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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2003年第1期-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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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摘下来。我都说吃不下了,她还非逼着我多吃点儿。我记得她的院子里种了两株粉红色的杜鹃花,还有开放着橙色的花朵的百合花,每年夏天就会开放,还有那不起眼的太阳花,那五瓣粉红色的花瓣灿烂极了!我记得小时候我特别不喜欢我奶奶,因为那时她和我妈的关系很不好,所以我从小就讨厌她。现在我和她也不怎么说话。她的确是个精细的人,只是对我们小一辈的孩子挺好的,但我从不买她的账。她是一个个子矮小、皮肤很白的小老太太,和我黑瘦、身体不好的爷爷相依为命。 
  我三姑家的院子里还种着一棵石榴树,每年都会开放鲜红色的石榴花,我记得小时候我老到我三姑家找我哥玩,我总是在夏天掐下一大把石榴花染红指甲。我和我哥还老拿面洗了作面胶粘知了,一被我三姑看见就骂我们作践粮食。那真是我小时候最快乐的事了。 
  天是黑乎乎的,星星特别多,简直是灿烂夺目,还能看到银河。这样的夜空在我看来竟然有点恐怖。晚上我住在三姑家,她把我哥的屋腾出来让我睡,被褥之类的全换了。睡得真甜,做了好多栩栩如生的梦,梦中坐火车,似乎去一个海边,但途中看到连绵起伏的高山,山上点点白雪,美极了,宏伟极了! 
  白天里和村里一个朋友到田野里散步,白雪覆盖着小路,麦苗绿油油的,前面是长满青松的南山,回头望是柴草垛,是山村。我们慢慢地走着,看着结了冰的小河。 
  我想起我写过的一段文字:三月,村边的小河融冰了,河边的草地萌绿了,燕子开始飞回来筑巢,几乎每一家早上醒来都会发现自家的屋檐下有几只小燕子在忙忙碌碌的身影。家家户户都激动着,沉醉在这明媚的春光里。 
  我什么都没有想,脑海里空空的。傍晚时分,夕阳是冷清到极点的样子,仁慈地露出五分钟的霞光。我看着光秃秃的树杈和上面的积雪,或许什么都没有想。或许什么都想过了。 
  我和妹妹在舅舅家看从集上花五块钱买回来的《阳光灿烂的日子》,不错,居然还能看。马小军笑起来真很70年代。总之现在不会有人有那样的笑容。连相貌都是时间性的,每个年代有每个年代的容颜。只是常常会出现“不合时宜的人”。白衬衫,小平头,绿军装,真是帅得不得了。 
  市里的电视台新开了一个点歌频道,十块钱一次。很多人点张信哲,有大约百分之二十的人点伍佰和Beyond。还有个别同志点王菲和许美静。最好玩的是等别人选歌的时候,盯着屏幕喊自己喜欢的歌名,比如:“《海阔天空》!《旧日足迹》!《挪威的森林》!《闷》!《雪人》!《谢谢你的爱》!……”运气好的时候真的会成我喜欢的,但运气不好的时候,听到的就是《懂你》和《咱当兵的人了》。就在那段时间我听了许多流行歌。 
  大年初一初二,家家户户放鞭炮,7点多我就给震醒了,别人早就起床了,但我实在太困。三姑、我奶奶、我姥姥都一遍遍地叫我,我的小伙伴也来叫我。三十晚上我是在一个小时候的玩伴家里过的,一共来了十来个人,都是十七八,十八九大小,围着打牌、下棋,吃瓜子,看电视。炕上特别热,简直烫人,我们盖着被,喝着茶水。他们对我简直是体贴得不能再体贴了,我想吃苹果就给我削了皮递到我手里,我想吃瓜子就给我剥瓜子仁。还一块块地给我剥糖,我来者不拒,全都笑着吃掉,早忘了吃糖太多的种种坏处。每次玩完伟波都主动给我送回到我三姑家门口然后看着我进门。在我哥没当兵前他和我哥是好朋友。说实在的这两天我一直是归心似箭,但只要我和他们在一起,总很快乐。想到春节过了就得很快要离开这儿,又挺怀念。那一望无际的田野,冷冷的风和冲天的白杨,都是那么吸引我。这里的冬天,天很蓝很高,阳光变幻莫测,红砖瓦房和路边的野草无不显示出一种坚硬的力度。就像北京的冬天被怀念者怀念一样,这里的冬天也让我在沉默中呼吸。没有什么比田野中清鲜的空气更让我舒服高兴的了。 
  白雪上覆盖着红色的碎纸屑子,家家门口贴着龙飞凤舞的对联。我在几乎每一个童年时的玩伴的家里都看到了挂着的我们在幼儿园时和同班小朋友的合影,我们穿着幼儿园的校服,男孩蓝色,女孩粉色,排成两队站在春天的桃树底下,我被晒得红里发黑的脸,目光执著地望向某个不知名的远方。 
  “嘉芙,你是多大去北京的?”我在邻居海波家串门时他问我。他现在在城里一所中学上高二。听说学习现在挺上进的。 
  “大概九岁的时候吧。”我说。 
  “你是看了《世上只有妈妈好》才走的吗?”雪红问我。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一部在大陆大赚眼泪的港台剧,当时很有名。 
  “她那时还没有。”海波接口说道。 
  我的脸腾地热起来,像发了烧一样辣得燎人。 
  “不,她看了。” 
  “我看了才走的。” 
  “你哭了吗?”雪红问。 
  “哭了。”我说。 
  我记得那时我大概六岁,村里说在大礼堂看电影,我们就一直向那儿赶。走到村头遇到几个人,她们问我们有没有带手绢,因为那时那部影片的广告词是“想看这部电影吗?别忘了带上你的手绢”。我想我肯定得哭。于是我们又回到家里取手绢。到达电影院时已经开场半天了,我好长时间都没有看懂,只记得片中有一个小男孩和那位年轻温柔的女子,可是后来我还是哭了,哭得稀里哗啦。看这种片子,对我来说,不哭,是不可能的。 
  我出生在山东省的一个农村。我爸爸是一个军人,我九岁来到北京,那时我上小学三年级。 
  我觉得我是最后一代对老家还有感情的。我弟比我小六岁,他每回也挺热衷回老家的,但是我们的目的完全不一样。他俨然一副衣锦还乡的感觉,和我的缅怀童年之类有天壤之别。大大的不一样。他对我们的故乡没有一个直观的感受,他还没懂事就来到北京上幼儿园和小学了,而我在老家呆到小学三年级。我想我还能算得上是一个幸福的人。我的“内心深处”还是有“寄托”的。 
  这次回来我听到的最大的消息就是雪红跟人订婚了。雪红家就住在原来我们家的西头。 
  她还有一个弟弟,特别顽皮,每回一不听话就会叫他爸拎到村口吊着打屁股。小男孩就会发出杀猪般的声音。在我印象里雪红姐姐好像只比我大了那么四五岁,怎么一转眼已经订婚了?我知道和她订婚的那个人就住在邻村李家村,只是个普通的男青年,她原来的老同学。我在她家的坑上问她喜欢那个人吗。 
  我觉得自己问得有点像废话。简直就是废话。雪红姐是那种长得挺好看人又懂事的姑娘。 
  我不喜欢他。我有时候觉得他特傻。雪红微笑着说。 
  然后她又安静地微笑着补充了一句:我谁也不喜欢。 
  她的面容真的是平静且美丽的。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说那张面容是幸福的。 
  她向来这样,从来就没有什么烦心的事。开开心心地活着,顺其自然一步一个脚印。根本不会“红颜多薄命”。 
  也许是我们多操心了。村里的人叹息地说雪红的心气不太高。她们也许认为她完全可以找到更好的人选,以她的相貌和宜人的性格。可她就是这么心满意足地订婚了,一年或半年后就会嫁给那个她的老同学。 
  这让我想起我的小姨。很简单很俗的故事。一个天生丽质风华正茂的姑娘大学毕业后本来前途无限却嫁给一个不相配的男人。后来又有了孩子。以前读大学时的理想不知去了哪儿。我想无数个白天和夜晚都是我替我的小姨痛心惋惜的。是我小姨带我长大的,在我爸在北京我妈还没有随军的时候是我小姨陪我妈住在一起,给我读故事书给我唱歌给我讲题。那时她上大学,暑假回来用录音机大声放最新的流行歌:“你从哪里来,我的朋友,好像一只蝴蝶飞进我的窗口……”窗外是她洗好晾着的白床单,院子里是白色的蔷薇花,小姨的头发亮晶晶的,那样飘洒着的美好的青春。 
   
