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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牛重现 作者:那多-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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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林翠的记忆却和其他人的记忆是有吻合点的,而且她的记忆居然要比别人的记忆带有预见性。如果说是林翠的记忆出了问题,那怎么解释这个出了问题的记忆中出现了“预测未来”的东西?我同样不能怀疑林翠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但是觉得林翠的认知世界和其他人的认知世界有了一些差距,但是林翠的认知世界和其他人的认知世界之间仍有契合点,而且这个契合点在经验上领先于其他人的世界——当然,这一切只是我的假设,这有这样假设我才能觉得我的思考稍微有些顺序,可是这样假设也很可能因为我对林翠怀有好感,这些天来一直在想他以至于走火入魔。我们有任何证据证明我的假设,我的假设只是我暂时自欺欺人的一种思考。 

我下决心要和林翠联系。我打电话到林翠家里,仍然是林翠的母亲接的电话:“喂您好,我是《晨星报》的记者那多,两个星期前我来都江堰做采访,看到你女儿落水……” 
还没有等我讲完,林翠的母亲抢过去说:“哦,是你啊,我听俞建国说起过你,是你把我女儿送到医院去的。这几天小翠一直说起要打电话给你,可医院说要让她静养,说和越多人交流越不利她的恢复,所以不让她和别人通电话……唉,她的落水后精神出了点毛病,所幸还记得你。” 
原来俞建国已经向林翠的母亲暧昧过我的事情了,真是专家也八卦呀。不过我倒好乘势对林翠的母亲说:“我也想念小翠呀。医院说不让她和别人通电话,那通信应该没问题吧。” 
林翠的母亲想了想说:“嗯,应该没有问题的。” 
我说:“那给我一个她医院的地址吧。” 
林翠的母亲说:“好的,你记一下……” 

按理说追踪的报道明天就该见报的,但是我已经无心写稿子了,当晚我开始酝酿给林翠写信。我在写信前斟酌了很久,终于最后花了整整一个晚上把自己想得到的一切都写了下来——首先告诉她从一开始就相信她肯定没有疯,愿意做“这个世界”里最后一个相信她的人,然后把我自己关于由于某种力量致使她的认知世界和别人的认知世界之间产生偏差的假设讲给了她听,又告诉她我们这个认知世界和她存在有不少契合点,最后说想跟她多聊聊多沟通,大家开诚布公地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讲出来,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我相信对于林翠目前的状况,我一定要和她讲真诚,因为她正处于一个怀疑周围一切并被周围一切怀疑的境地,但是我坚信她沦落到这一境地绝对不是病理的原因,肯定背后有一种更加玄妙的原因。 
写完信天已泛白,我长长舒了一口气,在等她回信的这些日子里我终于可以把她的事搁在一旁,一切等有了进一步的沟通再说吧。 


此后的一个周末,我接到一个采访任务——F大因为开展助学贷款活动有声有色,主编要我以此作为新的学生热点作一篇报道。 
此行自然是一帆风顺,按照惯例只要到学校有关部门听取一下情况介绍,再到学校门口的银行拍摄几张照片就算完事了。至于学生拿了“助学贷款”是不是马上就到门口的电脑商城或运动名品店换成了GEFORC显卡或者“加内特5”就不是该我关心的了。 
在F大里,像梁应物这样以校园为家的年轻老师应该不在少数,恰好是休息天,他也不用上课,好歹该找他喝杯茶叙叙旧——在打电话约他聊天这件事上,我是这么对自己解释的。然而心底里,我却是有些事想请教他。 
对梁应物这样的工作狂来说,想要约他而不付出“等待”做代价是不可能的,他永远都有忙不完的事,休想“随传随到”。这次他就是十分明确地告诉我:“我还有些事没忙完,到我办公室来等吧。”我非常识趣地根据他在手机里的指示乖乖找上门去,要知道他在“我还有些事”的时候没请我吃闭门羹,恐怕是看在我在X机构里留有档案的面子上,而未必跟什么同学交情有啥关系。 
梁应物是研究生物工程的,在走进他的办公室以后,老实说室内环境的简单令我感到惊讶。“你这儿倒挺干净的嘛。” 
“怎么?难道我这儿就应该乱七八糟才对吗?”梁应物头也没抬,语气依然咄咄逼人。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这里不大像是个生物老师的教室啊。我以为应该有点……分子模型什么的东西……” 

