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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2003年第3期-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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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树的文字也是口语化的,简单,容易阅读,朗朗上口,野火里的豆子一样,毕毕剥剥的,野火越烧越大,春树越来越急,终于砰地一声化做了火焰的一点,和无尽荒凉的旷野一起,无可奈何地化做灰烬。 
  春树的文字,并不像春天的树那样抽芽发新,并不给人向上的激励。 
  她十八岁时候写《北京娃娃》,朋克得要命: 
   
  十六岁的少女和一群地下音乐爱好者游戏,整天逃学,整天嘻嘻哈哈,随随便便便把贞操扔在了一间小屋,没有生活目标,无处安放自己,没有原则,消解一切意义:像极了垮掉的一代。 
   
  春树的《北京娃娃》,不能不承认,她的文字是很见功底的,也不能不承认,她笔下人物的成长是很令人担心的,而她消解意义的本领也是同龄人无法相比的。 
   
  关于丁香女孩 
   
  这个女孩比较安静,不太懂得炒作自己。 
  她丁香一样的芬芳吐露在榕树绿色的树阴下,她丁香一样的言语并没有恣肆的悲伤,偶尔的怅惘也是快乐的轻轻飞翔着的,她的翅膀,没有方舟韩寒春树坚硬洁白纯净,甚至没有完整的小说的情节,她只是写着一团一团的梦幻,想写的时候随心所欲,不想写的时候掷笔休息,她写的是她欢喜的小细节,也是所有女孩子欢喜的小细节,小而生动,逶迤着的清纯,花一样的心情,溢于电脑。 
  起先,她的文字是刚刚恋爱的小女孩的文字,稚嫩、温柔,诗情画意,偶尔的自作聪明也因为低回甜蜜的恋爱而浅笑不已,特别浪漫,尤其幸福,情怀缱绻得使人羡慕: 
   
  他就是那个你期盼着能在最美的时刻与之相遇,结一段尘缘的人。没有他的日子里,你飘扬的裙裾在春天里拂过,眉锁的哀怨将三千里的桃焰灼伤。你不曾明确他是谁,却在日日期盼能与他有个相顾无言的默然邂逅。等待在某个温暖的午后,他会携着五月的熏风而来,推开你小院里的那扇缀满牵牛花的篱笆门,轻声问候一句:“嗨,你好吗?”于是你所有无以倾诉的幽怨都在那一刻凝成了一颗最晶莹的水钻。 
  他是要与你携手一生的人,会为你深刻挥动双桨,与你相濡以沫,陪你一起栉风沐雨,笑看风起云落,会将你的纤纤小手握成袖。你的青春为他而盈绿,笑靥为他而妩媚。当你在给他的信笺封口处印上深情一吻时,会期盼那口红式的邮戳能够连同你的祝福一并收藏;当你将自己的双手交于他握时心中默念着千万个我愿意,同时也将永恒放在了他的底手掌上。 
   
  丁香女孩最近的文字却洋溢着脂粉女人的作派,略略体会到寒冷的美与沧桑的魅力,而这,不是少女情怀可以轻易抵达的,或许,时间对一个唯美女孩的消磨使她变成了女人,或许,她打娘胎起就是女人,天生懂得女人的各种美妙: 
   
  一直都很希望能拥有一条属于自己的披肩,这一方纯粹的经纬是上帝赠送给女人的特殊礼物。那荡涤风情的流苏,那柔软无骨的质地,那抱揽双肩的无助,无一不撩拨人的心绪。就像走在秋风瑟瑟的街头,在一旁的他拥紧你双肩的修长手臂,让你得以在宽厚温暖的怀里安心地栖息。 
  喝红酒的女人是有些凄艳而哀伤的,在属于一个人的夜晚,她会如蔡琴歌里所唱那样“把每一盏灯都点亮,换上最美丽的衣裳……”手握一只精致的水晶波希米亚酒杯,身着一袭深蓝色扎染棉布长裙,宽阔的裙边绣满紫色的鸢尾,在地板上赤足走着,纤细的脚踝处缀着一根银色链子,是一种洗却铅华后的芳香,在慵懒的脚步中轻轻触摸,舒适自在流遍全身。 
  他们这样年轻,有足够的资本慢慢走着看,有足够的时间使青春无悔,甚至有足够的时间涂抹任何事情消解一切前辈印刻下来的意义,只要他们愿意,就算把天写塌落下来也不奇怪。 
  出名要趁早啊,不然,快乐也不那么彻底,赶快出名吧!后生可畏! 
  

