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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菱 - 江南第一名妓-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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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长工!装少爷,读什么书!去你的四书五经,去你的……我呸……呸……呸……”他抓起君野成册的书一本一本的撕烂、贱踏,吐口水。

  “不要这样!你们不要这样!”植媚惊荒于这场无法收拾的灾难。

  植富见植媚惊慌,竟诡谲的笑了起来。

  他拿起来翻落在地上的烛火,恶性劣的朝植媚脸上一晃,还好君野及时的拉了植媚一把,植媚惊慌的退了一步,撞在君野的胸前,两人互看了一眼,他瞥见她写在眼中的抱歉。他疼惜的对她摇头,然后冷凝的瞥向植富。

  “好一对奸夫淫妇!嘿嘿嘿!”植富看不顺眼的嘲笑,一副给人排头的脸色,还挑高般的晃荡着手中的烛火,他恶意的表情让人觉得他手中握着的并非普通的烛火,而是毒辣险谲的刑具。”

  “哇!哥,你想做什么?”植贵睁大了眼,语气居然有些兴奋!像是吸了鸦片的人有些许错乱的、难以克制的高亢情绪。

  “你说呢?”植富顽劣的挑起眉,双眼贼亮的闪动,故意晃手上的烛台,让火光像急欲噬人的毒舌,在空中挑逗已盯上的犯物。

  “嘻……嘻……”植贵神经质的笑了起来,如同嗅到了鲜味的虎豹,忍不住的跃跃欲试。

  “烧死他们,反正一个是爹的赔钱货,一个是咱们家的奴才。”植富惊吓道。

  “哇!太好了,你要替天行道,替天行道!”植贵书念得不好,偏偏爱乱用成语。

  “你们现在就这么撒野,将来有什么出息?”君野痛斥着,虽然他知道起不了什么作用。

  “你这奴才现在求饶还来得及。”植富鄙视不已,其实他的主要目的是要君野向他低头,他向来对君野始终鹤立鸡群的高贵气质不以为然。

  “不要和他罗哩叭嗦了,哥,快点烧他。”植贵把双手摆在后脑勺悠哉的说着,他压根不知道自己正在说什么。

  “你求我宽恕晓你一命呀!”植富又重复,君野却一点也不为所动,但这可惹火了他。

  “你……臭奴才……狗奴才。”植富有些恼羞成怒,他最怨恨的便是君野那种昂然漠视一切的神态。他气极了!今天他非给他点颜色瞧瞧不可!反正这是他家,他享有王法下的免责权,他顺手捻起地上残破不堪的书点燃它……

  “你要做什么?”植媚瞧大了眼,见那团炽烈烧起的火焰。

  “给你们看看到底是谁厉害!”植富冥顽又风狂的将火焰抛到君野身上,植媚直觉心凉了半截,她惊诧的直接用自己的身子去阻挡,试图用她娇弱的身体去护佑一个七尺汉子。君野怔忡于植媚的举动。

  而那团火瞬间灼过她的背,滚滚落上裙摆火舌染在裙摆上不留情的向上攀沿。

  兄弟个见状拍手叫好地欢呼起来!

  君野将惊愕紧锁在眉头,机警的拖过床铺上的棉被盖上植媚的裙摆,平熄了火苗。

  植富得意胜利的用一种诡谲神秘笑脸看着这一幕,看着两人惊慌的模样,他似乎还意犹未尽想故计重施。

  “哇!火烧狗男女,好精彩哦!哥,你真厉害!”植贵为兄弟“敢做敢为”而欢呼,疯狂的眼中流露“正义凛然”、“大义灭亲”的痴醉,以为自己真的是在替天行道。

  植富受到鼓励后,便更胆大妾为了,他又烧了火苗,等不及要接受植贵的喝彩。

  君野看在眼里,适时的掌握了状况,一个精准的回旋踢击落了植富手上的烛火,他不假思索的踩熄了它。

  “你……你……你……”植富当场气得连叠声“你”个不停,却也因君野招式的快狠准而心生顾忌!但他算准了君野不敢对他怎么样,联合了植贵饿虎扑狼般的跳到君野身上朝他又抓又啃的。

  “你们住手!住手!”植媚焦急不已的制止弟弟们的荒唐行为。“求求你们……”

  兄弟俩根本不理会植媚泪痕狼藉的请求,植富甚至回首恨恨的重踹了植媚一脚。“贱人,滚一边去。”植媚撞在墙上,浑身伤痛地瘫倒在地上。

  君野原本是不打算下手的,他深知自己是个练武之人,在这节骨眼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一出手会有什么后果,但见植媚受伤,他再也抑制不住耐性的将两人推开,两人肥肥后滚翻的跌了一跤正怪叫着。

  “你怎样了,媚儿?”他只担心她的安危。

  “对不起!又是我给你惹来这不必要的气。”植媚万万没想过会这样。

  君野一味的摇头,霎时——“君野!小心!”植媚凛声一叫!植富和植贵分别执着椅子和烛台当武器,急欲给背向他们的君野来个迎头痛击,那烛台上锋利的针蕊就像虎头蜂螫人的毒刺!

