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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2003年第3期-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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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找一个人……陈克注意到茶馆里很安静,他只得一边把嘴凑上去一边轻轻地说。他闻到一股特别的女人味道,真好闻,从来没闻过!这忽然让陈克有点紧张。他想起一个说法,有一种女人,男人用鼻子一闻就知道。那是什么女人? 
  找人?男的还是女的?老猫呼一口气轻声笑起来,像识破了一个拙劣的谎言。 
  真的,我在找一个女人……她是我的妻子。陈克也笑起来,说话的语气像在继续撒一个显而易见的谎,共同的谎言似乎成了他与这个女人交流的秘密通道。不用再说别的,大家都心知肚明。陈克发现自己兴奋起来,似乎忘了林静带给他的屈辱感和报复欲,哦,不,也许是屈辱感和报复欲使得他变得更加兴奋起来。为什么不呢,一个被妻子欺骗的男人? 
  哦,你真可爱,傻得那么可爱,我都要喜欢上你了……让我试试看,能不能帮你找到……老猫转过身去,陈克不由自主地跟过去了,梦中的一切就是那么出人意料。自己为什么会那么迫切却又自然地想跟着她呢?好了好了,别多想了,这是寻找林静过程中的意外收获,可能是一种偶然,也可能,是必然:当一个丈夫失去了妻子,什么不可能发生呢,发生什么都是顺理成章无可指责的…… 
  陈克被带到了一间更为昏暗的房间,他发现,里面的床特别的矮小,一个靠一个,像在梦中常常会看到的那样…… 
  林静终于站了起来。实际上,她几乎一看见陈克就想站起来,只要她站起来,拿掉面具,一切就迎刃而解了。但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的“秘密”将要就此死亡,意味着陈克将对她所有的行动全都了如指掌。于是,另一个力量不怀好意地拉扯着她,支撑着她,她坚持呆坐着,像“寿星老头”那样木木地看着陈克一步步跟着“老猫”,消失在里间的门后。 
  时间忽然过得很慢,林静意识到自己在出汗,她盯着吧台旁的“眼镜猫头鹰”想:八分钟之内,如果他给客人添茶,我就站起来;如果他站着不动,我也坚决坐着不动。 
  “眼镜猫头鹰”像木桩一样地靠着吧台,没精打采地东张西望。一分钟、三分钟、五分钟、六分钟,“眼镜猫头鹰”拿起一块抹布,开始抹起吧台。 
  抹桌子也算。林静终于站了起来。 
  她没有跟“寿星老头”道别,对“眼镜猫头鹰”跟过来的询问也置之不理,她径直向内间走去。 
  “眼镜猫头鹰”终于拦到前面:对不起。 
  我困了,老猫说过,谁要是困了就可以进去休息。林静伸出手去,像拨开树枝那样的推开了“眼镜猫头鹰”。 
  我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眼镜猫头鹰”忽然非常颓丧地低声嘟囔了一句。 
  里面的运动已经结束。陈克趴在床上,发出孩子般甜美轻微的呼噜。老猫背对着门,正在穿衣服。 
  我听猫头鹰说你要跟我聊天?过一会儿我就出去。老猫的声音没有情绪。看来她并不介意被林静看到这个场景,也许她早已清楚,对林静而言,她已没有什么秘密。 
  不是聊天,我只是想跟你换个面具……顺便问一下,这个男人怎么样? 
  他像在做梦,他不懂我的规矩,老是想要脱下我的面具,搞得我好累……你刚才说什么?换面具,那不好吧,每个人都知道,“老猫”是老板,“老猫”是大家的朋友,“老猫”可以为大家做任何事情。你不要搞错概念,给自己找麻烦…… 
  别担心,就换一会儿,等你出去了,我就戴着你的面具,光着身子坐在这个男人身边…… 
  然后呢?老猫似乎心有所感,她很快地追问,但口气里带着一丝讽刺。 
  嗯,我就是想先坐一会儿,然后轻轻推醒他,我将让他帮我摘下“老猫”面具,然后我们穿好衣服一起回家接着睡…… 
  哦,不,我并不在意你到底会怎么想。你、你的丈夫以及坐在外面的那些男人、女人,你们的感觉统统跟我没有关系。而且,对我来说,做这样的事情,从本质上讲,它没有对错之分,人物、地点、时间、场合等等都不是它的要素,它的要素只有一个:需要。我只是想问,你真的认为他醒来之后会相信你的鬼话,会相信所有的一切只是个梦吗? 
