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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公案·刘墉传奇-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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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六回    钱知县贪赃起杀心
  列位名公有所不知,真是何官无私?何水无鱼?你说大人正问到他的心病上了,紧自害怕,又有喊冤的来了,你叫他怕呀不怕呢?
  且说刘大人正问这知县此案内中缘故,忽听仪门外喊叫,说:“救人哪!”大人闻听,吩咐:“带进来!”“哦!”左右答应,跑将出去,迎着那个人说:“别嚷!别嚷!大人叫呢!”那人闻听,跟着青衣,走进角门,带至公堂。那人跪在下面,座上刘大人闪目观看。
  忠良座上留神看,打量伸冤告状人:年纪倒有花甲外,满脸之上长皱纹。头上光着无戴帽,剪子股儿打的匀。身穿一件白布衫,布鞋布袜足下登。须鬓白了咳咳嗽,昏花二目泪含津。跪在公堂说“冤枉!青天爷爷快救人!小的主人李武举,偷盗招出果是真。县主不管鲢共鲤,严刑苦拷主人身,难受刑罚屈招认,立刻掐入监禁中。谁知老天把大祸降,半夜偷盗走进门,杀了男女人四口,州尊不肯放主人。凶犯而今拿不到,县主不管这事情。我小的家主身被难,老奴不忍在我的心。想当初,马义告状滚钉板,富奴拜取九莲灯。上古之仆能报主,小的岂无这样情?本意要把京都上,或是那,督抚衙门把状论。幸亏今日大人到,拨云见日一般同。叩求大人来提审,覆盆之下有冤情!”说罢响头来碰地,叩恳青天老大人。刘大人闻听将头点,眼望家丁把话云。
  刘大人察颜观色,看家丁老诚,并不是诡诈,忠良说:“你叫什么名字?”家丁说:“小的名叫李忠呀,爷爷。”大人说:“李忠。”“有,小人在。”忠良说:“你老主做过湖北武昌卫守备,归家也亡故;你少主现是武举,家道殷实,被贼人攀出是窝主,坐地分赃。你知道素日与贼人有仇无有?”老家丁说:“素不相识,焉有仇恨?”大人说:“这就怪了!既然杀了人,可曾偷了什么东西无有?”李忠说:“小的现有失单在此,望大人过目。”说罢,上前递上。知县接过,放在公案之上。刘大人拿起观看,上写着:计开:七月十八日半夜,杀人男女四口;失去卧房座钟一架,玉瓶一个,金头面二副,银六封,金条二根。所报是实。
  刘大人眼望李忠,说:“当时报过无有?”李忠说:“报过,报过。”大人点头,说:“也罢。既如此恳求,本堂提审,拿贼就是了。”李忠叩谢自去,听候着传唤,不必去远。刘大人眼望知县,说:“贵县,明日伺候本部堂提审此案。”“是。”知县答应。
  列公,此时知县魂都冒了,吓得他说是:“不好,不好!”
