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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盛时光 by花满筛(现代,校园,欢喜冤家)-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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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啊!”沈同学回答,只是心里暗忖,少爷你思维太穿越了,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四十七 
  学校医务室仅留了一个老医生值班,别的人都去看演出了。沈长乐被楚见拖进医务室时,老医生正戴着玻璃瓶底厚的眼镜看报纸。病人被按在椅子上,老先生踱过来,扶着眼镜,看了一下某人的伤势,道:“恩,小伤小伤,不要惊慌。”京剧念白一样的台词,让沈长乐浑身一抖,怎么看这个老头儿怎么不靠谱。
  “适才听得司令讲,阿庆嫂”老先生的双氧水棉球随着唱腔的节奏一下一下蘸在伤口上,偶尔甩腔甩得千回百转时,手上的劲头也跟着变化,沈长乐瞪着楚见龇牙咧嘴,满眼怨恨,楚见摊摊手,一脸的无奈无辜。好容易这段《沙家浜》唱完,沈长乐的伤口也处理完了,老先生端坐转椅,嘱咐说:“冬季严寒,体肤脆弱,复合缓慢,不可沾水。”
  沈长乐狗腿地来了一句:“得令!”
  老先生应景地水袖一甩,“下了去吧!”
  于是俩人背转身去,相视一咧嘴,快步从医务室溜了出来。
  
  演出结束之后,肖千木和孟洋嘻嘻哈哈回到教室,看见楚见就扑了上去,孟洋握住楚见的手,“大师啊,让我看看您的玉手?嘿,就是和咱们粗人的不一样,看看这手指长的,怪不得还会弹个小曲啥的,”说着孟洋很无耻地把左脸一扬,“您用您的玉手给我签个名吧?签在这儿?”
  肖千木用看垃圾的眼神看着他,心说你就不能不这么猥琐么,伸手鄙弃地扒拉他两下,“少见多怪,别跟这儿丢人了,滚远点。”
  沈长乐就更不客气了,扒开孟洋的咸猪手,把楚见的“玉手”抢在掌心,然后一巴掌呼在他扬起的脸上,“还弹小曲,你当我家楚见干什么的?”
  “哎呦呵,乐乐啊,怎么成你家楚见了,哎,楚见你什么时候成他们家的了?”孟洋夸张地捂着根本不疼的脸,故意两边挑火。
  楚见看着眼前的人闹成一片,就是不急不恼不说话,他放松地坐在凳子上,肩膀微微后倚,挨着或者靠着沈长乐的胸前,这个动作很自然,自然地像是不经意。沈长乐忽而一笑,下巴抬起,眼睫半垂,说道:“管着么你!”竟有七分楚见低调嚣张的意味。
  孟洋像个泡沫喷涌的啤酒瓶被塞子塞住,憋得气从鼻子里滋滋的吹出来。
  肖千木大笑,“记吃不记打,还来这套,纯有毛病。”
  楚见看着沈长乐得瑟地表情,心里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要纵容。你怎么这么油滑痞气地深得我心呢?
  所以当肖千水抱着一捧洁白的香水百合出现在一班门口时,正瞧着这样的一幕:沈长乐握着楚见的手,仔细数着那五根手指,好像能多数出几根来;而楚见仰头微笑,目光温暖得能融化冰雪,至于肖千木拉着孟洋的胳膊往教室后面推的动作已经被她当背景忽略掉了。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肖美人被刺得一片空白的大脑里,鬼使神差的地冒出了这么一句词。
  那个画面就像根刺扎进她的大脑里,让她的每一分思考都疼痛而艰辛。上一次看到这个表情是因为那个刻着篆书体“楚”字的玉石,那时只是一闪而过,还有些恍惚,不那么真切。可是现在这个笑容太过温柔,几乎可以看见柔情蜜意从那总是清清凌凌的眉梢眼底淌出来,这不是她熟悉的楚见,她认识的楚见永远带着亲切的疏远,永远隔着一段距离,怎么努力都走不近。
  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郁结在她的胸口,她想发火,想哭,想摔掉手中的花转身离开,可是,她不能,她不是也不要做那些什么都不懂得任性小女孩,不要那么没有风度,即便这种狂躁的情绪混合着委屈与愤怒已经让她手指战抖,呼吸不畅。她打死也不肯承认这是嫉妒,是啊,怎么会去嫉妒一个男生?
  她就那样戳在一班门口,干净的蓝白相间的校服,高挑的个子,比怀中的百合更加秀美妍丽的脸,虽说表情有点冰冷,可是美人不就是该这样么?冰山气质,桃李姿容,引人注目。除了某个痴迷于玩手指的家伙和另外一个陪他玩手指的家伙,几乎一班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到了肖千水身上。
  可是最早跑过来跟她找招呼的永远是最先看见他的那个人,是的,就是孟洋。
  
