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版青春-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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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街边的大排档吃夜宵的时候看到了乔琳和其他管理系的同学，他们也在吃夜宵。我朝乔琳笑了一下，她走到我们的桌边说：“祝贺你，你今天的表现让我感到非常钦佩。”　　　　
　　　　我说：“这算什么，再衰的衰人也得有个擅长的方面，这不过是我的一次偶然爆发罢了。”　　　　
　　　　“你说你是衰人？我怎么看不出来？”乔琳对我这个称呼很感兴趣。　　　　
　　　　我说：“你见过喝醉的人承认自己喝醉吗，你见过小偷承认自己是小偷吗？衰人也不会在脑门上刻上俩字‘衰人’”。　　　　
　　　　乔琳说：“就是啊，哪有衰人会总把自己是衰人挂在嘴边上吗？所以你一点也不衰！”她说：“算了，我们不说这问题了，我有点事情想和你谈谈，能留下联系方法吗？”　　　　
　　　　我缓缓摇摇头说：“先借你的手机用一下！”　　　　
　　　　乔琳笑盈盈地取出她的手机，是只小巧的彩屏手机，我随手拨了自己的号码，一首周杰伦的《东风破》在我身上响了起来。我把手机还给她，说：“好了，我也知道了你的手机号码，我们互不相欠。”　　　　
　　　　“那我们以后联系！”　　　　
　　　　“OK！”　　　　
　　　　目送乔琳的背影远去，两个学弟再次奉承起我来“老大，你真酷！”我朝他俩一扬头，说：“知道泡妞的诀窍吗，只有两个字，耍酷！”　　　　
　　　　两天后的晚上乔琳给我打来电话，约我在绿园见面谈点事。我没对自己做任何修饰，喜欢一个女孩子不一定非要让她成为自己的女朋友，我对乔琳不存任何非分之想，因为我强烈认为我们不属于同一个世界，就像王笑聪和我们。　　　　
　　　　乔琳也很随意，长发清汤挂面似的披散下来，身穿红格长裙，脚上竟然穿着一双卡通拖鞋，显然刚从宿舍里出来。　　　　
　　　　我向她点头示意，乔琳说：“随便聊聊？”　　　　
　　　　我摊开两手：“无所谓，随你想聊什么？”　　　　
　　　　“我在网上见过你写的帖子，文笔很不错，你平时都写点什么？”乔琳甜甜地问。　　　　
　　　　“相声，小品，偶尔也写点无病呻吟的小说和散文！”我的这句话有点矛盾，就我在大学的表现来看活脱是个抑郁症患者，就差每天以泪洗面了，却经常写点相声小品，不是有点滑稽吗？但我可以把双手放在《马克思主义哲学》课本上发誓，我说的话都是真的，那个时候我真的经常写相声和小品什么的，足有五六十段，现在姜昆的昆朋网城上还有我的专栏，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看一下（做个广告先）。


第一部分　爱情在升温爱情在升温（3）

　　　　“可以帮我们蓝天剧社写点剧本吗？”乔琳用一种很热切的眼神看着我，让我不忍拒绝，当然我也从没想过要拒绝她的请求，非常愉快地同意了她的请求。　　　　
　　　　这就是我们相识的过程，开始我们绝对是清清白白的工作关系，只是不知什么时候起就变成了糊里糊涂的男女关系，我常常想乔琳就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天使，从那时起，我的理想就不再是成为一个衰人，而是不折不扣的成功者。　　　　
