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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教授隐秘情欲剖白:非色-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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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见我的时候,露出一丝轻微的、一闪即逝的笑容。她坐在阿三的身边。阿三
在谈论艺术和女人。余楠也许说了一句什么话,也许什么也没有说,阿三忽然变
得很生气。他看着余楠,用冷酷和生硬的声音说,滚。

    我相信,在场的所有人都看见和听见了这些。我不忍心去看余楠此时的表情。
在阿三面前,余楠显得多么的下贱、无耻和缺乏自尊啊。那一刻,我内心里对阿
三充满了仇恨。我几乎就要跳起来揍他一顿。我听见余楠难堪的站起来,从人群
里仓皇逃走。

    我想,我应该去找一找她。我走在校园里寂静的马路上,留意那些在夜晚独
自行走的女生。我感觉余楠就在校园里的一个地方停留,我可以闻得见她身体上
的一种忧郁的气味。后来,我在一棵苍老的大树下面,看见余楠安静的站在那里。
我走近她。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我好像比她更感觉到羞耻。

    我说,你的钱,我会还给你的。

    余楠说,不用,真的不用。

    我说,那么,有需要我为你做的吗。

    余楠说,没有,没有――请你不要提起这件事,好吗。

    你哭了。

    没有,余楠说,没有。

    忽然,余楠靠近了我,她身体上安静、灼热的气息包围了我。她抱住我的身
体,她的脸庞贴到我一侧的肩膀上。她的泪水透过衣服,弄湿了我的肌肤。我们
就这样站了有一刻钟,或者更多。我们彼此没有说一句话。我听见夜晚的风,树
叶的婆娑,以及她的温热的气息,我的肩膀上流过的泪水。

    那是我在大学时代最后一次见到余楠。关于余楠后来的情况,我曾经很委婉
的问过痖白。痖白说,还是那样。

    我说,哪样?

    痖白说,老样子吧――你问这些干什么?

    我说,我只是觉得阿三有点古怪。

    是的,痖白说,岂止古怪,这家伙其实变态。有时候我也觉得他真他妈不是
东西,那个余楠也很奇怪,你说她和他在一起,到底有什么意思――她是不是喜
欢这样?

    痖白又说,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阿三其实是个阳痿。

    他们,余楠和阿三,究竟过着一种什么样的生活,他们之间,是一种什么样
的关系,对于我来说,是一个秘密;我宁可只保留我知道的那些部分,也不愿意
知道的更多;我知道的越是少,也许越是会感觉到好一些。

    痖白写过一篇小说,其中有一个数学教授,是一个性变态者,每天晚上,他
要求他年轻的妻子在家里裸体走动,而他则拿着燃烧的烟头追逐她,烫她;她的
身体上留下了数不清的疤痕;有时候他要求他的妻子用皮带抽打他,如果她打的
不够狠,他就要反过来打她。这一切,没有任何原因,在日常生活中,他看起来
道貌岸然,衣冠楚楚,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好人。在小说的末尾,年轻的妻子手刃
了数学教授,她自己则身陷囹圄。

    余楠(3 )

    我怀疑,痖白小说里的数学教授其实就是以阿三作为原型的。虽然阿三没有
那样的结局,余楠也不至于决绝到那种程度。也许在某一天,余楠会说起一点她
的事情吧。但是,我知道那些事,于我又有什么意义呢?

    时光流逝,六年之后,我去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意外的,意外的遇见了余
楠。

    那天,我们没有等到桑克和他的妻子来敬我们喜酒。我和余楠早一些时候离
开了。我们在一家安静的酒吧坐了一会。此前的几年里,我一直在想象和余楠邂
逅的时刻,我还反复的想到,我应该和她说些什么;我急于想让她知道,经过这
些年的努力,我的生活已经发生了变化;我甚至想到,当我见到余楠,也许会变
得健谈、从容和风趣。但是,当我们面对面坐在那里,我仍然感觉到羞涩和沉默。
余楠则明显的比原先开朗了,我注意到她的笑容里增加了明亮、满足的成分。余
楠说,这几年,她频繁的换单位,和许多人都没有联系了;目前,她在一家出版
社工作,不算太忙,心情也还不错。

    那天我们分手之后,我到一家通讯店里买了一部手机。在那一年,手机是一
件时尚物品,拥有一部手机,就意味着可以赶得上城市的潮流。我本来是一个对
于流行事物缺乏兴味的人,我迟钝,喜欢寂静,无意于籍此和世界取得联系。我
买电话的唯一理由,是因为我遇见了余楠。等到机子开通,我站在通讯店门口,
给余楠打了一个电话。

    我说,余楠,我买了电话了。

    痖白(1 )

