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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金山燃烧的时刻-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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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94年8月1日,日本帝国因朝鲜半岛冲突向中国宣战。战争持续至1895年4月,以中国割让台湾、澎湖列岛而告结束。    
    1931年9月18日,日军入侵中国东北,扶持成立傀儡政府“满洲国”。    
    1937年7月7日,日军在北平西南的宛平制造了卢沟桥事件,遂全面发动侵华战争,第二次世界大战亚太战区拉开帷幕。    
    1937年7月30日,日军占领北平和天津。    
    1937年8月13日,日本上海派遣军在上海北面的扬子江南岸登陆,三个月后上海失陷。    
    1937年12月11日,日本中支那方面军的六个师团,由日军华中方面军司令松井石根指挥,在数百架战机、众多坦克、战舰的配合下,突进到中国国民政府的首都——南京的城墙之外。日军从水路、地面、空中向古老的南京城发动了无数次大规模的猛烈攻击,切断了所有退逃之路,把太阳旗插在了城郊附近的栖霞山、青龙山以及天印山等制高点上。    
    1937年12月12日清晨,在东郊紫金山的第一峰上,日军先头部队透过蒙蒙晨霭,窥视舒展在山下的南京城,只等下山摄取囊中之物。    
    始建于秦始皇年间(公元前221—前206年)的南京城与美国纽约的曼哈顿大小相仿,是著名的十朝古都,从三国时代的孙权到本故事发生年代的国民政府,都曾在此建都。    
    用于防御目的的城墙定型于明朝洪武皇帝(公元1368—1399年)年间。周长约33公里,南北长10公里,高度在14至21米不等。    
    南京城共有十三个内门,包括东边的中山门、太平门,西北的挹江门,西边的水西门、汉中门和南端的中华门、光华门等。    
    南京山环水抱,毓秀钟灵。其中著名的人文景观有东郊的紫金山、明孝陵、中山陵以及玄武门外碧波荡漾的玄武湖,湖中五个精致的小岛上覆盖着苍树翠木、奇花异卉、茵茵绿草;鸟儿的欢歌,一年四季,不绝于耳。西南城墙外有灵秀飘逸、布满姿态各异之楼阁亭台的莫愁湖,城内则有充满传奇色彩的十里秦淮。当年,秦淮河两岸餐馆、酒楼、客栈、钱庄、字画工艺品店以及载着歌女、游人、墨客的灯船,熙熙攘攘,沸腾喧嚣,昼夜不息,晴雨无止,连空气中也激荡着一种梦幻的、富于挑逗意味的、甚或刺鼻的香气。鼎立河畔的孔庙对于身边的这一切,也只有视若无睹的份了。    
    当年,南京城内拥有各类高等学府达十所之多,其中最负名气者当属由美国教会及传教士创建的金陵大学和金陵女子文理学院,还有数不胜数的中、小学校,商务公司,购物中心,外国驻华使、领馆,庙宇,清真寺,基督教、天主教堂等。    
    交通干道有从城南的中华门起穿过市中心北上至挹江门的中山路,连接城东与城西的中山东路和汉中路等。    
    古与今、土与洋、旧与新、富与贫、美与丑,三教九流,五光十色,都在这座具有两千多年历史的城市里朝夕相伴着。    
    1937年12月12日早晨,数十万由于种种原因没有撤离的居民、难民和中国士兵被围困在南京城里。几乎所有的城门都已关闭。


第二部分 1937年12月12日 礼拜天第1节 宁宁

    宁宁在堂屋的窗口向远处眺望。    
    她家住在一个小巷子里,那是一座二层的旧式小木楼,透过院子里梅花树的枝丫,透过两座被炸塌了的楼之间的豁口,可以看见中山北路的一截,那豁口就像是一张嘴巴的门牙掉了后的模样。    
    好多天了,她每天都要在堂屋的窗前站上几个小时,呆呆地望着紫金山上的烟火,望着前方大路上一辆辆破旧的黄包车、吱吱呀呀的驴车、频频摁喇叭的超载的轿车,拖载着笨重的行李驶过。那些给扁担压弯了腰的挑夫,抱着啼哭的婴儿的妇女,搀扶着老爷爷、老奶奶的孩童,还有那些衣衫褴褛、脸上膀子上裹着血迹斑斑纱布的士兵们,汇成一股庞大的逃难洪流,沿着中山北路滚滚向前。    
    不时,空袭的警报划破天空,炸弹还没有落下,人们已经像受惊的兔子四处奔逃,有的人踩过跌倒在地的人的身子,呼天喊地声此起彼伏。    
    一个礼拜前,一颗炸弹在离她家不远处落下,夺走了刘伯伯一家人的性命,还伤了好几个人。轰炸机飞走后,她从外公的床底下爬出来,发现堂屋窗户的玻璃裂了个大口子,粗细不一的裂缝向四周弥散着,那是脆弱的玻璃蒙受撞击、撕裂剧痛的无声见证。她在楼下的院子里没有发现散落的弹片,赶紧找了一张外公练习书法用的宣纸贴在玻璃的伤口处。    
    自八月份以来,天空中轰炸机不时俯冲而来,炸弹落个不停,把无数的家园炸成残墙断壁,把数不清的嗷嗷待哺的婴孩炸死或变成孤儿,倒在血泊中的母亲的衣襟还敞开着……    
    不过,今天早晨,外面的一切显得那么宁静,静得让人害怕。滚滚向前的逃难的洪流变得稀稀落落了。人都去哪里了呢?    