  不言知县害怕,且说大人站起身来,至滴水上马,长随跟定,知县送至大门,贤臣摆手,知县退回进衙。刘大人一直径奔三圣庙而来。到庙,大勇、王明、朱文三人迎接进庙。大人客舍坐下,禄儿嗽茶用毕,用饭完毕。忠良爷眼望大勇、王明、朱文三人讲话。
  刘大人眼望三人讲:“叫声好汉你们细听:你老爷今日去把衙进,观瞧一概案件情。内有一案情可想,举人做窝主事一宗。武举本是守备后,家道殷实甚是丰,良田千顷家万贯,手下奴仆好几名。这样之家窝响马,内中一定有冤情。你老爷正将知县问,武举家丁把状来呈。告的是,主人误掐在监内,被知县,屈打成招定口供。又有前者十八日,半夜遇贼进家中,杀了男女人四口,偷盗东西好几宗。次日就把报单递,县主不放他主人公。至今凶犯无拿住,海捕捉拿无影踪。此事若依本部想,必须要,先将知县、武举问明。然后差人拿凶犯,似此之事来必成。”大勇闻听说“正是,恩官言词果然明。必须如此这样办,方能完全这事情。”大人闻言将手摆,好汉退步往外行。不言三圣庙中事,再把知县表一程。
  不说大人在三圣庙。且说钱知县,打发大人起身之后,忙回二堂,把皂役甄能叫到二堂上,吩咐长随回避,手下人转将出去。钱知县他眼望皂役,说:“甄能,咱们事情不好了,要发作了!罗锅子厉害难缠,这可如何是好?”就把大人搬拨此案,家丁李忠告状,前后说了一遍。皂役闻听,心中暗怕,说:“这可怎样?必须打一个主意才好,不然这可不是玩的。”知县说:“横坚他不能知你我之事。”皂役说:“他要审武举,那还了得?”皂役沉吟多会,忽然说:“倒有了!太爷将禁子传来,赏他十两银子,叫他半夜如此这般,将武举用沙子口袋压死,只说监毙,可就无事了。”知县闻听甚喜,连忙说:“此事用不得人,就是你去将他叫来。”皂役答应。
  他转身出去,转弯抹角,来到监中,叫门而进。锁头黄直正坐在狱神庙前,忽见皂吏甄能进来,知道他在知县跟前有脸,是老爷的一个牵头,不敢轻视。他连忙站起,说:“甄头儿,请坐。”皂役说:“本爷着我来叫你,快跟我去,有要紧事情,立等。”黄直闻言,不敢怠慢,扭头说:“伴儿们,照应点子,我就来!”禁子说:“交与我们罢!”皂役在前,一同往外而走。
  霎时进了宅门,来到二堂,见了本官,黄直打千。知县说:“起去。本县问你,你伺候过几位府县?”锁头说:“小的伺候过四位太爷:一位马太爷,一位吴太爷,一位刘太爷,一位张太爷。”钱知县说:“前任知县,他们都待你如何?”锁头说:“都是宽恩。”知县说:“好,你倒不伤人。这个本州岛今日有一件机密事,别人可不能够。”说着,回手桌上取银一封,说:“这是白银十两,你拿去吃酒罢。”黄直跪下接银,说:“小的并无有犬马之劳,蒙太爷的重赏。”知县说:“你起来。”黄直站起,将银子揣在怀内,旁边站立。知县说:“本州岛今日给你这十两银子,有宗事情托你。黄头儿,你要办完了,我再给你一个元宝。”黄直闻听,暗说:“什么事呢?”正然思想,又听知县说:“你监中有个武举李国瑞?”黄直说“有。”
  知县说:“此人与我有仇,万万留不得。要留他,终究是患。
  不但我吃亏,你们也要受他的祸害。务必今夜用沙子口袋,将他要压死,明早递一张病呈。事完之后,赏你一个元宝。”
  列公,古人说得好:“青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黄直听见说赏一个元宝,连忙应允。知县扭项,眼望甄能说道:“你送他出去罢。”复又嘱咐:“小心要紧!”黄直答应,一同皂吏甄能,走出宅门,来到外面。黄直不能独吞此银,二人来到酒铺,吃了一会酒。黄直借柜上的戥子,称了三两,送给皂吏,说:“甄头儿,你来采采儿。”皂吏接来,还是不乐。又见黄直说:“等着得了那个,再给你老人家。”皂吏这才不说什么了。