　　　　第二天早晨，乔琳早早起床，给我买来了豆腐脑和烧饼，我吃得津津有味。乔琳说她今天上午要去上课。我说我现在还没到生活不能自理的地步，你就放心去吧。说不定下午我就活蹦乱跳地回去了呢。　　　　
　　　　送走了乔琳，我又开始在床上胡思乱想，不过我没想多会儿就被恶心醒了，因为苑海龙居然在他的一帮喽罗的簇拥下来看我了。丫摆什么高姿态，我一见他们推门，立刻闭上了眼睛，假装睡觉。　　　　
　　　　苑海龙走到我的床前，显得特道貌岸然，轻轻地说：“郭飏同学，你的伤怎么样了？我来看看你！”　　　　
　　　　我翻了一个身，把头转向另一边，还是装做睡觉。　　　　
　　　　我的本意是想让苑海龙知道我不想理他，知难而退算了。谁知这小子偏偏韧性十足，是个做公关的好材料，脸皮特厚。居然一屁股坐在我身边，轻轻地拍着我的胳膊，恰好拍在我的伤口上，我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知道忍不过去了，只好装做大梦初醒的样子，故作惊讶地说：“哎哟，我当是谁，原来是副主席来了！”　　　　
　　　　苑海龙说：“这次我和学校保卫处给你求了情，就不对你进行什么处分了。”　　　　
　　　　我再也忍耐不住，大声说：“耶，真亏了您大慈大悲，要不是我脚骨折了，我真得下床给您谢罪兼谢恩了！”　　　　
　　　　苑海龙还是表情平静，说：“慈悲嘛可能说不上，但我可不是睚眦必报的人！”　　　　
　　　　我说：“是啊，尊主席和虚伪、卑鄙都是不沾边的。现在嘛，还是有劳您大驾，给我休息的时间！”　　　　
　　　　苑海龙对他旁边的人说：“我们走！”说完转身往外就走。　　　　
　　　　九点半钟的时候，主治大夫来查房，我问他什么时候才能出院。主治大夫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就是出院也得一两个星期。不过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伤根本就不是伤筋动骨，脚上的骨头啥毛病没有，等会儿收拾收拾回去吧！”　　　　
　　　　我并没有他想想地那样一蹦多高，说心里话我有些依恋这里，因为我的爱情在这间病房内温度上升，从原来的三十八度一直升到五十六度，早晚有一天我们的爱情能够沸腾。　　　　
　　　　大家看我全须全尾地回到宿舍，都感到非常高兴，张岩说：“这下你看见苑海龙有多阴了吧，以后还得敬而远之。”我说：“我的信条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王笑聪说：“都现在这样了，还管谁犯不犯人，你当都在监狱？”　　　　
　　　　叶离欢也急匆匆地赶来，我见他来了，赶紧说：“别闲着赶快拿扑克牌，咱们好好战一局拖拉机。”　　　　
　　　　我是班里著名的拖拉机手，在牌桌上混了整整三年，被众多的牌友尊称为“牌圣”，所以王笑聪最喜欢和我一伙，可以经常体会一下胜利的感觉。在打牌的后期我甚至创立了著名的打牌人才学，也就是如果将来我成为一家公司的老总之后，对于员工要按照下面的标准进行考察：　　　　
　　　　不会打牌的不要，因为这样的人不懂得享受生活；　　　　
　　　　不爱打牌的不要，因为这样的人缺少锲而不舍的精神。　　　　
　　　　太爱打牌的不要，这种人容易玩物丧志；　　　　
　　　　牌打得不好的人不要，如果连牌都打不好还能干什么？　　　　
　　　　牌打得太好的人不要，这种人不会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底牌埋分太少的人不要，这种人太沉稳办不成大事；　　　　
　　　　埋分太多的人不要，太喜欢赌博，容易冒险。　　　　
　　　　叫牌太早的人不要，这样的人办事全凭运气；　　　　