    她往更远处眺望:    
    太阳即将从紫金山后喷薄而出,天际已呈现熊熊燃烧的猩红,可山的脊背还被蒙蒙的晨霭缠裹着,难以展现它的风姿。山上有几处没精打采的烟火,袅袅绕绕地升腾着。    
    从外公的卧室传来急促的咳嗽声,宁宁关上窗户,转身向外公卧室走去。    
    外公坐在床上,满是银丝的头随着吟诵的韵律微微摆动着,念珠在颤抖的手指间一个一个地、有条不紊地移动着,他好像完全沉浸在另一个世界。披在肩上的棉袄已经耷拉下来。    
    听到宁宁的脚步声,床头柜上笼子里的百灵儿高兴地跳来蹦去。    
    宁宁靠在床边,把手放在外公的手里。外公睁开眼睛,放下手里的念珠,紧紧握着她的手。    
    “外公,你不够暖和。”她轻声地说。    
    “没事儿。”外公喃喃道,嗓音里有轻微的哮喘声。    
    外公病卧已经快三个月了。他的病发得很突然。八月的一天下午,宁宁和朋友伊娃一起去金陵女子学院,回来后便发现外公瘫在地上,嘴角流淌着口水。她以为外公不行了,哭喊着跑下楼叫人。房东黄姨赶紧上楼,把手放在外公的鼻子边,探他的气息。    
    “外公还活着!我去找医生来。”黄姨说。    
    在黄姨和其他邻居的指点、帮助下,宁宁担当起照顾外公的责任。经过几个礼拜的针灸和喝草药汤,外公幸好没有完全瘫痪,但不能再做他喜欢的事情了:在餐桌上铺展开宣纸,痛痛快快地练习书法;到佛庙去烧香进贡;带宁宁去夫子庙观赏色彩斑斓的鸟和有着万般神韵的雨花石;更不用说洗衣、做饭这类家务活了。    
    外公病后,在他的床脚和墙之间挤进了一个长方型的、黑乎乎的木盒子,看上去是那么的阴冷,却又那么的不容置疑。    
    那是一口棺材。    
    是她有生以来最讨厌的东西。    
    五六个邻居费了好大劲才把棺材从狭窄的楼道里抬上来,放在外公的小卧室里。外公想把后事准备好。    
    宁宁无论如何也难以把棺材与外公连在一起,那是属于两个永远隔绝的世界。她实在不能想象外公躺在里面、被人抬走、被深埋在什么地方,她再也看不见外公慈爱的脸,再也听不到外公柔颤的念经声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她只希望外公不要离开她,外公永远和她在一起。    
    “饿吗,外公?”    
    “不……有一点。”    
    “那我去做早饭吧。”    
    宁宁转身走时,百灵儿在笼子里又蹦了几下。招呼我吗?宁宁停下。百灵儿歪着小小的脑袋,豆珠般圆亮的眼睛凝视着她,闪着孩子似的好奇和期待。    
    “给我唱支歌吧,小不点儿?唱歌就先喂你。说话算话。”    
    百灵儿摇动脑袋,扑动翅膀,咕嘟了几声。圆润,悦耳。    
    “它可真不简单,是不是,外公?”宁宁咯咯地笑了。    
    “是的,可真是个金嗓子呢!”外公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微笑。    
    宁宁走进厨房,揭开墙角米缸的盖子,取一茶匙米,回到外公的卧室,把米放在笼子里的一个小木碟里。百灵儿快活地蹦跳着,嘴里咕咕个不停。外公转过头来,望着百灵儿欢快地啄食,嘴里也不时发出满足的、慈爱的叹息声。    
    宁宁回到厨房。    
    水和电昨天就停了,好在事先储存了两小缸水,只要节省用,也可以维持一两个礼拜。    
    她提起炉子上的壶,昨晚封炉子时留下的透气眼里只剩下微弱的红光,但炉火没有灭。她蹲下来,拿起火钩,打开炉门,把炉膛底部烧尽了的灰渣松动抖落下来,再起身往炉子里放新煤块。一股炽热、干燥的灰末飞扬而起,呛得她咳嗽了好几下。    
    “没事吧,宁宁?”外公喊道。    
    “没事。”她用袖子揩了揩脸、鼻子上的灰。    
    她抓了两把米放到碗里,淘了一次后倒进另一个小铁锅里,加些热水,把锅放到炉子上。    
    她舀一杯水,往水里撒了少许的盐,漱口,再往脸盆里倒少许的水,水刚把盆底盖住,洗脸。    
    然后去爸爸、妈妈的卧室拿镜子和梳子。爸爸、妈妈的卧室占里间的三分之二多一些,外面的三分之一是宁宁的小卧室,仅隔一层薄薄的木板墙和一扇小门。爸爸、妈妈有多久没在自己的卧室里睡觉了?他们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    
    宁宁把镜子放在窗台上,开始梳头。她天生一头浓密乌亮的头发,小时候,妈妈总喜欢不紧不慢地为她梳头,灵巧的手把头发编成一对漂亮的辫子,再把一根粉红或紫色的丝带打成蝴蝶结扎在她的头上。每次妈妈去爸爸那里探亲,早晨就是外公坐下来给她梳头,不过,外公的技术远不如妈妈。近几年来,梳小辫子的事由宁宁自己承担了,妈妈在家时也大致如此。    
    镜子里的女孩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细长的眉毛,直挺的鼻子,线条分明的嘴巴。只是额头上有个小小的疤痕,如果不凑近是看不见的。宁宁冲女孩微笑、噘嘴、做了个鬼脸。    
    “小不点,虚荣不如虚白啊!”宁宁心里学着外公的口气指着镜子里女孩的鼻尖教训道。    
    厨房里传来啪啪声响。宁宁赶紧跑过去,揭起锅盖,铁锅里薄薄的、乳白色的米粥开始沸腾,从中心向四面绽开着、怒放着。    
    以前早餐时,宁宁常去小巷口买碗嫩嫩的豆腐脑。小餐馆的老板是五十来岁的刘伯伯,他总要往豆腐脑上浇两汤匙香辣的调料,吃起来特别有味。如今,刘家的餐馆只剩下几堵残墙断壁了。    
    “宁宁!”    
