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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唐传-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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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虎应声答道:“元帅,末将愿意出阵把响马活捉过来,献于马前。”宇文化其说:“窦将军出阵定能旗开得胜!”窦如虎催马前撞,冲出阵来。
  伍天锡横刀观看,对面又冲出一员战将,这员战将跳下马身高九尺,青铜打造麒麟盔,身披青铜甲,胯下一匹黑马,掌中一条黑缨枪。他这个枪尖够一巴掌宽,枪也长有丈六。书中暗表,他这种枪,跟普通花枪不一样,这种枪叫力贯枪,使这种枪的人必须得有力气。两人通完姓名,窦如虎抖枪就扎。伍天锡立刀一绷,给枪挂出去了。窦如虎一涮把,枪纂够伍天锡的左额角打来。伍天锡用刀一搧。二马冲锋过镫,窦如虎使了个转环枪奔伍天锡的后背扎来,伍天锡防备他这手呢,在马上来个大回身,大刀横搭铁门栓,把枪又磕出去。两人打在了一处,直打了七、八个回合,十几个照面,不分胜败。这口大刀是搧、砍、劈、剁。这条大枪是劈、扎、翻、滚、绷、挑、拨、豁。这大刀的招术讲究是:
  青龙出水藏头现,迎敌碰面劈头砍。左手推刀往右掖,搬头献纂迷心点。
  自古兵刃刀为尊,裹手带背连肩斩。孔雀开屏防末鞦,仙人解带拦腰斩。
  这两个人打得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打了三十多个回合不见胜负。两边的人都呐喊助威。雄阔海见伍天锡一时不能取胜,想要出阵替下他来,就对于风、班齐、兰江等人说道:“我上去把伍寨主替下来。我如果得胜,你们看我的棍行事。我往上一举棍,你们就冲杀过去。咱们要随着隋兵裹进南阳关,今天要一战成功,你们要记下了。”雄阔海嘱咐完了,他双脚一踹镫,出了本阵,直奔两军阵前。高声喊道:“天锡兄弟,你且退下,待我战他!”伍天锡见雄阔海来接替他,把马一圈,回归本阵去了。
  窦如虎也把马一圈,往对面观看,心说:喝,使刀的回去了,换了个使棍的。一看这个使棍的,跳下马身高丈一,黑里透红的一张脸,抹子眉,生的豹头环眼,塌鼻梁,翻鼻孔,大嘴岔,连鬓络腮的短钢髯。青铜盔铠全身披挂。胯下一匹黑煞兽,掌中一条镔铁棍。二人碰面,也不搭话。雄阔海双手一举棍,这名叫举火烧天,往下就砸。他把浑身的力量全都贯到两条胳膊上,两条胳膊的力量全都贯在这条铁棍上。窦如虎急忙横枪接棍,就听见当啷啷一声响,不亚于半空中打个霹雳。接着嘎叭一声,这是怎么回事?这下子把窦如虎砸的,他这两条胳膊就下不来了,两膀砸岔,枪也攥不住了,撒手掉在了地上。窦如虎就觉得两膀没有知觉了,他眼前金星直冒,浑身发软,胸口发热,不过心里还明白。雄阔海的棍,忽的一下子奔他的左额角打来。他往后一仰,使了个铁板桥。别瞧他还能躺下,躲过这一棍,可是再想从马上坐起来就不行了。雄阔海一看,怎么这人躺在马身上不起来了,睡着了?接着他的棍又下来了,啪的一下,正打在窦如虎的前胸上。血从嘴里鼻子里喷出,窦如虎就死在了马背上,马也被棍打得趴在了地上。喽兵们一片喝彩声:“好哇,雄寨主哇,这条棍真厉害呀!”宇文化其一看,吓得冷汗都出来了:“啊呀,这响马的力气可太大啦!”他忙叫人把死尸抢回本阵。