    痖白偶尔会来。相对于原先,他到我这里的次数越来越少,有时候我几个月
都见不到他。痖白越来越忙了。现在,痖白是我们这座城市的名人,几乎每天,
都会有人请他吃饭,参加文学聚会,或者为各种各样的文学爱好者举办讲座,同
时,他要应付大量的约稿和报刊专栏。我还听说,某所大学为了加强它们的人文
气氛,正在考虑是否聘请痖白为该校的名誉教授;事实上,痖白的名声还不只囿
于这座城市,在北京和其他地方的一些文学媒体上,痖白被看作是这座城市新文
学的代表。相比之下,这座城市反而不了解痖白,他经常被看作是色情作家、庄
严文化的解构者,以及人生寻欢者、肉体的追逐者。人们一方面惊羡于他的鬼魅
一样的才气,他的年轻,他的看似悠然的、游刃有余的生活,另一方面,却担忧
于他对生活所带来的冲击和破坏,他们夸大他的人性里不好的一面,制造关于他
的绯色新闻。由此我们可以看到,生活本身是何其有趣,简直就像一位后现代艺
术家酒醉之后的一幅现场习作。

    但我知道,痖白并非如此。

    我了解痖白,就如同我了解自己的眼睛。上大学的时候,我们在同一间宿舍。
我目睹了痖白如何从一个乡村的文学青年成长为一个诗人的过程。他不是浪得虚
名。大学毕业,我进了另一所大学,痖白则到了一家研究所工作。在最初几年,
他几乎把所有的薪水都买了书;他读书,写作,为了一个很小的话题和我展开激
烈的争论;他还是一个音乐爱好者,他买了大量的CD,他的许多写作灵感就是来
自音乐――我之喜欢音乐,其实就是因为痖白的耳濡目染。他在写作上的进步,
与前几年的大量阅读有很大的关系。从表面上来看,痖白是一个各类文体的写作
者,他写诗歌、

    散文、小说,还写作文艺、音乐和电影评论;有一次,我还在一份报纸上,
读到他对于某所大学里一座标志性建筑的批评。正因如此,他的许多东西显得芜
杂、散漫和随意,虽然对于那些追逐时尚的普通读者而言,痖白的文字仍然富于
优雅和妩媚,在世俗生活中,也正是这些东西为他赢取了足够的声名、美色和金
钱,但是,对于痖白的写作,则肯定是一种伤害――这些不是我们期待的痖白和
他的写作。当我提及这一点的时候,痖白也坦率的承认,的确如此。

    痖白说,有些东西你可以不看,自己其实也很讨厌它们;我只是把他们当作
语言练习,说不定某一天,在我老迈的时候,我会将它们付之一炬呢。

    我相信痖白。即使在这个世界上,我是最后一个相信痖白的人。痖白曾经说,
在他的有生之年,他将写出两部真正可以告慰于灵魂的作品:一部关于乡村的宏
大叙事诗;一部关于知识分子的心灵与肉体冲突的

    长篇小说。目前,他的一部关于城市情色生活的小说已经写完,他正在与几
家出版社接洽出版事宜。

    痖白待人温和,很少臧否人事,朋友有难处,他极愿意倾囊相助。有一年,
我自己出了一点事,一度陷于尴尬和困窘(关于这件事情,我在后文有交代);
痖白挺身而出,帮了我许多忙。我们就像一对兄弟。当然,我和痖白是不一样的,
这就像一只手的手心和手背,或者,就像我们每一个日子里的白昼和黑夜。我曾
经也是一个对于文学有幻想的人,但是,文学需要有巨大才华的人,需要敏感、
关怀和持久的力量,我才力平平,浮游于世,还不如期望于好朋友痖白。

    当然,从另外一个方面来看,痖白远不是如此完美。比如,他的好色。我没
有见过像他那样好色的人,他好色的程度简直令人吃惊;他可以为了偶然间邂逅
的一位美女而放弃某一场文学聚会,也可以随随便便就把自己的几首诗歌送给一
个文学女青年,对方用她的名字发表了那些作品,他自己却毫不在意;他举办讲
座的热情多少只是取决于在座的漂亮女生的数量;有一次他在饭馆吃饭,有一个
端盘子的姑娘长相妩媚,他居然在另一天专门到那家饭馆去,给那姑娘送自己的
诗集;其实人家都已经忘记有这回事,他便极有耐心的解释了半天,好在,对方
终于想起来了。――他给我送书都没有这么大方。另一次,他为了一个有姿色的
女记者而去和一个男人决斗,结果被对方狠揍一顿,在