三个朋友
董夏青青 
  我从小就没有爸爸,也不知道爸爸是谁。我像漂浮在大街上的一根草芥。对于环境我是一棵杂草,极强的生命力是生存所需要的。妈妈是风,我是云,我跟着妈妈像候鸟一样,随着赚钱的气候的变化不停地迁徙着。最大的收获就是同学的数量像妈妈的钞票,多得连自己也数不清。天南海北,同学虽多,朋友却只有“差等生、优等生、退档生”三个。我是谁?我不知道。想解读我吗?观其人先察其友,来看看我的朋友吧! 
   
  差等生 
   
  睡意蒙的时候,浓密的长发缠绕在脸上,触碰到唇齿,软而温糯。汗从脆薄的肌肤下,细细密密地渗透出来。 
  拉开窗户,潮湿的冷风吹进来,天空中有繁盛的星。 
  他曾经那样鲜活地行走着。 
  他是一个破烂中学的差生,喜欢打架、桌球、网吧和游荡,却有皎洁的面容,地道的小帅哥。我们不时常说话,却可以享受彼此带来的平常的、淡薄的、简简单单的快乐,可是印象中,他是个不知该如何表达快乐的人,只是每天都快快地行走着。 
  他总是因为抢别人的女朋友而被人挑衅,很多人都不理解,仅仅是炫耀吗?可我知道,一定又是遭遇了那些为了摆脱男生的女孩不可遏止的眼泪。 
  寂静像黑夜无边无际。把脸贴在玻璃上面,能看到被雾气洗得发亮的树叶,晃动细碎的光泽,像河流的声音。在清凉的风中,呼啸着又渐渐沉寂。把身体蜷缩起来,我栖息在夜的指尖上,他的生活一如既往。 
  那天碰到他,是在医院刺眼的日光灯下,身边是一大堆人。他和几个朋友在一家卡拉OK唱歌,碰巧遇上其中一个女生以前的男朋友,他受不了对方的恶语中伤,结果疯了似地厮打起来,最终被酒瓶砸破了头。他的脑袋上残留着凝固的鲜血和大片明亮的玻璃碎渣,左边的脸青紫色地高高隆起。灰尘和啤酒的湿气把他包裹起来。 
  呆坐了很久,依然没有医生来过问,而我分明听到值班室里的医生和护士在说话,有笑声,于是,我开始大声地咒骂,咒骂那个冰冷肮脏的房子里的所有的人。医院已经不再是温暖干净的地方,这里经营的不是冷漠便是铜臭! 
  医生从屋里出来,念念有词地把他带进了消毒室。我们站在门外,一无所知。空旷寂静的走廊尽头,深浅不一、白色的墙壁看上去潮湿而又寒冷。 
  我们掏光了身上所有的钱,凑了厚厚的一沓。可惜这里不是非洲土著原始部落,钱所代表的价值是用纸张的多少来衡量的。甚至连伤口已经发黑的血块都没有处理,他就顶着一头白色的纱布出来了,直直地站在那里,像一个掉进深不可测的寂寞里的孤单的孩子。 
  天空的星,褪淡了,遗留下的云层,深蓝色蓝得厚重而纯净。 
  那次之后,只在灯火密实的街道上见过他一面,微肿的左脸,在人流中晃过。很多天后的一个晚上,我睡着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忽然做了一个杂乱而奇怪的梦,他站在离我很远的岸上,笑容纯真,好像再无痛楚的向我望着,身后是潮湿的绿树和飞远的鸟群。忽然,我的眼睛好像盲了,看到他一点一点地向后退,退隐在光影闪烁的喧嚣中,我伸手却无法触碰到他灼热的衣角。惊醒后,我挣扎着坐起来,天已经大亮了。在早餐后的一个电话里,他的朋友哽咽着对我说,昨夜,他在网吧被人用刀砍死了。 
  风从窗户一波一波地灌进来,我才知道死亡是这样平常的事情,却那么令人畏惧。在他家里,他母亲脸上浓浓的妆已经被泪水冲得很模糊,她绝望地倚在沙发上,疲惫而迅速地老去。 
  他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张照片。 
  满月的时候,是个赤裸而天真的孩子。 
  六岁站在小学的校门口,露出明亮的笑容,周围是沸腾的阳光。 
  八岁父母离婚。被工厂优化组合下岗后的爸爸妈妈,把单位的改革移植到家中,各自进行感情重组,他成了多余的人。和爸爸最后一张合影,已经可以看到他脸上属于未知的阴影。 
  十一岁剧烈的咳嗽之后,学会了吸烟。 
  十六岁在网吧被杀。 
  他到死的时候,都是那样孤独的站着,无法靠近。 
  天空就像湖蓝的深邃的容器,装满了深不可测的寂静。没有温度和气味的雨滴落进我的眼睛里。关上窗户,重新躺回床上,闭上双眼,一片漆黑,只能在回忆里凝望那皎洁的面容。 
   
