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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71-茱萸的孩子--余光中传-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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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和族人分散,无论如何一定要设法和丈夫会合。    
    诗人于四川乐山大佛前。    
    日子在等待中总是特别漫长难熬。孙秀君四处打听消息,听说政府各部会又从武汉节节撤往四川,她根本不知道丈夫在何处?    
    终于,在1939年初,近农历年边时,她接到了余超英的来信,说他已到了重庆,要他们母子即刻动身前往会合,并叮嘱他们不要走陆路,因为非常危险而且艰苦,一定要走水路,绕道香港、越南,再经昆明、贵阳抵达重庆。    
    又要坐船了!这次坐的是大型海船,船速较快。余光中还记得,船抵香港时,正逢农历春节,母子俩在寒风中度过了一个凄凉的年。他哪里想得到,往后的岁月,香港这地方竟然和他有极深的缘分。    
    从上海到重庆,途经香港和越南,一路上海天茫茫。到了越南,再转搭滇越铁路的火车北上昆明。在《记忆像铁轨一样长》文中,余光中曾描述这一段旅程:“    
    也不知越过多少桥,穿过多少山洞,我靠在窗口,看了几百里的桃花映水,真把人看得眼红,眼花。”    
    逃难的岁月虽然不算很长,但是历经风尘、饱受惊吓,所以母子俩和余超英团聚,恍若隔世。一家三口终于能平安团聚,在战争中算是很幸运了。多少人在战争一开始就丧生,多少人经不起逃亡的折磨而病死他乡,而这场战争才开始呢!    
    重庆,战时大后方的首都,位于长江与嘉陵江之汇,两江合拱着重庆。在八年抗日战争中,重庆遭受经年累月的轰炸,在蒋梦麟所著的《西潮》中,曾有如此的记载:    
    日本飞机日以继夜地轰炸这个毫无抵抗力的山城,但是重庆却始终屹立无恙,成千上万的房屋被烧毁后又重建起来,但是生命的损失却不算不大。敌人企图以轰炸压迫战时政府迁出重庆,但是陪都却像金字塔一样雄据扬子江头,它曾经受过千百年的磨难考验,自然也能再经千百年的考验。    
    在重庆,余光中断断续续地上了一段学,因为日军经常来轰炸,父亲工作的单位又再次迁往山区。1939年夏天,11岁的他,总算正式进入四川江北悦来场的南京青年会中学,并且一待就是六年,直到日本投降为止。    
    南京青年会中学和北方及沿海各省许多学校一样,在炮火下不得不迁往内陆。譬如北大、清华、南开三所大学,在抗战初期先是迁往长沙,但是因为日军节节进逼,长沙岌岌可危,联合大学被迫再迁往昆明,这就是有名的西南联大。此外,中央大学从南京迁到重庆;浙江大学由杭州搬到贵州;中山大学从广州移往云南,到最后在内地重建的大学和独立学院大约有20所左右,还不包括中学在内。这些学校散布在后方各省,有的借用公家房屋,有的租用民宅,有的搭盖临时校舍,有的则借用庙宇祠堂。    
    余光中念的南京青年会中学是教会学校,借用民宅当校舍,而余超英的工作单位及家人的住所,就在十里外的朱氏祠堂里。余光中寄宿在校,每隔一两周回家一次。    
    抗战时期的流亡学校,校舍简陋,物资缺乏,还不时要逃空袭,但是一切困苦都不能阻挡学生的求学精神,像西南联大就培育出诸如杨振宁一样的优秀人才,而南京青年会中学也孕育出日后的文学大师。


