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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89-瑞典火柴-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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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子行回到家时,冯筝正辅导特特学英语,见他回来得早,就赶紧洗手做饭。岳子行说,我一会出去办事,不在家吃。冯筝听了没有应声,默默地在厨房忙碌着。岳子行换完衣服,见时间尚早,就接着教特特英语。    
    教了一会,岳子行忽然把儿子抱在怀里说,宝宝,如果有一天,爸爸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你会不会想爸爸?    
    特特说,会想啊,那你还会回来吗?    
    岳子行说,嗯……可能不回来了。    
    特特听完,哇地一声哭了。    
    冯筝听见孩子的哭声,跑过来问怎么了。特特哭道,爸爸说他要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不回来了。冯筝惊问岳子行怎么回事。岳子行一脸窘态地说,没什么,跟他说着玩的。冯筝回到厨房越寻思越不对劲,就把岳子行叫到厨房问个究竟。    
    岳子行说,真是说着玩的,谁知道特特当真了呢。    
    冯筝说,我不是傻子,你是不是动了歪心了?    
    岳子行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要是真动歪心了,你可别像儿子那样哭鼻子呀。    
    冯筝愣了愣问,你是不是想离婚?    
    岳子行也是一愣,随后笑道,真想离的那一天,希望你能签个字。    
    冯筝正在洗菜,听完将一把菜摔在水盆里,悲愤地说,我早就知道你有这心,今天你把我的话记好了,想让我签字,除非我死!    
    冯筝的话像一梭子子弹,每一粒都射进了岳子行的心脏。他呆望着冯筝冰冷的侧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无声地走出厨房,把玻璃门轻轻拉上,心中暗想,好歹今天提到了离婚二字,过了这道门槛,以后的话就好说了。    
    岳子行回到客厅,穿上外衣就出了门。他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像一只空虚无助的兔子。直到夜里十点多了,他才觉得四肢乏力,睡意跟着袭来。岳子行很想回家睡觉,可一想起几个小时前和冯筝的那一幕,心里就滋生出莫名的恐惧。他站在街旁想了想,上了辆出租车奔往桂林路。    
    岳子行已很久没去那个和谭璐的小家了,他今晚打算在那里过夜。一进小屋,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有谭璐的体香,有她喷的空气芳香剂,还有一种嗅觉无法捕捉的温暖的味道。岳子行打开厅灯,见屋里非常干净,地板一尘不染,门口的方垫上只有一双拖鞋。他激动了喊了一声璐璐,没有换鞋就冲进了里屋,可开灯一看,空无一人。    
    一只淡蓝色的塑料购物袋静静地躺在整洁的床上,购物袋上有一把金黄色的钥匙。岳子行像被人推了一下,半晌才走过去,把钥匙紧紧抓在手中。钥匙的饰物从他指缝里漏下来,在空中轻轻颤动。那是谭璐亲手做的十字绣,上面有一座山,旁边是英文LOVE字样。他略微掀开购物袋,发现里面装着两条崭新的裤子,一条西裤,一条休闲裤。    
    岳子行咬紧牙关,没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他知道,谭璐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第二部分有自杀倾向的抑郁症患者

    临晨五点左右,黑夜开始悄悄隐去,一抹清辉爬上了窗棂。岳子行剧烈地咳嗽了几声,把手里的烟掐灭,起身下床时头发晕,脚下也站立不稳。他在小屋的床上和衣斜躺了一夜,眼睛一刻也不曾闭过,加上抽了整整一包烟,所以有些虚弱。    
    他想了一夜,感叹日子就像变魔术,短短几年就已物是人非。他告戒自己,谭璐的梦碎在你手上,谭璐的爱也死在了你手上,你只有闭着眼睛往前冲了,因为你没有赎罪的机会,更没有回头的余地。想到这里,他打了一个激灵,想立即离开小屋,一刻也不想停留了。    
    他打开灯,将床头柜和地板上的烟头收拾干净,把床上的被褥卷起来堆在床头,又用废报纸盖在上面。接着他拉下电闸,拧紧水阀,关好窗子,然后拎着装有两条裤子的购物袋离开了小屋。    