    “来了。”宁宁紧步来到外公卧室,“想起床吗?早餐一会儿就好了。”    
    “好咧。”    
    外公掀开被子,小心翼翼地把腿移到床边,一只手搭在宁宁的肩上,手颤抖个不停。宁宁右手扶着外公的腰,左手挪动外公细瘦的腿,把脚引到地上那双棉鞋上。外公终于站立起来,大口喘息着。    
    “行吗,外公?”    
    外公点点头。


第二部分 1937年12月12日 礼拜天第2节 日本人真的会打进城吗

    宁宁帮外公扣好棉衣的纽扣,扶着他一步一步地走到堂屋的餐桌边,然后端来脸盆让外公洗脸。等她回到厨房端来早餐时,外公已经洗好脸了,布满皱纹的脸透出些许红色。    
    外公捧着小碗的手颤抖个不停,好久才把粥送到嘴里。    
    “外公,”宁宁咯咯笑道,“你胡子粘上粥了。”    
    “真的?”外公似不相信地问。他放下调羹,想用手指抹掉粘在胡子上的米粒。    
    “我来给你擦吧,外公。”宁宁起身用毛巾轻轻揩擦他的胡子。    
    “外公越来越不中用了。”    
    “别动。”    
    外公像个孩子似的一动不动地坐着。    
    “才不是呢。”她擦完后宽慰地说,“看你今天的气色,多好。”    
    她转身去拿窗台上的镜子。    
    “免了吧。”外公轻声地笑了。    
    “好吧,不过你今天气色就是特别好。”    
    “想让我感觉好些,是不?”外公突然咳嗽起来,呼哧呼哧地喘气,脸色发紫。    
    “吃饭时不能说话,不然会噎着的。”她赶紧到外公身后在他背上轻轻地拍。    
    “好些吗?”    
    “嗯。”外公咳嗽缓解了些,“宁宁,你该离开这里的。”    
    “去哪儿呢?”    
    是的,去哪儿呢?    
    去下关或是燕子矶的码头,然后从那儿乘船去投奔爷爷家或是外公家的什么远亲?让一个十二岁的女孩子独自一人走那么远,外公不放心。    
    “跟伊娃去吧。”几天前她最要好的朋友来,讲起有几个长住在南京的外国人成立了安全区,外公听后就劝宁宁去。    
    “不。”    
    “那就跟黄姨她们家去吧!”昨天黄姨家主动提出来要带宁宁一起走时,外公也这么说。    
    “不。”    
    “你怎么这么倔!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听大人的话!”那是她第一次看见外公这样着急发火。    
    “我不愿意把你一人撇在这里!”她当时跺着脚离开外公的卧室,眼睛里含着泪。    
    “不要为我担心。”外公咳嗽缓解一些后宁宁又坐下来吃早餐,“日本人真的会打进城吗?他们会找我这个毛孩子麻烦吗?”    
    外公叹了口气,摇摇头。    
    “瞧,今天早晨多静啊!”她抬起头来说。    
    “但愿能这么安静几天。”外公边喝粥边嘟囔道。    
    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阵的爆炸声和哒哒哒的机枪声……    
    宁宁刷地一下站了起来,冲到窗口,打开窗户。    
    爆炸声和机枪声显得更响,更清晰,更近了。脚下的地板颤抖着,桌上的碗和调羹也啪啪作响。    
    “是紫金山那边!”宁宁声音激动地说,“还有城南那边。”    
    她把窗户关上后,玻璃和贴在玻璃上的宣纸发出窸窣不安的颤动声。    
    “看来日本人今天是不攻破城门就不收兵了!”外公愤愤道。    
    她在外公身边坐下,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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