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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壁-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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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嗬,是这样。”鱼津应了一声。“那就是说,至少可以肯定那条登山绳不是用刀割断或用防滑钉踩断的罗。” 
  “这一点是清楚的,显然是由于冲击而断的。” 
  “那么是不是由于登山绳脆弱而断的呢?” 
  “不能这么说。不管多么强韧的登山绳,受到巨大的力的作用还是会断的。另外,支点也有关系。” 
  “好,谢谢您啦。就让我拜读您的报告吧……还有,为慎重起见,我再请问一下,您的报告的一部分,可以在报上发表吗?” 
  “可以的。不过报馆不会同意刊登的、因为那是专业性的东西” 
  “那能不能请您把刚才讲的结论告诉记者?” 
  “我可以尽力,但也只能说到刚才那个程度。” 
  “行。真谢谢您了。”鱼津道谢后搁上话筒。_ 
  刚一搁上,常盘就开口了:“这不就好啦!这个结论,至少可以把疑云一扫而光,证明不是你割断的。” 
  “是的。这问题倒是解决了。可还留下一个最根本的问题。” 
  “什么问题?” 
  “登山绳断裂的原因,在于登山绳的性能,还是由于我们操作技术上的错误……” 
  常盘带着严峻的表情,打断他的话说:“的确,对你来说,也许是根本问题。但是这个问题恐怕解决不了。”常盘接着说下去:“我不是科学家,具体情况我不懂。不过,我想要了解曾经发生过的事件,除非那个事实很单纯,否则是不容易的,你说呢?告诉你,我昨天在菜馆吃了鳗鱼。可是今天早晨拉肚子了。我这个人肠胃好,很少拉肚子的,于是寻找原因。我想,昨天吃过的东西里,与平时不同的只有鳗鱼,所以在我说来,只能认为腹泻的原因在于鳗鱼。于是我就到那家卖鳗鱼的店里去提意见,店主却说:我们店的鳗鱼都严格检查过,决不会叫人吃了拉肚子的。原因恐怕在你自己,比如说,是不是吃了别的不该和鳗鱼同时吃的食品,或者肠胃不好……” 
  “请等一等。”鱼津打断了常盘的话。“这和登山绳问题不一样。鳗鱼有新鲜的也有发臭的吧,可是登山绳不一样。” 
  “为什么?”常盘瞠目结舌,注视着鱼津的眼睛,这是他遇到这种情况时的习惯。 
  “登山绳是用精密的机器制造的,造出来的登山绳,虽不能说完全一样,但性能是大致相同的。而且还要经过认真检查,淘汰不合格的产品。” 
  “鳗鱼也是一样的嘛。养在同一个池塘里,做菜时,有经验的厨师还要仔细检查。只不过是物体和生物的区别。” 
  “那是歪理。” 
  “也许是歪理。不过道理是一样的。你曾经说过要在再现现场的情况下,对登山绳进行试验。不仅你,八代教之助先生也讲过。当时我听了以后,觉得那是没有希望的。如果有可能再现现场,当然试验一下最好。的确,如果再现现场搞试验,也许会在某种程度上,更接近于真实。但不可能由此得到绝对的真实。全世界的科学家都来试验,我也不会相信他们的结论。‘再现现场’这个措词,我认为出言不逊,你说呢?如要彻底查明登山绳问题,也许只能在再现现场条件下进行试验才能办到。但恐怕不能用这个再现现场条件下的试验使万人信服的吧。试验结果,登山绳断不断,这是无法预料的。假如登山绳不断,那你的处境就惨了。也许到那时候,你才会怀疑这种再现现场条件下的试验。反之,如果登山绳断了,你是不是认为得胜了呢?一次又一次地试验,而每一次试验登山绳都断,这是不可设想的吧。因为这些登山绳都可能已经做过检验了的。总而言之,严格地说,既然不能期望再现现场,那你就不应该去期望它实现。”。 
  “那,这个事件,解决不了啦。” 
  “严格地说,是解决不了。是登山绳有缺陷,还是你们操作上有错误,这是弄不清楚的。”常盘继续说下去:“能消除社会上对你的怀疑,证明你没割断登山绳不就行了嘛。能查明事件的原因所在,那再好也没有,可是我刚才说过,这是不可能的。如果这是人,还可以有个自首,可是,它一方是登山绳,另一方是死人,而且事件是发生在没人看见的高山绝壁上的。”, 
  于是鱼津说:“不,有看见的,那是上帝。” 
  “上帝看见的,唔……”常盘卷起衬衫袖口,摆出了决斗的架势,但他设决斗,却吩咐勤杂工;“去给我叫两杯咖啡来!”然后叫鱼津:“好,你坐下吧。” 
  鱼津顺从地坐下,常盘并没有坐下,却在鱼津面前踱起方步来。“……上帝看见!说得多么天真啊!”常盘说话声音很响,仿佛在申斥,其实,他不是在发火。他这声音,象是一个看到了猎物落入自己圈套的猎人,为即将取得的胜利而发出的欢呼声。“上帝看见!这简直是光靠父母度日的草包的语言。别捧出上帝来!上帝,上帝,说得好象上帝是你亲戚似的。就算上帝看见了,也应该说上帝没看见!上帝看见,这是男子汉快死的时候才说的。‘上帝啊,我没撒过谎!’它是男子汉临终时的语言。”常盘吸了一大口气,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了和平牌香烟盒,一看里面是空的,便一声不响地,向鱼津伸出手。 
  鱼津将和平牌香烟连同火柴一起递上。常盘点燃香烟之后,放低声音说:“你啊,到报馆去,把刚才那位,叫什么来着?” 
