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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俊美的脸-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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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我怀疑她是否还记得此事。“

  “弄不好她利用这件事发了一笔意外之财呢。安格勒斯蛋酒在今天的法国已有
全新的涵义了。你要黑面包还是白面包? ”

  “黑面包,谢谢。看来我又得欠你电话费了。”他再度拿起电话拨打威廉斯在
伦敦家里的电话号码。在他等待电话接通的这段时间,他还打电话到崔宁庄园,并
要求接电话的人请管家过来听电话。当布雷特太太喘着气接过听筒时,他问布雷特
太太习惯上通常是谁清理崔宁庄园的鞋子,她回答说是负责厨房工作的波莉。

  “麻烦你问波莉,西尔先生是否有在还没解开鞋带之前就把鞋子脱掉的习惯,
或者他根本就没有把鞋带系上的习惯? ”

  “好.”布雷特太太答道。“难道探长不要亲自跟波莉说话吗? ”

  “不了。平常问她一些生活琐事还无所谓,不过如果一个陌生人通过电话向她
查问些事情,她可是要脸红了。

  总之,我可不要她为了思考我的问题而大伤脑筋。我要的是,她在面对这个问
题时所作出的第一个自然反应。所以只要问她,当她在清理鞋子时西尔的棕色鞋子
通常有没有系上鞋带就可以了。“

  布雷特太太表示明白他的意思,并问他是否还要和谁讲话。

  “不了,我还在等一个很重要的电话。我会很快再打给你。”

  伦敦的电话终于接通了,电话那头传来威廉斯不悦的声音,“好的,好的,最
后这五分钟我随时保持待命状态。”

  “是威廉斯吗? 我是格兰特。听着,今天我打算进城拜访莱斯里·西尔的一个
亲戚。对,我找到她住的地方了。

  西尔小姐住在汉普思得的荷里道九号,那是艺术家活跃的地区。昨晚我在电话
里和她谈过话了,并安排今天下午三点左右和她会面。不过现在时间恐怕赶不及了。
一名男孩刚在河边钓起了一只莱斯里·西尔的鞋子。是的,没错,伙伴。所以我们
必须从头再全面打捞一次,而我本人必须亲自在现场指挥。你有空代我去见西尔小
姐一面吗? 还是我应该从苏格兰场调派人手帮忙? “

  “不用了,长官,我代你去就可以了。你要我问她些什么? ”

  “让她全盘托出对莱斯里·西尔所知的一切。譬如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情景,
还有他在英国有哪些朋友等等。反正她对莱斯里所知的一切就是了。”

  “很好,我应该什么时候给你回电话呢? ”

  “嗯,你到那边差不多已经两点四十五分了,如果估计一个小时之后离开的话
——应该是四点左右吧。”

  “打到威克翰警局吗? ”

  “我看不要。打捞的工作可能进行得很缓慢,你最好是打到莎卡镇的磨坊屋。
莎卡镇五号。”

  格兰特刚挂上电话就想起自己忘了问威廉斯,他那件有关班尼·史考尔的任务
进行得如何。

  玛塔端着他的早餐走了进来,就在她替他倒咖啡的时候,他再次打电话到崔宁
庄园。

  布雷特太太已经和波莉谈过话,而波莉对这件事并未起丝毫的疑心。波莉表示,
西尔先生在脱下他那双鞋子给她清理时,鞋带通常是没有系上的。她之所以有这个
印象是因为她习惯把他鞋子的鞋带重新系好,以免清理时碍手碍脚。不过在她清理
完鞋子之后,往往又会把鞋带给解开。

  一切就是这样。

  格兰特开始吃着他的早点,玛塔则为自己倒了杯咖啡坐在一旁啜饮着。她看起
来既冰冷又苍白,不过他无法搁下这个问题:“你是否注意到这只鞋子有任何的异
样? ”

  “有,它的鞋带没松开。”

  多么奇妙的女人啊。他猜想她必定有什么法术使自己平衡于众多的优点之间,
不过他想像不出那会是什么法术。



  

 

                第十五章

  河边的气温异常地低。柳树沙沙地响着,河水呈现白蜡一般的颜色,风的吹拂
及骤雨的拍打使得河面水波荡漾。随着漫长的等待,罗杰斯惯有的焦虑表情也僵化
起来。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不速之客来与他们共享这守夜的滋味。磨坊屋已发誓会
保守秘密,不过却发现没有什么秘密好守的。杜普太太已上床休息了,而汤米则和
其他警察一样参与打捞的工作。宽广绵延的河岸与马路或道路有一段相当远的距离,
而且附近也没有住家,所以不会有路过的行人停下来观望,然后再到处去散播他们
所看到的一切。

