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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徽因画传-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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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着刚才的话题。从这里可以看到西山最美的夕阳。还有她写的《茶铺》:     

  这是立体的构画,     

  描在这里许多样脸     

  在顺城脚的茶铺里     

  隐隐起喧腾声一片。     

  各种的姿势,生活     

  刻画着不同的方面:     

  茶座上全坐满了,笑的,     

  皱眉的,有的抽着旱烟,     

  老的,慈祥的面纹,     

  年轻的,灵活的眼睛,     

  都暂要时间茶杯上     

  停住,不再去扰乱心情!     

  一天一整串辛苦,     

  此刻才赚回小把安静,     

  夜晚回家,还有远路,     

  白天,谁有工夫闲看云影?     

  不都为着真的口渴     

  四面窗开着,喝茶,     

  翘起膝盖的是疲乏,     

  赤着臂膀好同乡邻闲话。     

  也为了放下扁担同肩背     

  向命运喘息,倚着墙,     

  每晚靠这一碗茶的生趣     

  幽默估量生的短长……     

  这是立体的构画,     

  设色在小生活旁边,     

  荫凉南瓜棚下茶铺,     

  热闹照样的又过了一天!     

  在生活稍为安定的时候,梁思成便想恢复营造学社的活动,对西南地区的古建筑进行考察,继续完成未竟的事业。为了筹措经费,梁思成给中华教育文化基金董事会的周诒春写信,询问能否得到补助。周诒春复信说,只要有梁思成和刘敦桢在,基金会便承认营造学社,可以继续给补助。正好刘敦桢从湖南新宁老家来信表明愿到昆明来,而后又有营造学社的几个骨干也陆续到了昆明,营造学社便又重新组建起来了。     

  重新组建的中国营造学社只有6人,梁思成、林徽因、刘敦桢、刘致平、莫宗江和陈明达。刘敦桢毕业于日本东京高等工业学校建筑科,回国后曾任苏州工业专门学校教授,1931年入中国营造学社担任文献部主任;刘致平1932年毕业于中央大学建筑系,毕业后到上海华盖建筑事务所工作,1934年来到学社,是梁思成的主要助手;莫宗江和陈明达则是营造学社自己培养的研究人员,也是测绘高手(后来都成为我国著名古建筑学家)。     

  这时对于昆明的轰炸越来越多,为了躲避战争带来的灾难,他们搬到了更为偏远的地方。在林徽因的监工下,林徽因在昆明12公里外的小村庄龙头村,建造了一个属于她们自己的家。挑选距离城市这么远的地方,只是因为他们都希望能避开轰炸。     

  〃出乎意料地,这座房子花了比原来告诉我们的高3倍的钱。所以把我们原就不多的积蓄都耗尽了,使思成处在一个可笑的窘境之中(我想这种表达方式大概不对头。)在建房的最后阶段事情变得有些滑稽……我们的房子是最晚建成的,以至最后不得不为争取每一块木板、每一块砖,乃至每根钉子而奋斗。〃林徽因写道。     

  一直到1940年春天梁思成从四川回来以前,都是由林徽因独自辛苦撑着这一个简陋的家,因为在1939年秋天,梁思成的身体基本恢复的情况下,他便和刘敦桢、莫宗江、陈明达这些营造学社的同僚们一起,对云南、四川、陕西、西康等省的36个县开始了长达半年的古建筑考察。     

  〃现在我们已经完全破产,比任何时候都惨。米价已涨到100块钱一袋,我们来的时候才三块四。其他东西的涨幅也差不多。今年我们做的事没有一件轻松。……思成到四川去了已经5个月。我一直病得很厉害,到现在还没有好。〃     

  1940年9月费慰梅从美国寄来的支票帮了林徽因的大忙,这正好支付了建筑费用,帮助林徽因脱离了这种〃可笑的窘境〃。     

  住进新居,林徽因的心情可以说是喜忧参半:一方面是在战火纷飞的年代,自己一家终于有了一个可蔽风雨的屋顶,有了可供自己安静生活工作的空间;另一方面,战争的阴影却仍然随时笼罩着一切。     

  生活是艰难的,冷热自来水都没有。第一样买回的物品是一口陶制的大水缸,有近一米高,用来储存挑进屋里的水。对一个家庭来说,一口水缸是如此重要,以至于一座烧缸的窑开张时,妇女们彼此拥挤甚至打架,惟恐买不到。烧饭是俯身在一只三条腿的火盆上动手,火盆的顶部离厨房的泥地不过四五十厘米,只能支一口锅。燃料用煤灰和泥做成的煤球,火必须扇旺到能做饭的程度。如果要洗澡、洗衣或洗碗,就得从水缸里舀出水来,在这个或另一个炉灶上烧热。任何家庭若是有一个大热水瓶来储存热水,就把它当成是家中的宝贝。除此,还要冒着尘土或泥泞,迢迢跋涉到村里去买那些买得起的食物带回家,而且还得天天去,因为根本没有冷藏这回事,连想都别想。当然没有电话或交通工具。


