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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音乐之球-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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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安纳替她拭去泪水,然後牵著她的手,走到小房子门前,轻轻的推开门户。木门「依呀」的应声开启,下午沈闷的阳光照进房子,里面铺了一片厚厚的尘埃,而在某个阴暗角落,则放著那已经破裂,失去光采的命运之轮。里安纳脱下容易惹尘的黑色长袍,交给狄芬妮说道∶「奶在室外等我,我先把这里打扫乾净。」狄芬妮轻柔一笑,就抱著里安纳的雪袍,静静的在屋外等候。    
  毕竟屋子说小不小,里安纳一个人打扫实在相当辛苦,狄芬妮时常听见里安纳在屋内咳嗽的声音。偶尔看见他在屋内搬动著家具,早已忙得满头大汗,金发上满布了细碎的尘埃,可他还有心情向狄芬妮装鬼脸。狄芬妮微笑著,心里突然觉得一阵温暖。望著他忙得不可开交,却又乐在其中的模样┅┅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终於在太阳西斜,阳光变为一片金黄之时,里安纳站在门前,笑道∶「狄芬妮,欢迎奶回家。」狄芬妮也露出欢欣的笑容,跟里安纳走进屋内。她见屋子已经打扫乾净,跟她离去之前几近一模一样,她感动得垂头抽泣著。里安纳拥著她肩膀,她重重的点头,然後走到桌前,晶莹的双眼带著笑意说道∶「这里就是我的家。」顿了一顿,续道∶「我们的家。」    
  里安纳走上前去,轻轻的拥著她。她伏在他怀里,微红著脸说道∶「让我在今夜,好好当你的妻子。」里安纳微笑点头,跟她热烈地亲吻。    
  这是一个缠绵温柔的夜晚。      
第十一回逝世    
  清晨迷蒙的阳光,照进那小小的房子里,刚好照在里安纳的双眼之上。他微微张开双眼,想起昨夜的温馨,不禁满足的叹息著。轻轻移动著手臂,他骇然发现,昨夜睡在自己怀里的狄芬妮竟然不在!    
  「又来了!」他连忙爬起来穿好衣服,连领带也来不及套上就跑出屋子外。清晨的阳光从峡谷向下的谷道照上来,狄芬妮就平静的盘左在屋前,在和风之中欣赏著这日出之象。她听见声音,回头望去,里安纳重重呼了一口气,微怨道∶「奶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奶又离开了呢。」    
  狄芬妮歉然笑说∶「对不起呀,我不会再像当天那样不辞而别的了。」她站起来,怜惜地说道∶「看你连衣服也未整理好就冲出来,真的是傻瓜。」她走进屋内,取过里安纳的领带,替他套得整齐地。里安纳微笑看著她慢条斯理的替自己整理好衣服,不自禁地幻想著自己是即将出门工作的丈夫。她替他穿上雪袍,这才踏後两步,轻叹著说∶「里安纳,你很好看。」    
  里安纳笑著点头,轻拥著她的娇躯,柔声问道∶「奶刚才在看日出吗?」    
  「嗯。」她转身望向刚刚整个爬到天空上的太阳,略带落莫的说道∶「这是我可以见到的最後一个日出。当太阳消失在地平线上之时,我就要睡了,」顿了一顿才道∶「永远的。」里安纳听得心里一阵刺痛,连忙转过头去,不让她看见自己的泪水。狄芬妮也假装没看见,待他再度露出笑容才说∶「里安纳,你陪我一起到山腰,我有点东西想给你看看。」里安纳无言点头,两人就十指交扣地牵著手,沿著峡谷向山下走去。    
  一路上两人默然无语,一来因为不知说甚麽好;二来也因为这里的环境十分舒适祥和,绿草如茵,花开遍地,鸟儿在天空盘旋飞翔,小动物也在草地上玩耍。这份宁静,两人都难得遇上,於是他俩甚有默契地不发一言,一同享受这舒适的一刻。舒服的时刻似乎过得特别快,两人似在不知不觉之间走到山腰,而太阳竟已高挂在半空。狄芬妮带著里安纳,走上一条山路,直达峡谷崖上的一处平地。里安纳放眼一看,愕然说道∶「这里曾是一个机械文明的所在吗?」    
  展露在他眼前的原来是一片废墟,碎片满地,建筑物全数焦黑,破烂不堪,竟是无一完整,那支离破碎的凄惨模样,令人不忍直睹。处处可见各式各样不同形状外貌的高科技机械产物,可是它们同是残缺不堪,已然损毁,还有不少呈现被烈火燃烧过後的变形扭曲。长草遍布整个废墟,似乎这里已被荒废了一段冗长日子,即使长草掩盖了隐约可见的坚实人造地面,稍稍冲淡了这副景象带来的悲凄和无奈;但那份灾难过後遗留下来的恐怖死寂,却还像冤魂不散般,弥漫在这片废墟附近,历久不衰。山谷附近环境幽美,令人心旷神怡,跟这废墟对比之下,反而更平添一份可怕的寂寥。里安纳第一时间想起的,就是那幢古堡,可是古堡内的死寂是因为时间停顿、以及众多时空旅者的亡魂所致;这片废墟却明明白白的显出,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惨绝人寰的大灾难。只是那不知是天灾,还是人祸?不过,令里安纳觉得最奇怪的,却是这里并不见骸骨,反而四周的地面都有著很多凸起的土堆。    