  这边阎斌见窦如虎被响马打死,对宇文化其说道:“宇文元帅,这个响马仗着力气大,将飞彪将军打死,待我用画戟破他!”“但愿你能替飞彪将军报仇,不过这个响马实在是厉害,将军千万不要大意。”阎斌一摆他的方天画戟出了本阵,和雄阔海碰了面。雄阔海用棍一指:“又来一个送死的,你通上名来!”“告诉你,我是万岁驾前镇殿将军,加封为飞虎将军,我叫阎斌。响马你也报上名来!”“嗬,敢情你们都是镇殿将军哪,我最恨你们这些骑马当官的,我打死你们这些镇殿将军,也算解气啦!你说什么万岁,我们管杨广叫昏君,他当了皇上专祸害老百姓。你既是杨广的镇殿将军,过来,你替昏君杨广挨我一棍吧!不过你死之前,我也让你明白明白,我是金顶太行山的寨主,我叫雄阔海!你撒马近前,尝尝我铁棍的厉害。”阎斌听雄阔海说的话,不由得气往上撞,摔杆一戟。雄阔海一闪身,戟就扎空了。他左手一翻腕子,就把戟杆攥住了,右手举起棍在戟杆上一砸,震得阎斌浑身发麻,两膀发酥。二马冲锋,雄阔海棍交左手,腾出右手,抓住他的袢甲丝绦,往里一带,用脚一踹阎斌马的前蹄髈。阎斌戟就撒手了,被生擒过来。雄阔海拨转马头回到本阵,往地上一扔:“儿郎们,给他的脑袋切下来。”喽兵们一拥而上,没等阎斌爬起来,便把阎斌的人头割下。有人用竹竿将阎斌的人头高高挑起。
  那宇文化其也带兵打过仗,可他没打过这种仗,四个镇殿将军让人家给打死三个。那不是普通的战将,都是武艺超群、本领出众的人物,这回去在万岁面前怎么交差呀?你说这镇殿将军没能耐吧,没能耐能当万岁驾前的镇殿将军?你说有能耐吧,有能耐怎么让响马打死三个?宇文化其是又惊又怕呀!旁边的石真石子海说道:“元帅,四位镇殿将军死了三位,我还有什么脸面回京师?人家会说,只活了我一个,是畏刀避剑,怕死贪生。我要和使棍的响马决一死战!”没等宇文化其说话,他的马就贯出去了。
  这时候雄阔海这匹马欢蹦乱姚,唏溜溜地咆哮,好像是说,主人打了胜仗,我也透着威风,这就叫人也精神马也欢。雄阔海往对面观看,心说四个大高个死了三个,还剩下一个,这一个也出来啦。
  两人在阵前碰面,雄阔海说道:“看来你也是镇殿将军,你是什么将军?这昏君给你们起的名还怪好听,但是再好听也经不住我打,你通上名来!”“告诉你,这几位镇殿将军里我是头一名,加封我为飞龙将军,我姓石名真字子海。”说着话,话到马到,这石真石子海都急眼了,他举金镫槊奔雄阔海头顶砸来。雄阔海右手执棍,就使他的单手棍,往上一找槊头,耳轮中就听见当啷啷一声响。石子海没想到自己双手抡槊往下砸,被他单手棍就磕出去了。这时候雄阔海平着摇棍一扫,石子海赶紧低头。这条棍这个快呀,擦着石子海头盔扫过去了,真叫险哪!二马冲锋,雄阔海的棍就到了石子海的马后了,他不等石子海回头,扭项回头翻身一棍,啪的一棍正好打在石子海的后背上,一下子把石子海从马头前打了下来,当场丧命。
  宇文化其和张大新见最后一个镇殿将军也被打死了,吓得是冷汗直流。宇文化其赶紧传令收兵,那哪儿来得及,只见雄阔海在马上把棍一摇,两山的人马就潮水般涌过来了。伍天锡一马当先,跑在最前面,跑过来一刀就把张大新劈于马下。宇文化其见响马过来得这么快,而且和隋兵一起往南阳关里跑,他料想南阳关必失,急忙丢掉帅盔,由亲将保着,沿着护城河向北逃去。奚松、平长、钱来、费命见张大新被人一刀劈死,吓得都忘了跑了,等人马冲过来,再跑也来不及了。雄阔海举着铁棍到了,啪啪!一下一个,打死了奚松、平长。伍天锡左右两刀,把钱来、费命劈下马来。喽兵一齐呐喊:“抢夺南阳关呀!”隋兵被杀得东倒西歪,狼狈地往南阳关城里跑。两山的喽兵也乘势跑进了南阳关。隋兵们呐喊起来:“了不得啦,把人家的兵也裹进来了,我们情愿投降呀!”
