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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禅大师的仪仗兵-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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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藏区的地域封闭,文化发育比周边的云南、四川和新疆晚了许多,人民处于比较蒙昧的状态。再加上青藏高原的地形独特、气象复杂,变幻多端的山川河流和风云雷电把大家搞得莫名其妙,因此对自然界的力量十分畏惧,这种心理上的不安全感也就间接形成了顺从宗教的精神压力。
  但是,当地人愿意当喇嘛,最大的因素还是经济上的需求。
  青藏高原,仿佛仙境一般的地方。但其实那些“圣洁”的雪山并不适合人类的生存,那些壮观的神庙除了能证明僧侣的财富、并不能证明道德的崇高。
  走进藏区,立刻能感受到寺院的辉煌与人民的贫困之间的巨大反差。
  西陲地高气寒、物产稀少,经济生产以农牧业为主。农业的可耕地仅限于低谷地带,面积不大、粮食产量很低;牧业以游牧为主,由于受环境的影响,效益难以提高。可是,在这样经济落后的地方,资产却高度集中,藏区有限的财产几乎完全控制在寺院僧官和世俗贵族的手里。老百姓除了向“头人”和寺院义务提供差役,还要承担各种法事的费用,既没有财产的积蓄、也没有人身的保障。
  在藏区,平民若想获得相对安定的生活,最普遍的选择是出家当喇嘛。因为即便是最底层的僧侣,至少也能吃上青稞饭,比普通人的处境要好一些。
  藏区的寺院拥有土地、草场、森林、甚至城镇村落,既经营农牧业也经营手工业和商业,寺院的财产当然掌握在高级僧官的手里,但底层的喇嘛毕竟能够通过刻苦的劳作,求得一份温饱——这是个愿打愿挨的过程,平民依靠这样的“善举”受到了寺院的庇护,寺院也因此获得廉价劳动力,扩大了政治和经济的势力。
  不可否认,也有人是因为信仰而穿上袈裟的。但总的来看,藏族的贵族子弟出家为僧的并不多(除非是当活佛),甚至大活佛自己的亲属也很少当喇嘛,他们大多担任与寺院有关的管理工作,在寺院的帮助下形成世俗的特权阶层。所以说,藏区的僧侣集团和贵族群体,在根子上是联为一体的。
  当然,也有不把寺院当回事的人物,那是草地上的强盗。
  贫寒出身的“安多”男子是不大可能被选中当活佛的,如果不愿意入寺为僧、又想要出人头地,就只有尚武逞强、做个外出抢劫的英雄好汉。
  盗亦有盗,强盗也有自己的规矩。他们连过路的喇嘛都敢抢,却绝不伤害本部落的人,所以好汉们不“工作”的时候,在自己的家乡过得体面悠闲,就象凯旋的战士一样。
  春暖雪融、道路畅通,这是商旅马帮上路的季节,也是强盗们开工的时候。豪强们腰里横着藏刀、胯下骑着骏马、肩头扛着“两股叉”的快枪,这“两股叉”是绑在枪管上两根木棍,射击的时候可以放下来当支架,十分方便适用。劫匪出动总是成群结队的,少则十几人、多则近百人,他们在广袤的草地上游弋,发现力量薄弱的商队就进行袭击。
  为了抵御盗贼,各路商人也集结成庞大的马队,行商们荷枪实弹、快马利刃,浑身的打扮也和强盗差不多。
  商队的首领通常是势力最大的马帮头子,权威很高,所有依附马帮行走的商人都必须服从他的指挥,否则就会受到“下帐篷”的处罚。在草地上被“下了帐篷”赶出队伍,就跟判了死刑差不多,那是谁也不敢尝试的,所以马帮的纪律丝毫不比任何一支军队逊色。
  商队里还有一个重要的人物,叫做“通译”。这个“通译”倒也不一定比别人更加通晓方言,但他的人缘好、人头熟。
  在草地上行走,迎面遇上另一支队伍,大家立刻靠左集结、持枪戒备。对方是商是匪?要靠“通译”去交涉(其实即便是商队,如果力量过于悬殊,本来不准备抢劫的说不定也会临时抢劫一把)。老资格的“通译”经常能在对方的队伍中找到自己的朋友,几个人把手言欢一番,化干戈为玉帛,原本是强盗的也有可能临时改行,充当保镖了。
  专使行署和青马骑兵一起行军,一路上没人敢惹硬茬子。蔡智明不免觉得有点遗憾,他倒是很愿意见识一下强盗打劫的火暴场面。
  强盗没见到,却看见两个洋人在雪山草地间游走,从容自在,丝毫不觉得紧张畏惧。据说这俩人是英国的传教士,在安多住了好几年,他们与各部落的土官都有交情,虽然是外国人、反而比中国人更有办法,甚至就连强盗也不来招惹他们。
  这情形让行署的官员们十分感慨,赵守钰更是气愤地说:“比起英国人的积极,我们的地方官员简直就是在尸位素餐!”
