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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夫卡 灵魂的城堡-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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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错了?也许还没有死到临头?)。即便如此,他又终于还是认定他们是法派来的。然而还是不甘心,又问他们演的是什么戏(因为从未见过真正的死,希望这一次也同从前一样是演戏)。模样毫不含糊的刽子手紧紧地夹住他,以干脆的动作打消了他的幻想。K终于信服了,但还得挣扎,像粘蝇纸上的苍蝇一样挣扎,以这种自欺的方式活到最后一刻。这时像死神一样的毕斯特纳小姐出现了,K记起了自己所有犯下的罪行,于是停止了挣扎,迈步向目的地进发。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一生是一个错误,结束生命是这种理性认识的必然结果。用二十只手抓住世界的欲望是可耻的,应受到最后的惩罚,这是K最后的理性认识。这时他才意识到,从前的认识全是自欺。不过这果真是最后的认识吗?他已摒除了全部的面罩同死亡汇合了吗?他的肉体在表明着相反的东西。刽子手们无法使这副叛逆的躯体驯服;无论他们怎样摆布他,总是放不熨贴;无论刽子手将屠刀如何在他面前比划,也不能使他自杀。这时远方出现了亮光和人影,那是临终者眼里最后的希望,他出于本能将双手举向天空,要抓住那不灭的希望;与此同时,刽子手的屠刀刺进了他的心脏,在屠刀转动的一刹那,他的理性还对自己作了一次最后的认识——可惜谁也无法判定那认识是不是真理了。 
  从处决的过程可以看出,清醒的认识总要为欺骗所拉平。认识的过程无穷无尽,只要还在思想,人就要反抗逻辑。K是一个生命体现在思想上的人,所以他一直到最后都保持了冷静和理智,也保持了自欺的思维方式;他将灵魂内部的这种斗争进行到了同死亡晤面的瞬间,为人类树立了精神生活的光辉榜样。人无法说出真正的死到底是什么,但人可以从生者的角度说出对那种东西的体验,能够不断地说,说到底。人能够这样做,还因为他们具有先天的优势——自欺的本能。而死亡本身,除了存在于这种不停地“说”当中,还能存在于哪里呢?最后的真理是由K“说”出来的,而在这之前他也一直在说,他为说耗尽了心血。 
  二、K为什么要跟随毕斯特纳小姐 
  在临终时刻出现的毕斯特纳小姐既使他回忆起自己的罪,也使他打消继续活下去的欲望。此时的K可以说是百感交集,也可以说是脑海空空。这个特殊的女人,曾经给他留下了那么多耻辱的记忆,叫他怎么忘得了?可是那些个记忆,在这样的时刻,又算得了什么呢?不过是种游戏罢了。毕斯特纳小姐以尤物和死神的双重身份在前方招引着K,K不由自主地跟了她一段路。这种跟随有两重意义:一是跟着她,趁着还有一点时间在心里向她彻底忏悔,以便死前卸去良心上的重压;二是由她带领走向死亡,因为她的存在提醒着K挽回是不可能的,犹豫也是没有意义的。这样一种跟随是自欺,也是对自欺的揭露。跟随了一段时间之后,死的意志终于占了上风,K自动放弃了她,独自承担着自己的罪恶走下去。这个时候他已经明白了,他的仟海已没有意义了,任何一种忏悔都没有意义了;他被普遍的罪恶意识淹没了。而且他也不想再挽回,也用不着她来提醒自己了。离开了毕斯特纳小姐,同两个机器人似的刽子手单独相处,才让他尝到了真正的孤零零的味道,也就是独自承担的味道。任何借口,任何讨论,任何抗议,都将消失在那巨大的真理之中。在这个世界上,他是真正的一个人了;而同时,他又是全人类。一切都来不及补救了,但一切都最后完成了。 
  三、刽子手的微妙态度 
  刽子手是死亡意识的化身。死亡意识不等于真正的死;它总是讲究形式的,这种讲究使看破红尘的K既讨厌又不耐烦。K没有想到,讲究形式的人其实就是他自己。既然是去死,又为什么还要对刽子手挑挑拣拣,为什么要提抗议,为什么撒娇不继续往前走?可见,人就是到死都是在演戏,因而到死也脱不了自己的劣根性。只因为“死’你身就是一种形式,而不是其他。那么就把戏演到底吧,只要心里知道就够了。否则还能怎样?于是K继续演戏。他跟随毕小姐回忆着自己的罪行;他害怕警察注意他们而拉住两个刽子手飞跑;直到最后,那幽灵似的影子出现,他还朝空中举起双手,发出一连串的提问。他果真保持了自己的冷静与尊严。人作为人,只能如此,既可笑,又伟大。刽子手们理解这一切,他们的体贴中暗含着激励,默默地协助着K。 