  以植富和植贵的草莽之勇,对功夫敛达的君野而言,只能算是微不足道的小儿科。

  他迅雷不及掩耳的一转身,将他们手中的“武器”击落,轻易的以双手拿将他俩制伏。

  “放开我们……臭奴才!放开我们!”

  “再不放开我们,要爹杀了你!杀了你!”

  兄弟两人如受困的野兽般挣乱。

  君野不以为然的松手,放掉这两个根本不可理喻的顽童,其中植富奋力挣扎的力道过猛以致猝然摔了出去,跌得人仰马翻,一头撞在破裂的桌缘,血涌如流,不省人事。

  一时间君野,植媚,植贵全愕然的怔住了!直到植贵凄厉的、歇斯底里的大叫,“啊!你杀死植富!你杀死植富!植富死了!植富死了……”

  植贵发疯的狂叫,甚至认为君野接下来就要来杀死他,“救命呵!救命啊!”他颠狂似的叫得更夸张,脸上的神情如枯木死灰。

  沉睡的夜终于叫醒了……

  小屋外由远渐近的脚步声旋风般的扫进这狼藉的斗室。

  李鑫领着一群家丁,表情扭曲的看着这个混乱的局面,当他瞥见斜躺在地的植富,表情则由扭曲转为心痛及盛怒。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立即驱动肥胖的身体,困难的折下腰,抱起奄奄一息的心肝宝贝儿子。

  植贵眼见救兵降临,马上扑到李鑫怀里哭诉。

  “都是古君野害的……”

  不分青红皂白的李鑫当然是相信自己的宝贝儿子,他豆大的眼珠子狠恶的瞪向君野。

  “你该死!”这回他并没有说算了!顺势亦狠恶恶的盯住植媚。“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和长工有奸情!”植贵当仁不让的为父亲解说。

  “你别胡说!”植媚的反驳换来了李鑫嫌恶的一巴掌,但是一巴掌并没有打疼她,君野以他的手臂为她挡住了。

  李鑫极度不可思议的瞪向君野,气煞了地狞起面孔。“你以为你在做什么?天杀的,老子还真是自做孽,养虎为患!”

  他咄咄逼人急欲兴师问罪的将所有罪状全指向君野。“来人啊!把这个狗奴才给我拖到外面重重的打!”众家丁围上君野,而植媚也奋不顾身的扑上前去。

  “不!爹!要打请打我!这全是我的错!不关君野的事!不关君野……”

  “别以为没你的份儿!”李鑫再度挥起肥重的手掌。

  “不要为难媚儿,我跟你们走便是!”始终不发一语的君野的再次为植媚挺身而出。

  “好一个道貌岸然的狗奴才!”李鑫的眼睛几乎以被膨胀愤怒的脸给挤进肉堆里了,只射出两道狠森森、毒辣辣的杀人光束。“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不!爹,他是吃了咱家的鸡肉。”植贵指着散在泥土地上的“物证。”

  “你……偷窃?”李鑫咬牙切齿的盘算着鸡的价值,逼视着君野。

  “不!不是的!是我带来给他的!”植媚慌乱解释。

  “你……什么?”李鑫瞪大双眼。“你这个赔钱货!和你娘一样只会胳膊往外弯去倒贴人家!丢人现眼!算老子白养你了!”他气得声音发颤,盛怒之下他变本加利的传令。“把这狗奴才给我拖出去打,打死也不为过!”

  “是!”众家丁架着君野走出小屋。君野自始至终未曾为自己辩驳,甚至连否认都没有,因为他深知自己是坦荡荡的,既然坦然,那一切便毋须解释,带着他一向的孤介、冷傲与坦荡走出去。

  “爹!求你放了君野!放了君野!”植媚下跪为君野求情,肝肠寸断的泪眼潸潸。

  李鑫不为风动般轻蔑的踢开植媚。“滚开小贱人,你给我关禁闭去,少出来给我丢人现眼!”说完他正眼也不瞧植媚一眼,也不理会她的苦苦祈求,一手抱着他视若至宝的植富,一手拉着他爱不释手的植贵,一刻也不想多做停留的离开这个令他鄙夷的是非之地。

  “要他们母子马上给我滚蛋!我再也不想再见到他们。”李鑫在房里向逸云下最后通牒。

  “除非我死,否则你休想赶走他们!”逸云义盖云天的护卫着。

  “我真搞不懂,你这是哪根筋不对!非得留下他们!”

  “我就是要留他们。”逸云边咳边说。

  “古君野差点要了植富的命呐!”

  “植富不过是受了点皮外伤、昏厥而已,你滥用私刑,君野才几乎让你要了命。”思及君野被打得遍体鳞伤,她于心不忍,更气李鑫的小题大作。

  “那小子,若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我真会要了他那条烂命。”

  哼!自圆其说、聒不知理亏的家伙永远是无法宽待别人的,只会厚待自己,作贱别人。逸云懒得与他争论,这阵子她似乎是受了风寒、身子骨早已不舒坦了,再与他争辩不休、连心都要不舒坦了。

  “说真的,云娘,植媚也不小了,我可不想她老和那个长工纠缠不清坏了名节,将来会找不到好婆家呐!”