  “佐佐先生吗?” 
  “对,请他们把住位先生的谈话登上。这是你第一件要做的事。” 
  “好,就这么办。”鱼津为了抓住这个被释放的好机会,赶紧站起来。 
  “等一下,咖啡就要来的。” 
  “您喝吧!,我今天喝得太多了。”鱼津超常盘还没改变主意的时候,使离开了。但他并不是佩服常盘的话,也不是被说服。此时此刻,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想的是要和上帝单独谈话。 
  从常盘的饶舌中逃脱出来,鱼津为了访问K报馆,朝着有乐町方向走去。 
  技师佐佐告知,登山绳不是被锐利的刀割断,也不是由于被防滑钉擦伤而断的。虽然从他的话里,没有得到所期望的东西,但至少应该说处境比以前好些了。因为社会上对自己的怀疑可以就此消除了。 
  这问题就这样算了。剩下的问题是登山绳怎么断的。是登山绳本身的性能注定它必然要断的呢,还是由于操作技术拙劣,而使不该断的登山绳断了的呢?问题的焦点集中在这两点上。 
  如果是后者,则需考虑几个方面,首先是紫外线和热的关系。但这个问题,当初已考虑到,并在登山绳的搬运上采取了万无一失的措施。还有,套钩登山绳的岩石的状态也是个问题。只有一个支点和有两个支点的时候,从力学上讲,会有不同的力的作用。身为登山运动员的小坂,在雪和冰壁上,一瞬间所进行的登山绳操作,不能设想会有什么值得人们怪罪的。也许小坂没有用手探索岩石的状态,也没有事先加以调查,可是能因此责备他吗? 
  常盘否定了再现现场条件下的试验,他说再现现场是不可能的。的确,严格地说,那也许是不可能的。可是能因此认定再现现场条件下的试验没有价值吗?登山绳的性能尚未被认识到的一面,不是有可能通过试验被认识到嘛! 
  常盘用了“即使取胜”这个措词。什么叫“取胜”?自己从来没有在这一事件中想过取胜、败北什么的。更不想把错误、缺点强加在别人身上。 
  如果在登山绳性能方面发现存在着迄今未被知晓的新问题,那就应该研究出新的使用方法。让小坂的牺牲,在这上面作出贡献。 
  鱼津在半路上收住脚步,因为他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走得太匆忙了,这多少有些兴奋的缘故吧。车道那边日比谷公园里的树枝在大风中摇晃着。 
  鱼津一到有乐町的报馆,便在传达室叫出了自己的老相识体育部记者上山。对鱼津来说,这位上山是他大学时代的后辈,作为登山运动员来说,也是后辈。 
  这位小个子记者,从编辑部走下来,带着一脸生就的和蔼的表情打招呼:“久违了,鱼津兄。” 
  “今天有点事托你。”鱼津用前辈的口气说。 
  年轻记者便说:“咱们喝茶去吧。” 
  鱼津不想上茶馆,想快点把要办的事先说完。“就是那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托一位技师验了登山绳的断口,得出了结论。” 
  “哦,您说的是这个啊。” 
  “我想请你登报。” 
  “结论是怎样的?”年轻记者点燃了香烟,把骤然转变为职业记者的目光投向鱼津。 
  鱼津扼要地把佐佐的报告转告了他,然后说:“要是你能见见这位叫佐佐的,把他的谈话见报,那就好了。因为我们向来有交情,跟你们谈比跟别的报馆谈好。”实际上鱼津就是这样想才来的。 
  “是的。”对方想了一会儿。“要登的话,登社会栏,不过,恐怕不大好登。” 
  “为什么?” 
  “作为新闻,有点儿不带劲吧。” 
  “不带劲?!”上山的话使鱼津感到意外。“可是,上次你们不是为了登山绳事件辟了篇幅报道吗。” 
  “当时是那么登了。可是现在,我觉得已经过时了。” 
  “过时了?!” 
  “与其说过时,还不如说不带劲好。社会上的人,早把您那事件忘掉了。而且,如果从登山绳的断口能得出清楚的结论,那还可另当别论,但听您说,只不过证实了不是用刀割断的,是不是?如今已经没有人认为是您用刀割断的了。” 
  “是吗?” 
