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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柔情-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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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还有更多的东西,她决定不告诉你。” 
  阿曼达记起了萨拉信心不足的样子和自杀遗言上奇怪的语言。“也许是这样。”她让步了。“但是我忍不住要觉得,她在死之前,很久以来就是一个受害者。她在这儿意志消沉,没有一个朋友。她肯定也曾令人难以置信地爱过,接着她听说,她的旧情人正要到镇上来。” 
  “她确实只听说他要到亚特兰大来,其他都是她一手操纵的。” 
  “即使如此,那一定又使她的整个世界颠倒。即使她曾试图为自己安排一个新生活,她仍爱着这个男人。有一阵——几天,或许两个星期——她希望她能使他回心转意,也许他甚至答应重归于好。然而他死了。她一无所有。” 
  “她有她的生命,”唐奈利提醒她。“那非常珍贵,但是她决定要毁灭它。” 
  阿曼达把争论丢在一边。“哦,别这样,你比我还不相信她会做出那种选择,如果你相信,你就不会如此为我担心了。” 
  “好,我承认,它讲不通,但是没有任何具体的证据表明这不是自杀,遗言很清楚。我再说一遍:从我们所知道的看,她可能自己杀害了厨师,心中充满了如此的自责和悔恨,以致她不想再活下去。” 
  “你说遗言很清楚,你怎么知道是她写的?是她笔迹吗?”“亚特兰大警察认为是。” 
  “哦,行了,对你来说,那足够了吗?你心中真这么想吗?” 
  “我本能地感觉到在法庭上不会有效。” 
  “目前还没有人受审,得啦,唐奈利你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警察,对此你一定有些本能的感觉。” 
  “好吧。不错,仅仅是可能,有人谋杀了她,因为他们认为她也许知道什么。”他不情愿地回答。“他们可能伪造了遗言。或者强迫她写下。他们可能这么做了。”他着重强调了一句。 
  阿曼达点点头,心满意足。“我同意,那么我们怎么办呢?” 
  “我们继续寻找答案。” 
  “很好,你在这儿继续检查,阿曼达,我去公寓的其它地方看看。” 
  “你肯定是个狐狸精,阿曼达,不但我为你破门进来,而且你现在让我瞎搞证据。” 
  “我们不是瞎搞,我们是在寻找。” 
  “记住不要……” 
  “我知道,我知道,不要摸任何东西,不要犯傻,唐奈利。” 
  他举起双手,意想不到的笑意在眼中跳跃着:“我那样说了?” 
  “你不必非得说出来,它都写在你脸上了。”她说着愤愤不平地跺脚走了。 
  厨房很出人意料,不仅对于这么大的公寓来说,它显得特别大,而且和其他地方形成明显的对比的是这里一团糟,盘子、壶和锅胡乱地堆在洗涤槽内,福米加牌树脂料理柜子上,面粉落了一片,看上去像小孩第一次做完母亲节早餐,一个几乎空了的香槟酒瓶还放在桌子上,暗淡的液体没了泡泡。莫里斯厨师最近出版的烹饪书,敞开着躺在炉子旁,书翻到了诱人的烹饪波尔多小牛肉一页。 
  阿曼达立即想象出萨拉兴奋地准备着两个人的庆宴,她的未来和希望都寄托在和旧情人在一起的这个晚上,当他们一起回忆起旧时光时,他们笑了吗?他们或许跳舞了吧?他们炙热的肉体绞在乱成一团的床单中做爱了吗?或许脆弱的梦想象肥皂泡一样破灭了,空留下一个再次受冷落的女人,一个足以气愤得寻找报复的女人? 