  
                  四十八 
  当你在意一个人,就像给自己装了个信号接收器,你可以随时随地地感觉到他(她)的信息,或者说你不由自主地随时随地搜寻他(她)的信息,即便你正忙于其他的琐事,你也会有三分注意力分配给他(她),你期待他(她)的出现,期待各种有意无意的相遇,期待一个微笑或者一个眼神,这样的期待让你的某处大脑高度兴奋,不知疲倦,不眠不休。
  孟洋总是能以他生平最敏锐的嗅觉察觉到肖千水的出现,就像他时刻都在等待她的出现一般。
  孟洋有十分笑成十二分地问肖美人有何贵干,肖千水看看怀里的花,回给他一个牵强的笑容,“我找楚见!”
  这事极其明显,人家什么时候来不是冲着楚见,难道找你么?孟洋倒是明白,可是明白归明白,他还是想给自己争取两句对白,“哦,找楚见啊嘿,这花可真香,什么花啊?”纯粹的明知故问。
  “百合!”
  “哦,哦,这就是百合啊?哪个歌里唱来着,香水百合哒哒哒”
  肖美人抬眼不解地看着孟洋。
  那个没在调上的孤独突兀的声音在这样思考意味的注视下越来越小,最后孟洋假假地清了清喉咙,还想说什么,却终是没找到一个合适的话题,挠挠头,他猛地转身,冲后排大叫,“楚见,有人找,快点!”
  
  表演前学校就安排好了,谢幕时会有领导跟演员握手合影这样的戏码,还特意挑选了一批美丽的女同学专门上台去献花,肖千水自然是献花美眉中的一员,她从开始就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把花亲手交给楚见,尤其是看到楚见在整个表演期间明显看向她这边的温柔目光,这个想法愈发坚定。
  她没有在意一身水气匆匆来去的沈长乐,没有留心后来的节目,在她看来,《Tears》之后这场演出已经落幕,她呆在报告厅只是为了最后在灯光、彩带和掌声中把一捧百合和一颗少女心放进楚见手中,事实上,她捧着花排在队伍中在台下准备时,已经激动万分。
  当然,楚见那时候已经跟沈长乐在教室里侃大山了,所以他们不知道肖千水从左到右从右到左,来来回回贯穿舞台,在人群中寻找楚见时,表情从兴奋到急切到茫然到失落的整个过程,最后她站在舞台的角落里,灯光暗淡的地方,捧着那束最终也没有送出去的百合。彩条金纸仍在降落,台上仍然欢腾,观众已经退场。所有的热闹在渐渐远去,灯光人影糊成一团,只有暗香萦怀的百合寂寞绽放。
  本来用不着的花束也没法退回花店了,所以肖千水拿着那束花,问后勤老师可不可以送她时,那个老师连连点头,拿着玩儿去吧。
  
  楚见当真是快步走了过来,甚至带着小跑的姿态,就这么个小动作足以融化肖美人脸上的千层冰雪,在楚见来到她面前的时候,孟洋清楚地看到她表情已成南国春风。她微微仰着脸,小巧细致的下巴与修长的脖颈连成一条柔韧的弧线,颈子下的皮肤比百合还要白皙,与楚见站一起那叫一个般配啊,刺得孟洋狠狠地扭头离开。
  
  “什么事啊?”楚见微笑,对着一个对你暗生情愫的美丽女孩,谁都忍不下心去冷脸,即便是不能接受。
  “这个给你。”肖千水把百合往前一递,楚见眉头微微一簇,后退半步,但还是接了过来,客气地说谢谢。他知道整个表演的流程,也在后台看到了这样事先预备好的花束,所以他知道这不是肖美人特意买来的,不过是谢幕时多余出来的,这样的想法让他觉得安心。
  她问他谢幕的时候怎么没在?他指着跟孟洋斗嘴的沈某人,“还不是那个倒霉孩子害的?”嘴里埋怨,表情却纵容,一点没有被害者的悲愤。
  被指的那个人如有灵犀般的抬眼看向门口,他本来正跟孟洋、肖千木解释看表演缺席的问题,添油加醋,唾沫星子乱飞,把个简单的事情描述地跟单老的评书似的。他正说到某女老师要跟他去换衣服,引得俩听众YD地嗤笑。
  不知道是为什么,他觉得门口的两个人会在某个时间点说起他,于是,他随意地瞟过去,便看见楚见指向自己的指尖。他先是朝肖美人吹个响亮的流氓哨,算是打个招呼兼赞美,惹得肖千木狠狠掐了他胳膊里子一下,然后某人又冲着楚见在自己脖子上横着比划了一下,算是威胁,警告他不要说自己的坏话,楚见无奈地莞尔,回头朝肖美人说起“天降铁桶”事件。
  虽然这个事情楚见讲得特别简单,也就三五句话,但是以以往的经验,楚见很少会这样主动地跟肖千水解释一件事,所以她很配合地听着,“恩”、“啊”、 “哦”、 “咦”、“呵呵”地回应,大眼睛忽闪着好奇的光芒。今天很不一样,楚见的表情淡然里夹杂着温柔,偶尔还会说起这小兔崽子怎么怎么,那是一个人特别宠着另一个人时才会有的口气,这让她想起自己在谈起楚见时也会不自觉地说那小子怎样怎样。
  送了花,听了故事,本来是没什么事情了,肖千水对这次的谈话也很满意,可是,人有时候就是很难控制自己的行为。现在的情况已经很好,楚见接受了她的花,对她微笑,跟她讲朋友的“趣事”,可是对她还想要更多,于是,她以一种平时鲜见的害羞姿态问楚见:“恩,你弹琴的时候,干嘛一直往我们观众席看啊?”
  楚见一愣,随即想起自己表演时确实是一直瞧着某人了。
  说我在看沈长乐,那不太合适;说我没看什么就是脖子落枕了只能朝那边扭,太扯了;反正那个方向都是一班的学生,他于是说了个介乎真实与谎话之间的理由:“因为那里有我最重要的观众啊!”
  肖美人几乎是一惊,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用何种表情来表达突如其来的喜悦。显然,她把自己与这个“最重要的观众”对号入座了。她误会了,误会得彻底。她更没想到楚见会这么突然地表白一句,她立马低下头,脸上蒙上一层红晕,长久以来可望不可即的东西“哐”的掉到面前,任谁都会被砸蒙,于是她做了个极电视剧化的动作,扭捏,转身,跑掉。
  楚见对她的表现开始时疑惑不解,后来想起来她座位紧挨着沈长乐,观众席离舞台距离又那么远,再想想自己那句暧昧不清的话,他一拍额头:“靠,惹事了。”
  