    古旧而笨重的木门砰地一声关上的时候,岳子行的心颤了颤。这里曾经是爱情的天堂,如今成了一座坟墓,埋葬的,是他和谭璐近十年的爱情。    
    岳子行下楼时天已经大亮,他想起今天是十月一号,明天就是和赵茜动身去黑龙江看倪约的日子,心里潮水般卷过一阵惶恐。明天真的去吗?真的有必要去吗?他这样反复地问着自己,同时对自己的品行产生了强烈的怀疑。他从包里掏出手机,打算给赵茜打个电话,只要她表现出一丝犹疑,他就会放弃这次探视旅行。    
    手机屏幕显示有两个未接来电,一个是倪婉,一个是家里。昨天下午他将手机设成了震动,忘记改回来。家里的来电是凌晨一点打的,不知道冯筝打电话时是什么心情。他看到倪婉的来电,心头生出一丝酸楚和怨恨。他已经强迫自己忘掉这个女人,而且正在平静地忘记。他喜欢她,但毕竟还没到可以受伤的地步。    
    才清晨五点多,给谁打电话都太早。岳子行把手机放回包里,乘车回到了家。他轻手轻脚在家里转了一圈,发现冯筝不在卧室,特特的小屋门反锁着,绕到南阳台上一看,冯筝和孩子正挤在小床上酣睡,门上顶了一把餐桌椅,椅子上放了一把菜刀。冯筝睡觉一向很轻,现在睡这么死,说明她也是一夜没合眼。    
    岳子行一阵揪心,惴惴地回卧室,一头栽倒在床上。他觉得自己好不容易鼓足了离婚的勇气,却被刚才令人心碎的一幕瞬间击溃了。这样想着,就睡着了。当他醒来时,发现鞋子已被脱掉,身上盖着薄毯。他看看表,已经十点多了,肚子饿得正猛,就起来找吃的。家里没有人,餐桌上放着冯筝给他准备的早餐:面包、牛奶、切好的香肠,还有一个煎鸡蛋。旁边有一个字条:我领儿子去学钢琴了。    
    岳子行吃完早餐,准备给赵茜打电话,掏出手机又看见一个倪婉的未接来电。他觉着倪婉可能有急事,就赶紧给她回电话,一问才知道倪约已经失踪了好几天,据可靠分析是跑到大连来了。    
    岳子行大吃一惊,忙问倪约这次失踪时是不是还穿着原来那套白衣灰裙。    
    倪婉说,是啊,她妈说她就喜欢那套衣服,穿上就不脱下来。咦,你怎么知道?    
    岳子行说,我瞎猜的,你放心,我尽最大努力帮着找人。    
    倪婉道了谢,矜持地说,我想今晚想在国际酒店对面的天天渔港请你吃饭,一是想商量倪约的事,二是想向你道歉。    
    岳子行说,有事电话里商量就行了,还有,好好的道哪门子歉呢。    
    倪婉认真地说,那天在停车场我对你有些过分,伤了你们男人最宝贵的自尊了吧。    
    岳子行苦笑道,算了,都过去了。    
    倪婉说,我在你等过我的那张台子等你。    
    岳子行说,谢谢你,我很高兴受到你的邀请,但我肯定不会去。    
    打完电话,岳子行照着自己的脑袋就是一拳。他现在可以确信,昨天在公车上看见的女孩就是倪约,如果他下车再早点,跑得再快点,也许就能找到她,就能避免诸多波折和不测。她是个有自杀倾向的抑郁症患者,万一这回真的出事,他会抱憾终生。    
    岳子行正为倪约着急上火,冯筝带着特特回来了。他刚想问问孩子弹得如何,猛然发现冯筝穿着前阵子新买的白衬衣灰裙子,就沉下脸说,冯筝,不是叫你别穿吗,咋又穿上了呢?冯筝说,这么多年,你可是对我的穿着很少上心啊,衣服已经买了,不穿怪可惜的,再说天凉了,也穿不了几次了。岳子行听罢没再说什么,可总是觉得那衣服有些古怪。    
    冯筝洗了手,系上围裙,准备做午饭。岳子行说,冯筝,中午咱们出去吃吧。她闻听说,行呀,咱家很久都没有出去吃饭了,今儿是周末,就出去吃一顿,顺便再逛逛街。说完,麻利地给儿子换完衣服,自己也好好收拾了一下。    
    一家三口打车去了上海酒家。那里有最正宗的扬州美食三头宴。冯筝总想吃家乡菜,却从来都舍不得花钱到饭店吃。今天吃扬州菜,她一定会很开心。    
    他们要了一个包间,点了包含三道扬州传统名菜的三头宴,还有冯筝最喜欢吃的蟹黄蒸饺和鸡丝卷子。冯筝吃得开心极了,说在扬州长那么大,也没吃过这么好的扬州菜。儿子虽也吃得有滋有味,但说不如姥姥姥爷家的扬州菜吃好。岳子行和冯筝都笑了,说你小孩家的,知道啥叫好吃啥叫不好吃么。儿子两岁多的时候,他们带他回过一次扬州。他只记得姥姥姥爷家的饭好吃,别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席间岳子行到走廊抽烟。他破天荒地没在饭店包房抽烟,怕污染空气,让娘儿俩闻烟味儿受罪。他默默抽完一支烟,然后去了趟洗手间。洗脸的时候,他吃惊地盯着镜子,因为他看见自己哭了。


第二部分尾声(1)

    故事讲到这里,除了一个结局,已经没什么好讲的了。    
    此刻,大家肯定已经把“我”淡忘,而牢牢记住了岳子行。其实,我就是岳子行,岳子行就是我。我只不过是用第三人称讲述了自己的故事。事实证明,不用第一人称是个失误,因为第三方叙述使故事失真,也使我被过分美化了。现在,我想取代那个万能的第三方,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讲完。    