第五部分第61节:纯净的”糟糠”典型(图)

  天黑了点菜籽油灯,但那也很贵,所以最好还是跟村民一样,天一黑就睡觉。孩子的衣服穿破了或穿不下,不知如何是好。布,几乎没有。一句话,战争、通货膨胀和原始的生活方式,已把梁家变成了穷人家。这段时期,林徽因生活得很苦很累,自己有病,梁思成又经常外出,营造学社的日常工作、照顾子女的重担都落在她羸弱的肩上。林徽因虽然是名门闺秀,留洋才女,但她并不娇嫩,长期的野外调查已磨练出了坚强的意志和性格。然而,在没电、没自来水、没交通工具的乡村,又要工作又要拖儿带女,还是使她备受煎熬。生活留给林徽因的记忆是深刻的。建房的艰辛,生活的困难,从月色中野花的清香到堤岸上耸立的柏树,从田间地头的农妇村夫到烧制盆罐的窑工泥匠,都使她更加接近现实社会生活,     

  林徽因有一首诗,《微光》是这段生活的写照:     

  街上没有光,没有灯,     

  店廊上一角挂着有一盏;     

  他和她把他们一家的运命     

  含糊地,全数交给这黯淡。     

  街上没有光,没有灯,     

  店窗上,斜角,照着有半盏。     

  合家大小朴实的脑袋,     

  并排儿,熟睡在土炕上。     

  外边有雪夜;有泥泞;     

  砂锅里有不够明日的米粮;     

  小屋,静守住这微光,     

  缺乏着生活上需要的各样。     

  缺的是把干柴,是杯水;麦面……     

  为这吃的喝的,本说不到信仰,     

  生活已然,固定的,单靠气力,     

  在肩臂上边,来支持那生的胆量。     

  明天,又明天,又明天……     

  一切都限定了,谁还说有希望,     

  即使是做梦,在梦里,闪着,     

  仍旧是这一粒孤勇的光亮?     

  街角里有盏灯,有点光,     

  挂在店廊;照在窗槛;     

  他和她,把她们一家的运命     

  明白的,全数交给这凄惨。     

  提到林徽因在这段时期里每天的生活,她自己形容:〃我是女人,理所当然变成一个纯净的〃糟糠〃典型,一起床就洒扫、擦地、烹调、课子、洗衣、铺床,每日如在走马灯中过去。然后就跟见了鬼似的,在困难的三餐中间根本没有时间感知任何事物,最后我浑身疼痛着呻吟着上床,我奇怪自己干嘛还活着。这就是一切。〃     

  她继续回忆说:〃每当我做些家务活时,我总觉得太可惜了,觉得我是在冷落了一些素昧平生但更有意思、更为重要的人们。于是,我赶快干完了手边的活儿,以便去同他们'谈心'。倘若家务活儿老干不完,并且一桩桩地不断添新的,我就会烦躁起来。所以我一向搞不好家务,因为我的心总一半在旁处,并且一路上在诅咒我干着的活儿然而我又很喜欢干这种家务,有时还干得格外出色。反之,每当我在认真写着点什么或从事这一类工作,同时意识到我在怠慢了家务,我就一点也不感到不安。老实说,我倒挺快活,觉得我很明智,觉得我是在做着一件更有意义的事。只有当孩子们生了病或减轻体重时,我才难过起来。有时午夜扪心自问,又觉得对他们不公道。〃     

  金岳霖用两句简单的话,概括了他对林徽因这段时期生活的看法:〃她仍旧很忙,只是在这种闹哄哄的日子里更忙了。实际上她真是没有什么时间可以浪费,以致她有浪费掉生命的危险。〃     

  天气开始转冷,天空布满愈来愈多的秋天的泛光,景色迷人。空气中飘满野花香久己忘却的无数最美好的感觉之一。每天早晨和黄昏,太阳从那奇诡的方位带来静穆而优美的快感,偷偷射进这个充满混乱和灾难的无望的世界里,人们仍然意识到安静和美的那种痛苦的感觉之中,战争,特别是我们自己的这场战争,正在前所未有地阴森森地逼近我们,逼近我们的皮肉、心灵和神经。     

  到11月,轰炸越来越厉害。林徽因在给费慰梅夫妇的信中这样说道:     

日本鬼子的轰炸或歼击机的扫射都像是一阵暴雨。你只能咬紧牙关挺过去,在头顶还是在远处都一样,有一种让人呕吐的感觉,尤其是当一个人还没有吃过东西,而且今天很久都不会再吃任何东西,就是那种感觉。     

     

 


第五部分第62节:面对死亡,那样超脱(图)