 “分子模型?”这下梁应物的语气慢了下来,甚至两个字还拖了长音,但不知在写些什么的笔一点也没慢,以致等过了几十秒,他停下笔满意地看了看手里的一大叠A4纸,我才知道他总算忙完了。 
“分子模型?哦,你说的是中学里用塑料棒塑料球做的那种啊。”他一面整理,一面恢复了正常反应。 
我背起包等他跟我出发,随口接到,“是啊,还有原子模型,一个小球,周围套着个轨道,还有个球围着它转的那种。” 
“哦,那种东西啊,只是为了便于中学生理解才做的嘛,实际上并不完全符合科学事实。比如你说的那个原子模型,其实电子围绕中子的根本不是像地球围绕太阳转,有个固定的轨道。我们也无法确定每一时刻电子的具体位置在哪儿,只是知道它大致在这个范围内运动,轨道其实只是表示它所处位置的可能性。 
梁应物一开口就是专家嘴脸,本来我向来看不惯他这一点,但是这次,他提到的“可能性”三个字却触动了我的心弦。过去一段时间里始终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问题,一下子冒了出来。 
“其实不光是原子,”看我若有所思,梁应物说得更来劲了,“只要是身在这个宇宙中,任何物体每时每刻都在运动,我们也无法知道自己确切所在的位置,只能根据某个参照物画出一个运动轨迹……” 
“不,我说的是另一个问题,”我打断了他,“我是说,你有没有想过,在我们的世界里,总是存在无数的可能性。比如说,我有可能是你的同学,也有可能不是;今天我有可能来找你聊天,也有可能不会;你的房间里有原子模型,也有可能没有;我现在说这些话,你有可能打断我,也有可能不打断——总之,现实中发生的事情,只是无数种可能性的一种,只有这一种成为了‘现实’,而原本具备的那么多可能性,都变成了‘不现实’。” 
“爱因斯坦原本说过‘上帝不掷骰子’,但是他后来收回了这句话。”梁应物的表情认真了起来,“的确我们的生活中充满了偶然。要去探求为什么那么多可能性里,偏偏这一种可能成为了现实,而不是另外一种,是没有结果的,至少现阶段没有结果。我们只能说这一切出于偶然。 
“抛一枚银币,落地时正或反或直立,没人知道为什么,只能说这是偶然所作的选择。而有些事情,好像人类可以自主选择,比如我现在在口袋里伸出手指,让你猜是哪一根,似乎全拼我自己做主,其实从因果关系上来看,伸哪一根手指,不过是看我大脑里的某个神经元受了刺激或没受刺激,其情况和抛硬币是一样的。我们的其它决定也莫不如此,不管它多复杂。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都生活在一种偶然的数字排列的游戏里。 
人有时为了激励自己,会把这种偶然性神化,甚至把它说成是一种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的必然。比如有本叫《指派的秘密》的哲学普及书里,就说过‘一个人有一父一母,父母各有一父一母,如此上溯十代,和这个人有血缘关系的人就多达1024人;上溯二十代,就会多达一百万人。如果这一百万人里有一个出点什么岔子,或者五十万对姻缘里有一段不成,二十代以后就不会有这么一个人了。所以每个人都是诗人珍贵的存在,都是一种奇迹。’实这就好像由于抛硬币,最后直立起来的概率很小,就认为一旦直立起来,就不再是偶然,而是上天注定的什么结果。这种说法只是自我打气,其实并没有什么上天注定,偶然就是偶然,就是在无数可能性里随即出现的情况……话说回来,你不会是想和我作哲学探讨吧?这可不是个有意思的话题。” 
对梁应物的长篇大论,我一直很耐心地听着,直到这时我才冲他笑笑,尝试把它引入我想说的话题:“你刚才说,根本没有上天注定。那我问你,你是否相信有外星人?理由是什么?” 
“我当然相信有。因为人类没有理由狂妄倒认为自己独一无二。说什么上帝只让地球上繁衍出生命是荒谬的。我们不过偶然符合了一些条件,从概率上来说,在别的星球上,也会出现这种偶然的……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我对梁应物的回答非常满意,于是对自己将要说的话更平添了几分信心,“我是想说,既然你认为,我们的星球并不是唯一有生命的星球,那么,是否可以怀疑,我们的‘现实’,也不是唯一的‘现实’呢?” 
 