  河边只独独留下这群苦候结果的工作人员。这一刻漫长得令人难熬。

  格兰特与罗杰斯早在很久以前,就对任务检讨这种事感到疲累,这会儿更一点
精神也没有。现在,他们只是寒冷的春天里伫立在沼泽边的两个男人。他们并肩坐
在一棵倒下的柳树干上。格兰特凝视着打捞工作的缓慢进展,罗杰斯眺望着山谷宽
广的平地。

  “冬天的时候这里河水泛滥,”他说。“但只要你能忘掉它所造成的灾害,它
的景色也算得上是相当迷人的。”

  格兰特念道:“毁灭性的关啊它沉溺了求生的船桨。”

  “这是什么? ”

  “我在军中的一位朋友对洪水的描写。

  一朝醒来望着纤细燃烧的绿草,毁灭性的美啊它沉溺了求生的船桨。“

  “不错嘛。”罗杰斯说。

  “悲伤的老调,”格兰特应道,“听起来像首诗。我想它是讲命运多舛。”

  “它很长吗? ”

  “只有两段以及一个含有寓意的结尾。”

  “结尾的内容是什么? ”

  “哦,终结的美。 浮现在这沉陷的大地上。

  我们爱的不是你褪去的容颜,因为褪去的美已随大地沉陷。“

  罗杰斯以为诗已吟完,开口说道:“很好。你的那位战友的确知道自己在说些
什么。我是从来不读诗的——我是指诗集,不过,你晓得,有些杂志有时会刊印些
诗啊、散文什么的,以补足杂志上的空间,所以也难免会读到。”

  “我晓得。”

  “我在杂志刊物上读过很多诗,每次总是会从字里行间推敲出些意思,到现在
我还记得其中的一首。严格说起来那不算是诗,我的意思是它缺乏诗的押韵,但它
让我终生难忘。它是这样写的:我已把一切奉献给这块岛屿远离深不可测的海滨岛
屿上有哭喊的海鸥还有我谁能听到那发自我婴儿期的海洋之声只有穿过绿野才能聆
听潺潺河流的波动以及小鸟儿从林叶间发出的唧唧私语。

  所以,你知道,我成长于海洋之畔,一个叫密尔港的地方,而我从来不曾真正
适应过离开海洋的日子。这是一种不得解脱的窒息感。不过,一直读到这首诗,我
才找到完全切合的表达之意。我完全能体会那个家伙的感受——‘小鸟儿的唧唧私
语’! “

  他那种轻蔑和带点愤怒的语气让格兰特觉得很有趣,但某件事情更令他觉得好
笑,他开始笑了起来。

  “什么事情那么好笑? ”罗杰斯有点防卫地问道。

  “我只是在想像,如果一个很优秀的侦探小说家正好看见两个警察坐在柳树下
交替着背诵诗句,那不知道会是怎样的一个画面。”

  “哦,他们! ”罗杰斯沉着声音说道,并且吐了一口口水,“不知道懂不懂得
欣赏这些? ”

  “当然,偶尔也会。”

  “我的长官还对这些满有兴趣的,收集了不少。他的纪录是一本书中有九十二
首,那本书好像叫做《上帝救命》。好像是一位女作家写的。”他停了一会,望了
望远处然后又说,“有个女人正朝这儿走过来,推着一辆脚踏车。”

  格兰特看了看说,“那不是一个女人,是女神,她来帮我们忙的。”

  那正是打不倒的玛塔,她给大伙带来三明治和咖啡。

  “我只能想到用脚踏车将它们带过来给你们,”她解释着.“但也满困难的,
因为所有的大门都未打开。”

  “那你是如何进来的? ”

  “我先将东西拿下脚踏车,把脚踏车抬过去,然后再将东西放回脚踏车上。”

  “就是你这种精神才造就了今天的大英帝国。”

  “大概吧,但是回去时我需要汤米帮忙。”

  “没问题,哈洛德小姐。”汤米满口嚼着三明治。

  大伙上了岸后,格兰特一一地介绍给玛塔认识。

  “我想消息大概有点走漏。”玛塔说,“托比打电话问我是否重新打捞过河一
次。”

  “你没有告诉他为什么吧? ”




  “哦,没有,没有。”她说。她的脸色变得苍白,好像想起了那只鞋子。

  到了下午两点,那儿来了一大群围观者。三点的时候,那儿就好像变成了一个
游园会场,需要当地警员努力地控制才能稍稍维持住秩序。

  到了三点半,他们大约打捞到了莎卡镇,但却什么也没捞到,格兰特于是回到
磨坊屋,并在那里遇到了华特·怀特摩尔。

  “谢谢你告知我们这个消息,探长。”他说,“我本来应该去河边的,但我不
行。”

  “你一点儿也不需要来的。”

