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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别难-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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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恨的皱皱眉头，落月正待说什么，忽然之间神色一变，“来不及了！”
“什么意思？”
“找上门来了！”落月扬起轻嘲的微笑，望向空中，那里，一个白点逐渐变得越来越明亮，随即，像是被点燃般，“砰”的爆炸开来，缓缓落在地上，形成一个人影。
那是一个如雪般的人，容颜似雪，头发似笑，眼眸似雪，白衣似雪，他全声上下，找不出一点其他的颜色，除了白色，还是白色，那白蒙蒙的眸子，看不出一点点的属于感情的波动。
执掌天上地下所有法规定责的上仙——寂情。
第二十一章
“你终于来了，寂情。”落月忽然对着诡谲地笑了笑，顺手将刚才和赵衍纠缠时散落的头发压回耳后，“我还以为，先去找你的人，会是我！”
“落月，你不该再次妄图逆天，你知道的，就算你是我的朋友，也毫无情面可讲。”寂情的表情不动，声音里，也是如样貌般的冰冷。
“朋友？”落月唇边挑起半抹讽意，扬高了声音重复一遍，“你竟然还记得我们是朋友，当年，你对我做过什么？你全然忘记了吗？”落月的语调中并没有严厉的指责，更没有冰冷的寒意，却让从心低涌上一股颤栗。
“我做的，不过是维护天界的秩序罢了，你是仙，不该和魔混在一起，更何况，还是有能力颠覆天庭的天魔。”仍然是冷静的，寂情道，因为是朋友，他破天荒的向落月解释着。
“仙？”落月戏谑的扫了寂情一眼，吃吃的笑，“我是仙，那是你们说的。落月之花，生于九天之外，不知何人栽种而下，一千年发芽，三千年生长，三千年结蕊，三千年开花，从生长到开出花朵，足足要经历一万年。我存在的时间，比这个天庭要长得多，所以，我不是仙，我只是我，落月而已！”
“既入天庭，就要受天庭定责所约束！”寂情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不，不，”落月笑得更加放肆，眉宇间，是凌驾于一切的高傲，“那是你们说我入了天庭的，除了你，你可见过我于任何神仙交往，你又可曾见过我拜见你们的尊上？”
寂情微微皱眉，是从未见过，他一直以为，是因为落月性格孤僻的关系，难道说，他一直未曾归顺过天庭？！
看透了他的想法，落月点头，“不错，我确实从未属于过你们天庭！”
寂情眉皱得更深，“那你也不该和魔混在一起？”
“魔？”落月仰天狂笑，及腰的长发逐渐的风中生长，颜色越来越浅，慢慢蜕变成闪烁着光芒的银蓝色，额间，也开始散发出异光，美丽的紫色落月花，在那里绽放，“什么是魔？”落月停下笑容，挑起一撮自己及地的青丝，一双眸子烟媚至极，“我这个样子，有一点仙的样子么？难道我，也也是魔？不过，”话音一转，“我对天庭还有点用处，所以他们要称我仙罢了，不然，恐怕我也是被你们叫作该死的魔了，呵呵……”
“既然天庭容你，你何苦为了一个人，自毁道行呢？”
“为了一个人，自毁道行？”落月挑眉，然后摇摇头，“寂情，你不懂情，所以，你不会懂。”
落月的眼神透过他，望向不知名的地方，声音蓦然低沉，“我只不过……是真心爱上一个人而已，只是爱一个人而已……”
“真心？爱？”寂情不解。
“是的！”落月的视线转回寂情身上，他语音并未提高，却透着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坚韧，“我只是，只是真真心心，爱上了一个人……却不容于天，不喜于地！很好，很好……”落月咯咯的笑，抬起头，目光灼灼，混身似是散放着晶莹的光华，“天要灭之，我便逆天！！地要减之，我便毁地！！”
似是被落月的气势所震撼，寂情久久不语，良久，他才开口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今天我的任务是要捉拿天魔熙和，落月让开，我不便不治你私藏之罪。”
落月似笑非笑睨了寂情一眼，“你听不懂吗？我不惜逆天，毁地，也要和熙和在一起，你以为，你的所谓的任务啊，治罪啊就能阻挡我吗？”
“你不是我的对手！”寂情冷淡道。
落月戏谑的笑，“真的是这样吗？”摇摇头，落月转向他身后一直深思的赵衍，双手并拢结印，然后划出一个完美的，泛着淡淡紫光的圆，“呆在我的结界里面，不要出来！”
赵衍深深看了他一眼，默默的点头，他的乖顺反是让落月怔愣了一下，随即漾开一抹笑意。
寂情修长的手指在空中划出一个半圆，一把泛着纯银色光芒的弓箭凭空出现在他手中。
