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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34-恶魔奏鸣曲  :世界文学之旅网文大赛一等奖得主-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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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的世界!你为什么要发抖呢,佛朗科斯?这是艺术。好好捧着匣子,好好看着这只手,一直到死都不要忘掉,一直到死你都要记着,你曾亲眼看见过这只手。这只手曾弹奏出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美妙到你不敢相信。你看清楚了吗?如果你看清楚了,那就请你跟我描述你看见的东西。’    
    “‘我看见了一只断掉的右手。’我胆战心惊地回答说,‘手背上有一块疤痕。’    
    “他脱下军帽,摇了摇头,然后又戴上了军帽。    
    “‘你说错了,这不是一块疤痕。这是烙印。知道什么是烙印吗?牲畜身上有牲畜的烙印,奴隶身上有奴隶的烙印,犹太人身上有犹太人的烙印。五角双钩的所罗门之星,美妙的符号。不过你看到的这个烙印并没有这么简单,这是相当罕见的,相当高贵的,只有被神遗弃的,被恶魔看中的人才配拥有的痕迹。倘若你通晓北欧文,你就会念出它。西格尔,生命。生命,西格尔。拥有生命与失去生命。西格尔烙印。’    
    “‘我不懂北欧文。’我小声说。    
    “‘谁会懂呢?’德国上尉冷冷地笑了。“莱因哈特•;海德里希不懂,海因里希•;希姆莱不懂,我们伟大的元首也不懂。四零年攻下巴黎,盖世太保们在卢浮宫的地下室里发现一卷希伯莱文写的文书。文书里里提到了一首曲子。恶魔奏鸣曲。恶魔所作,被恶魔选中的人演奏。它有神秘的力量,足以改变世界的力量。那么请问,谁是被恶魔选中的人呢?答案是手背上有北欧文烙印的人。真是滑稽,犹太文书里竟然会提到北欧文。佛朗科斯,这下你明白了吧?伟大的元首最爱音乐,对神秘事物又有着近乎偏执的狂热。听说以前还派人找过约柜和圣杯。因此,寻找具有神秘力量的恶魔音乐也就顺理成章了。海因里希•;希姆莱负责此事。而我,不幸就是指定的寻曲人。’    
    “‘您好像找到了。’我捧着匣子说。    
    “‘找了整整三年。’他说,‘一开始根本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只是觉得既然是希伯莱文献,大概会和犹太人有关。哪里犹太人最多呢?当然是集中营里的犹太人最多。于是,我在整个欧洲的犹太人集中营里转来转去,遇到手上有疤的人就拉出来追问一番。本来倒可以直接问懂音乐的犹太人的,可是一到集中营,所有的犹太人都声称自己不懂音乐,只是熟练工人。集中营让我想起卡夫卡这个犹太作家。他在一篇小说中写过一架性能优良、只需按一个电钮就将人切成碎片的杀人机器。了不起的预言。上帝的选民们遭遇到了自他们的先祖雅各以来的四千年古老历史上未曾有过的悲剧命运。看守们一边吹着轻松的小调一边进行愉快的屠杀。    
    “‘不过这些毕竟都是犹太人自己的事,与我没有多少关系,我非常忙碌,还要抽空去图书馆查阅历史资料。综观所有历史书籍,人类的整个历史不外乎是谋杀以及谋杀。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谋杀,一些人对另一些人的谋杀,一个种族对另一个种族的谋杀,一个国家对另一个国家的谋杀。哪里都一样,什么时候都一样。    
    “‘我漫无目的地穿梭于欧洲各地的图书馆和集中营,但是寻找恶魔音乐的事却毫无进展。直到半年以前,我听说有人在法国看到了手上有奇怪疤痕的年轻人,于是我再度来到法国。就像你说的那样,我找到了他。’    
    “纳粹上尉从匣子里取出断手,不胜珍惜地托在自己的胸前。    
    “‘非常幸运,我在即将开往索比堡(注:与奥斯维辛齐名的死亡集中营)的死亡专列上找到了这只手的主人。只差一步火车就要开动了。火车一旦开动,我也只有弯腰鞠躬恭送他滑向地狱的份。这只手的主人并非纯种的犹太人,他名叫让•;雅克•;科洛,年龄二十二岁。佛朗科斯,记住这个名字,他叫让•;雅克•;科洛。你记住了吗?’    
    “我回答说记住了。我是记住了这个名字,直到今天也没有忘记。    
    “‘他是名音乐家,一名钢琴演奏家,我一看他的手就知道。’上尉低头看着胸前的这只手,说,‘我抓住他的手,把他从火车上拉了下来,直接带他来到一台三角琴前。弹给我听!我说。我叫他弹奏那首具有神秘力量的恶魔奏鸣曲。你猜他弹了没有,佛朗科斯?’    