  春树,出版有长篇小说《北京娃娃》,现居北京。 


早熟的苹果好卖
蒋方舟 
  乞丐的养女 
   
  我和胡婷走在放学的路上,总感觉到背后有一股炽热的目光朝我们射来。女性的第六感告诉我:射这束目光的东西一定是个人,而不是其他什么生物。 
  回头一看,却令我眼前一黑:一个三十多岁的乞丐! 
  我发现这个乞丐不一般,穿一身在同业中数一数二干净的牛仔服,有型有款的刺猬头,开朗的笑容,明明是丐帮帮主嘛!我刚准备向这位乞丐叔叔学习“降龙十八掌”,忽然胡婷把我拽住,对着我的耳朵悄声说:“这个乞丐我认识!”我一惊:“你曾经跟他是同事?” 
  胡婷的回答被乞丐的呼喊声盖住:“婷婷!婷婷!” 
  回眸一看,那乞丐捧着一个泡沫饭盒,脸蛋笑成了一朵黑牡丹,向我们追了过来,我以为那饭盒是他讨饭的用具,正准备搜一搜口袋里幸存的瓜子,却看见饭盒里面装着黑黑的、骚骚的不知名的小吃。乞丐叔叔拦住我们,把托在手中的“食物”(称为食物,是抬举这坨东西),往胡婷的脸前不停地拱:“吃吧,吃吧,我刚从垃圾堆里找来的,没被狗啃过,是干净的!”有的路人把骑车的速度放慢,有的干脆停下来,跨在车子上,不走也不动,等着看这场“喂饭秀”,在盛情和压力之下,胡婷只好把手伸向这坨东西,用指甲在边缘掐了一小块。我失职啊,没有尽到朋友的责任,没能拦住胡婷的好奇心。胡婷只吃了一小口,就拉了三天的肚子,临死的时候还在为那坨东西到底是糯米坨还是臭豆腐伤脑筋——不过这是八十年以后的事情了。 
  胡婷不愿意和这个乞丐纠缠,匆匆拉着我快步走到路旁的小卖部买冰激凌,想为自己换换口味。忽然,丐帮帮主“牛仔服”出现在我们身后,只见他撒娇似的,把全部身心都压在了胡婷的左肩膀上,帮主又把嘴撅向胡婷手中的冰激凌,用能够挤出蜜的声音,娇声说道:“我也要吃!我都给你吃了,你也要给我吃!” 
   