  优等生 
   
  天空是蒙着一层白的郁蓝的颜色,像褪去的潮水,逐渐清晰透亮起来,窗外是干燥明亮的阳光。清凉的早上,空气广阔而平缓。 
  她推开门冲进来,惊天动地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里振动,似乎能听到灰尘掉落的仓皇。她到达一个地方,总是肆无忌惮,好像从四面八方涌进来的呼啸的风。坐在空荡荡的床上,她的面容像水一样安静,逐渐热烈起来的阳光透过树深绿的缝隙,零散地落在高高的窗台上,和她清香柔软、绷直的头发上。 
  阳光下的脸上的那层茸毛很美。 
  她被大帮大帮的男生簇拥着行走,像海底向上慢腾腾窜起的鱼群。男生殷勤地互相揭发对方的缺陷和难堪,用粗俗的语言讲一些街道上兴起的闲言碎语。她总是那样昂着头,礼貌地微笑着,她操控着那些男生的情绪,像一大堆玩偶的主人,爱不释手地摆弄着他们。 
  昨天本校的几帮男生和外校的一些人在校外那条灯光昏暗、人声鼎沸的街道上用管制刀具厮打起来。全是因为她,像骑士为保卫国家的公主而战。她站在混乱肮脏的街口,看着他们红得让人惊慌的鲜血含糊而厚重地流下来,穿透地面的尘土,却不曾阻止。 
  一场含义不明的斗殴,学校开除了几个情节严重者。他们扬着伤疤的脸,无比荣耀地告诉她,他们捍卫了本校的尊严,是至高无上的英雄。过一段时间之后,一定会再回来的。她愣愣地望着他们身后在风中轻轻晃动的细碎的绿叶,微微点了点下颔。 
  他们意犹未尽地钻进红色的出租车,车尾明明灭灭的灯光,穿越潮湿的夜色,开进了庞大而无出路的水泥、钢筋森林。 
  她依旧每天和我一同去上学,塞着耳机听音乐,用一只手吃早点。她挽着我的手臂,像一根清净、恣情的长藤。她腰间长长的流苏,鲜艳的衣服,漂亮的淡妆,极其简单而清雅的装束,统治着女生审美的目光,她的举手投足和一颦一笑,也使她们竞相展露模仿的天分。她在校园里从容不迫地行走,身体漫溢着阳光温润的湿气,在喧嚣的人潮中,像山谷中盛开的野花,诡异洁白,那么的脱俗。 
  月考成绩张榜了,无可厚非,她又考进了年级前五名。她站在微微反射着红光的墙角,向我柔软地微笑。她一定是逃亡到民间的公主。 
  那天晚上,她没和我一起吃煲仔饭,而是和一帮人去了校外那条街上的一家酒吧,气氛和情调都很滥俗,只是屋顶上的吊灯,像天空异常明亮的星群,会一明一暗地起伏变换。他们坐在花架下喝酒,不吃东西。墙壁粉刷时,部分沉淀的油漆,在灯光昏暗的地方不均匀的刺眼。 
  坐在墙角暗影里的那些人,在喝得得意忘形之后,开始拍桌子,说一些污言秽语,摔酒杯,她冷冷地瞥过去。混浊的空气里有飘浮的颗粒和灰尘,想挥手湮灭,却熏得人忍不住要窒息。她从钱夹里扯出五百元甩在桌上。 