  在执行死刑的过程中,刽子手们的态度变化十分微妙,似乎并没有某种确定的规则,而是在两极之间来回摆动。一开始这两个人十分坚决,不容K作任何辩解,紧紧地夹着他,也不让他挣扎。可是后来K停住了,那两人便也停住,仍然不放开他,却又变得遵从他的意志了;正要停他们就停,K要走他们便走,K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都得到他们的应和。由于K一直在犹豫(只要不死就只能犹豫),他们也显得犹豫。他们一直在留心,只要正有选择的愿望,他们就让他作出自己的选择;K在他们的挟持之下是囚犯又是自由人,这也是他们的工作所追求的效果。K最后放弃了反抗,刽子手摆弄着他,想使他变得驯服;他们还将屠刀在他头顶上传来传去,想激起他自己动手。但K还是既不驯服也不能自己结束自己的生命,他死到临头还在幻想;刽子手们终于举起了屠刀。 
  以上过程可以看出,刽子手执行的是法的意志,而法的意志恰好是来自K心里的那个黑洞。这种意志在这篇作品里还比较隐晦,直到下一部长篇小说《城堡》产生,它才渐渐地清晰起来,结构也更复杂了。 
  四、诗人的犹豫 
  摇摆在两极之间的诗人,总是处在要不要生活的犹豫之中。突围似乎不是为了打消犹豫,而是为了陷入更深、更致命的犹豫里。生活由此变成了最甜蜜的苦刑,思想变成了极乐的折磨。双重意志将他变为了世界上最不幸的人,但也可以推断出他所获得的那种幸福也不是一般的人可以享受得到的。这一切都是由于他那超出常人的灵魂的张力,这种张力使他达到的精神高度,至今仍无人超越。 
  1998年6月20日,英才园 
 
 
理想之光
 
  交融
  K生活在巨大的城堡外围的村庄里。与城堡那坚不可摧、充满了理想光芒的所在相对照,村子里的日常生活显得是那样的犹疑不定,举步维艰,没有轮廓。混饨的浓雾侵蚀了所有的规则,一切都化为模棱两可。为什么会是这样?因为什么?因为理想(克拉姆及与城堡有关的一切)在我们心中,神秘的、至高无上的城堡意志在我们的灵魂里。从一开始,城堡守卫的儿子就告诉了K:“这村子隶属城堡,在这里居住或过夜的人就等于居住在城堡里或在城堡里过夜。”K没能得到在村里居住的正式许可,当然不可能得到;他的身分永远是不明确的润为城堡的光芒是那样的耀眼,K感到自身勉强聚拢的轮廓总是于不知不觉中化为乌有。我们看到稀薄的。(被某物)渗透的、无法规范、永不明确而又变幻莫测的村子里的现实;从K迷路误入村庄的那一刻起,这种无穷无尽的、从城堡里反射过来的“现实”便为诗人心中那许多美丽动人的寓言提供了土壤。而城堡是什么呢?似乎是一种虚无,一个抽象的所在,一个幻影,谁也说不清它是什么。奇怪的是它确确实实地存在着,并且主宰着村子里的一切日常生活,在村里的每一个人身上体现出它那纯粹的、不可逆转的意志。K对自身的一切都是怀疑的、没有把握的,唯独对城堡的信念是坚定不移的。 
  在这块淹没在暴雪里的狭窄地带里,沐浴着从上方射下来的虚幻的白光,原始的、毛茸茸的欲望悄悄地生长,举世无双的营造显出透明的外形,现代寓言开始启动了。 
  年轻而世故的弗丽达与老谋深算的老板娘
  这两个人身上鲜活地体现了诗人性格中那深藏的纤细而热烈、执着到底的女性气质。她们那非同寻常的对于理想(克拉姆)的狂热也使我们的灵魂为之战栗。女性的敏感使得她们与城堡发生了直接的关系,而她们那包容一切的气度与不凡的忍耐力又使得她们能将自身与城堡的关系维持到今天。盲目的正一头撞过了早有准备的弗丽达撤下的情网里,而这张网又是由洞悉一切的老板娘操纵的。他在里头钻来钻去,起初根本无法弄清前因后果,不断地犯错误;可是由于他的真诚——他一心想通过弗丽达与克拉姆保持关系——他终于在弗丽达那双小手的指引下与克拉姆取得了一种间接的联系。这种联系也许是想象的、靠不住的、并且最后要消失的。可是在村子里,这种想象中的联系常使他感到安慰。那是一种拥有某种珍贵的东西的安慰,K自身的价值便体现在这上面。 
  (弗丽达)暗笑着说:“我不会去的,我永远不到他(克拉姆)那里去。”K想表示反对,想催她到克拉姆那里去,并开始把衬衫上的零碎东西找在一起,但是他什么也说不出。双手把弗丽达拥在怀里,对他来说太幸福了,幸福得让他提心吊胆,因为他觉得,要是失去弗丽达,也就失去了他所拥有的一切。 