  可怜的老金,每天早晨在城里有课,常常要在早上5点半从这个村子出发,而还没来得及上课空袭就开始了,然后就得跟着一群人奔向另一个方向的另一座城门、另一座小山,直到下午5点半,再绕许多路走回这个村子,一天没吃、没喝、没工作、没休息,什么都没有!这就是生活。     

  没有办法的林徽因和梁思成,带着两个孩子和外婆,在1940年11月底搭卡车离开了昆明,车上31个人,从70岁的老人到一个刚出生的婴儿都有。每家都领到一份少得可怜的行李津贴,坐在挤满了人的敞篷卡车里,双脚叉开坐在铺盖卷上,〃蹲马步〃,是当时中国普遍的交通方式。行行复行行,这趟旅程持续了两个星期。林徽因形容:〃装载着老的少的,在仲冬天气里越过大山。〃走的那天梁思成忽然发烧了,只好一个人留在昆明,他在三个星期后抵达。     

  1940年的冬天,营造学社在四川南溪县李庄镇上坝村安营扎寨。为了便于利用中央研究院史语所的图书资料(此时梁思永在该所供职),营造学社也同史语所入川。林徽因一家和营造社同仁乘一辆卡车,经曲靖、六盘水,过叙永直下泸州,在离宜宾60华里的南溪县李庄镇上坝村安营扎寨。     

  上坝村距李庄镇只有两华里,依山傍水,还有大片的竹林。竹林深处有一个院落,内有两间低矮、阴暗的陋室,没有自来水和电灯,煤油灯也要节约使用,夜间读书写字只能靠一两盏菜油灯照明。林徽因一家租用了两间低矮的陋室,墙是竹篾抹了一层泥巴,大大的墙缝能爬进凄冷的月光。顶上的席棚年深日久,是老鼠经常出没的地方,偶尔还有蛇狰狞地探出半个身子。床上的臭虫成群结队,吃水用水要到村边水塘去挑。     

  梁思成曾经这样回忆那段生活:〃在菜油灯下,做着孩子的布鞋,购买和烹调便宜的粗粮,我们过着我们父辈在他们十几岁时过的生活但又做着现代的工作。有时候对着外国杂志和看着现代化设施的彩色缤纷广告真像面对奇迹一样。〃     

  林徽因和梁思成在这里整整生活了6年。这是贫穷与疾病交困的6年、与世隔绝的6年。这里生活条件非常艰苦,即使是两华里外的李庄镇,也只不过是个万把人的镇子,谈不上什么粮菜供应,生活条件比在昆明时更差了。林徽因不得不抽出大量的精力来操持家务,这是她最苦恼的一件事,每当大段大段时光在无聊的家务劳作中流逝,她便莫名其妙地想发火,可是家务又不得不做。     

  李庄的贫困生活和潮湿气候,让林徽因的肺病越来越严重。身体消瘦得厉害,几乎不成人形。她大部分时间只能卧床不起,而家里能提供她养病的〃软床〃也只是一张摇摇晃晃的帆布行军床。偶尔有朋友从重庆或昆明带来一小罐奶粉,就是她难得的高级营养品。整个李庄没有一所医院、一名正式的医生,唯一的一支体温计被儿子打破后,林徽因竟有大半年无法测量体温。     

  李庄的6年大概是林徽因一生中情绪最抑郁的时期。困于战争与疾病,几乎失去和所有朋友的联系。病榻上的阅读成了她最大的享受。关于这6年,林徽因曾经在给费慰梅的信里写着:     

  〃我们遍体鳞伤,经过惨痛的煎熬,使我们身上出现了或好或坏或别的什么新品质。我们不仅体验了生活,也受到了艰辛生活的考验。我们的身体受到了严重的损伤,但我们的信念如故。现在我们深信,生活中的苦与乐其实是一回事。〃     

  虽罹重病,但仍保持她的创造天赋和坚毅乐观态度,并以此感染周围的人。梁思成曾说:〃在战争时期的艰难日子里,营造学社的学术精神和士气得以维持,主要应归功于她。她在李庄完成了诗作《一天》、《忧郁》等,论文《现代住宅设计的参考》;协助梁思成编著英文注释的《图像中国建筑史》,更不要说梁思成在李庄完成了中文的《中国建筑史》;试图把他和营造学社其他成员'过去十二年中搜集到的材料系统化'。〃     

  梁从诫曾经回忆当年梁思成和林徽因为躲避日本人的轰炸,跟着营造学社在李庄的情景。梁从诫和母亲聊天,问:〃如果日本人打到四川你们怎么办?〃林徽因特别平静地回答:〃中国读书人不是还有一条老路吗?咱们家门口不就是扬子江吗?〃实际上她是表现了传统知识分子的气节。梁从诫后来说:〃我当时看着妈妈,我就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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