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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壁-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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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您弄清楚了没有呢?” 
  “这清楚了。我已详细听过那个对鱼津君带回来的登山绳的断口进行试验的技师讲了。据说,根据对尼龙纤维的断口的检查,清楚地证明是由于冲击而断的。”教之助又说:“弄清楚的是,既不是鱼津君割断的,也不是小坂君割断的,是登山绳受到冲击而断的。” 
  “登山绳是因受到冲击而断的——可是,登山绳是登山运动员赖以保全生命的东西啊,怎么可以随便断呢!” 
  “对——问题就在这里。是由于什么原因断的呢?确实在这事件里,也就是说,在断绳这个事实里,存在着直接使用登山绳的登山运动员们最迫切想知道的问题。可是,于我来说,象刚才说过的,只能在麻与尼龙的性能的比较上发言。发生事件的现场状况,严格地讲,是无法复现的。从这意义上来说,事件的起因,是难于从事件的本身去追查的。” 
  “这倒也是。” 
  “由于这个事件而提出了问题,我认为凭这一点,小坂君这样一位牺牲者是死得很有意义的。至于登山绳在那次事件中是怎么断的,说得远一点,是需要从纯科学的角度上去研究的。因为尼龙登山绳于一九五六年一月某日,在前稳高山东坡上断裂,这是一个事实啊。自从那次事件以来,有各种各样的人,从各种不同的角度,在登山方面的书刊上一或在山岳会的会报上,对是否可以使用尼龙登山绳,进行了评论。我前些日子也收集了这些刊物,通览了一下。有几个登山团体强调说,尼龙登山绳有个弱点,怕锐利的岩角。国外登山运动员也发出过同样的警告。对此,又有人说,只要有弥补这个缺点的技术,尼龙登山绳还是可以用的。有个人举了喜马拉雅登山队携带尼龙登山绳的例子,并说,这可能是由于他们看中了尼龙登山绳轻,低温性能好,才带到喜马拉雅山去的。总之,这个人是拥护尼龙登山绳的。还有一个技术工作者发表了这样的意见:在发明性能更高的合成纤维之前,尼龙和涤纶,还会被使用十年左右。 
  “…………” 
  “总而言之,麻烦的是;就象我刚才说过的,climbing rope这个东西,由于它本身的性质上的关系,它的性能和操作技术纠缠在一起,分不开,所以只能从整体上去看问题。不管怎样,为了使这个事件成为借鉴,应该把学者、登山运动员、厂家聚在一起,让他们从各自的立场出发;共同研究这种作为climbing rope的尼龙登山绳。我本来是想以鱼津君为中心去搞这个研究的。我认为他最合适。因为他是与事件有牵连的人,而且是现役的登山运动员,更重要的是他是个豁出生命爱山的青年。” 
  “是的,真的,他是豁出生命去登山的……” 
  一阵激动的感情猛然涌上常盘的心头。听教之助这么一说,再也没法把话说下去了。喉咙里发出了低沉的呜咽声,犹如猛兽的哀嗥。 
  周围的人一齐朝他看了。 
  报上报道了鱼津的遇难消息一周之后,R报社发行的周刊杂志用两页篇幅,登载了以“登山绳事件的结局”为题的文章。文章写道:“今年一月,在前穗高山东坡发生了登山绳断裂、登山运动员小坂乙彦坠落事件。这事件引起了社会的关注,并围绕它展开了讨论:登山绳究竟是由于它本身的弱点而断,抑或由于其他原因而断?不料在这次议论尚未得出结论之前,旋涡中人物鱼津恭太却于穗高山D浅谷遇难身亡。由于鱼津在事件中的处境困难,加之,此次事件发生于仅距前次事件的半年之后,因此在一部分人中间,对鱼津的遇难事件提出种种看法。为此,记者走访鱼津生前好友,听取了他们对事件的看法。” 
  在这个占有一整页篇幅的前言之后。登载着登山运动员和鱼津好友们的简短谈话。 
  A某:没有确实证据可证明鱼津之死是出于自杀,但我总觉得他是自杀。在未解决的事件旋涡中,社会上对他投以怀疑的眼光,他必定是很痛苦的。 
  B某:鱼津这般人物竟然会死于D浅谷的坠石,这是奇怪的,是不是自杀,不得而知,但我不能不怀疑这是自杀性的行动。 
  C某:鱼津君的临终笔记是好样的。他毫无疑问是死于遇难。唯有一点疑问是,他出于什么理由去攀登雄泷、雌泷?又为什么偏要冒着危险去登频频落石的D浅谷? 