《茱萸的孩子——余光中传》 第一部分文学启蒙

    在嘉陵江畔群山环绕的青年会中学,余光中那颗渴学的心,像干燥的海绵饱吸水分。在这段时期,他也遇到了几位重要的启蒙老师:一位是他的二舅孙有孚,一位是国文老师戴伯琼,一位是英文老师孙良骥。    
    孙有孚是一位远房舅舅,原先是小学校长,抗战时期也逃难到悦来场附近。不知他是怎么办到的,逃难竟然还能搬来大批藏书。余光中每次放假回家,总忍不住要往二舅那里跑。在他心目中,二舅家简直像座宝山,而且藏书丰富又有趣。他还记得有一本线装《聊斋》,里头还附有插图,引人入胜。此外,孙有孚还是一位很高明的导读,引导他进入古典文学的殿堂,《秋声赋》、《赤壁赋》、《桃花源记》、《醉翁亭记》等美文,都是二舅一边吸着水烟筒,一边摇头晃脑,逐字逐句教给这个小外甥的。沉浸在山灵水秀、古典浪漫的气氛中,二舅为他开启了一扇门,门外万紫千红,花团锦簇。这扇门一开,从此就没阖上。    
    其实,余超英古学亦厚,只是偏重说教,喜好载道的圣贤文章,每次面对儿子,就爱发表做人处事的道理,且选择《东莱博议》及《古文观止》内比较严肃的文章教给儿子阅读,未能满足一心向往美文的余光中。    
    山中岁月长,加上战争期间生活简约,根本也没有其他娱乐,除了读书,还是读书。就这样,在初中三年里,他已读完了《三国演义》、《西游记》、《水浒传》、《聊斋志异》等书,这些旧小说里的奇妙世界,使他神往不已,而文白交融的旧小说语言,也深植他心底。    
    升上初三那年,余光中的国文老师换了位前清拔贡戴伯琼。戴老师国学造诣极高,小毛头的作文自然难入他的法眼。尤其是作文言文,最高只给60分,白话文给的分数较高,但也不过七八十分。班上同学为求高分,当然大写白话,不过好胜好学的余光中另有想法。他可不愿错过向国学大师讨教的良机,所以每次作文必写文言,然而屡战屡败,分数始终没有更上层楼,可是在这样的磨练中,不知不觉地磨出了文言的感觉。    
    至于英文,先前在上海的那段日子,已建立了良好基础,幸运的他又碰上一位非常优秀的英文老师。孙良骥出身金陵大学,英语漂亮,口齿清晰,教学态度认真,在文法上更下功夫,上课时经常鼓励学生朗读课文,并指导学生们英文写作。良师出高徒,余光中在孙老师的教导下,奠下了扎实的英文根基。高一那年,他参加校内语文竞赛,一举夺得英文作文第一名,中文作文第二名,英语演讲第三名。展露锋芒的余光中,很得孙老师器重,他常在班上赞美余光中。其实,良师对他的影响深远,后来高足教学的态度直追恩师,也是以认真出了名。    
    诗人访眉山苏轼故居。1996年11月。    
    余光中高度的求知欲表现在学习态度上,除了老师教的以外,他还勤读课外读物,自己试着读些短篇小说或散文,常查字典,苦习文法。    
    他把查字典当作乐趣,当时班上有位同学名叫吴显恕,家境富裕,颇有藏书,有一次从家里带来一本沉甸甸的商务版《英汉大辞典》,炫耀的意味大于实用。余光中非常羡慕,经常借来翻阅。这本浩瀚的辞典,等于另一位博学的老师,静静地、无止境地教给他想知道的一切。因为辞典不是自己的,所以每次借来,都努力汲取博记,恨不能鲸吞所有的词汇。    
    有一次,他发现辞典中竟然有一个单词长达29个字母,就故意在同学面前露一手:“你们知道最长的一个单词是什么?”等几个傻小子硬凑出几个不长不短的单词后,他才得意扬扬地宣布答案:floccinaucinihilipilification!    
    每次考英文,余光中早早交卷,就到教室外打派司(打暗号)给同学;考数理科时,就由同学打派司给他,彼此照顾,大家互惠。平时让同学们头痛的作文,也由他捉刀,凭着这两项专长,他在同学面前非常吃得开。


《茱萸的孩子——余光中传》 第一部分地理天文的兴趣

    余光中还有另一门课也表现出色,那就是地理。    
    或许是逃难的经验使然,他一开始接触地图,就相当着迷。起初只是想从浓缩的中国版图中研究自己从哪儿来,现在身在何处?逃难的路线经地图对照后,立刻清晰起来。俯视着地图,他觉得自己像神一样,世界整个展在他脚下。又因为喜好英文,他也开始向往西方世界,常端详西方各国的地图。在《塔》一文中,诗人记下对地理的衷情:    
    十九岁的男孩,厌倦古国的破落与苍老,外国地理是他最喜欢的课。暑假的下午,半亩的黄桷树阴下,他会对着诱人的地图出神……从一本月历上,他看到一张风景照片,一列火车,盘旋而上庞伟的落基山,袅袅的黑烟曳在空中,他幻想自己坐在这车上,向芝加哥,向纽约,一路阅览雪峰和连嶂。去异国。去异国。去遥远的异国,永远离开平凡的中国。    
    从小就有绘画天分,画起地图来也特别神通,所以每到交地图作业,也是余光中大显身手的时候。因为多数女同学都不擅画地图,打了格子,线就收不回来。他这时就发挥侠义精神,自告奋勇代劳。顽皮的他,会故意画错一两处,让老师察觉不出。有一度,他还以为自己未来会去主修地质学。    
    余光中是个非常执著的人,一旦爱上某人某事,似乎就是永恒。后来他收藏地图的癖好广为人知。1997年10月3日,香港TVB电视台专程到高雄,为《星期二档案》拍摄一个以地图为主题的节目,名称就借用他《凭一张地图》的书名,并且把诗人当作主角,户内户外拍了两天,还要求诗人当场画一幅地图。果然,不消三分钟,诗人就勾勒出整个欧洲的地形。    
    地图对他来说,富有多重意义,譬如读历史到赤壁之战,就想穿越时空,看看当时的地理位置,这时候的地图是老师。后来一个人在国外旅行,地图又像妻子或朋友,陪他完成长途。直到现在,他仍经常在书房中独自研究地图。他现在的功力已到一看地图就能研判出该地的人口、面积等数字,一旦让他找出了错,就像孩子般得意,立刻把家人招来,指出错处何在,大加挞伐,甚至嚷嚷要写信给该出版社,叫他们更正。    
    “地图怎么可以出错?”他简直把地图当作圣经。    
    今日的地图行家,正是启蒙于四川的中学时期。在四川的六年,没离开过悦来场,嘉陵江滔滔的波声一路传到枕边。乡间的夏夜,繁星满天,观星成为另一桩乐趣。    
    为了夜观星象,余光中又不免迷上天文,这项嗜好也维持至今。在中山大学的日子,因为高雄空气污染,平日很难见到星星,偶有那么几次,突然在夜空发现木星或火星,他会兴奋地打电话给好友,叫他们同步观看。其中摄影家王庆华就是这样迷迷糊糊在睡梦中被他唤醒,盛情难却地推窗观星;不过,到后来,王庆华反而因为工作的关系,经常在旷野观星,观出了一番心得。    
    总之,在四川的六年,余光中和大自然朝夕相处,“蜀江水碧蜀山青”,汲足了大地精华,又得名师教导,在纯朴的环境下潜心乐读,与生俱来的才情,再经过美妙的酝酿后,如何不散放出醇厚的芬芳,愈陈愈香。


