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合租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铁牛重现 作者:那多-第1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那就对了,一定是这样的!我们回去再看看铁牛,铁牛既然能把我带回来,也能把你带回去的。” 
“说得有道理……不过好像光有铁牛不行,还得有大水……你知不知道自然状况下多久岷江会闹一次大水?” 
林翠的表情马上告诉我,问这个问题是愚蠢的。 
我一下子觉得气闷无比,很想大喊大叫,到了嘴边却变成了这么一句话:“那么……那么我大不了再去搞一次崩口!” 
林翠赶忙说,“办不到的。那根本不是人力可以做到的。而且你去的话一定会被抓住。这可是破坏公共安全,是重罪,搞不好直接就把你毙了……” 
我完全体会到林翠之前曾有过的万念俱灰之感就是在此时。任凭林翠怎样在我耳边劝慰,我始终充耳不闻,一言不发。 
破坏截流只是一时冲动之语,实际上我是不可能那么做的。大水并不好玩,可能会有无辜者受伤甚至丧命的。想到这里,我好歹还对自己恢复了一点信心:我总算还知道“有所不为”。 
“你妈快来了,我走了。”我疲惫地站起来。 
“不,你别走,我们一起想想办法。” 
我拒绝了林翠,“别担心,我没事。我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也许因为我的确拿出了一个受打击男子汉应有的用去,林翠没有再坚持。只是送我到门外,就被我推回了房间里。 
出了林翠家的小区,我漫步在街头,大有“天下之大,却无我容身之处”之感。衣服还没完全干,风吹在身上挺冷。走在大街上,两条腿有些软。 
我几次想轿车,但是不知道该去哪儿。我想回宾馆,翻翻我的行李,看看有什么能帮上我的忙,但我马上克制了这种荒唐的想法。 
路边有家网吧,我走了进去。 

大学二年级以后就很少去网吧了,那以后寝室装了电脑,开通了宽带,寝室就成了网吧。尽管身边的人说话的口音陌生,但是这种排排坐,上网操作机器的感觉是熟悉的。网吧里的人都是想忘记现实的人,也许我正式看中了这一点吧。 
我是独自一人,此时似乎并没有什么游戏好玩。以致我一开机器,还是按照习惯地打开浏览器,敲进搜集引擎的地址。 
这一系列条件反射的举动让我哑然失笑,都这个时候的我,还是保持这一新闻工作者的习惯。 
不过既然打开了,就不妨搜点什么——网络正是利用人们的这种心理来吸引人——我用拼音输入法敲进“铁牛”字样,点击下“搜索”。 
我一页页朝后翻着搜索结果,一条条全都是我看熟的新闻,间或有一两条还是我写的。明知道结果定然如此,可还是机械地一页页翻下去——网络真是很容易让人丧失神智。 
一直到倒数第二页,一个新的结果跃入我的视线——“铁牛文学站”。也许他并不是新出现的,只是我以前一直没有留意罢了。我突然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觉到好笑起来:经历了一个变换世界的事件,却指望着在网络上找到对这个事件的解释。我真是无可救药的现代人。 
想通了这一点,我自嘲般地点进了那个链接,看看那个以“铁牛”命名的站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站点只有一个论坛,很简陋,底色是黑灰色的,挺萧条,似乎没有多少人光顾的样子。论坛上方注册的人数和今日更新帖量也证明了这一点。 
我信手点进了今日更新,发现了一篇叫《幻灯片》的文章。这篇文字是这样的: 

从微波炉里我拿出热狗,咬了一口去倒牛奶。每天这个时候我的胃口不大好,只及得平时饭量的一半。 
幻灯片按照数字排列着,从1到10。在1和10之间是∞,在幻灯片数上,我们采取∞进制度,如同别的的方一样——当一个数比∞大1的时候,我们就叫它10。 
 