                  四十九 
  楚见回到座位时,肖千木正扯着沈长乐身上的耐克发表评论:“你还别说,这衣服乐乐穿着是挺好看的哈?”
  孟洋一边拿眼睛瞄着肖千水离开,一边附和:“是不错。”
  楚见顺手把花束放在了离自己稍远的窗台上,再也不去看一眼。孟洋心里有些气但是又觉得人家怎么处理收到的东西完全不关自己的事,张了张嘴到底也没说什么。肖千木还在感慨:“楚见啊,你对咱乐乐同学也太好了。”
  “就是,”孟洋说,“也没见你对别人怎么热心,唯独对乐乐不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有啥特殊关系呢?”
  沈长乐给了他一肘子,“嫉妒是吗?”
  孟洋撇撇嘴,不置可否。
  肖千木倒是实在,“你还别说,兄弟真有点嫉妒,咱跟楚见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也没见他这么护着我。”
  楚见闻言淡淡地一眼扫过他,“你现在拿冰水从领子灌进去,我给你买两套阿迪。”
  肖千木一缩脖子,嘿嘿地笑:“楚见,你变坏了。”
  
  自习课楚见给肖千木讲题,就觉得身后的人使劲地看自己,自己回过头去,那厮又假装没事地把头偏开,等自己转过身,那如有实质的目光又牢牢粘在背上。如此反复几次后,楚见终于受不了了,他揪着沈长乐的头发,毫不费力地把他的头抬起来,“你,有屁快放,别给我装!”
  沈长乐指指那束被暖气烤得打蔫的百合,问:“你不喜欢花啊?”
  “恩,不喜欢。”楚见回答得很肯定。
  “哦。没事,就是觉得挺可惜的,都谢了。”
  “好好看书吧你,就快考试了。”楚见拍拍他的头,就像拍着自己家的宠物狗,随便把头发给他扒拉平了,“你的目标不是我吗?”
  “那不是就那么一说么?哪能当真呢?”沈长乐开始耍赖。
  “少来,我当真的。”楚见严肃地瞪着他。
  “哦,”沈长乐埋头,忽然爆发一声闷闷地嘶吼:“妈呀,这么逼,会死人的。”
  
  当然不会死人的。
  楚见为了快速的提高沈长乐的成绩,那些他用过的复习资料,各种各样市面上少见的习题集、模拟题,网络上推荐的复习用书,以及他家通过关系搞到的多种内部资料,自己全部看完之后,从中筛选出觉得重要又有代表性的给沈长乐看。
  沈长乐接到那些资料的时候直接呆掉,他看着两厘米厚的数学习题集几乎每页的页眉页脚都有楚见用他漂亮的字体做得笔记,详细而且重点突出,用到的知识点一一列明,一道复杂的题目被剖析得清楚明了,就像揪住了一跟毛线头,轻轻一扯,所有看似没有头绪的环节都突突突的打开。政治的论述题也用一二三四标明了回答要点,其中蓝笔写得是楚见自己的答案,红笔写标准答案,而往往楚见答得都比标准答案更详尽,除了囊括答案的要点还有自己的看法。
  沈同学颤抖地问:“这些题你都什么时候做的啊?”
  “平时啊,课间,自习,晚上,随便什么时候,有时间就看看。”
  “你有时间不都在跟我们一起玩儿么?”沈长乐心说,我也没见你埋头苦读啊!
  “你确定?”楚见神秘地一笑。
  沈长乐哑口无言,楚见时常拿着根笔边画边跟他们胡侃,大伙都以为那笔是做做样子的。
  好吧,自己傻就别怪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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