　　　　叫牌太晚的不要，容易贻误战机。　　　　
　　　　光想着赢的不要，缺乏理智；　　　　
　　　　不想赢的不要，缺少进取精神。　　　　
　　　　太爱说话的不要，工作起来不专心；　　　　
　　　　不爱说话的人不要，工作气氛死气沉沉。　　　　
　　　　这是一套无聊的理论，我永远也成为不了公司老板，这套理论也永远不会成为现实的标准。　　　　
　　　　叶离欢坐在我的背后给我支嘴，他一边看一边问：“这两天你住院搞得我心里也没底了，这期的足彩咱们还买不买？”　　　　
　　　　我说：“当然买，反正也就两块钱，再说我倒霉成这个样子，怎么也得给我点补偿，依我看这期一定中奖。”　　　　
　　　　没错，我们也是校园彩民一族。用两块钱换一个百万富翁的梦，的确是件很划算的事情。在我不多的执着中，对彩票可以称得上痴迷，而叶离欢能够达到着魔的地步。据他所说，他在暑假回到老家，他爷爷是个退伍军人，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回忆过去的光荣事迹。　　　　
　　　　他爷爷说当年打仗的时候非常激烈，他一个不注意就挂了彩！叶离欢就问是体彩还是福彩？他爷爷说是腿上挂了彩，叶离欢说那是足彩。他爷爷又说是腿上中了枪，叶离欢才恍然大悟，问道您中了几注。


第一部分　爱情在升温爱情在升温（4）

　　　　可见叶离欢对彩票非常执著，而我就是在他的蛊惑下上了他的贼船，当初他许诺我肯定能够在三个月内中个三四千元的小奖。两年之内肯定能中几十万元的大奖，因为根据他对足球彩票的理解，中不上大奖倒是件希奇的事情。不过事实证明，他的所谓理解并不太灵光，我们已经在这上面投入了一两千块，到现在也只见过几个二十块或者五块的小奖，而我们寄希望最大的足彩，还一直没有开和，象个吃钱的老虎，光投入不产出。　　　　
　　　　但这不能浇灭我们俩的热情，我说：“当然要买，要不原来投入的那些不就白花了吗？说什么也得捞本儿。”叶离欢一挑大指，“兄弟，我就佩服你这样，有胆识，有魄力，敢花钱，依我看这次咱们买个大的，彻底赌一把！”　　　　
　　　　我说：“就听你的，原来咱们一期只买一注，这次买两注！”　　　　
　　　　“去你的吧，少说也得是个小复式，包两场比赛。”　　　　
　　　　于是我们俩就一边玩牌一边确定了三一零的排列顺序，由叶离欢负责出去买，一共买了十六注，花去了三十二元，自然是每人一半。　　　　
　　　　周末过去之后，我的心情就再也平静不下来，因为根据我粗略地估计这次最少也能中个二等奖，因为我所知道的都没有错。果然第二天的报纸上登出了中奖号码，我和叶离欢认真核对了一下，我们果然中了二等奖。这一期奖金也高，足有一万三千多块，平均下来我和叶离欢每人不到七千块钱。　　　　
　　　　领奖的过程隆重而热烈，此前我给乔琳打了电话，告诉她这个好消息，乔琳也非常高兴说原来中奖这么容易，将来也算她一份。我说：“以后再说下次，这次陪着我们去领奖怎么样？”乔琳说：“那当然，我将来就是攒钱的匣子，总会计师不去，你还不得贪污腐败犯错误，一失足成千古恨可就惨了。”　　　　
　　　　然后我去找叶离欢，秦雯正黏黏糊糊地靠在他身边，俩人勾肩搭背，胳膊拧成了麻花。我说：“两口子是去领奖，干嘛表现得这么恩爱？”叶离欢没说话，秦雯嗲嗲地说：“这你就不对了，这场合我们必须得表现得正式点，我看你们的彩票事业有搞头，是吧老公？”　　　　
　　　　“是，是！”叶离欢这人一到了女人面前就变得特别没操守，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就别指望着能在他身上实现了。　　　　