  床上突然传来陈克“吃吃”的笑声,并伴随着一阵含糊不清的呓语:亲爱的,告诉你,我又做了一个奇妙的梦…… 
  林静耸耸肩,对老猫意味深长地笑起来:他就要醒了,咱们把面具换了吧。 
   
  鲁敏,女,1973年生于江苏。2000年起在《人民文学》《十月》《小说家》《北京文学》《钟山》《山花》《莽原》等杂志发表小说若干。现居南京。 


未婚女友
安 然 
  终于,梅朵说:来了。陈平问,哪一个?梅朵笑而不答。 
  梅朵注视着从检票处阴影里走出来的苏,与两个月前相比,她又有所改变。自从苏去了上海之后,梅朵与她每见一面,都发现她有改变。人流中的苏很抢眼,她的头发剪得很短,在七月的阳光下闪动着红酒般的光泽,鼻梁上架着天蓝色太阳镜,上身着吊带背心,牛仔裤的裤脚拉出一圈流苏,光脚穿皮凉鞋,十个脚趾头蓝莹莹的。 
  陈平又追问到底是哪一个的时候,苏已经走近了,她看见梅朵和梅朵身边的男人,笑了,露出一口有些发乌的四环素牙。两个女人紧紧地拥抱,谁也没听清对方说了什么。梅朵松开苏,心满意足地对丈夫和自己最要好的女友说:这是陈平,这就是苏。陈平和苏点头微笑,说:你好!你好!随即陈平转身去发动汽车,梅朵和苏的目光追随他的背影,看着他走向停在不远处的别克轿车。 
  不错嘛。苏说,转头又说梅朵,怎么打扮成这个样子,都不像了。 
  梅朵低头看自己的黑色套裙,说:没办法,结了婚就不能再扮可爱了,我们那位,头脑封建得要命。再说,我现在发胖,以前的衣服全穿不得了。 
  嗬,真像个太太了。苏说着挎住梅朵的胳膊,两人逃难似的逃离车站广场的暑气,钻进冷气十足的车里。 
  两个月前,正在为结婚做准备的梅朵突然接到苏的电话,电话里苏泣不成声,把梅朵吓得不轻,相识一年,从未见过苏这样六神无主,她可是走南闯北,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许多年了,能使她如此惊慌,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梅朵一再追问,才知道苏怀孕了。苏说,我不知道怎么办,你来吧,没人陪医院不给做,怕出意外…… 
  梅朵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东西,临行前给陈平打了一个电话,说有急事去上海见苏。陈平不放心,追问怎么这么急,去干什么,出什么事了,要去多久,住在哪里……梅朵来不及细说,告诉他不用担心,到上海会给他来电话。 
  三个小时后,梅朵见到了苏,苏在车站接她。微笑着的苏,与打电话的苏判若两人,完全没有梅朵想象中的狼狈,看上去一切正常。 
  苏带梅朵来到公寓,公寓是单位的,里面还住着一个会计,是个妇女。苏对会计说,这是我朋友,来上海玩儿的。梅朵对会计笑了笑,跟着苏进了房间。 
  一说起怀孕的事,苏很激动:没想到会出这种事,都怪他。 
  那你应该吃药啊,七十二小时之内都管用的。 
  我又不知道。就是抱着侥幸心理,以为不是危险期不会有事,谁知偏偏就有了。倒霉! 
  算了,现在后悔也没用,还是想想怎么解决问题吧。他知道吗? 
  谁?……不是老段。 
  什么?梅朵大吃一惊。她一直以为苏和她是最要好的朋友,是知己,她们之间没有秘密。梅朵是什么事都可以告诉苏的,甚至于连陈平一天和她造几次爱这类的绝对隐私,她也会对苏讲,而苏却把这么大的事瞒住她,这让她内心生出一些不平。 
  那是什么人?你到上海才半年啊。 
  就是来上海才认识的。我上交友网,看见他的启示,就给他发了帖子。 
  网上的东西你也信?! 
  我见到他本人了……他还带我到他的公司,他是搞网络的,有博士学位。他原来有个女朋友,分手了。他觉得谈恋爱太累,想找个人结婚过日子。他有一套房子,自己买的,他带我去看,说看看如果作新房还要做什么装修,我去了,就发生了这事…… 
  一想起当时的情景,苏哭得更伤心,梅朵把纸巾盒推到苏跟前。 
  那他现在知道你怀孕了吗? 
  我给他打电话了…… 
  他怎么说? 