 每张幻灯片里都存在着有限的生命,他们只存在于一张幻灯片所代表的时间的一“点”之中。在下一张幻灯片上,有一群与他们非常相似,只是比他们多了一“点”记忆的生命存在着,这种缓慢地循序渐进构成了时间的序列。而这一序列中也存在着另一种生命,他们不能认识到自己只存在于一瞬的事实,却以为自己有多少过去可以回忆,有不少未来可以等待。事实上他们只是幻灯的进程构成的幻影,从任何一张幻灯片上都找不到他们作为物质存在的证据。 
我的工作是使幻灯片持续前进,从1到10。这是枯燥的工作,而且几乎没有终结。凝视单张幻灯变成我唯一的消遣,在那里面我可以看到一个足球运动员起脚接触到球,一位数学家产生证明一个定理的念头,一根阴茎勃起到最大值;在之后的不知标号为几的另一张幻灯上,我可以看到球飞进球门,证明式写在了黑板上,精液喷射出来——两者之间相隔着∞张幻灯,与1与10之间的相隔一样。 
如果我戴上了眼镜,就可以看清牵动大腿肌肉的神经接收第一个带氧红细胞,掌管逻辑的脑细胞产生第一道电脉冲,荷尔蒙发出第一道蓄势待发的指令。然而那会使我过于专注,这可能导致幻灯片出差错……幻灯片式娇贵的机器,很容易出差错。 
就如这一次一样,我发现“卡壳”的时候,球已经在门线前后来回了不下一百次,粉笔粉身碎骨又完好如初,男人经历了一百次高潮——这可不多见。幻灯中的生命对于这种“卡壳”应该浑然无觉,他们只是机械地被人排列。至于序列中的生命会做何感想,当他们知道他们的恐慌源于我的操作失误会有何抱怨,我根本就不去关心——毕竟,他们并不真实存在。 
微波炉里发出“叮”的一声,我离开工作台去拿热狗。 

我看完这篇文字以后,当即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原本以为再读一遍以后,会让这种感觉变得面目清晰一点,然而事实是这种莫名感觉愈演愈烈。 
“按照时间序列,一直排列到∞的幻灯片”,“生存在幻灯片里的人,仅仅存在于一瞬间,却以为自己度过了一生”,“放幻灯片的人偶尔的一次失误,就让幻灯片构成的世界乱了套”,“放幻灯的人自己也生活在一组幻灯片里,每个人都莫不是如此”……这些奇异的想法让我感受到了一些在普通的论坛文字里不会看到的东西。恰好此时,我看到作者的名字——“X”在论坛的在线会员一栏里闪烁。不知道是那里来的好兴致,使得我马上在这个“铁牛”论坛里注册了会员,并且通过“短信息”给会员“X”发去了招呼: 
“对于世界你了解什么?” 
一分钟以后,耳机里传来“你有新短消息哦”的甜美女声。打开收件箱,那里面躺着“X”的回信: 
“很少。比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少。” 
也许是“世界”两个字刺激了我,我马上又发去了一条短消息: 
“我不在乎多少。我想知道。” 
这次过了将近5分钟,回答更为简单: 
“好吧。我的QQ: xxxxxxxxx” 

X的确如我所希望的那样,静静地听我讲述了林翠和我的这次变故,只在细节方面出言询问了一下,毫无怀疑或者敷衍之感。我也是在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的过程之中,才想到:一定有很多平时蛮正常的人,到了网上因为少了忌惮就变得疯疯癫癫,做些没有道理的事。比如编造奇怪的事件,说得头头是道好像真的一样。我会不会被当作这种人呢?好在X的态度好像在听一件人世间最平常的事一样,打消了我的疑虑。 
后来想想,也许我说得认真,他也陪我一起认真。至于是否我说的是事实,本不是太在他心上。 
“你说的很有意思。”最后他说,“你跟我说这些,是想问问建议吗?” 
我想了一下,敲下了如下字句,“不。我知道现在如果想回去的话,找任何人谈话,指望他能帮自己都是痴人说梦。我不过是想把整件事情搞得清楚一点。也许这样……即时找不到回去的方法,至少我也会活的明白一点。‘生命于我只有一次,我不希望它有任何不明不白!’这是那个女孩子说过的话,也是我现在想说的。” 
X在那里打出了个笑脸符号,似乎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不希望生命有任何不明不白’是吗?我可不太赞同她的话。不过既然你和我说起了这件事,我就谈谈我的看法吧。 
 
 
  