    医院躺了半个月之久――其实,女记者对他根本没有一点意思,他不过是在
自作多情。再比如,他的对于写作上的过于自信,对于另外一些写作者的刻薄批
评,足以让那些勤奋但是才力不逮的文学家心气难平;文学阵营犹如江湖,山头
林立,刀光剑影,他率意用事,难免会受到诋毁和伤害。他对于很多人其实并没
有恶意,一些涉足文学的人,经常要请他为他们的作品说话,写赞美的评论,这
里边难免有虚美的成分;也很难断定,有些志大才疏的文学青年,是否还有其他
的企图,是否在利用他的声名。

    痖白(2 )

    即使这样,我觉得也没有什么。作为一个独立的书写者,他有权力选择自己
的生活方式,也有权力保留自己的隐私和癖好。何况,好色不见得是什么羞于谈
论的事情。实际上,我差不多有一点嫉妒他的旺盛的情欲。他简直就像一头意气
风发的野兽,由此也使得他的写作和生活仿佛一场激烈的长跑竞赛,一种生活的
冒险和突围。

    有一次,痖白来。我买了几瓶啤酒,坐在我的房子里喝。起初说的是别的话
题,很快,痖白说到了女人;由女人又转而说到了男人的阳具。痖白说,历史上
的大阳之人,他的阳具到底有多大?你研究过没有?

    我说,这个问题你研究最合适。

    痖白说,武则天时候有个薛敖曹,据说家伙非常大,你说他有多大?

    我说,我哪知道啊。

    痖白说,你又在故作清纯了吧――我知道你知道,说说嘛。

    我说,我在野史上看到,薛敖曹的阳具非常长大,据说,他经常把阳具缠到
腰里走路。

    痖白说,吹牛吧,那样起码有几尺长了――你说是不是吹牛?

    不知道,我说,也许有吧。

    痖白说,你的那玩意有多长?

    你真无耻,我说。

    又来了,痖白说,饮食男女,何羞之有?

    痖白忽然伸手,抓我的裤裆。

    我说,你干什么?

    我看看,痖白下流的说,我看看你的有多大。

    不行,我说,要看就看你的吧。

    痖白说,真的想看?

    你要脱了,我就看,我说。

    痖白就真的褪下他的裤子来。我看见了。痖白,这家伙真是一头野兽啊。

    前两天,痖白来,一起还有孔美婕。孔美婕是外语系的研究生,本来,和我
并不认识;我给中文系的学生上课的时候,她偶尔会来旁听。据她自己讲,她其
实是很喜欢中国文学的,可惜上了外语系。她每次来听课,都会在课间时候,赞
美我讲课很好,她自己获益匪浅。孔美婕的体态非常丰满,有一对顾盼流飞的眼
睛,她的胸部饱满而富于弹性,在衣服里生机勃勃,好像随时就会蹦跳而出。我
系里的女同事林小芳和孔美婕比较熟,林小芳是个很热心的人,她就很正式的把
孔美婕介绍给我。我和孔美婕约会过一两次,坦率的说,我是喜欢孔美婕的,她
的丰满让我心猿意马;但是,我总是找不到合适的话题,而孔美婕似乎在观察我,
她不动声色,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让我越发的窘迫。很显然,短暂的约会没有
带来什么好结果。再后来,我听说她和痖白在约会。大部分喜欢文学的女人都会
喜欢痖白。所以我听到这样的消息并不觉得奇怪。

    我和孔美婕已经很久不见。她以后也没有来听我的课。我发现,孔美婕比原
先更加丰满了。好在,她和痖白似乎都已经忘记了从前的事情。我看见,痖白当
着我的面,和孔美婕公然的调情,而孔美婕则显示出不胜娇羞的样子;他们暧昧
的言语和眼神在我的房间里飞来飞去,让人疑心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要在我这里
偷情。

    痖白说,孔美婕有一篇论文要发表,请你给她润色润色。

    孔美婕谦虚的说,给你添麻烦了。

    我说,文章带了没有?

    孔美婕说,带了带了。

    我简单的浏览了一遍论文。孔美婕讨论的是关于《浮士德》的翻译问题,其
中引用了一些我不太看得懂的英文和德文,但是,可以明显的看出,孔美婕对于
《浮士德》非常陌生,也许她连《浮士德》的中文译本都没有看完,除了一些材
料的简单罗列,没有任何一点学术见解。我甚至认为,一个中学生的作文,都要
比硕士研究生孔美婕的论文出色。拿这样的论文来发表,她难道不感觉到羞耻吗?
痖白也未免无聊,真是重色轻友,颠倒黑白啊。

    我说,这篇文章根本无法发表。

    痖白说,你帮着修改修改嘛。

    我说,除非重写,无法修改的。

    痖白(3 )

    孔美婕的一张丰润的脸面红得像是刚刚从染缸里捞出来。

    痖白说,老哥,你就帮个忙吧,她马上就要毕业,没有论文不行的。

    我说,你让我怎么帮啊?

    痖白说,你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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