  阿曼达抛开最后一种情景,回想起萨拉泪眼婆娑的样子,那会儿,莫里斯厨师刚死,躺在她身后,接着,她当场对自己许下诺言:“我会发现谁干的,萨拉,我要像为自己一样为你找到许多证据。” 
  她开始在这个令人感到欢快的房间内做井然有序的搜索,不清楚要找什么,不知为了什么,她总是回到那本烹饪书前,好象它暗示着萨拉和那位厨师之间的关系,远远超越了有形的证据,她觉得它也许可以提供一个他们之死的线索。她想知道萨拉是否有莫里斯厨师以前的著作。 
  她用餐巾包着拉开了食品柜的门,浏览了一遍里面的内容,突然看到萨拉放烹饪书的书架,有十多本,其中有两本是她的旧情人著的。 
  阿曼达一本一本地把它们取下来,一本一本地检查,就在移开她认为是最后一本书时,她发现还有另一本,常用的一本,油腻的手指印,泼溅出来的调料,已损坏了页面;它被藏在一个看不见的地方,这本书是琼·克劳德·梅尔写的,将它放在其它书后面,使阿曼达产生了奇怪的想法:好像萨拉一直想把这本书藏起来不让莫里斯厨师看到,好像她害怕他会对她明显地热衷于他的一个竞争者而认为是被叛。 
  她拿下那本书,草草地浏览了一遍内容,被这个高卢人的魅力逗乐了,每段的介绍都妙趣横生,几分钟后她合上书,注意到封底有作者的照片,惊得差点透不过气来,这个男人如此熟悉,黑色的眼睛,总是苦思冥想的样子。头发稀稀落落,脸瘦瘦的,稍有些不合比例的鼻子很有特色。一种激动的战栗顺着她的后背直往下去。 
  “他在哪儿,我知道。”她低声说道,谢天谢地,唐奈利还在其他房间里。她几乎能等到把这本书放回原位,掩蔽好,急于回报社去查阅拉利从谋杀现场拍的片子,如果她没错的话,如果莫里斯厨师死的那天琼·克劳德在人群中的话,他很可能就是凶手。至少,他也许掌握着更多的有助于调查的至关重要的情况。 
  犹豫了片刻,她决定不与唐奈利分享这个线索,至少,不是马上,最大的问题是,如何让他在吃饭前带她回去,而又不引起他的怀疑。 
  她一边密切留意着他的脚步声,一边用一只烤箱手套拿起电话,以免留下指纹,匆匆拨通了拉利的电话。 
  “嗨,喂,”摄影师的声音传来,即粗鲁又不耐烦,她能从话筒里听到电视在转播棒球比赛,不禁犹豫了一下。 
  “拉刊,是我,阿曼达。” 
  “你为什么压低了声音讲话,我听不见。” 
  “安静一下,用心听,我想让你两小时内到办公室和我碰头,我需要看你在莫里斯厨师死那天拍的照片。” 
  “拍得好的奥斯卡那儿都有。” 
  “我不是要找一张能获普利策奖的照片,我需要确认一下那天某个人在人群中。” 
  “阿曼达,你知道,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但现在是星期六下午。外面肯定有90度,我坐在这儿,公寓里有空调,手头有啤酒,勇士队和躲闪者队正连着进行两场比赛,不要让我放弃天堂,那个奥斯卡喜欢称作小房间的地方是暗房。” 
  “拉利,求求你了,这可能很重要。” 
  “那天下午我拍的胶片肯定有一打,请告诉我,你不是要我把每一张都冲出来吧?” 
  从他的声音中,她听出她胜利了。“清样就行了,我就要这些,也许有一张要放大,如果我发现了我要找的东西。” 
  “你欠我一顿饭,我不会白干的。” 
  “可以,什么都行,不见不散。” 
  她赶紧挂上电话,以免他变卦。 
  “你和谁说话呢?” 
  阿曼达心中有鬼地一下跳了起来。“说话?我在说话吗?肯定对我自己说呢,有时我会那样,你有过吗?” 
  “有时会,但通常我不会停下来等着回答,他是谁?阿曼达?” 
  “报社,我得报到一下,奥斯卡认为他今天也许会给我派个任务,我全忘了,直到几分钟前才想起来。” 
  “唐奈利看来一点也不相信。我想奥斯卡星期天不会工作的。” 
  “他通常星期天不工作,但是他星期五没有时间分派完一个星期所有的活儿,所以他让我今天到办公室去一下,真的。”她信誓旦旦地说。“事情就这样,而且我打的是对方付费长途电话。” 
  “就算像你说的这样吧。阿曼达,你在这儿发现了什么吗?” 
  “没有什么,厨师死前萨拉分明为他准备了一顿大餐。” 
  “什么让你认为它是为厨师准备的?那至少是十天前的事了,我到现在还没接到验尸官的报告,但据猜测,她才死了大约48小时,萨拉留给你的印象,是那种把盘子扔在洗涤槽一个星期的人吗?” 
  阿曼达睁大了眼睛。“喔,不是,我恰好没有想过,你太好了,唐奈利。” 
  “谢谢。”他干巴巴地应道。“既然你已经意识到你不完全胜任,也许你可以把这个调查留给我来完成。” 
  “暂时可以。”她附和道。 
  唐奈利深褐色的眼睛露出震惊的表情,就冲这一点,不管她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作出让步都值,起码暂时可以。 

  
  

 
第五章



  他们一上公路,唐奈利就开着那摇摇晃晃的车直奔闹市区,阿曼达察觉到,任何说服他不去吃饭的努力都注定要失败的。他现在已经对电话产生怀疑。如果她再公然摆出一副突然要离开亚特兰大的样子,那会使他更确信,她正偷偷摸摸干坏事呢。他也许会坚持要求和她一起回报社。 
  “我们何不在你原先提到的那个地方吃饭呢?”她提议道,希望至少他们可以往回走。简直不能想象,如果她迟到很长时间,拉利会是怎样的心情。 
  “公路边上的那个吗?我们既然已经在亚特兰大了,你为什么不想去那儿啦?我想我们不妨去海厄特宾馆看看。可以要一点吃的,再问几个问题。” 
  “问题?”一想到前景,她立即来了精神,可以再买一瓶酒,她已答应要请拉利吃一顿。“你打算见谁呢?” 