  说话间,天就有日落的时候了。皂役说:“你治你的事去罢,我要回家了。”说毕,给了酒钱,二人迈步出了酒铺。
  不言皂吏甄能回家,且说黄直,买了个羊脖子,打了一瓶烧酒,又把毛头纸买了十几张,这才回衙,来到监门,用手拍门,高声来叫。
  这黄直高声来叫:“快些开门莫消停!”禁子闻听头儿叫,连忙开门向外迎:“黄头儿,这会才来有何故?”黄头说:“与我相识饮刘伶。”言罢迈步往里走,禁子关门进房中。
  不言禁子去他的,再把黄直明一明。手内拿着羊脖子,这手拿着大酒瓶,满脑是笑高声叫:“李爷快来莫消停!”武举闻听忙答应:“禁公叫我有何情?”一边答应一边走,霎时来到这屋中。黄直一见腮带笑,叫声“李爷你是听:今日我在外边逛,撞着你家老家丁。我二人说了半天话,他叫我,照看你老在监中。他又买了酒和肉,说道是:『务必同着饮刘伶。』”武举闻听将头点,说道是:“难为他不忘主子情。”黄直说道“此处别饮酒,李爷跟我到板房中。”
  武举闻言忙迈步,只听手肘脚镣鸣。
  武举李国瑞,听锁头叫他板房儿饮酒去,不知是件什事,连忙迈步。只听“哗啷”刑具之声。不多时,来到板房,进内,二人坐在牀上。又听黄直高声叫:“来呀!”只听答应,来了六七个人。黄直说:“我今夜与李爷在板房说话,不进老监了。
  老弟兄六位,替我照看些儿罢。”又说:“这瓶中酒,也不够老弟兄六位喝的,我也不让了。”言罢,回手从怀内掏出三百多钱,说:“老弟兄六个均分,打着喝罢。”说着,众人齐说:“又破费你老人家了。”说毕自去,不提。
  且说黄直将肉也拆开,酒也筛了,拿两个酒盅儿放在牀上,伸手拿壶,将酒斟上,说:“李爷请酒!”
  黄直擎杯将酒让,李武举连忙接手中。只听“吱”的连声响,黄直开言把话云:“我今带酒不算美,千万开怀饮刘伶。”武举闻听说“多谢,深感禁公高厚情!”黄直立刻就动手,手肘开开放在平。二人这才来饮酒,彼此开言把话明。黄直说:“李爷无故遭屈事,无故身入罗网中。”
  举人说:“这是前生来造定,不怨今生是往因。”二人正自来说话,忽听监中起梆铃。黄直只管将酒让,心中想:灌醉他好把事行。武举只当是好意,连连而饮不消停。登时吃过十数盏,黄直只饮酒三盅。他又会能说闲话,安心要等鼓三更。忽听外面锣两棒,这锁头要害武举怎消停!
  第八十七回    灭口供只为一万银
  黄直安心要灌武举,等三更天好下手,要他性命,故此连三连三地让。武举只当好意,杯杯净,盏盏干。此时酒有八分了,忽然听外面锣打两棒,黄直说:“瓶中酒也不多了,咱二人喝了,好睡觉。”举人说:“禁公哥,我的酒也够了,不能再饮了。”黄直说:“不多了,咱们喝了罢!”说罢,拿壶斟酒,递与武举。举人无奈,接过来饮下。黄直虽说也喝,他可偷点成色。登时,把举人灌得前仰后合,身形乱晃,口内说:“可够了!”黄直闪目观看,果然醉了。黄直暗说:“等我去取收拾他的东西!”想罢,酒壶、酒盅、筷子拿过,又走到外间屋,将沙子口袋、毛头纸、一碗凉水,预备齐全,专等三鼓。坐在屋内牀上说:“李爷吃烟不吃?”武举闭目合睛,抬头说:“我不吃,咱们歇着。”正然说着,忽听外面交了三鼓。锁头闻听,暗说:“时候到了!”这才带笑假意望举人讲话。