  李鑫在动什么脑筋?逸云见他故作优闭状地喝茶,徒地一抹不安浮上心头。

  “什么长工!什么名节!她不过是送了点吃的给她的未婚夫,你不容分说的关起了她,这才是莫名其妙!”逸云刻意强调“未婚夫”三个字。

  “咦!儿时的玩笑话怎能当真!植媚可是我李家的掌上明珠,她未来的幸福怎能儿戏呢?”

  他骨子里到底在盘算些什么?他一向视女儿为赔钱货的不是吗?什么时候在他心里植媚跃升为掌上明珠了?

  逸云按兵不动的沉坐着,心里却更强烈的不安,李鑫一向是利益熏心的家伙、无利可图的他是不可能一改往常的。到底有什么盘算?

  “昨天几个知州越大人领着他的长公子越尚仁登门来提亲,我答应了人家。”

  “你……什么?”逸云如受当头棒喝。

  “唉!女儿也大了,留来留去成仇,而且越公子人品佳、才学高,官职也高,与其留着败坏门风,不如及早把她嫁了。”李鑫说得轻松,说得像是理所当然,却听得逸云一脸阴暗。

  “你不是不知道植媚从小许配给君野,君野再怎么穷,植媚都必须跟他!”

  “你疯了不成!我李家的千金大小姐嫁给一个两袖轻风的长工,改明儿我的面子要往哪儿摆?何况这可是我这小小书记官运升迁的好机会,你别碍着我的财路。”

  “唉!早知道生女儿的好处,当初就该让锦秀他们也生女儿,生了那些兔崽子一点用处也没有,只会给我惹是生非。”李鑫“前途在望”,价值观也一夕即变。

  逸云看清了李鑫的惺惺做态,也完全弄懂他的念头了,说什么为了植媚的幸福着想!哼!那不过是藉口,面子、钱财才是他真正考量的重点。

  然而他这么做,岂不是要教她言而无信?君野和植媚的婚姻是早在十五年前便走下的!李鑫凭什么说悔婚就悔婚?凭什么?

  逸云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郑重的、严肃的对李鑫说明那是不可能的时候……

  “咳……咳……”她竭力的想抑制咳嗽,她不相信自己会被这小小的风寒打败。突然间他感到喉头被一团不明的东西哽咽住了,她忍不住的又一阵嗽,骇人的吐出一口鲜血!

  “天呐……你该不会是患了……来人啊!”李鑫连退到门边,像见到猛兽般惊慌的大叫。

  正当逸云困惑惊恐于自己的病况时,听到的居然不是李鑫的关怀或怜惜。

  “把这女人给我……隔离……”李鑫向前来的仆人下令,自己则像见到瘟神似的抱头鼠窜、逃之夭夭。

  逸云悲悲切切、凄凄惘惘的跌坐在地上,美丽的、肌瘦的脸苍白得不见血色,她哀绝的、凄凉的任泪水一行。一行的滚落在脸上。

  她知道……一切都不再是自己能掌握的了!

  植媚终日被禁在李府西隅的灿采阁,她日日心焦如焚、如坐针毡的像只受困的金丝雀。灿采阁像座坚实的牢笼,无情的锁住她,但她纷乱乱的心绪却无一刻得以闲置。

  她人虽在灿采阁,一颗心却全击在君野身上。她真希望知道他现在是如何,爹当真打了他吗?他到底是怎样了?为何她得不到一丁点消息。

  她身边的贴身丫头全给爹撤换了,他怪她们怠忽职守,没有善尽婢女的责任。

  现在随侍她的两名丫头简直就像是看守她的狱卒似的。不仅对任何事噤若寒蝉,也无时无刻的觑着她的一举一动,令她浑身很不自在!

  于是她就这么无奈、无助、无聊的度过了一天又一天,她当真是住在家中的灿采阁上吗?有时她都错以为自己是住在喜马拉崖山顶峰,与世隔绝了!如今她只能祈盼奇迹出现,让她得以飞出这座华丽的监牢。

  “小姐……小姐……”

  午间正寝难安的植媚,仿佛听到了一阵阵细如丝絮的呼唤声正由窗外传来,她以为是梦境中的声音恍恍惚惚的醒来。“小姐…”

  这声音听来好真实,这不是梦!植媚猛然一身振奋,她听出了那是玉子、小青和银杏的声音!她鞋也来不及套上的奔向窗口,往下一望。

  “真的是你们!”她边说边回头看了眼正在厅外打盹的两名丫头。

  “小姐,你还好吧!”玉子机灵的望了望四周,确定无人才关怀不已的问。“有没有需要我们的地方。”小青和银杏紧接着说。

  “我没什么,你们有什么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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