  “厨师生前就住在那儿。也许服务台秘书或者女招待会想起某件事。可能他接待了一个深夜来访者,或许某人留了张条子在服务台。我也有一些事要和韦伯斯特讨论。” 
  “想起来了,我也有事要问。”阿曼达不加思索,脱口而出。 
  唐奈利诡诈地看着她。“譬如什么事呢?” 
  “你先说。” 
  令她惊讶的是,他竟回答了。“就是怎么安排中途停留在博比·雷的商店一事,我想知道更多的细节。你呢?” 
  “我与纽约的同事交谈时,听到了一些谣言,我希望查清楚。” 
  “什么样的谣言?” 
  “几个星期前,纽约的闲话专栏有两篇文章提到,莫里斯厨师和韦伯斯特一直意见不和。一个专栏作家报道说,韦伯斯特可能会在旅行结束前,失去这份工作。” 
  唐奈利猛地踩住刹车,盯着她:“阿曼达,见鬼,你为什么不一听到就告诉我?” 
  “坦率地说,我认为它没那么重要。” 
  “一个要被厨师炒鱿鱼的人,又能接触那些致他死命的人,你认为这还不重要?” 
  他不信任的口气激怒了她。尽管心中有愧,但它还是让她恼火。“干掉厨师对乔纳森·韦伯斯特并不会有帮助。他需要那份工作。”她耐心地解释。 
  “谢谢你,马波尔小姐。从现在开始、你可以只提供我证据,让我来确定它是否重要。是不是还有其他一些吸引人的新闻,你没有传达给我呢?” 
  她想到了琼·克劳德,心中又产生一阵内疚,但还是摇了摇头。她没有信心开口说话。 
  当他们到达宾馆时,唐奈利至少提醒了她五六次,让她不要提问乔纳森·韦伯斯特。“你只要坐在那儿,小口小口专心吃你的草莓,好吗?” 
  “如果我想到一个绝妙无比的问题,可以把它写在纸条上递给你吗?”她满是挖苦地问。 
  令她满意的是,现在唐奈利正露出他雪白的牙齿,笑了。“如果它确实极妙,你可以自己问,阿曼达。” 
  乔纳森·韦伯斯特实际上似乎很高兴接受他们的质询。他答应十五分钟内在咖啡馆见他们,并随身带来一分莫里斯厨师的旅行日程表。没到五分钟他就到了,眼圈红红的,睡眼惺忪。阿曼达毫不怀疑,自他们上次见到他以来,他又灌过好几次伏特加酒。 
  “在这个被上帝抛弃的城市里,我还得等上多长时间?”他落座,等他们吃完饭,女招待拿来他的咖啡,便问。加两勺糖时,他的手颤抖个没完。他的问题也是阿曼达自己常问的问题。 
  “那要视情况而定。”唐奈利答道。“你多回答几个问题,也许能够加快事情的进展。” 
  “问吧,我想这不是礼节性拜访。” 
  “过去几个星期,你和厨师的关系融洽吗?”唐奈利单刀直入地问。 
  乔纳森·韦伯斯特疲惫地笑了笑。“我早该想到,像你们两个这样的纽约人,迟早会听说那些报道的,是的,我们有过争吵。” 
  “关于什么?” 
  “我不相信主要内容会很重要。” 
  “让我来决定怎么样?”唐奈利建议。 
  “不作记录吧?”他问,敏感地看了一眼阿曼达,唐奈利也注视着她。 
  她叹息一声,放下笔。“不作记录。” 
  “莫里斯厨师是一个顽固不化、固执己见的人,他也许知道怎么做出无比绝伦的白色沙司,但是却不了解公关的基本常识。他的代理机构雇我,是因为他们不相信他会勾引某个迷上他做的羊角面包的少女,那他们手头就不会有一些令人难堪的丑闻。他不欣赏我过问他的个人生活。专栏作家打电话来了解情况,我无法说清楚。没有什么话看上去可以圆滑一些。” 
  “他打算解雇你吗?” 
  “我肯定他想这么干,但是他的代理机构还在给我付钱。要到旅行结束,他才能摆脱我,这一件事,代理机构不会向他让步的。他们在他身上投资很大。当然,我虽从来没有听说过,但是,我想哪儿有个人一直在赞助他。无论如何,他们不会让他有机会和某个下贱的女人,犯那种愚蠢的错误,而使整个计划告吹。” 
  “你知道有关萨拉·罗宾斯的情况吗?” 
  “你是指她对厨师很感兴趣吧?当然,我知道只要在她谈到他时,看一眼这个女人,就能从她的眼里看出来。每座城市象她这样的女人有一百个。” 
  “莫里斯厨师有没有告诉过你,他其实认识她。” 
  阿曼达密切地观察着乔纳森·韦伯斯特的表情。他眼里的惊讶不是伪装的。“他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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