔噔的声响,她会觉得自己轻盈得就像是一个白色幽灵在人世间穿行。

    她从那幢白色的写字楼里出来,她披上紫红色的羊绒长大衣。她放眼望去,外
面的世界一片雪白。这是今年北京冬天下的第一场雪,被雪覆盖的城市是一片纯白
的世界。

    大街上的行人和车辆寥寥无几,城市安静得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一样。走
在雪夜里,她冻得直哆嗦。

    她又想起了末末,他温暖的怀抱,还有他的爱情。她看着雪地上的倒影,不禁
又一次悲从中来。

    末末是她脚下的影子永远地追随着她。她脱下高跟鞋,以鞋作笔在雪地上写下
一行谁也看不懂的文字:我与我影子的恋爱。

    雪地上,这几个醒目的字像是刻在墓碑上的悼词,充满了冰凉。

    她随手拦了一辆鲜红的夏利出租车。第二天,她再经过那里,那一行字已结成
冰凝固在那里。


               寻访某个夜晚

                                 曹庆军

    夜晚总是容易发生故事,容易让人联想翩翩,“我”去寻访某个夜晚也只是为
了寻访那个女人,那段情感。

    在某个夜晚,我去广场电影院看了一场电影。关于我在那一天进入电影院的动
机现在已不清楚。人就是这样,有很多事情你在过后都无法弄清原因。那是一部恐
怖电影。其实,人在很多时候都渴望看到恐怖的场景。这是我当时的想法。

    电影院里光线晦暗,而且空空荡荡。现在进入电影院的人越来越少,因为可以
去的地方太多了。有时候,电影院里简直就像荒凉的旷野一样。我之所以经常光顾
电影院,可能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如果电影院里挤满了人,我想我是不会去的。那
天,我的邻座是个女人。这显得有些奇怪。因为既然电影院里空空荡荡,我怎么刚
好就坐到一个女人身边去了呢。但事情恰恰就是这样,我在进入的时候电影已经开
始了,为了看得更为清晰一些,我往前面走,我又往中间走。我一边瞅着银幕,一
边挪,到了我认为的中心地带我就坐下了。坐下以后,我才感觉到身边有一个人,
而且还是一个女人。这时我想离开,但又有些不好意思。我就这样勉勉强强地坐下
了。

    随着恐怖事件的展开,我渐渐忘了身边的人。但不久,当一个女人从飞机上突
然摔落时,我的身边发出了一声低沉而锐利的尖叫。我清晰地听见了这声受到压抑
的尖叫。好像从飞机上摔落的不是那个女人而是她自己。我挪了挪身子,把放在膝
盖上的手抬了抬。这时我发现我的手被一只汗淋淋的手捉住了。我和身边女人的手
就这样紧紧地握在了一起。受她的感染,我的手心也开始出汗。我一直认为,人的
手也是表达思想的重要器官。有时候,手也像眼睛和嘴唇一样能把你的意思表述清
楚。我们的手刚握到一起时,好像还很陌生,因此比较拘谨,只是紧紧地握着而已。
慢慢地,我们的手开始松动,手指相互触摸,相互探寻。就像在相互交谈一样。后
来,我们的手渐渐摆脱了拘谨,变得灵活了。我们的手指已经完成了它们的互访,
跨越了一个阶段,它们可以随意交流。我们有时候把手指和手指绞在一起,有时候
让手心和手心或者反过来让手心和手背贴在一起,有时候又用手指在手心或手背上
划来划去,其实并没有写什么,只是划来划去而已。它们一会儿倾心交谈,一会儿
顽皮打闹。缠绞在一起,显得难解难分。

    所以,当电影院的顶灯突然打亮时,我们都显得无所适从。我们慌乱而尴尬地
抽回各自的手。我们的身后开始传来一些退场的声音,因为人少的缘故,退场的声
音显得零乱而空洞。只有我们俩还呆呆地坐在座位上。这时,我想我应该说点什么,
毕竟我是个男人,毕竟我们的手已经摸了半天。

    于是,我说,我们出去走走吧。

    我感到她像松了一口气一样,她说,走走就走走。

    故事就这样发生了。其实,这都是我回忆中的情景。我一直在努力回忆那天夜
里发生的一切,包括所有的细节和我们说过的所有的话。

    我们先是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儿。我们一边走一边说话。我说,你经常来电影
院么?