    “‘他弹了。’我说。    
    “纳粹上尉点了点头。    
    “‘他是弹了。二十二岁的名叫让•;雅克•;科洛的钢琴家面露讽刺的笑容看着我。您真的想欣赏吗,先生?您不会感到后悔吗?他这样问我。我命令他弹。于是他弹奏了。他弹奏了那首恶魔奏鸣曲。’    
    “说到这里,纳粹上尉合起双眼,深深地吸了口气。    
    “‘美妙的音乐!无比美妙的音乐!这是人类语言永远无法描述的美丽。它能够让灵魂融化,能够主宰世间的所有思想,能够让一切变为荒漠,让一切失去意义。宗教算什么?民族算什么?国家算什么?人类的生命又算什么!这个世间只有恶魔的意志,这意志便是最高的艺术。它会让你看到希望,看到绝望,看到夹在希望与绝望之间可怜的人类。你会为人类的命运哭泣,为人类的诞生欣喜,为人类的毁灭高声叫好。它的每一个音符都是一个垂死的天使,每一个节奏都是一次生命的重生,每一段旋律都是一个旋转的宇宙。但它又什么都不是。它只是一段音乐,一首曲子。这就是恶魔奏鸣曲。这就是恶魔音乐的力量。我终于听到了。’    
    “上尉满足地叹了口气,睁开了眼睛。    
    “‘听完了音乐,我拔出手枪。演奏恶魔音乐的让•;雅克•;科洛微笑着看着我。我对准他的太阳穴连开了两枪,打死了他。你也许会奇怪,我把他从火车上救下来,为什么还要杀了他呢?可是我知道自己非杀死他不可。这样动听的音乐是决不允许落在任何人手里的。这样的音乐应该永远存在于人们的幻想之中而不是现实之中。如同那句老话,恺撒的当归恺撒,神的当归神。这音乐也应当归还给恶魔。并且,我切下了尸体的右手留做纪念。一看到这只手,我就会想起它演奏过的美妙的音乐。’    
    “纳粹上尉从我手上取回匣子,把断手放回匣子里。他像一开始那样抱着匣子,站在十字架旁。    
    “‘唯一遗憾的是,我也死了。’    
    “‘您说什么?’    
    “‘是的,佛朗科斯,你没听错,我是已经死了。在听到恶魔音乐的同时,我就已经死了。审判的火焰早已吞没了我。现在活着的我不过是行尸走肉,而且连这已死的躯壳也会很快消亡。不过即便我死了,我听到的恶魔的音乐也不会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前面我说过,我选择了你来传达这音乐的信息。我死了以后,你还会活着。这场战争已经不会再持续多长时间了,你会活着看到这场战争的结束,并且还会在这个荒谬的世界上活很长时间。倘若你愿意,你可以把自己看成是使者,传达固定信息的使者。你一定不要忘记自己听到的和看到的。’    
    “最后,他用毫无感情的眼睛注视了我几分钟。    
    “‘好了,我的话说完了。时间也到了。’    
    “德国上尉身上突然冒出了火苗。我不知道火是从哪里来的,转瞬间火焰就把他包裹住了。他的手还扶着十字架。木制的十字架也燃烧了起来。不止是十字架,地板、天花板、墙壁、破损的窗户、浑浊的空气,所有的一切都噼啪作响地燃烧了起来。火光中,纳粹上尉如同喷火的恶魔一样仰天大笑。    
    “我惊恐地看着燃烧的场面。好一会才意识到了危险。我逃了出去。过了一会,教堂在熊熊火焰中轰然倒塌了。十字架也好,纳粹上尉也好,那只手背上有北欧文烙印的断手也好,都不存在了。留下来的惟有一片灰烬。”


第二乐章 巴黎第二节 烙印(5)

    “像上尉说的那样,我活了下来。之后不到两年,战争也结束了。对于活下来的人来说,发生的一切就如同是一场梦,一场噩梦。噩梦纠缠了人们很长时间。随着时间的流逝,战争的影响也在人们的日常生活里渐渐褪色。但是属于我的噩梦并没有就此结束。德国上尉和他提到的恶魔音乐一直深深地铭刻在我的记忆里。我时常在半夜浑身大汗地醒来,仿佛还是置身于那座燃烧的教堂里。上尉命令我记住发生的一切,我记住了。我没有选择,不得不记住。那名德国上尉究竟是什么人?希姆莱是否真的曾负责寻找恶魔的音乐以及演奏恶魔音乐的人呢?当我想到要解开这些疑团时,已经为时过晚。战争早已结束,与这件事相关的几个人都已经死了。海德里希死于一九四二年的捷克,希姆莱与希特勒在战争结束时自杀身亡。纳粹的资料大部分已经不知去向。卢浮宫的地下室里也找不到任何希伯莱文卷宗。在寻找事情真相的同时,我成为了一名侦探。这或许早就被死去的纳粹上尉说中了。半个世纪以来,我一直在不间断地搜集恶魔音乐的材料,但却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有关恶魔音乐的事。这件事连乔也不知道。如同在树林里埋掉了偷来的唱片和年轻的德国兵的尸体,我也希望能够在自己的头脑里埋掉关于恶魔音乐的信息。”    
    吕斯蒂先生把一九四三年发生的事情讲得非常详细。特别是那名德国上尉说的话,他几乎一句不漏地复述了一遍。他说上尉长得与乔•;佩特森很像。我于是看向挪威司机,凭借司机的面孔想像那名纳粹上尉的模样。    
    “一九九七年,我听说巴黎崛起了一位叫让•;雅克•;科洛的天才音乐家。起初以为这只是姓名的巧合。但当我看见音乐家的右手时,立刻知道了这不仅仅是巧合。”吕斯蒂先生用拐杖点着桌上的照片。“两者一模一样。”    
    “指疤痕?”我问。    
    “不单是疤痕,手的大小、形状、苍白的皮肤、连同断裂处的血肉,完全一模一样。应该这么说,当时装在匣子里的手,就是面前这张照片里天才钢琴家让-雅克•;科洛的手,这两只手是同一只手。”    
    “您是说,一九四三年德国上尉杀死的钢琴家,与今天我们知道的让•;雅克•;科洛是同一个人?”    