  1937年6月10日,专使行署到达玉树。
  蔡智明又回到仪仗队,和他的伙伴们聚在了一起。
  37年6月10日,专使行署到达玉树。蔡智明和自己的伙伴们聚在了一起。半年不见,仪仗队的官兵们消瘦了许多,面容憔悴,好些人的嘴角都起了泡。
  军需官与书记官再度重逢,余展鹏十分高兴。
  前段时间,大队的文书工作是由军需官兼任的,现在他赶紧把公文包还给蔡智明,如释重负地说:“正好正好,你来起草汇报,我可不愿意写这个”
  蔡智明知道,这是个整肃军纪的报告。
  结古镇只有百余户人家,加上寺院的喇嘛,日常居民也不过三千人。可自从去年12月份以来,这里的人口激增,远远超出了集镇的供应能力,当地的生活状况也随之发生了变化。
  行辕、行署以及仪仗队的总数不过一千左右,可是,受九世班禅鼓动而来的信徒却有三万之多,如此庞大的群体聚集在偏远贫瘠的小镇里,粮食价格立刻上涨了五六倍。班禅行辕可以享受寺院的供应,照样有吃有喝,但其他人的日子就过得十分艰难,一些贫穷的信徒只有四处乞讨、靠施舍度日。
  班禅活佛显然没有太考虑人间的烟火,他能在雪山顶上变出大肥羊,在这里却一粒青稞也变不出来。
  以往,玉树的粮食是从四川、西康运来的,可现在藏军阻断了南边的道路,川康方向的马帮过不来,仪仗队只好向西宁求援。
  青海本来就是个缺粮食的地方,而且马步芳正忙着和红军打仗,哪里顾得上结古镇的吃饭问题。接到玉树方面的告急电文,回复总是“由宁购粮运玉,实感困难重重”……
  仪仗队的军粮紧张,但曾铁衷大队长很重视纪律的约束。不但不许强征粮草,甚至规定在采购粮食的时候不能讨价还价,因此半年来,部队和居民没有发生过纷争。
  可是百密一疏,就在行署到达玉树的头几天,终于还是出事了。
  结古镇这里的山高石头多,却没有几棵树。
  距离镇子五里远的地方有一片巨大的石头堆(嘉那玛尼),那里堆满了刻着“唵嘛呢叭咪吽”的石头。这种石头叫做“玛尼石”,据说可以通灵性、能够积累功德,是个很神圣的东西——只可惜,它只对下辈子的命运有好处,对目前的肚皮却没帮助,因此在炊事兵火头军的眼里,这玩意还不如牛粪管用。
  结古附近缺乏柴草,烧火做饭只能指望干牛粪。镇子里的人多了,燃料也和粮食一样的紧张,仪仗队的炊事班每天都要到周围的村落去收购牛粪,“嘉那玛尼”(现在叫新寨村)也是火头军们常去的地方。
  6月5日上午,炊事兵在“嘉那玛尼”路口等来了一驾牛粪车,大家正准备迎上前去谈买卖,赶车的藏民却把鞭子一丢、跑去摸石头了。
  这一摸就摸了两个时辰,牛粪车边围满了买主,可卖牛粪的却还在石头堆里积累功德。炊事兵们急了,要知道,“嘉那玛尼”号称世界上最大的玛尼堆,有二十多亿块石头,要想摸过瘾,八辈子也摸不完。再说了,粪车边上聚集着这么多“竞争对手”,卖牛粪的也不一定能把宝贝燃料卖给汉人军队。
  情急之下,几个火头军就把钞票塞在车辕上,自己动手搬牛粪。
  这么一来,其他人不干了,纷纷上来阻拦,七推八推,双方就打了起来。
  炊事兵人少,拳头挡不住、就拣石头砸。藏民们不敢用“玛尼石”打架,可汉人丘八却不在乎这些,抓起刻有佛经的石头就象甩手榴弹一样。于是突出重围,满载而归。
  这当然是违犯军纪的行为,但似乎并不严重,按常规处理,最多关几天禁闭就过去了。考虑到这件事发生在“嘉那玛尼”圣地,曾大队长就向班禅行辕做了汇报。
  没想到,行辕秘书长刘家驹的训令是:将肇事者处以死刑!
  按照“安多”的法律,打死人都可以赔钱了事,而仪仗兵只是砸伤了三个人,何至于要枪毙呢?曾铁衷当即表示异议。可刘家驹(藏名“格桑群觉”,原是巴塘小学校长,“康人治康”运动的领袖)的态度却很强硬,坚决要用喇嘛教的戒律来处罚汉族士兵。
  嘉那玛尼是“嘉那活佛”营造的石头堆。
  这位“一世嘉那”是两百年前的活佛,往远里说,他是海选进决赛的“达赖灵童”(参加“金瓶掣签”的三名候选人,冠军当达赖、其他两个也能当别的活佛);往近里说,他是班禅大师的房东(九世班禅暂住的“甲拉颇章宫”,就是嘉那的寝宫)。
  因此,炊事兵用嘉那活佛的石头打架,属于糟践圣物的行为,必须严惩!