  狄芬妮见里安纳眉头紧锁,明白他心中所想,缓缓的说道∶「这个星球,的确曾是一个高等机械文明的所在,但在我父母来到这个星球之前,这里早就没有人类居住。爸爸说,根据时空界的史书记载,这个星球上的文明本来十分发达,不但能解开宇宙之谜,甚至大有可能打破传统,以机械打开通往时空界之门。可惜的是,不知为了甚麽原因,大概是人类与生俱来的私心吧?这里发生了一场非常惨烈的内战,因为科技先进,武器威力实在过分强大,不单使人口剧降,更把整个星球污染,使得这里变为一个死星。这儿的人类差点全数灭绝,只剩下大概一万人左右,这时他们才知道过往的愚蠢,但已无法挽救;而单靠他们的能力,根本没可能把被污染的星球回复原状。到最後,他们决定放弃这个本来是漂亮无比的蓝色星球,乘坐一艘太空船,寻找另一个能作安身之所的新星球。从此之後,他们就在时空界的历史中消失。」她说著这段历史,不无唏嘘。    
  里安纳不解道∶「那洛u {在这山谷如此美丽?这实在不像一个被污染的死星所能拥有。」    
  狄芬妮淡然一笑,说道∶「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人类一直轻视『大自然』和『时间』的力量,而这个星球,就是被这两种东西合力清理过来的。爸爸曾在我小时候外出远行,到这星球的各处地方搜集资料作研究,得出的结果,是在这超过一千年的无人时光里面,这星球进入了不只一次的冰河时期。温度的改变,其实有助於有害物质的分解,过程虽然很慢,但随著时间流逝,竟也将这星球逐渐清理好。首先是海水,在人类离开过後,海底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海底火山不断爆发,喷出来的矿物质夹著雄浑热力,跟海水里的有害物质中和分解,带头把海水净化。」    
  她坐在草地上,里安纳也跟著坐下来。她微微一笑,拨弄著翠绿的草地,继续说道∶「海水既已净化,雨和雪也就不再有害。长年的冰河时期,使这片被污染的大地上覆盖了一层洁净的冰雪,经过冰河的侵蚀和溶化的雪水洗净,大地上的有害物随著河水流进大海里去,复又被海底火山净化。过程无疑是十分漫长,但星球也被净化得七七八八,现在除了某些水流难以到达的地方之外,这星球已重获新生,再次满布生机了。只不知,」她略带遗憾的说∶「当初外出寻找新家园的人类,现在可还安好?如果他们已经觉悟前非,不再自私愚昧,他们或许可以回来,重新建立这个家园也说不定。」    
  里安纳苦笑摇头∶「可惜历史证明,人类文明根本就不会有任何进步,就像地球的文明就是一个好例子。即使科技、艺术、哲学等随著时间一起进步,但人类的私心却没有丝毫改进,地球的历史,依旧是一条血路,而且是自相残杀所做成的血。」    
  狄芬妮点头道∶「说得对。但既然你也能看见人类未来的道路,洛u o种事情,还是不断的重覆著?」    
  里安纳感慨道∶「也许就如奶在时空磁暴里所说,现实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控制。」    
  「嗯。」狄芬妮望著天空,默然不语。里安纳知道她是在想著心事,也不好骚扰她,只说道∶「我进去这片废墟看看。」他正要迈步向前走,狄芬妮突然站起来,牵著他的手说道∶「我陪你一起去。」里安纳暗骂自己蠢材,她当然希望珍惜每一分每一秒,尽量跟自己在一起。他歉然一笑,两人就走进废墟。他俩缓步在废墟中漫游,狄芬妮说道∶「现在你所见的已是清理过後的景象,当年爸爸初来此处,骸骨遍地,他见了不忍心,父母两人就合力将骸骨埋葬起来。」里安纳这才明白附近土堆的来源。    
  然而这一路步行,他的眉头开始锁紧,脸色苍白如雪,阴霾满布,眼里充斥著震惊和恐惧。狄芬妮但觉里安纳的手不断冒出冷汗,微微颤抖,她低头望去,骇然发现他的手竟然血色褪尽。她立时把另一只手按在里安纳的手上,柔声问道∶「怎麽了?」    
  里安纳嗓子都哑了∶「我自己也说不出是甚麽原因,但是这里的建筑物分布,给我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狄芬妮心中一凛,说道∶「我知道这里有一件东西,你看过之後可能就会知道答案,你可愿意去看?」    