  他,他不相信,问我:是真的吗?不可能吧,你有没有搞错,是我的吗?他就这么说…… 
  一片片纸巾像蝴蝶翩翩飞到苏的脸上,畅快地吮吸着泪水,可是不久就无力地垂落下去,遍地都是打湿的翅膀。 
  梅朵那时已经辞了工作,一心一意忙着结婚做太太。为了陪苏,她在上海呆了七天,每天给苏煲汤。苏的同事都同情梅朵,说,你难得来玩,苏却得了肠胃炎,还要你照顾,你这个朋友真好。梅朵暗暗佩服苏的胆量,居然在单位里把“月子”坐了。 
  那些天,梅朵的手机都快被陈平打爆了,他时时刻刻要知道她在干什么。梅朵看着手机发笑,苏说傻啦一个人在那儿笑。梅朵把陈平发来的短信息念给苏听。苏说,真肉麻,还没见过这么粘人的男人。陈平催梅朵回去。苏在电话里对陈平说,梅朵马上就是你太太了,我先跟你借几天,放心,她在我这儿丢不了。陈平说,放心放心。可没过两小时,他的电话又打过来了。苏说梅朵你真幸福,就要结婚当太太了。梅朵想回她一句,你不是说结不结婚无所谓的嘛,话到嘴边又收回去了。 
  梅朵认识陈平的时候,苏所在的办事处已经合并到上海去了。后来苏到南京出差,梅朵一脸幸福状地说她可能很快就要结婚了。当时苏就说,我觉得结不结婚无所谓,有条件,当个未婚妈妈也不错。苏认为一个现代女性,只要有金钱和爱情,就是幸福。梅朵却不这么想,她认为金钱买不到爱情,而爱情又是一样朝不保夕的东西,能拯救女人的,只有婚姻。梅朵说,苏,等我结了婚,你到南京来就不用住宾馆了,住我家里。梅朵把那个“家”字说得格外甜蜜。 
  现在,梅朵终于结婚了,而她最要好的朋友要来她家做客,她一心想把自己的婚姻成果向朋友好好呈现一番,倒把自己搞得有些紧张。 
  走进新房,梅朵领着苏把每个房间挨个巡视了一番。新房装修得实用雅致,家具也都简洁大气。苏连连说:不错不错,真的不错嗳。这时陈平从冰箱里拿了饮料果冻巧克力,堆在玻璃茶几上,让苏吃。苏躲着柜机喷出的冷气,在宽大的皮沙发上坐下来,说,我怕凉,来点白开水就行。梅朵去阳台上打开一箱农夫山泉,拎出一瓶给苏。苏问,没有凉开水吗。梅朵说,我们家不烧开水,自来水水质不好,我们也不用饮水机,两个人喝不了多少水,时间一长,桶装水就不新鲜了,还不如喝这种瓶装的矿泉水。苏说,这么奢侈。梅朵和陈平都笑。 
  梅朵没有告诉苏,这些矿泉水和刚刚在饭店里吃的中华鲟一样,并不要他们自己掏钱,陈平在单位搞接待,钞票买发票,发票换钞票的事做起来轻而易举。其实梅朵不说,苏也能看出一二,她是在外面跑业务的,这种把戏司空见惯。 
  梅朵和苏都没有想到,陈平会抢着睡客房。 
  苏没来之前,梅朵和陈平说好,让苏住客房。现在当着苏的面,陈平忽然改了主意。苏说,不不不,我睡客房。陈平却不让。梅朵不满地拿眼瞟陈平,不明白他何以有这种举动,完全没有必要客气到这种地步嘛。她希望在苏再次要求睡客房时,陈平能顺水推舟。可是陈平却像是下了决心。他说:你们两个好朋友在一起好好聊聊,不要管我。一边是好友,一边是丈夫,梅朵能说什么,她能说陈平你不要睡客房?她想说,可是说不出口。于是梅朵暗暗生气,对苏说:随他吧,他要睡就让他睡去! 
  于是,苏占据了卧室里陈平的那个位置。床上用品本来是配套的,现在陈平的枕头拿掉了,换上了给苏准备的那个,显得很不协调。 
  梅朵和苏洗过澡,换了睡衣坐在床头。梅朵把结婚相册拿出来给苏看,两个人开心不已。 
  婚姻生活怎么样?看样子你们过得挺好。苏侧身审视着梅朵的脸问。 
  当然比单身好了,嗳,真希望你也赶快结婚,那时候我们就可以两家人在一起玩了。 
  我没你那么好福气。我看他人挺好,真的,挺英俊的,条件也不错。 
  还行吧,反正过得去。你看出来了吗,我比以前胖多了,你看这肉,哎,气死我了,每次吃饭他就像填鸭一样填我,非要我再吃一点,再吃一点,结果胖成这样,那么多好衣服都不能穿了,哎! 
  得了你,别生在福中不知福。……不过,我在一本书上看到过,有的丈夫表面上不在乎妻子的外表,要妻子多吃,实际上,是一个陷阱,做丈夫的缺乏自信心,怕妻子太漂亮了招蜂引蝶,就用这种手段放松妻子的警惕,等女人失去了魅力,做丈夫的就放心了,不过到那时,妻子对他也没有吸引力了。 
  有这么阴险?真可怕。不过陈平这人没那么多花头,他人很实在,只是有一个坏毛病,每次有人给我打电话,他都要问男的女的,要是男的,他就不放心,问个没完,烦死人了。 
  证明他很在乎你啊。那他问没问你以前的事? 
  问!可我不想跟他说太多,他头脑可封建了,上次你做手术,我都没跟他说,我讲你失恋了心情不好,我不放心才去陪你的。要是给他知道你流产,他肯定不会对你这么热情。 
  他也真是,我住客房挺好的,这样倒叫我不好意思。 
  算了,随他去吧,大概他想不出更好的方式来表示对你的诚意。我跟他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他老是听我讲你的事,又一直没见过你,好奇死了。他问我,你们俩是不是同性恋啊,我说你才同性恋呢。 
  正说着,陈平在卧室外面喊梅朵。梅朵应声走出卧室,随手把门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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