  此外,还有两个人谈论了鱼津的遇难,意见大体相同。 
  八代美那子是在自家田园调布的客厅里,读到这篇文章的。晚饭后,她打开附近书店送来的周刊杂志,无意中发现了这篇文章。她坐在桌前,很冷静地读完了全文。 
  美那子回忆了最后一次和鱼津会面时的情景。鱼津说:决不会再打电话给你,也不会再和你见面。他这句话,如果要把它看作含有某种意义,那并不是不可以的。 
  但是,现在美那子并不怎么关心鱼津是不是死于自杀。她的问题,只是鱼津已经不在人世。她一天几次想到鱼津已经不在人世的这个事实时。内心便产生一种不大的、但久久不能消失的隐痛。这一个星期,美那子是在和这种内心痛苦的斗争中度过来的。 
  当美那子把周刊杂志放在膝上,带着一周来没有离开过她的失神而空虚的神态坐着时,教之助从楼上下来,站在房门口说:“我忘了告诉你,今天常盘先生来电话说,鱼津君的骨灰由明天两点钟的快车送往故乡浜松。你替我去送行好吗?”教之助照理不会看不出鱼津的遇难给自己妻子以怎样的打击,他却表现出毫不关心的样子。 
  “好,我去。”美那子有她自己的另一番心思,顾不得去注意丈夫的这种内心活动。她太累了。“鱼津的骨灰”这句话,又一次刺痛了美那子的心。 
  教之助说罢便走回二楼,可是刚跨出几步又返回来。依然带着刚才的神情说:“八月初我要到志贺高原的旅馆去五天左右。积压了许多要紧的工作,要去理一理。” 
  听到“志贺高原”,美那子好象吃了一惊似地仰起了脸。稍隔一会,她问:“我可以一起去吗?” 
  去年和丈夫去过志贺高原。她想起了那里明媚的阳光,早秋宜人的凉风。她渴望着置身其中。 
  “当然可以去。不过,我是去工作的哟。” 
  “我不会打扰您的。您另外租一间做工作室,怎么样?” 
  “嗯。”他想:既然她这么要去,也没办法了。只好说;“那你就事先想好,找个看家的。光春枝一个人,不稳妥。” 
  教之助说完就出去了。美那子心想:刚才两人的对话和去年也是这个时候的对话,不是一模一样吗? 
  教之助的打算是,最好自己一个人去,这样就没人打扰,好让几本洋文书本陪他过日子。 
  虽然妻子看透了丈夫的心思,可是今年她也想和去年一样跟着去。 
  去年,她为了丈夫老是想甩开自己而生气。对这样的丈夫,当时还多少有点留恋之心,今年不同了。她想:如同丈夫教之助已失去年华一样,作妻子的自己,如今也已完全失去了青春。丈夫是由于年龄;而自己则由于鱼津之死。自己心中的青春,一去不复返了。 
  本来,有了鱼津这样一个青年,她作为一个女人可能会开拓新的人生。为此,她甚至觉得可以牺牲一切。可是,这只是一瞬间的事,鱼津之死,改变了一切。再也没有任何指望了。 
  第二天下午,美那子为了送鱼津的骨灰去故乡,来到东京站。列车已经驶进月台,有个近亲模样的人,在车厢里捧着鱼津的骨灰,站在窗边。阿馨亲自把鱼津的骨灰带回东京的时候,美那子未到车站迎接,所以和变成了骨灰的鱼津相见,这还是第一次。 
  周围有三十余人。美那子不管他们,走到窗边,朝着骨灰盒,彬彬有礼地鞠了躬,然后退回来。她没有什么话好跟鱼津说。这星期来,她一直和鱼津讲个不停,再也没有什么话好讲的了。 
  在开车前的这一段长时间里,美那子怀着难以平静的、悲伤的心情,站在送行人的后面,低着头等着。开车的铃响后,她也没有把视线抬起来,只是把俯着的头会得更低。 
  当火车从月台消逝,送行的人群走动了以后,美那子才把脸抬起来。列车不见了,鱼津的骨灰盒也不见了,只见对过的月台上有白纸片在飘动,大概是起风了吧。 
  忽然,美那子发现在两米远的地方,常盘正和两三个人在讲话。他穿着礼服,那模样看起来觉得挺热的。美那子自然而然地朝他走了过去。 
  “说到底是相信不相信人的问题。我只相信鱼津君不是想自杀的那种人。你们说,你们是从学生时代起就和鱼津君交朋友了。可是我认为,你们并不了解鱼津君。只能说,你们对鱼津君的为人一无所知。所以你们才会产生这种想法,怀疑是不是自杀。要知道,他是登山运动员啊!是在山里锻炼了自己的意志的青年人。小坂那一回,他就说过:小坂不是自杀,登山运动员自杀,还得了。说过这种话的鱼津君自己,是不可能自杀的。” 
  对方几个青年,被常盘的气势压倒了,谁也不敢吭一声,显出非常惶恐尴尬的样子。 
  “哎,我冒失了。我只是谈点自己的看法,供各位参考。”常盘说着便离开了那里。当他发现美那子就在身边,使主动凑上去,招呼也不打就问;“阿馨呢?” 