  “是这样。当时,确实可能有人怀疑您,如今,我着,这怀疑已经自然消失了。既然这样,再把它翻出来,对您也是不利的。首先是不成其为新闻。不过有个办法,不把它登在社会栏,而登在体育栏。可是也……” 
  “有道理。”鱼津顺从地颔首。接着又说:“这对我来说是个重大事件。但作为新闻,的确,也许已没有多大价值。” 
  小坂乙彦在冰壁上遇难的事件,在半年之间已变得微不足道、过时了,这也许是的。从这事件的遗物,即登山绳的断口所得出的任何结论,只要它仅限于鱼津的个人问题,那也就失去在大庭广众中报道的价值,也许这也是对的吧。 
  鱼津从对方递过来的烟盒中取出一支烟,慢慢地放到嘴边。 
  鱼津从K报馆出来,朝着离此不远的Q报馆走去。从早晨起刮的风,这时候刮得更猛了。纸屑在马路上飞舞,在马路上行走的妇女们,为了躲过阵风,不时停下来,转过身背对着它。 
  鱼津和Q报不熟。不过,他要求见面的叫同村的体育部长却是以前见过几次面的。冈村,作为登山运动员来说是鱼津的前辈。对方叫他直接到编辑部,他便乘电梯到三楼,然后走进设在宽大的编辑室角落里的体育部。 
  同村在杂乱无章的办公室里,叼着烟,正在和人谈话,一看到鱼津就说声“哟!”然后移动魁梧的身躯,朝鱼津走过来。他那魁梧的身材,至少要超过七十五公斤。不管从前怎么样,要说现在的话,恐怕爬山是爬不动了,也看不出是个登山运动员的样子。 
  鱼津接受同村的邀请,在体育部的一个椅子上坐下。然后便说明来意。冈村一言不发,只是频频颔首,听完后说:“作为新闻恐怕不行。虽然不能作为新闻,但是如果您把它写成一篇短文,可登在体育栏上。刚巧有一小块地方可以登这样的稿子。” 
  “我自己写吗?”鱼津心想:自己写没用。只有做试验的人写文章和谈话,才会有真实性,要是自已写,就会适得其反。“我自己写,不合适。” 
  “没关系,您写吧。”同村这么说。 
  鱼津还是认为不行。过了一会儿,说:“算了,就不写咆。” 
  对方听了,并不怎么介意,好象这件事已经谈完了似的,改了话题:“怎么样,打从那以后还在干吗?”-;“ 
  “您说的是登山吗?自从发生事件后,再也没登过。” 
  “前些时候,我登了多年没去过的穗高山。这一下自己也惊呆了,完全爬不动了。” 
  “那是难怪的” 
  “甚至连登山镐都让年轻人替我拿,真把我愣住了。”对方哈哈大笑起来。 
  鱼津和风村谈了将近五分钟时间便告辞了。附近还有个P报馆,可他再也没精神上那儿去了。 
  小坂的遇难事件,早已被所有的人遗忘了。但鱼津想,尽管事件被遗忘,问题仍旧存在着。他乘电梯下到底楼,走到人行道上。这时他觉得,黄昏时分的杂沓的街头颇有生气,这可能是风大的关系吧。“ 
  鱼津回到公司,常盘已经离开了,他收拾好后,便走出了办公室。平时他在新桥搭电车,今天却想徒步走,一直走到了田街。 
  虽然还未到完全绝望的地步,可是他觉得非常孤独。尽管走在人群极为拥挤的黄昏的街道上,他旁若无人,仿佛是独个儿走在穗高山下沿着样河延伸的树林中。 
  每当鱼津走到交叉路口时,总要停下脚步,从独自冥思中醒悟过来,环顾四周。这才意识到眼下自己正置身在刮风的街道上,混在熙熙攘攘男女行人之中站着。 
  鱼津意识到常盘终究是和自己疏远的人。K报馆的上山。Q报馆的冈村,这些人和自己疏远,算不了什么,可是连常盘也疏远自己,这未免太使人伤心了。 
  常盘说,事件的真相,到最后恐怕也闹不清楚。他常盘可以闹不清楚,而自己却不能就此算数。各有各的立场。这就是第三者和当事人的距离啊。 
  在同一情况下,用麻绳不会断,用尼龙登山绳却会断;反之,用尼龙绳不会断,用麻绳却会断,这两种可能性都会存在的吧。那么在什么情况下,什么条件下会这样呢?自己只想弄清楚这一点。能够弄清楚这一点,小坂就死得有意义了。对鱼津来说,有关登山绳断口的报告不能上报是小事,重要的是,通过这件事,明白了事件性质再也得不到人们的正确理解,这倒是一个打击。小坂才死了五个月,人们已经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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