“炽焰弓？”落月惊呼出声，眼底闪过一丝阴霾，“看来，你是真的打算将我们两人的交情一刀两断了！非常好，那么，我也不必顾及什么了！”
“那把弓？”落月身后的赵衍问道，声音里满是焦急。
“恩，那是他浅入黄泉忘川之底打捞上来的上古异宝，传说属于最古老的人所拥有，有弓，无箭，”落月不回头的解释着，从腰间拔出软剑，“寂情，开始吧！”
随着一声弦响，寂情空弦轻弹，原本空落的箭声却随着离目标的越来越近，逐渐清晰起来，美丽却残酷的萤色冰箭。
落月足间轻点，跃至半空，手中的软似有千斤之重，带着破空的金石之音，向着飞箭而去。
剑身撞上箭身。
猛染爆发出无与伦比的绚烂光芒，引得赵衍反射性的遮起眼来，随即蓦地放下，谁赢了？
落月背对着赵衍，看不清表情，而正对着赵衍的寂情脸色煞白，狠狠地退了三步，一屡鲜血从他嘴角溢了出来，滴在全白的衣衫上，分外醒目。
“怎么可能？”他皱起眉头望着落月。
落月手中的剑，亦全然粉碎，他不甚在意的随手一抛，“你当真以为我斗不过天庭？错了！寂情，你不过是一个小小天庭神仙，也妄想与我斗，当年如果不是熙和在你们手中，我会轻易束手吗？”顺手一捞，又一把剑出现在他手中。剑尖直指寂情，“熙和的仇，落月的仇，今天，是时候报了。”
“想杀他，也问过我吧！”落月如游龙般的剑尖被人击偏，他一剑不中，立刻回剑当胸，警惕的望着前方，“谁？！”
挡在寂情身前的人影渐渐清晰，异样苍白的脸色，挺拔的身型，不该出现在世间之人——黄泉之主。
第二十二章
“阴九泉？”落月扬眉，“我不明白，黄泉之主为何要插手我和熙和之间的事？”
“不错，”阴九泉不动声色的将寂情全然挡在身后，“你和熙和的事，我本不该管，甚至可以说，以泠寒和我的交情，我应该助你们一臂之力。但是，”他回眸望了望身后全无表情的寂情，嘴角微微扬起，眸中的冷凝刹那间化为柔情，“他的事，我却不能不管，自从……他到黄泉取炽焰弓，我第一次见到他的那刻起……”
落月轻蹙着眉望望一语不发的寂情，又看看一脸温柔的阴九泉，了然的点点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落月收剑向下，表情似喜似嗔，“九泉，值得吗？他根本，不懂何为情！”
阴九泉转向落月，“如果熙和不爱你，你还会为他付出一切吗？”
落月一挑眉，对上阴九泉的眼神，随即相视而笑，是啊，爱上了就是爱上了，哪怕他不爱你，却无法将自己的心情改变丝毫，与他的情无关，只是，爱上他而已。
阴九泉唇边的笑容转为苦涩，“我和你打赌，本以为你们的深情能让寂情……，看来我还是错了……”
原来，这才是那个赌约的真相，落月点点头，明白了阴九泉的意思，可惜，一腔热诚，俱成空。
“所以，落月，对不起了！”阴九泉执起寂情握弓的手，炽焰弓，重新对准了落月。
“为什么要帮我？”寂情冷冰冰，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响起，只是，里面多了一点疑惑。
“你不要知道为什么，只要知道无论怎么样，我都会帮你就是了！”阴九泉坚定笑笑，握紧了寂情的手。
箭破空的声音，在两人的力量驱使下，分外凄厉，落月知道，这一次，是如何也挡不住了，但是，不能躲，也，不想躲，他的身后，是赵衍，是……熙和！
握紧手中的剑，落月露出绝美的微笑，是生，是死，我陪着你。
预期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落月眼前黑影一闪，张扬的黑发，几乎挡住了落月全部的视线，回眸，邪气的勾勾唇，“落月。”
“熙，熙……”落月捂着嘴，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那双熟悉的黑曜石般的眸中闪过熟悉的光，下一刻，落月扑入早以张开手等候在那里的人怀中，撕心裂肺的叫道，“熙——和——”
等了那么多年，盼了那么多年。
心也碎了，抱着的，不过是那个愿望，那个卑微的，弱小的，再见一面的愿望，对我来说，却是如此的遥不几及。
几千次的午夜梦回，那一个美丽的水泡，伸出手去，轻轻一触，破了，碎了，消失了。
睁开眼，是我欲哭无泪的眼，眼泪，早已流干。
紧紧的拥抱，似要找回所有失去的时光般，不愿再放手，不愿再放手，只愿，天涯海角，不离不弃！
可是，可是……
落月怀中的人，缓缓的滑落下来……
“熙和？”落月被他的重量一带，也跟着跪下地来，“熙和？你怎么了？”极度的混乱中，脑中突然清明，“不对，你不是熙和，你是，是赵衍！”
怀中人嘴角扬了扬，给了他一个微笑。
“你疯了，你只是个凡人，竟敢去挡炽焰弓，你活得不耐烦了？你又不是熙和，不是天魔，你又没有法力……”落月不停的说着，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似是只要说就，就会一切无恙。