  于是寻找阿馨。美那子也环顾了四周。 
  阿馨独自站在十来米远的地方。她姿态潇洒,仍旧站着把视线投向火车消逝的方向。美那子看着她的身影,觉得它象一把锐利的尖刀在闪着寒光。 
  其实,等到阿馨把脸转过来的时候治上去倒是挺开朗的。美那子看着走过来的阿馨,感到惊奇,突然之间,她已变得象个大人了。表情是那样的安详、平静,简直不敢相信她就是同一个阿馨。 
  她俩互致问候完毕,常盘才对阿馨说:“怎么样,累了吧?不过,总算告一个段落了。你把一切都料理好了,鱼津君一定是很高兴的。” 
  “我哥哥死的时候是鱼津先生给料理的,这回该是我做了……可是公寓房间还没料理,恐怕还要忙乱上两三夭。” 
  “他家里没有人来吗?” 
  “不,鱼津先生的母亲要来的。在这之前,我先大致理一理。” 
  “那可费力了!我可以派公司的人帮你忙,你要多少人就给多少。” 
  “剩下的事,我想一个人也办得了。” 
  她们两人自然而然地把常盘夹在当中,朝着下楼的地方走过月台。 
  “咳,真想不到,你们看过昨天的周刊杂志了吗?竟然有人把鱼津君的遇难,怀疑为自杀。刚才,我捉住那些人当中的一个,稍稍整了他一家伙。他们不肯老老实实地相信鱼津君的那个笔记。当然罗,如果要怀疑,就只能怀疑一切了。人和人的关系,说到底,就是相信还是不相信。我是相信鱼津君这个人的。然而不相信鱼津君的人很多。想不到,竟有那么多窝囊废广 
  这些“窝囊废”好似就是现在走在自己身边的这一群人。常盘瞪眼怒视周围,然后,呼地吐了一大口气。刚才整青年们的那股激情又冲上常盘的心头了。 
  美那子好象也被常盘的怒气所感染似地,环视了身边。但是,美那子想的是另一件事:谁也不知道的——鱼津爱着自己,而自己也爱着鱼津。也许正如常盘所说,鱼津不是自杀,但也可能如常盘蔑视的许多人所认为的那样,是自杀。管它是不是,如今不都是一样的吗?鱼津恭大已经不在人世了。我和鱼津最后悄悄地相互披露的那个闪闪发光的美妙东西,只是在那一瞬间问了一下生命之光,如今彻底地逝去了。 
  这时候的阿馨,也有她自己的心思,她闪动着刚才使美那子吃了一惊的安详而平静的目光,正想着完全不同的另一些事。 
  阿馨不能理解常盘的心情。他为什么要把鱼津是不是死于自杀,当做一个问题呢?她认为那是不值得当做问题的微不足道的事。 
  因为阿馨至今不能摆脱这样一个心境——总觉得鱼津恭太正在朝着自己这边走过来。当时,鱼津是为了和自己相会正要来德泽客栈的。然而,不幸的是,在这途中他不得不中断他的行动,但他的意志应该依然活在这宇宙之中。阿馨没听谁讲过鱼津倒在岩石上的姿势是怎样的,但她相信,鱼津的头一定朝着自己,手也是伸向自己的。 
  在阿馨的心里,鱼津之死,已经成了一个不可动摇的既定事实。尽管如此,她还是不能不认为鱼津现在仍然正朝着自己这个方向走过来。 
  在这种绝对不可能实现的期望中,阿馨已经度过了十几天了,所以她的内心始终是满足的。那样子好象在安详而平静地注视着向自己走过来的鱼津恭太。 
  他们三个人走下了楼梯,穿过正在上下车的人群,来到剪票处,在这里停住脚步。 
  “定个时间,就我们三个人一起吃次饭,好不好?我来找个凉快的地方。” 
  常盘边说边把视线平等地投向这两个女人。 
  “就我们几个老老实实相信他的人,一起来怀念他吧。” 
  “好的。”美那子说。 
  “好,我同意。”阿馨也同样答应着,不过,她觉得常盘说的“怀念”这个词并不完全合乎自己的心意。因为鱼津正在一天比一天更清楚地活在她的心中。 
  “那就再见。”常盘把礼服上衣脱下,搭在手里,和她们分手而去。看着傲然挺胸走在人群中的常盘大作的背影,她俩都不由得感到他老了。 
  “那,我也失陪了。有空的时候,一定请到我家来坐坐。”这回是美那子向阿馨告辞而去。 
  鱼津已经不在了。鱼津不在就意味着自己也不存在。八代美那子朝着车站广场阳光照耀的空虚的地方,为了把自己变成空虚中的一点而走去。 
  常盘和美那子离去后,阿馨依然伫立在原地,她闪动着眼神在盘算:到哪儿去买鲜花呢?鱼津恭太虽然不在,但她想用美丽的花朵装饰他公寓里的住室,并在那里整理他的遗物——这就是小坂阿馨今天将要做的工作。 
  阿馨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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