  简短说吧,一阵厮杀,隋兵死的死,降的降,两位寨主把南阳关复夺回来。二人占了总兵府衙,命喽兵把住四门,将城头上隋朝的旗号扯下来,又命人打开监狱,将关着的老百姓全放了出来。由喽兵头目里找出识文断字的,写出了安民告示,言明复夺南阳关的是金顶太行山寨主雄阔海和陀螺寨寨主伍天锡,此举乃为国锄奸,为忠良报仇,老百姓不必担惊害怕。张大新等贪官已被杀死。凡是欺压百姓的官员,百姓们可以捉来示众。凡是无粮吃的百姓可到南阳府衙具领。又命人把被杀死的隋朝兵将一齐掩埋。还派人找来棺木把伍保盛殓起来,埋在西门外,坟前立了块石碑,上写“忠孝王伍建章、南阳侯伍云召府中义仆伍保之墓”。接着杀牛宰羊稿赏喽兵,众喽兵高高兴兴歇了两天。伍天锡、雄阔海骑着马在城里三街六市巡看了一遍,一看店铺都上板关着门,城里空荡荡,一片荒凉。二人回到府衙,命人到城中找来二十几位老者,向他们打听城里近况。老者们这才把伍云召盼救兵不到,单枪匹马突出重围,张大新接任,苦害黎民,城中百姓纷纷逃出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二人听完倒放心了,因为知道伍云召没死,突出重围走了。又问:“城里的百姓都逃到哪儿去了呢?”一个老者说:“离南阳十五里地,有个朱家庄,庄里一有个叫朱灿的,扯起了反旗,城里的百姓大部分都逃到朱家庄去了。我们还听说,朱灿和南阳侯是磕头把兄弟,南阳侯突围以后,先到了朱家庄然后才走的。”两位寨主打听到了各种情形,十分高兴,命喽兵给每位老者二十两银子,众人高兴道谢而去。
  伍天锡、雄阔海第二天鞲上马匹,带着十名喽兵,出东门往朱家庄而来。来到村口,守村口的村民上前问道:“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如果是过路的,不许穿村而过,请绕村走;如果找人,先报上你们的姓名。”伍天锡在马上一抱拳:“辛苦众位,我叫伍天锡,这位是我的好友雄阔海,我们从南阳关来,特地看望朱灿朱壮士,烦各位通禀一声。”村民说:“原来是您二位到了。你们复夺了南阳关,杀死了张大新,连杀了四个镇殿将军,我们村里都知道了,真给我们出了气。朱灿说还要看你们去呢。来吧,快进村。”村民领着进了村,有人先跑进村去报告。朱灿和张德禄正商量南阳关的事儿呢,就听有人进来禀报:“南阳关的伍天锡、雄阔海来看望朱庄主!”大家急忙迎出门外。朱灿一看这俩人,这份儿高兴,心说:这二位怎么跟我一样,都长的跟黑塔似的,真像是一个娘生的。彼此通了姓名,见了礼,然后进到屋里,又和朱灿娘见礼,大家落座。张德禄忙前忙后沏茶倒水。朱灿说:“你们夺了南阳关,我们正要看你们去,你们倒来了。”伍天锡说:“在南阳关我就听说了你的大名,而且知道你和我兄弟伍云召是把兄弟,所以特来看望。”朱灿说:“我听我义兄说,还有个叫伍保的,他现在在哪儿?”伍天锡便把伍保阵亡的事说了说。伍天锡问道:“我听城中父老说:我兄弟伍云召是从朱家庄走的,不知他奔哪里去了?”朱灿说:“别忙,让我想想。”张德禄说:“我这兄弟嘴笨,我说说吧!”他就把伍云召突围到了朱家庄,朱灿假扮周仓显圣,吓走宇文成都、尚师徒,伍云召进村认义母和托篱寄子说了一遍,又说:“伍云召离开朱家庄,他去河北凤鸣关投奔他岳父李子通去了,临走留下话,让把这件事告诉你。”