  黄直假意来讲话:“叫声李爷你是听:此地清静倒安宁,我将爷上放此处,为的是,清静安然今夜中。说不得还得把刑上,万一查监了不成!”武举闻听将头点:“禁公只管来上刑!在下焉敢来抱怨?此是官规必得行。”黄直点头说“正是,李爷言词果高明!”言罢先就上手肘,他用手,放倒举人他的身形。武举躺在板牀上,黄直拿锁不消停。脖项一条,接在铁圈上面存。当头一条牀上拴定,脚上一条多紧固,要想动身万不能。诸事已毕灯剔亮,这黄直,眼望举人把话云:“叫声武举听我讲:我就是,为人不做暗事情,今夜邀你来饮酒,特意给你来送行!”举人闻听也讲话:“禁公哥,送我哪边快言明?”黄直闻听开言叫:“武举留神你是听:我今正在监中坐,州官叫我进衙中,我不知叫我有何事,跟随来人进二厅。州官赏我银十两,却望在下把话明。他说是:『本州岛与武举有仇恨,传你来,今夜要他的命残生!』叫我把,毛头纸蒙在你脸上,沙子口袋压在胸。将你治死在监内,明日好去递病呈。
  依我说,省得监中长受罪,早死早灭去脱生。你死之后休怨我,这是那,本官之言敢不听?”武举闻言这些话,吓得他,立刻酒醒有对成。登时之间黄了脸,二目好似两盏灯。身子要想爬将起,被锁拉着动不能!武举正然着急处,又见禁子转身形。登时拿过那水碗,毛头纸在手中擎。迈步转身将牀上,恶狠狠,坐在旁边把话云。
  锁头黄直坐在旁边,瞅着武举点头,说:“你不用动了,起不来了!依我说,你竟好好的受死罢!”武举闻听,说:“依你说,我是死定了?我有一件事,想求禁公容我一个更次功夫,我提念提念家乡,思想思想故土,死也眼闭。”黄直点头,说:“这倒使得。我念你无辜遭屈,也罢,容你思想。你只听天交四鼓,就是时候到了!”说罢,坐在旁边,不表。
  且说武举心中,犹如刀扎一样,不觉暗叫:“李国瑞!”
  李国瑞,造定今生遭磨难,偏遇赃官害残生。赏与银子将命丧,想在匣牀动不能。眼前不久将命丧,你叫他如何不怕惊?心似泼油一般样,肺如刀搅一般同。复又想起家中事,一家四口丧残生!也不知何人来杀死?冤仇不报死不必云!我今又逢无常到,真可叹,一家白白丧残生!家丁李忠不知晓,焉知我今赴幽冥!岂不知,李门造下什么罪?今生遭逢这事情!此冤此仇何日报?依我想来报不能!恨只恨贪官心太狠,一心要我命残生。我李某与你有何恨?下此毒心Õ獍阈校∧悴还栉埔煌蛄剑沂遣挥δ愣廾V龅晾鑫依罟穑残谋匾也猩@钅乘廊ゲ蝗姆牛慊钭降接内ぁQ志钌先ソ猜郏撬撬还看蠼幸簧疤炀遥业牟猩畈怀桑 ±
  武举大叫一声,说:“老天绝我!”
  列公,人到了至急之处,就像一家子人全在面前一样,你叫他叹也不叹?
  武举急得浑身汗,体似筛糠一样同。眼前活像亲人到,一家老幼在房中。举人不怕刀刺胆,心似油泼箭射同!复又侧耳听详细,只怕外面交四更。若是监中打四鼓,我命立刻丧残生。两眼急得钵头大,直瞅桌上那残灯。正是举人心害怕,忽听梆铃交四更,国瑞闻听真魂冒:“我的残生活不成!”
  武举心中思想害怕,忽听外面交了四鼓,国瑞说:“可不好了!”正自说着,又见禁子站起身形来,说:“李大爷,不用思念了,时候到了。”言罢,转身将沙子口袋拿来,放在牀上,翻身上牀,他就骑上,在武举小肚子上。武举一见,真魂皆散!
  口中央及说:“禁公爷爷,你再容我问几句话儿。”禁子说:“说也无益。你竟是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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