    “是的。我就是这个意思。相同的名字,相同的烙印,相同的手,相同的才华。两个人毫无疑问是同一个人。”    
    “可是,一九四三年的那个音乐家,不是已经被纳粹上尉杀死了吗?就算没有被杀死,活到现在也已经是个老人了。与我们知道的让•;雅克•;科洛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这正是我想了解的。”维多克二世说,“所以我才会调查他的过去,结果却发现现在的这个让•;雅克•;科洛就像是从真空里走出来的一样,什么过去都没有。您不觉得这非常有趣吗?”    
    我沉默地坐在沙发里,考虑这件或者有趣或者不怎么有趣的事情。两只手不可能是同一只手,两个人显然也不可能是同一个人,因为这不合常理。现在的这位让•;雅克•;科洛极有可能与一九四三年的那名钢琴家有关。但两者又会是什么关系呢?是血缘关系还是别的什么关系?    
    想了一会,我觉得为这样的事冥思苦想有些可笑,因为事情根本就与我无关。我轻轻摇了摇头,摆脱了那几个使人烦恼的问题。    
    “吕斯蒂先生,”我说,“既然您对钢琴家让•;雅克•;科洛有疑问,那就当面问他,把事情弄清楚不就行了吗?”    
    “如果可以这样做的话,我一开始就会这么做了。我会想办法单独和钢琴家本人见面,告诉他一九四三年有个与您姓名相同的音乐家死了,死后被割掉的手我看见了,与您的手一模一样。再看他有何反应,是这样的吧?”侦探老人讽刺地一笑,“可惜,我有自己的理由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    
    “我理解了德国上尉的话。”    
    维多克二世手指向自己的心脏部位。    
    “我是使者,传达固定信息的使者,奥丁的乌鸦(注:北欧神话里,传说神王奥丁有两只作为信使的乌鸦)。我永远无法解开谜底,如上尉所说,我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使命仅仅是传达。现在,我已经将信息传达给了您,徐先生。”    
    “请等一等,”我坐直了身体,“您说您把信息传达给了我?”    
    “您以为我刚才是在说故事吗?我不是在开玩笑。我已经把事情的全部经过都告诉您了。遵照那名纳粹上尉的命令,把恶魔音乐的信息传达给了您。”    
    “可是我与这件事毫无关系。您也知道,音乐方面我除了聆听之外什么也做不了。而且我来自中国,既不是犹太人也不懂北欧文。我同死去的钢琴家让•;雅克•;科洛也只有一面之缘。基本上我与您所说的整件事都毫无瓜葛。”    
    “但是他在遗嘱里提到了您,并且把一盘空白磁带留给了您。”    
    “这能说明什么呢?我的名字只是凑巧出现在遗嘱里。”    
    “巧合即命运。”他说。“我认为您就是我必须传达信息的那个人。让乔去机场接您是我的主意,我是想先让他给您一个预警,可是他误会了我的意思使您虚惊一场。”    
    “预警?”我问。    
    维多克二世的目光从我充满疑问的脸上逐渐下移,转折,停在圆桌中央的照片上。片刻后,目光又从照片滑到坐在一边的挪威司机脸上。很快,他的目光转盯着我放在沙发扶手上的双手。不久,从双手自然上移,回到我的脸上。整个过程显得异常缓慢,仿佛时间的固有步伐都被这个过程拖慢了。    
    “某种危险正在靠近您。用危险来形容也许并不恰当,因为我还感觉不出那是否是种危险。但您需要十分小心,因为,”侦探老人注视着我,说,“命运的钟声已然敲响。您已经没有了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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