  K忽然间拥有了克拉姆的情妇弗丽达,这种拥有却非常虚幻,时常类似于自慰。只有当克拉姆呆在遥远的、不可企及的城堡里时,这种拥有才使K产生无限的自豪感,而一旦克拉姆近在眼前,其娃力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实际上,克拉姆的魅力是通过弗丽达来体现的。这便是为什么从一开始弗丽达便将K吸引住:“她那流露着特殊优越感的目光却让人感到惊异。”是的,弗丽达身上散发出克拉姆的气息,这气息使K一下子就将她从人群里认了出来,后来又像狗一样追随着她。可是某种气息是若隐若现的,当你刻意追寻时,它竟然不再出现。 
  他们揽在床上,但不像前一个夜里那么沉预、忘情。 
  她在找什么,他也在我什么,动作非常猛烈,脸都担出了怪相,把自己的头坦在对方的胸脯里,直往里钻,两人都在寻找……但是这一切都无济于事,完全失望了…… 
  就这样,克拉姆化为一股情绪,在永恒的女性弗而达身上时隐时现,指引着盲目的K在漫长的人生通道上行走。年轻的弗丽达对于正的无知永远采取母亲般的宽容态度,她知道自己命中注定是K的引路人。 
  在弗丽达的背后,站着一位更为伟大的、历尽沧桑的女人,这就是旅店老板娘。而这位女性,因为她那长期尘封、深不可测的情感,出场时是不动声色的,以至于K在初见之下并没有嗅出她身上的克拉姆气息。又由于她那左右一切的魄力(来自对城堡的信念)使得K不舒服,直到最后他也没能完全认识她,习惯她。问题出在K身上,他本性难改,总是左右顾盼,犹疑不决,注意力分散,时常死抓住细枝末节,却看不见前方的大目标。也许K并没有问题,灵魂如果不是偶尔出窍,谁又见得到它?虽然正没有认识老板娘,老板娘还是一直站在他和弗而达背后,在暗地里保护着他们俩。她的理想要通过她的这两个学生来实现。因此不论老板娘对于K的幼稚和不专心是多么的嫌弃、鄙视、不耐烦,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抛弃他,而是手把手地引导他进入更为广大和操选的人类精神之谜。她的地位在人群中是无比优越、居高;摘下的,她洞悉一切,因而一开始就从K身上认出了人类青年时代的弱点。 
  我们也许可以这样来看待这几个人的关系: 
  M-一弗丽达——老板娘——克拉姆 
  这也是诗人与天堂的关系。正如老板娘说的,她养着弗丽达,弗丽达又养着K,而她自己则由更为纯粹的克拉姆的情绪滋养着。可以说她浑身上下全是克拉姆。请看看她说话的风度吧: 
  “在目前的情况下我要提醒您(K)注意,引您去见克拉姆的唯一的途径,就是秘书先生这里的这份备忘录。 
  但是我也不愿夸大,也许这条路通不到克拉姆那儿,也许在离他很远的地方这条路就断了,这就要根据秘书先生的意见来决定了。”“不过您说了今天的这番话,试图采取突然拦截克拉姆的行动之后,成功的希望当然就更小了。 
  可是这最后的、渺茫的、正在消失的、其实并不存在的希望却是您唯一的希望。”“……您迅速地征服了弗丽达,这使我大为吃惊,我不知道您还会干出什么事来,我要防止您干出别的乱子来,我觉得,要达到这个目的,我没有别的办法,只有用恳求和威胁来没法动摇您的信心。在这段时间里我学会了更加冷静地来思考整个事情了。您可以我行我素。您的行为也许会在外面院子里的雪地上留下深深的脚印,别的就没有什么了。” 
  在她那臃肿不堪,被外界沉渣所塞满的躯体内,精神完好无损地潜伏着。这久经磨炼的老怪物,灵魂里涌动着无限的柔情。年轻稚气、行为没有定准的K便是她眷恋的对象。她几乎要喊出来:“您知道我是谁吗?我……”她是完全懂得理想与现实交融的秘密的。她知道克拉姆精神通过她体现,她又通过弗丽达体现自己,而弗丽达,只有通过与亚的关系才能将克拉姆这个理想在村庄里的现实生活中实现。在城堡那苍白的光芒的照耀中,对于村子里的一切,K的眼睛是看不准的;而一贯用肚皮思索的他”,终于不太情愿地遵循本能向前迈进了,当然步子是小心谨慎、犹豫不决的。 
  文章的最后是一切关于另一位老板娘穿着的讨论(我们也许可以将她看作前一位的延续)。K注意到这位老板娘的衣服过时了,装饰过于繁缛,因而这种衣服不合老板娘的身份。可是深谙事情底细的老板娘,正因为K这种敏锐的眼光而认为自己再也不能缺少他了;她还有数不清的过时的衣服要在K面前展示,楼下一柜子,楼上满满两柜子。K用孩童的眼光看出了老板娘的衣服与她的身分不相符,也看出了她绝不仅仅是老板娘,她“还另有目标”。不听话、不成器的K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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