朱灿娘叫儿媳妇把孩子抱进来,给他大爷看看。伍天锡接过孩子,朱灿娘说:“你好好看看,这是你们伍氏门中的香烟后代。”伍天锡一看见孩子,便想起伍家被害的种种事来,不觉泪流满面,说道:“孩儿呀,孩儿呀,你快点儿长,长大以后,大爷好教你练武,练好武艺给咱伍家报仇雪恨!”他一狠,不觉得浑身较劲,把孩子的脖子掐疼了,孩子哇哇地哭起来。朱灿娘说:“你跟孩子较什么劲呀?”伍天锡嘿嘿傻笑:“我净顾发誓了,把手里的孩子忘了。”朱灿说:“你们饿不饿?”伍天锡说:“不瞒你说,真饿了。”张德禄赶忙张罗摆酒做饭,有现成的酱牛肉,腌鸡蛋。大家落座,开怀畅饮。饮酒之间,伍天锡劝朱灿带着众人搬到南阳城里去,这样,人马可以合在一起,而且有城可守。大家都说有理。商量定了,朱灿过了几天带着村民搬到了南阳城里,南阳城又渐渐成了人烟稠密,货物集散之地,朱家庄就只剩下年老体弱的人看家护地了。
  这一天,朱灿、张德禄、伍天锡、雄阔海一起喝酒。张德禄说:“你们慢慢喝着,我说点儿事,你们听听有没有道理?”三人说:“有什么话,你尽管说。”“我说,人无头不走,鸟无翅不飞,既然咱们有这样的势派了,又占着南阳关,是不是扯起旗号来,大公子伍天锡您就当南阳王。当今昏君杨广无道,天怨人怒。从古至今有这么一句话:天下者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有德者居之,无德者失之。无德者应当让与有德者。从今以后,您自立南阳王,招兵买马,聚草存粮,诸事办得再得民心,咱们势力还得一天比一天大,早晚要兵发长安城,皇宫金殿就不许咱哥儿们呆两天吗?你们听我说的对不对?”朱灿和雄阔海说:“对,有理!”伍天锡说:“立南阳王应当,不过我不能干,我要跟阔海去河北凤鸣关找我兄弟伍云召去,依我想南阳王还是让朱灿来当。”雄阔海说:“对,朱爷,你敢当不敢当?现在当南阳王,赶明天咱们杀到长安,你就是皇上。”朱灿一阵大笑:“我一个打柴出身的穷小子,我怕什么,我敢当。我是抱着推倒隋朝的心才造反的,你们大伙儿保我,我就敢当南阳王!”那三个人都站了起来:“您是南阳王,您当中坐吧,以后打到长安您就是皇上!”朱灿便坐在了当中,他说:“既然我现在是王,将来是皇上,你们赶快给我磕头吧!”三个人真的离了座位,给朱灿跪倒磕头,口称:“吾皇万岁,万万岁!”朱灿说:“行了,行了,我要是真当了皇上,我封你们哥儿三个为一字并肩王!”三人一起磕头谢恩:“谢主龙恩!”说完四个人一起哈哈大笑。听到这儿,您会说,这不是起哄吗?不是,堂堂大隋朝就是被这些有肝胆的义士闹来闹去闹翻的。
  过了几天,南阳关四门挂起了南阳王的旗号,旗是长方形的杏黄旗,上有红葫芦罩顶,左右青缎子镶边,下摆白缎子的灯笼穗,旗上面横绣三个字:“南阳王”,下面正中一个大月光,上绣斗大的一个“朱”字。张德禄帮助整顿队伍,又贴出告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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