  训令下达,仪仗队顿时就炸了。
  炊事兵不肯再做饭,士兵们也牢骚满腹:“抢牛粪是为了大家,犯了什么死罪?”
  “走了几千里路,到这里为牛粪送命,想起来真冤枉”
  “扛枪打仗、为国效力,到头来连喇嘛的石头都不如,老子不干了……”
  当天夜里,二中队的一个排(四十六人)擅自离开营地,准备开拔回家。
  逃兵刚上路,排长就报告了大队部。曾铁衷明白,如果不及时刹住这个风气,今后的局面将不堪收拾,于是立刻命令部队追击。
  一中队队长谢雨禄和二中队队长沈剑波请示:“天黑路险,不容易追上,怎么办?”,
  曾大队长不留任何余地:“追不上就开枪,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个也不能放走”。
  于是,十三名逃兵被打死,其余的都被抓了回来。
  肇事的“祸首”也被枪毙了。
  行刑之前,大队部请犯人们吃“上路饭”。几个火头军没哭没闹,只是提出把刑场设在河边,他们的魂魄要顺着通天河、金沙江,顺着长江回江西老家去。
  曾铁衷照办了,他也是江西人。
  九世班禅指派喇嘛给“不幸身亡”的士兵念经超度,还给仪仗队送来了大米白面。从大队长到马夫,没有人去经堂答谢,也没有人吃那些米和面。
  蔡智明回到队里的时候,事情已过去好几天了。
  这些天,曾铁衷大队长一直在给大家做“精神讲话”:
  “我知道大家心里有委屈。弟兄们护送班禅大师进藏,吃了很多苦,可现在却有人讨厌我们、刁难我们,他们克扣粮草、告黑状、暗中使坏,想把我们赶走。大家自然会想不通,觉得给班禅当仪仗兵是吃力不讨好。
  但是,弟兄们要明白,我们不是班禅的跟班,仪仗队也不是活佛请来的吹鼓手,我们是国家权利的象征。自古以来,边疆的政教首领都是由中央政权送回辖区的,这是政治传统、是达赖和班禅个人的荣誉、更是中央政府的权力!这个传统关系到国家声威,今天不能被破坏,要靠我们军人来完成。
  某些人和仪仗队作对,挤兑我们,他们是别有用心。但是,弟兄们受不了委屈,想逃跑,这就是政治上的幼稚、也是品质上的软弱!我们必须记住,仪仗队的行为不仅是针对某个人的礼貌,而是代表中央政府向西陲边疆行使主权,这是我们军人必须履行的责任。
  有人说,我们只有三百人,无足轻重,解决不了大问题。这句话错了!三百宪兵,不仅是班禅行辕的仪仗,更是国家法统的标志,我们三百人在此,代表了国家的三百万军队。这是仪仗队的职责、也是我们的光荣!身为军人,既接受了任务,就要努力完成,哪怕断粮、断头也要干到底,谁也不能当逃兵!”
  官兵们纷纷表示:“队长,咱们以前不懂事、现在明白了。今后哪怕吃尽千难万苦,也要坚持着把班禅送回去”。
  班禅大师也很想回去,可事情却并不那么容易。
  很多人把九世班禅返藏受阻的原因归结到仪仗队的身上,这有些片面,但也不是没有道理。因为,至少在相当一段时间里,仪仗大队确实是拉萨与中央政府争执的焦点。
  刚开始的时候,仪仗队的问题并没有引起争议。
  “国师返藏、中央礼送”是自古以来的惯例,以前的达赖喇嘛也被清朝皇帝送过两次,从没有谁觉得不合适。再说,三百名仪仗兵在军事上的作用微乎其微,不可能对西藏形成威胁。因此,36年12月,当得知班禅行辕到达玉树结古寺以后,噶厦府只是提出“仪仗队随班禅径赴后藏”。除了不愿意班禅的仪仗在拉萨耍威风,并没有更强烈的意见。
  可一个月后,也就是37年1月,英国驻西藏办事处负责人(兼锡金行政长官)古德爵士突然发表讲话,“反对中国政府派遣军队进入西藏”;藏军总顾问威廉(印度东方旅的旅长)也立刻表示将给噶厦府“在军事上提供协助”;英国驻华大使许阁森随即提交照会,抗议南京国民政府违反了“西拉姆协议”。
  ( 注:“西拉姆协议”是英国人和西藏政府订立的条约,这个协定中的“麦克马洪线”十分有名,但其实还有一条:它认定中国对西藏只享有宗主国权、而不是完全主权……这是历届中国政府都不能承认的)
  在英国人的支持下,噶厦政府也变得强硬起来,“摄政王”随即通知班禅:欢迎大师本人返藏,但仪仗队不许进藏,行辕和行署中的汉人和蒙人也一律不得进入西藏。否则将以武力阻拦。
  英国人的态度为何如此霸道?细说起来,可以从殖民主义讲到帝国主义,原因多了去。
  这里,只讲个直接的诱因:
  1936年12月,英王爱德华八世(也就是“不爱江山爱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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