  胡婷一边把脑袋使劲往乞丐的反面移,一边向我做口型:“有没有搞错?!” 
  我赶紧反应过来,对帮主做了一个愤怒的表情:“你不就是喂我们家胡婷吃了几口垃圾吗?就想冰激凌吃,你也太拿自己不当外人了吧!” 
  忽然,乞丐哭了,一双泪眼逼视着胡婷:“好你个婷!我养活你了,你敢不跟我玩!”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高举在手中,大喊一声:“呀——”就向胡婷冲过来。 
  乞丐哭了,他不是“嘤嘤”地哭,也不是“呜呜”地哭,而是叉开嗓子“哇哇”地哭,让人把“抚着肩头劝说”的欲望赶紧打消地哭,叫人好生怕怕。 
  乞丐把手指头凌空戳在胡婷脸上:“好你个婷!敢不跟我玩了?”捡起一块砖头,就向胡婷冲过来。 
  一秒钟之后,胡婷和乞丐玩起我年幼时就不屑玩的游戏:警察抓小偷。只见两人绕着一棵营养不良,愁眉苦脸的小树追来追去。在“追杀”过程中,乞丐非常具有体贴精神,一旦看见胡婷停下,抚着膝盖喘气,就提出抗议:“你快点跑,你不跑我怎么追啊!”一只手维持用砖头砍人的姿势,一只手推着胡婷给她助跑。 
  我发现了:这个乞丐有点半傻,准确地说,是间歇性的傻。下面有请我们的智力测试专家方舟同学,对丐帮帮主进行智力测试: 
  “喂,你家住哪儿?” 
  “你先说你家在哪儿?”(不傻) 
  “你家电话是多少?” 
  “7654321。”(傻了) 
  “你叫什么名字?” 
  “我凭什么告诉你?”(不傻) 
  “你多大了?” 
  “1234567”(傻了)。 
  乞丐经常在路上等候胡婷,有时捧着半个玉米,有时拿着四分之一根油条,上面都有来历不明的牙印,胡婷渐渐绕道上学,有一次差点迟到,她说:“真是险啦,我早上一开门,看见乞丐坐在我家门口,拿着半块砖。好不容易等他走了,才跑到学校。” 
  原来乞丐经常在胡婷所在的家属院的水泥平台上睡觉,胡婷和一帮小孩以为他死了,就逗他。一逗,他就活了。胡婷看他傻得不太厉害,就常常把糖扔到他的脚下。乞丐说起自己身世:“我们家才富!有三幢楼房,有工厂。”原来乞丐的爸爸是大富翁,给乞丐娶了个后妈,后妈嫌他傻,不要他,他爸爸就在家属院租了一件房子给他住,乞丐白天就睡在家属区外面晒太阳,等着他爸爸接他回去。乞丐和胡婷熟了以后,看见她上学就跟她打招呼:“上学去啊?上学好啊!”胡婷说:“上学不好,还不如你到处流浪好!”乞丐呼啦一下坐起来,不傻了,教训她说:“要好好学习,将来为祖国做贡献,不要像我一样没有文化。只好讨饭。”说完又傻了,捡了半块砖追胡婷:“我给你吃饭就是让你好好学习的,你不去上学,我打你!” 
  许多天后,胡婷趴在桌子上郁闷:“我的乞丐养父不见了,房子也空了。” 
   
  体检风波 
   
  听到体检的消息是做完操之后,那位老得快成精的体育老师边捶背,边咳嗽说:“同……学们,要,要体检了,小心啊,不要吃太多,咳,咳……” 
  然后,当然就沸腾起来啦!弱不禁风的龙超向我打听:“体检打不打针啊?”当我做出肯定的回答后,只见他脸色苍白,直冒冷汗,大有晕倒之势。果然,他不负众望地晕倒了,说:“快快快,给我拿个枕头垫着!”俺翻过一座山,绕了一条河,买了个枕头回来后,刚好赶上他垫上枕头舒服地晕倒了。 
  原来以为只有小学的时候才检查身体,上中学后,那些痴肥的儿童,就可以在自己的家里悄悄地过秤,免受医生大声报出绝密数字的尴尬:“邢浩,身高140公分,体重60公斤!”没料到,上中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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