 “你是看我的新贴的帖子了是吧?” 
“嗯。写得相当不错。” 
“你觉得这也是可以解释你所遭遇的事件的方法之一吗?” 
“怎么说呢?我觉得……它给我不少感觉。” 
“也许吧。如果不是按照你朋友的那种推断,似乎幻灯片的说法也说得通。她和你的遭遇不过是幻灯片被插错了,现在又插了回来。而对你来说,这是另一种差错。不过,说实在的我并不相信这个理论。”他打字很快。 
“?” 
“我写这个故事,不过是为了作小说实验,并不是真的相信会又这么一种可能性。或者说即使我真的相信这样一种可能性,也只是把它局限在文学作品里。如果以文学以外的角度来说,我宁愿觉得它是站不住脚的。” 
“O。”我对X的回答略微有些失望。 
“你看过博尔赫斯的书吗?”他突然转换话题问我。 
“读过他的一些诗歌。” 
“有一篇短篇,叫做《环形废墟》,你读过吗?” 
“记不太清楚了,讲什么的?” 
“大致是讲,一个魔法师在一座环形神殿里,怎样通过意念,通过想象创造出一个活生生的人。这个人被创造出来以后,根本不知道自己只是他人想象的产物。为了不让他因为发现这一点而难过,魔法师警告这个被创造者,千万不要接近火,因为火会让他发现自己并不存在。” 
“哦,我想起来的。最后结局好像是说,那个神殿某天被雷击中,着起火来,魔法师这才发现,原来他自己也不过是另一个人想象的产物。” 
“对,是这样的。对这个故事你有什么感觉呢?” 
我其实已经在思考了,到此时把自己的想法打了出来:“你是说,对于林翠来说,外部世界,包括一切人、事、物都不过是她想象派生出来的产物。而我,也是她所想象出来的。是吗?” 
X没有直接说是与不是,只是自顾自地打下去: 
“这种说法很接近佛教的唯识论。说到底识一种极端唯心主义,认为这个世界并没有什么物质,一切都不过是意识的产物;我们所能认识到的东西,都必须通过意识,因此意识以外的东西是否存在,根本没有办法可以证明。 
“现在我和你在QQ上聊天,我并不知道你是不是我意识中的产物,就如你并不知道我是否是你意识中的产物一样。也许这个世界只是由一个人的梦境派生出来的,而这个幸运儿未必是你我。也许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境,好像封闭在网络游戏一样各管各地孤独存在着。 
“你的故事很有趣。我刚才想过,也许可以用这种唯心的方法来解释。但是又不那么简单。因为在这个故事里,我既不能剥夺那个女孩的主角地位,又不能不考虑到你这个‘观察者’角色的重要,尤其是你现在变成了主角以后。 
“本来如果只有这个女孩来找我聊的话,我会告诉她,可能她只是经历了一次意识混乱,由她的意识创造出来的世界有了一点变动以后又恢复正常了。现在有一个她意识里的角色,也就是我,来通报她这种恢复的实现。 
“可现在还有一个你,我就不能这么办了。我尽管甘于承认自己是某人意识的产物,却不能寄希望于说服你也这样相信,因为这几近于无赖。同样,我也不能说,这些都是你意识混乱的产物,那个女孩大概只是表演了一遍你梦境中的剧本。因为你大概也不会那么狂妄。 
“所以我想到了一个全新的点子,现在说给你听听。我也没把握它会‘合理’,只能希望你能喜欢。 
“首先,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在任何世界任何宇宙任何空间和事件,你就是你,只有一个,正如我就是我,只有一个我一样。我们都是确实存在的,不是什么分身也不是谁的梦境。 
“但是,我们远远不像自己所能认识到的那部分那样简单。你现在所能认识到的,关于自己的一切,年龄、性别、身份、习惯……并不能涵盖你这个人。真正的‘你’,是一种比这个大得多的存在。 
“如果以一个人,比如说你,为一个中心点的话,就可以画出无数条放射状分散开来的直线。这里每一条直线,都代表着一种认知上的可能。在认知a中,你对自己和周围的事物有一系列的认识,比如你是个律师,有个儿子三岁半;而在认知b中,你有完全不同的另外一种认识,比如你是个医生,有个女儿都已经嫁人了。 
 
 “我想经历过刚才的思维过程,你的思想应该已经开放到这样的程度:承认一个人具备这许多认知的可能,在逻辑上是完全可能的。 
“同样的,你也可以为其他人,比如我,画出类似的放射线。由于每个人都是确实存在的,都是认知的主体,所以每个人都可以有他自己的放射线。 
“而所谓的‘现实世界’是什么样的呢?‘现实世界’就是这些放射线的交点呀。 
“你的某一条放射线,和我的某一条放射线,相交于一点,就代表你的认知和我的认知,达成了一种共识。所有人的某一条放射线相交于一点,就代表所有人的认知达成了一种共识。而所有人的共识,就是所谓‘现实’。 
“你看到一种颜色,叫它作‘蓝’。而我看到它,偏偏要叫它‘红’。如果我们不能达成共识的话,这种颜色就不会有一个被我们都承认的名字。现实是大家都约定俗成这种颜色叫‘蓝’,它才具备了现实中‘蓝色’的意义。如果大家约定它叫‘红’的话,它也就变成‘红色’了。所以重要的不是它本身是什么——它本身是什么没有人能够知道——重要的是达成共识。 
“一个‘现实’就是这样构筑起来的。当所有人的某条线都聚集在一起的时候,就代表这一点上,每个人的认知都是相同的,或者说,每个人把自己的认知局限在这样一个‘与他人相同’的范围内。而这个范围,就构成了这个直接里的‘你’、‘我’。与真正的‘你’、‘我’不同的是,这个世界里的‘你’、‘我’只是在这样一个‘现实’中有效的认知概念,而不是一种客观存在。而在其他‘现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