    
    她说,不经常来。我一般情况下一个月来一次,这还是我丈夫在家时养成的习
惯。

    我说,我经常来,尤其是夏天。夏天的电影院就像城市里的洞穴一样,既空旷
又阴凉。是个好地方。

    她说,我丈夫不这样说。

    我说,你丈夫不这样说,那他一定另有说法。

    她说,我丈夫说,电影院是让你睁着眼睛睡觉的地方。

    我说,这种说法很新鲜。

    她说,我丈夫说,人需要这样一个可以睁着眼睛睡觉的地方。你可以睁着眼睛
睡觉,也可以睁着眼睛做梦,哪怕一个月只来这么一次。

    在我们说着这些话的时候,有个小姑娘拿着一枝花向我们走来。小姑娘说,买
花么?我停下了脚步。她说,你别买,我不喜欢花。我注意到小姑娘手上的花非常
鲜美。我望了望她,她又说,我不喜欢花。

    我打发走了小姑娘,我说,这花看上去挺不错的。

    她说,我丈夫说,花是一种病态植物,只有病态的人才会喜欢花。

    我说,我感觉到我们不是两个人在交谈,而是三个人。

    她说,对不起,这刚好是我丈夫经常谈到的话题。

    我说,那就谈谈你丈夫吧。

    她说,我丈夫去了日本,已经三年了。

    后来,我们在街边一个小摊位坐下来吃螺蛳。这是她的提议,她说我们吃一盘
炒螺蛳吧。她还要了两瓶啤酒。老板娘给了我们两只纸杯。而她把纸杯扔了。她说
我们就对着瓶子吹。说着,她把啤酒像吹号一样的举了起来。

    我也举起了瓶子,我猛吹了一气啤酒,然后说,你丈夫一定喜欢吃螺蛳,你丈
夫也一定喜欢吹啤酒。

    她说,是这样。我丈夫就喜欢这些东西。

    我说,这些东西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她说,我丈夫说吃螺蛳能吃出细致,因为你必须细心地把那一点螺蛳肉给弄出
来。吹啤酒则能吹出豪放,因为你必须挺起胸膛仰起头来两眼望天。这种样子不是
你随便什么时候都能做得出来的。

    这时候,我们的摊位前来了一个卖唱的。卖唱的是个男人。在暗黄的灯光下,
男人显得挺拔而结实。在这之前,我还很少看到卖唱的男人。男人不说话,脸上也
没有什么表情,他只是默默地把歌单递给了我。我接过歌单,但只是象征性的,我
并没有真正打算点歌。我对一个男人在这种场合引吭高歌感到不可思议,因为到处
是走动着的人,街边各个烧烤摊位上冒着袅袅烟尘。我随意地在歌单上看了一眼。
这一下我被震撼了。我看到歌单上赫然印着这样几个字,卖艺不卖身。

    我又抬眼看了看男人,我发现男人像石雕一样冷峻。

    我把歌单推给了她,我说,那就点一支吧。

    她说,还是你点。

    我翻了翻歌单,说,就点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她说,这歌点得好,最好能把鬼子们全都砍光。

    我说,砍光了鬼子们,你丈夫就可以回来了。

    男人的歌声这时响了起来,他唱得高亢而有力,引得许多行人驻足观望。男人
唱完了,我看到她的两眼闪着泪光。我说,他在鬼子们中间过得怎么样?

    她说,他在鬼子们中间过得非常滋润。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也会变成一个鬼子的。

    吃完螺蛳,我们好像没有去别的地方。我们径直去了她的家。这几乎不需要语
言,甚至不需要暗示。我们就这样没有任何约定的去了。她的家好像在胜利街,或
者前进街,总之就在那一片城区。

    然后,我们上了床。我们在床上一边相互脱衣服一边继续说话。

    她说,你叫我小萌吧,或者叫我小芹,要不然叫我小翠也可以。

    我说,我不要叫你这些。我就叫你小跑,跑步的跑。

    她说,那我就叫你小步,跑步的步。这样,我们就完整了。

    于是,我们在她的床上开始了疯狂的跑步。这真是快乐无比的跑步,我们一直
跑得大汗淋漓地停不下来。我们像两个不相上下的运动员齐头并进,双双抵达终点
线才轰然倒下。

    我说,小跑,你快乐吗?

    小跑说,快乐。小步,我简直快乐死了。

    小步说,我们还会有这样的快乐吗?

    小跑这时睁开了眼睛,在这之前小跑一直闭着眼睛,小跑说,小步,这是最后
一次。

    小步说,重复快乐是最美好的一件事情。

    小跑说,小步,你要知道,有些快乐是不能重复的。

    小步说,小跑,你试过吗?其实我们可以试一试。我们可以试一试到底能不能
重复。

    小跑说,有些事情就连试也不能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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