  里安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复又重重的吐出来,这才对狄芬妮微笑道∶「奶知道我不会逃避的。」    
  狄芬妮嫣然一笑,知道里安纳还是里安纳,即使以往的过分理智已不复再,但那份勇气还是没变。她於是紧执里安纳的手,带著他在废墟穿插,渐渐的走到这个大废墟的另一方。当他俩从两幢建筑物之间走出来,眼前一亮之际,里安纳却倒抽了一口凉气∶「铁路?!这里是火车站!」狄芬妮点头道∶「根据爸爸游览这星球时搜集得来的文献所述,这的确是火车站。」但见这里也有被毁的火车,里安纳的心开始砰砰乱跳,气息也变得急促沈重。狄芬妮再带他走进一幢似是大堂的建筑物,指著其中一处,说道∶「这是否你想找的答案?」    
  里安纳立时吓得瞠目结舌,久久说不出话来!狄芬妮指著的墙上,赫然嵌了一块巨型金属板,写著一行大字∶    
  Grindelwald    
  大概过了几分钟,他才吐出一直压在胸口的浊气,说道∶「果然没错,我以前曾经来过这里。」他望著这块金属牌,怔怔的流下泪来。狄芬妮替他拭去泪水,说道∶「其实我本来并不想明确的告诉你,怕你难以接受;但现在你已经知道了。」    
  「嗯。」里安纳垂头哽咽道∶「这里是地球。」    
  原来这个废墟的名字是「格林德瓦」(Grindelwald),本是阿尔卑斯山上,瑞士境内的一处游览胜地,里安纳曾经随父母到来旅行。虽然所有物件都跟里安纳的时代大不相同,但是城市和建筑物的分布并不容易改变,因此里安纳还是可以感觉到,他曾经来过这里。重游故地本应高兴,但对里安纳来说,重游没有人类的地球却是比死还要可怕,他不禁洛ua球的未来黯然,登时垂头不语,附近再度死寂起来。    
  狄芬妮明白里安纳的心情,带著怜爱地,替他拨好头发,却见里安纳双眼通红,竟是在强忍泪水。里安纳斜眼望著她,见她满脸怜悯和不忍的神色,不由得苦苦一笑,说道∶「我真不济。」狄芬妮在他面颊上亲了一下,摇头道∶「才不是这样,我父母给我解说这段历史时,也是无法释怀,经常说得泪盈於睫呢。」    
  里安纳想著,眉头又再紧锁,却忽然两眼一瞪,然後拍著自己的额头笑说∶「正傻瓜,原来理由这麽简单。」狄芬妮微笑著点头。两人的默契已经到达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地步,不用狄芬妮多作解释,里安纳就已明白,狄芬妮的父母,正是来自消失在历史中的地球遗族。也就是说,狄芬妮和罗亚娜其实跟他一样,都是地球人,否则一对来自其他族裔的男女,实在没必要为了地球人自己的愚昧而悲哀。    
  狄芬妮正为了里安纳能想到自己没说出的话,心里感到甜丝丝的。里安纳见到他可爱的微笑,心里感动,微笑著说∶「奶还有甚麽想给我看吗?」狄芬妮摇头道∶「没有了,我们还是回去吧。」两人就开始返回山上。这时已差不多是中午,附近已经和暖起来。他俩走出废墟,里安纳回头望向这个自己曾经游览过的废墟,心里总是沈甸甸的,从他那灰蒙的双眼看来,他似乎还在想著地球的将来,无法停止。    
  狄芬妮说道∶「你想得太多了,以前的你并不会想这麽多。」    
  里安纳摇头道∶「我之前都想,只是没有想得这麽灰暗。发生了太多事情,我一时之间消化不来。」    
  狄芬妮点头道∶「我明白你的心情,不过你别把想法屈在心里,说出来也可以呀。」她还真怕里安纳想不开,而且还有一件更悲哀的事情在等待著他。里安纳也明白她关心自己,也就微笑说道∶「我想著很多事情,杂乱得我自己也没法整理,奶还要听?」狄芬妮微笑著点头。里安纳就开始往山上走,说道∶「我其实是在胡思乱想,幻想著既然时空旅者都有属於自己的命运之轮;那麽是否在某处不为人知的地方,也刻划著地球的命运,而我们则去打破它?」    
  狄芬妮苦笑道∶「人类作的孽,难道你还不明白麽?」    
  里安纳大讶道∶「人类作的孽?!」    
  这次狄芬妮却没再说下去,只是默默的向山上走;里安纳知道她也满怀心事,於是紧随著她身旁,静静的替她分担。他俩来时走得轻松,这次向山上走,里安纳才觉得原来峡谷陡斜得厉害,还未走完一半路程,他已经微觉疲倦。狄芬妮却更不济,但见她满头大汗,气息微促,脸色却出奇的苍白。里安纳见之心疼之极,说道∶「奶先休息一下吧。」    
  狄芬妮微笑点头,这一笑却显得她虚弱之极,纵然她已强自振作,但仍掩盖不了她的疲态。两人坐在一块大石上,狄芬妮把自己埋在里安纳的怀里。里安纳抚顺著她的秀发,强逼自己不去想日落之时必定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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