 
 看得出来,这个问题带给梁应物的冲击是不小的,他明显放慢了步子——而知道此时,我们才刚刚走出办公楼,来到校园里而已。其实这个时候,我也并不明确自己所说的是一种什么假设,只是有些事一直憋在心里,实在不吐不快罢了。今天讲给梁应物听,其实也是想借他的头脑,帮我整理一下思路。 
走出大约十步,梁应物开口了:“你的类比并不贴切。但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既然我们的‘现实’只是无数种有资格成为现实的可能性中的一种,而且也没有什么‘天注定’来说明只有这么一种‘现实’是唯一合法的,那么就可以怀疑,是不是其他的可能性,也构成了许多种‘现实’,存在于我们不知道的地方。是这样吗?” 
“完全正确,”我很高兴他这么快就明白了我的想法,“我以前看过一个姓苏的写的科幻小说,他的构想是,存在着无数个平行的世界,每一个世界都有一种和其他世界截然不同的事实,这种差异或大或小,全部都是由于某一个选择的不同而产生的。比如世界A里我家养的小猫上午吃了条鱼,牙齿里卡了根鱼刺,世界B里我家养的小猫上午吃了条鱼但很顺利没卡鱼刺,就这么点差异,但是却构成了两个世界。” 
“挺有意思的,”梁应物耸耸肩,“但那只是科幻。” 
“你觉得这种科幻有没有可能成为真的?”我紧追不舍地问道。 
梁应物皱了皱眉,“从理论上来说……在没有能够证伪的情况下,我不排除任何一种假设,但是在没有能够证明的情况下,我也不能确立任何一种假设为事实。也就是说,有可能,这世界上的每一种可能性,都各自排列组合成无数个可能性的‘现实’——这话真别扭——你说的平行着的‘可能世界’,是有可能存在的。”大概是注意到了我的并不释然,梁应物补充道,“现在我只能说‘有可能’,除非让我看到从另一个可能性组成的世界里来的人,我才能确信。” 
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相信在他的眼睛里我一定用一种非常奇怪的表情来看着他。因为我说出的是这么一句话,“如果说有个人……不,如果说我猜,有一个人,就像你所说,是从另一个可能性组成的世界里来的,你怎么看?” 
如果说当时我看他的表情不够奇怪,那么梁应物看我的表情,就只能用“看见外星人”来形容了,不,对X机构的人来说,没准“看见外星人”根本不值得大惊小怪,而我这时说的话,才真的足够让人惊诧! 

理所当然,接下来我对梁应物说的,就是水利研究员林翠小姐,如何在一次落水之后,对自己所经历过的事情的记忆,和周围其他人的记忆完全不符,她如何把刚刚捞上来的铁牛当成完全十年前就已经捞起,她又如何如数家珍地轻易报出铁牛的具体数据,还有她如何告诉家里的相册所收的照片完全不一样了……这一桩桩一件件,其实勾勒出了我心里一直存在的一个模糊的怀疑——林翠根本不是记忆除了问题,而是她根本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那个世界和我们的世界是平行的,都有林翠都有都江堰都有那多,唯一的不同是,在那个世界里,铁牛十年前就打捞上来了! 
这个怀疑太过大胆也太过离奇,所以我直到今天对着梁应物说出来的时候,才真正地在脑海里清晰地产生。不能否认,我当时几乎是带着一种战栗来说完的猜想的。我当时觉得,这简直可以称为“那多猜想”,成为物理学,不,哲学,不,甭管什么学王冠上的一颗明珠! 
但是!随后梁应物对我的回答,一下子把我的恐惧兴奋完全扑灭。 
他没有立刻反驳我,只是很平静地听完,问了我一个问题:“那么,如果你的那个朋友真的是从另一个‘现实’中来的,本来这个现实里的‘她’,又到哪里去了呢?” 
我当场呆掉,心想自己太傻了,怎么把这么重要的问题给忘了?!所以说把还没想清楚的问题,刚产生的念头就讲给人听,是及其危险的。搞不好就要被人嘲笑! 
当天我连茶也没请梁应物喝,就悻悻离去。作为记者,我很少那么失礼,但是那天说完这么伟大的猜想以后,居然被人轻描淡写地“灭掉”,这沮丧真的比想象中大多了。而梁应物也似乎因为打击过我这“科学门外汉”的异想天开,颇感满足,对于喝不喝茶反倒不怎么在意了。 
 
 当时陷于挫败感的我,当然不知道事实的真正面目是怎样的。“现实”的一切的流向,对我来说还是未知。 

生活在沉寂中度过了半个月后,我收到了林翠的回信。信看似很长,足有七页A4纸之多,可实际上的内容却只有2~3页之间,很多地方都是写一句涂掉再写,再涂掉再写。一封信上墨团团比比皆是,可见林翠写这封信时的心情复杂之极。信大致摘抄如下: 
那多: 
见信好。在医院一住近一个月,其他没有什么不习惯,独独觉得异常孤独。除了母亲,来看我的人极少,整日对着依着窗就可以望见的天,或在户外的园子里散步。即便大家还是说我精神错乱,惟我知道我清醒异常,条理明确,思路清楚,长这么大也算体味过一回精神病院的生活了——这里所有的人都各不相干,医生专注于病人,病人无法专注,整个医院能专注于窗外风景的,可能独我一个人,远离水利工程队一人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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