“一样的，一样的！”赵衍拉拉落月的手，“一样的，熙和和赵衍，是一样的，就像泠寒和落月，都是一样的！”
“你在说什么？”落月的声音蓦然高亢凄厉。
赵衍捉过落月的手，十指相扣，“泠寒，不就是落月，落月，不就是泠寒，就像熙和就是赵衍，赵衍就是熙和，只是皮相不一样，内在的灵魂，从来都只有一个。”
“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落月混身颤抖着，不知道是担心，还是害怕。
“一开始，一开始我就知道，”赵衍伸出另一只手，抚上落月的脸，满眼的眷念，“我爱的人，我怎么可能会认错？怎么可能？”
很想，很想，和你一直这么相依相偎，可惜，也许天意二字，真的不可测的。
“不——”
空洞的声音划破长空，那是，灵魂不完整的声音。
花瓣，如雨，如雪，纷纷而下，黑衣的男子傲慢的说，“小花仙，我要取你做王妃！”
感觉到手中身体逐渐失温，落月似是猛地清醒，他无限依恋的放下赵衍，站起身来，走向一旁的阴九泉和寂情，“寂情，你也看到了，他已经完全失天魔的能力了，如果，如果有一天他完全转生为人，那么，你能不能放过一个凡人，他已经不会再有通御魔族的能力，”落月狠狠的一咬唇，双膝跪地，“我……求你！”
“如果他不再是魔，就不在我的职权范围内。”寂情冷冷道，落月眨眨眼，落下两滴清泪，他知道，寂情算是有意放过了。
“你打算做什么？”阴九泉皱起眉头，难道，真的是他想的那样。
落月静静的笑，泪水中的笑容，幸福无比，“落月花开，能解百毒，起死回生！”
“可是他不是被炽焰弓所伤……”
“所以，只有用落月花的本体才能救。”落月打断阴九泉的话。
“那你的原神没有本体的凝聚会碎成千片万片的！”阴九泉近似冷酷的说道。
落月回头，默然不语，只是笑，很美很美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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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衍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在衍王府，眼前熟悉的景象让他一呆，随即猛地坐起身来，“落月？泠寒？”他试探的叫道。
“别叫了。”窗边，一个背对着他的影子不带感情的答道。
“你是，”赵衍略一思忖，认出来人，“阴九泉。”
“是的，”阴九泉转过身来面对赵衍，“我来是要告诉你，落月已经死了，不是像还是泠寒那次的那种死掉，而是真正的死去，他的原神散落成了千片万片，遗落在了人世间。”
“你胡说！”赵衍反射性的反驳道。
“他把自己的本体给了你，不然你以为你现在为什么还能活着？”赵衍的失态毫不影响阴九泉的冷淡。
赵衍摸摸自己的完整，随即跌坐在床上，一瞬间，他明白，阴九泉没有说谎，真的不在了，真的失去了，落月，泠寒，泠寒，落月，不管哪个，都，失去了……
世界，崩溃成千片，万片……
“你如果再这么下去，真的没救了。”阴九泉的一句话，把赵衍从那粉碎的世界拉了出来。
他想冲过去，却发现阴九泉看似在很近的地方，可怎么也接近不了。
“冷静下来。”阴九泉一开口，赵衍立刻静立不动。
“很好，我告诉过你，落月的原神，散成了碎片，如果要他复活，有一个办法，将他的灵魂碎片一片不落的全部收集回来。”
“可是，这样他也没有身体啊，只有灵魂。”赵衍反应很快。
阴九泉赞扬的点点头，“所以，落月花的养育，就要靠你。”
“落月花？”
“是的，落月应该有留花给你吧，就用那花瓣种下，要知道，要普通的落月花开，必须以养花之人的鲜血，每日浇灌，三月不断，才开出一枝数百朵的花。而要种出落月的原神能依附的花，还不够，一千年发芽，三千年生长，三千年结蕊，三千年开花，从生长到开出花朵，足足要经历一万年。因为你的体内有他的本体，所以会快十分之一，大约要一千年的时间，千年之中，日日以养花之人的鲜血浇灌，方得开花，而同样的，这一千年中你必须找回所有的灵魂碎片，否则落月一但花开，再找回就来不及了。”
说完这苛刻的条件，阴九泉抱胸看赵衍，“如何？做得到吗？”
赵衍皱眉，不语。
“做不到？”阴九泉挑眉？
“不是，可是人的寿命，哪里有千年之久？”
“哈哈，放心，你是靠了落月的本体，本身已经不能算人，但也不是仙，只是一个有着无尽寿命的凡人而已。”阴九泉挑衅的笑，“如何？要做吗？”
赵衍露出笑容，毫不犹豫的点头，“当然！”
“很好，”阴九泉手指在赵衍额上轻画，一朵透明的落月花便在那里绽放，“你找到落月的原神，便放在这里，到紫色如初时，便是找齐之时。当你接近落月的原神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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