    十月一号那天,冯筝穿了一身我认为很不吉利的衣服,我俩为此轻描淡写地吵了几句。我没有发火,因为我的离婚企图被清晨家里的辛酸一幕动摇了。那一刻我忽然奇怪地想,如果我现在死了,最难过的人无疑是我的爹娘和妻儿,而不会是别人。下午,我跑了三家报社,想为倪约登个寻人启事,可他们放假,一家都没办成。我甚至给焦三喜打了两遍手机,可他总是不在服务区。晚上,我在大连天健网的BBS上发了求援帖,呼吁大连网友帮着寻找那个白衣蓝裙的女孩。    
    这阵子我被一堆烂事搞得萎靡不振,可还是在接下来的两天里,强打精神领着妻儿上奥丽安娜号游轮玩了一趟,又乘轻轨到金石滩疯了一圈。望着冯筝和特特的笑脸,我深感欣慰。但我很清楚,我只是欣慰,却一点儿都不开心,因为我天天都在思念谭璐。往年的国庆节,我都会抽时间和谭璐在一起,白天游山玩水,晚上尽情做爱。可是现在她走了,似乎永远都不会回来。    
    这两天我想破了脑袋,最后终于暂时打消了离婚念头,想和冯筝再凑合着过几年,等孩子大一点时再说。十月四号下午,刘大昆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他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问我想先听哪个。我说当然先听好的。他说他一不小心和苏舞柳练上了,前两天结伴去了趟安波温泉。我狞笑着恭喜他,追问那个坏消息。他绕了一大圈,才半遮半掩地告诉我,谭璐离婚了。    
    我很想哭,可悲伤却卡在咽喉间,根本释放不出来。我以为和谭璐一分手,她就可以和何铁犁相安无事甚至幸福美满地白头偕老,并不下十次地这样遥祝她。可是我错了,谭璐没有得到她之所想,却把已经得到的东西毁掉。我给了她一刀,她又给自己补了一刀。我曾向她发誓我要离婚,然后和她长相厮守。可我背叛了我的诺言,也背叛了她的爱情。她的家破了,而我的家依然完好。我是个卑鄙的小人,可耻的骗子。我骗了她的爱情,骗了她的青春,骗碎了她的梦,骗破了她的家。    
    我觉得自己必须离婚,才能对谭璐有个交代。然而,在冷酷而强大的现实面前,这只是我的一相情愿。理智告诉我,我不能违背对冯筝的承诺而去兑现另一个承诺;而感情却告诉我,假如我连这一点都做不到,我会被良心打到地狱的第十八层,万劫不复。    
    我再次陷入巨大的矛盾旋涡,无法脱身。    
    我麻木地离开家,像一架被掏空了内脏的躯壳在街上游荡,妄图找回自己的亡魂。我心里憋得难受,好想干掉一个人,随便谁都行,哪怕是我自己。    
    就这样,我木然地在街旁一直坐到天黑。寒意和饥饿袭来的时候,我接到了斯文森的电话。他刚从瑞典回到大连,要我立刻到希尔顿酒店见他。我诚惶诚恐地赶到酒店房间时,斯文森兴奋地说,路尔公司CEO 一周后将随瑞典工商大臣访华,根据日程安排,CEO 大人和瑞典驻华大使及商务参赞将短暂访问大连,为大连路尔公司取得营业资格斡旋。因为时间紧迫,他在瑞典只待了两天就飞了回来,目的是想早些和有关方面接洽,做好各项准备工作。斯文森向我布置完任务,给了我一只精致的小礼品盒。    
    我打开一看,是一盒瑞典火柴。    
    火柴的包装和印刷都很精美,正面的图案鲜艳夺目:一方碧空,一轮红日,一个孩子正快乐地向着太阳奔跑。图案下端是SOLSTICKAN字样。这种火柴看来历史非常久远,不知是不是彼得罗芙娜用过的那个牌子。打开火柴盒,一排修长的火柴杆映入眼帘,暗红色的火柴散发着火药的清香。    
    望着它们,我仿佛看见童年的自己坐在自家的院子里,一边暖暖地晒着太阳,一边翻看一本叫《瑞典火柴》的小人书。    
    我没想到,二十多年后我真的拿着一盒瑞典火柴,只是儿时的疑惑依然没有答案。    
    八点多了,黑夜开始散发出放荡不羁的光芒。    
    我已经走不动了,就在五一路的一家迪厅门口停下来。黑夜凶猛,心情凶猛,我只有靠凶猛的酒精和凶猛的音乐,才能抵挡片刻。这间迪吧不太大,却富有层次感,到处都是吧座,灯影迷幻,人乱如蚁。一层和二层之间的墙壁上,镶嵌着一个半圆的小舞台,上面有个长发男人在演唱迪克牛仔的《三万英尺》,唱一段就举起啤酒瓶灌两口。    
    我开始猛烈地喝酒,不看演出,也不说一句话。大约十一点时,迪吧里的人骤然增多,清一色都是二十岁左右小年青儿,打扮前卫怪气,神情疲塌随意。高处的小舞台上,一位自称DJ的家伙和三个穿着暴露的领舞小姐闪亮登场。在他们一阵港味十足的煽情之后,劲爆的迪士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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