  “玛塔说你在喝下午茶的时间会回来,所以我就在这里等你。有任何——结果
吗? ”

  “目前还没有。”

  “今天早上你为什么想知道有关那只鞋子的事情? ”

  “因为它被找到时还是系着鞋带的。我想知道西尔通常脱下鞋时是不是都会把
鞋带松开来。很显然,他总是松开鞋带才脱鞋。”

  ‘’为什么那只鞋子在被发现的时候鞋带是系紧的呢? “

  “如果它不是被水流吸走,那就是他为了便于游泳而将它踢开的。”

  “我知道了。”华特沉寂地说。

  他谢绝了下午茶,离去时的神情看似比往常更茫然。

  “我希望我可以更为他感到难过一点,”玛塔说。“你要中国茶还是印度茶? ”

  格兰特喝了三大杯滚烫的茶后( 玛塔说“那对身体不好”) ,感觉舒服多了,
这时威廉斯正好来电话。虽然威廉斯很努力地搜集资料,但还是不够详尽。西尔小
姐不是很喜欢她的堂哥莱斯里·西尔。她也是在美国出生的,但是是在美国的另一
边,直到长大后彼此才见过面。他们一见面就吵架。他来英国时偶尔会打电话给她,
但这一次却没有。她不知道他来到了英国。

  威廉斯问她是不是常常不在家,会不会西尔打电话来她没有接到。她说她到苏
格兰高地去画画了,说不定西尔打了很多次电话来,但她没接到。当她不在时,整
个房子就空着,不会有人接电话。

  “你看到那些画了吗? ”格兰特问,“那些有关苏格兰的画。”

  “哦,看到了。那个地方到处都有。”

  “看起来像什么? ”

  “很像苏格兰。”

  “哦,很正统的。”

  “我不知道,好像大部分都是索色兰及斯开岛。”

  “有关他在乡间的朋友们呢? ”

  “她说她很惊讶他会有任何的朋友。”

  “她有没有跟你说西尔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

  “没有,一点也没有。”

  “她也没有说为什么他会突然失踪,或者他会消失到什么地方? ”

  “没有,她没说什么。她只是跟我说他没有朋友,双亲也都死了,而他是个独
子。她似乎对他的人际关系一点都不知道。他说他在英国仅有一个亲戚似乎是真的。”

  “那么,谢谢你啦,威廉斯。我忘了问你,你早上是否看到班尼? ”

  “班尼? 哦,有。那不是难事。”

  “他大叫吗? ”

  格兰特听到威廉斯在笑。

  “没有,他这次耍了个伎俩,假装昏倒了。”

  “他骗到了什么东西? ”

  “他骗到了三杯白兰地和一大堆悦耳的交响曲。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我们在酒
吧里。两杯白兰地下肚后他开始抱怨他如何被迫害,所以他们给了他第三杯。我在
那儿相当不受欢迎。”

  格兰特认为这个说法只能算是轻描淡写。

  “幸好那是西区的一个酒吧。”威廉斯说。这意思是说不会跟他的表现有任何
冲突。

  “他答应一起跟你去接受侦讯吗? ”

  “他说他会,只要我先让他打一通电话。我对他说他可以在白天或晚上的任何
时间打电话给任何人,而且如果他是无辜的他就不应该介意我在旁边听。”

  “他同意吗? ”

  “他自己将我拉进电话亭里面。你猜那家伙打电话给谁? ”

  “他的民意代表? ”

  “不,我想民意代表们都已对他感到很厌烦了。他打给了一个在《看守人》写
专栏的家伙,并且告诉了他整件事。他说他马上就会被苏格兰场的警察带回去侦讯,
而且你想一个人和一大堆都不认识他的人在一起,又喝了点酒,他会说实话吗? 他
似乎很高兴跟我一起走。”

  “他对我们警场有任何帮助吗? ”

  “没有,但他的女朋友有。”、“她说出秘密了? ”

  “没有,她带着波比的耳环,波比·布朗特的耳环。”

  “不会吧。”

  “如果不是班尼,我想那个女的早就把他做掉了。她气疯了,他已好一阵子没
有跟她在一起了。而她也有点想把他甩了,所以班尼‘买’了一对钻石耳环给她。
班尼的智慧实在比一个五岁的小孩还低。”

  “你拿回了波比其他的东西吗? ”

  “没错,班尼全吐出来了。他还来不及把它们弄走。”

  “做得好。那个写专栏的家伙呢? ”

  “我本来想看那个家伙的笑话,但上面不让我这么做。

  他们说这样才不会惹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我只好打电话去告知那家伙。


  “你最少得到或学到某些事吧? ”

  “是呀,我承认,整件事让我感到很有意思。我说:‘李特先生,我是威廉斯
警官,几小时前班尼·史考尔打电话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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