　　　　我对乔琳说：“你看人家叶离欢两口子，多甜蜜，干脆咱们也搂着去吧！”乔琳呸了一声，给我一个白眼。我假惺惺地说：“算了，那就这么走吧。”胳膊早就打在了她的腰上。乔琳象征性地挣扎两下，就乖乖地跟我走了。　　　　
　　　　到了学校门口我们打了一个车，直奔足彩中心领奖，一路上四个人兴高采烈，差点把出租车的顶棚掀掉。司机一个劲儿问我们中了多少钱？我们没敢说实话，叶离欢说：“三百多块吧！”司机说：“那你们可得悠着点，千万别把我这车给我撑爆了，领得那点钱还不够换个把手的呢？”我们这才收敛了不少。　　　　
　　　　到了领奖地，由我出面查验了身份证和彩票，工作人员送给我一张建行的存折，我们的一万三千八百元就放在里面。　　　　
　　　　“给我看看！”秦雯的手从我身后蛇一样游过来，抢走了存折，她仔细看了看，禁不住亲了又亲，表情夸张地说：“这就是我们的了！”　　　　
　　　　“我叶离欢从来也没见过这么多钱，没啥说的，都跟我喝酒去吧！”叶离欢假装出农民的豪迈。　　　　
　　　　“走就走”，我说：“干脆咱们现在就把这钱取出来，坐地分赃，然后到滨江道转转，再去大吃一顿。”　　　　
　　　　这个提议得到了两个女生的强烈赞同，叶离欢向来妇唱夫随，惟秦雯的马首是瞻，当然也同意了。我们到旁边的建行把钱全部取出，我们两个一人一半，揣在兜里，也鼓鼓囊囊的，感觉自己真的成了个财主，长这么大，真是头一回。　　　　
　　　　很快到了滨江道的金街上，这里是天津最著名的商业街，店铺林立，让人眼花缭乱。原来我们也都在这里玩过很多次，可都是名副其实的穷蹓跶，光看不花钱。今天就不同了，兜里有了七千多块钱，气也粗了，感觉乐趣也多了。　　　　
　　　　陪着女人逛街真是件麻烦的事情，直到这次我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秦雯和乔琳像第一次到这里一样，在各家店铺里出出进进，摸摸这个，碰碰那个，还不是交流一下对一件衣服的看法。我和叶离欢在后边远远跟着，样子出奇地狼狈。　　　　
　　　　还是乔琳看出我俩挺尴尬，当即给我们下了一个特赦：“你们俩在外边的长椅上先歇会儿，反正我们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完，等完事以后我们再去找你们！”　　　　
　　　　叶离欢看了秦雯一眼，等秦雯点了头才如释重负，拉着我的手说：“走，咱俩上那边歇着去！”　　　　
　　　　我和叶离欢在街边的一条长椅上坐下来，叶离欢揉着发酸的腿说：“你小子出的什么主意，我的腿儿都快跑细了！”我说：“这算什么，你长此以往就能拿万米竞走冠军。”叶离欢说：“这好事以后还是你干吧，我可没兴趣。”　　　　
　　　　我斜靠在长椅的扶手上，说：“你说这点钱咱们应该怎么花？”　　　　
　　　　“喝酒！”叶离欢毫不迟疑地回答。　　　　
　　　　叶离欢号称“酒仙”，他从上大学的第一个月就找了个家教的活儿，每个月可以赚四百块，然后一分不少地全贡献到学校里一个叫红房子的酒吧的建设上来，如果哪个星期叶离欢没有喝酒，那他一定在医院里喝药。两年下来，叶离欢消耗的酒瓶子一个个排起来足可以绕操场一圈儿，红房子的老板自然对他亲近有加，不时给他加个拍黄瓜，糖拌西红柿之类的小菜。　　　　
　　　　叶离欢自然也要投桃报李，红房子人手不够的时候，他也曾端过盘子，给客人点菜，甚至还收到过小费，那个客人认定叶离欢文化素质比较高，是跑堂伙计里的天才。　　　　
　　　　我对叶离欢的这个目标嗤之以鼻，以我们现有的生活水平，完全可以保证想喝酒的时候就有酒喝，这钱是富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