  谁帮我教训那一帮人,就归谁了。她头顶的灯忽然变暗,窄长的玻璃桌像一摊倾倒的河水。 
  我来。很迅速的,有人站了出来。他喊上同行的几个人狠狠地把那些醉鬼扳倒在地。那些神志不清的人在地上左右滚动,缓慢地呻吟。他们又开始连接不断地用脚踩在他们身上,桌椅碰撞磨擦发出的声音,尖锐得让人难受,比那些痛苦的叫声更让人心烦意乱,无所适从。 
  算了,够了。她深吸了一口气。 
  那个男的停止了,走了过来,露出丰盛而黏稠的笑容。“我可不是为了什么钱啊,这样的人,我他妈的最看不来了。”边说边拿起五百元,骂骂咧咧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面容如水一样平静地坐在那里,她嘲讽地望着那个离开的男生的背影:“真是愚蠢的家伙!” 
  头顶上的灯变亮了,时间的切换,使她看上去依旧清晰明亮。 
  她的这等神情,抢拍一下镜头多好,可惜没带相机,不过她的相片够多的了,塞了满满一柜子,随便挑几张看看! 
  岁,躲在妈妈肚子里听邓丽君的甜蜜蜜。 
  三岁,幼儿园荡秋千。 
  七岁,在电视台表演节目。 
  十三岁,钢琴过六级,进省重点中学。 
  十五岁,爸爸由处长升副厅长。保送进省名校高中。同年获宋庆龄基金会奖学金。 
  十六岁,高二保送出国留学。 
   
  退档 生 
   
  在阳光下行走,每一步象征性地迈出短短的距离。6月的阳光更像高山顶上的一场暴雨,激烈、直接、无处可逃。低头的时候,就可以看见阳光明晃晃地四处流动。沉溺在深不可测的底端,人感觉很困顿。恍惚中使我默念着那个曾同处一个教学楼的理科实验班男孩。 
  他是一个眼睛明亮、笑容坚韧的人。宽宽的前额,嘴角带着天真。 
  他总是把自己放逐到离沸腾的人群很远的地方。他的生活是制作航模、写作,还有不被人理解的孤独。并且用没有倾诉、固执、隔膜的方式维持着和身边的人的关系。他衣着老土得逼近另类。饭碗里见不到几滴油。他没功夫也没本钱和同学疯。 
  他的家在野兔都懒得去的山脚下一个旮旯里,那儿有苍翠的山野和深绿的池塘。在逐渐明亮起来的曙光中,他接到省重点中学的录取通知书。村落刚刚从沉睡里清醒过来。太阳还没有充沛的力量冲破云层,只是在缝间渗漏出橙色的亮光。他考上省重点的消息像山顶呼啸奔驰的大风,猛烈地刮进了每一户人家的院子。也许他们一辈子都走不出自己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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