《茱萸的孩子——余光中传》 第一部分大学时代

    1945年8月,长达八年的抗日战争终于在日军投降后结束,举国欢腾。余光中跟随父母顺长江而返南京,依依不舍地告别了千叠百障的巴山,告别了滔滔不绝的嘉陵江,也告别了中学生涯,迈向大学之路。    
    这时的青年会中学也迁回了南京,次年毕业的余光中念了一学期大学先修班,于1947年先后考取北京大学和金陵大学。    
    当时的北大名师如云,余光中一心想进北大就读,尤其吸引他的,就是能亲炙在该校任教的美学大师朱光潜。民初以来,北大一直是新思潮的发源地,不但首开自由思想之风,而且发起的任何运动,都会带动报纸、杂志,甚至政党纷起响应。考上了北大的余光中,当然极力争取入学。不过当时战火开始蔓延,北方也不安宁,母亲担心他的安危,坚决不同意。孝顺的他只好进了金陵大学,至今回忆起来,仍不无遗憾。    
    1947年秋,余光中成为金陵大学外文系的新同学。班上只有七个同学,人少自然亲近,很快地他就和同学打成一片。为了上学方便,母亲买了一辆脚踏车给他。生平第一次有了自己的交通工具,当然是兴奋莫名。余光中意兴风发,经常与同学三五成群脚踏风轮,驰骋在南京中山陵下、玄武湖边,在拂面的杨柳下,买一包热呼呼、香喷喷的菱角,回去慢慢享受。    
    1983年。    
    南京是六朝金粉之地,也是文化古都,有龙盘虎踞石头城之称。金陵大学是教会学校,英文教学水平颇高。当时在文坛上很有地位的吕叔湘教授,是著名的翻译家、语文学家,属于开明书店一派。开明书店旗下有一批学者作家,如朱自清、俞平伯等人,主张文字要朴素清纯。吕叔湘的译著对余光中有颇大影响。    
    大一那年,余光中开始尝试翻译拜伦、雪莱的诗,发表在校刊上。现在他还保存着大一时翻译了一半的英国戏剧《温波街的巴家》,内容是描述诗人白朗宁和妻子之间的爱情故事。“自己为什么主动去译这本书?想来是天性使然。”余光中回忆道。    
    年轻的余光中也很仰慕文坛上的一些大师。冰心、曹禺曾先后到南京演讲,他也挤在人群中聆听。印象中,曹禺的口才很好,冰心则声音太低。    
    在金陵大学只读了一个半学期,就因战火蔓延而再度逃难。这次,历史重演,父亲又先走了!母子俩仓皇离京,挤上人满为患的火车。和八年前不同的是,余光中已成年,这次他可以反过来照顾母亲了。不过在挤成沙丁鱼罐头似的火车上,根本也谈不上谁照顾谁。幸好母亲有座位,但余光中却得站着,从南京一路站到上海,整个人似乎被架空着,一只脚踩在茶几上,另一只脚则压挤在其他乘客之间,这种可怕的姿态,一直维持到上海。到了上海,又一波人潮涌入,母子俩险些下不了车,情急之下,只好拼命跳窗而出。在上海盘桓数日,母子俩继续搭船去厦门和余超英会合。


《茱萸的孩子——余光中传》 第一部分不凡的文学才情

    早在金陵大学时期,余光中就开始在南京《大华晚报》投稿,发表过两首旧体诗;转学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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