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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37-中国变色龙-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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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高质量、高水平的著作不断问世,但它们往往在程度上过于深奥难懂和有局限性,不能吸引一般读者或一般历史学家的兴趣。至于中等水平的著作,比如单个王朝的历史,则尚未问世。原始资料浩如烟海,错综复杂,足以令任何一位严肃的学者望而却步。    
    要使其资料能为一般读者掌握,汉学家们可能还要做更多的工作,不要因过于轻易地把它们与西方相类比而玷污了自己的工作。这一错误在普及性著作中令人不胜枚举。我们并不需要像顾立雅这样赫赫有名的学者在一本有关孔子的通俗性著作中如此急不可耐地强迫中国古代的这位圣人屈从于现代美国民主政治,以致认为可以很有趣地说:“孔子不会同意美国的《独立宣言》中的断言:‘世上众生天生平等’。”这种按照西方的标准衡量中国思想家的不好习惯——比如称荀子为“中国的亚里士多德”——最易于使人误入歧途。虽然作者这样做怀有一个良好的心愿,打算藉此帮助读者熟悉东方的情况,但这是新教做法的产物,即仅仅依照它与西方相近的程度衡量中国思想的价值。这是欧洲中心论和基督教自我满足感的产物,令人不由得联想到19世纪中叶理雅各按照“孔子在多大程度上缺乏基督教理想”来评价孔子的做法。在东方和西方之间固然可以进行对比,但只能谨慎行事,在对双方都有真正了解和认识的情况下进行。    
    由于缺乏人手,困扰他们的问题过多过重,因而汉学家们未能对中国作出可以为西方历史学家使用的学术评估。虽然如此,汉学家们也仍可以有小小的抱怨余地,说西方史学家忽略中国,或者他们经常持有对中国的错误观点。尽管这样,发现许多西方史学家的作品中仍不断有下述假设,即历史是与欧洲史学传统有着共同时空范围的,实在令人气恼。试图超越这一态度从事研究的人寥若晨星,在结束本章之前我们应当考虑一下20世纪的几个代表性例证,看看他们在成功描绘中国历史的概念上准确性如何。    
    我不必在此对斯宾格勒的《西方的没落》一书再费笔墨。该书是本世纪为数不多的几部试图解释世界历史的著作之一。虽然它对人不无启发作用,但它的观点建立在旧有的陈腐观点之上,人为地使之适应种种先验的假说。大致在斯宾格勒的著作问世的同时,另一部综合性的世界历史论著在英国出版了。这就是HC韦尔斯的《世界史纲》,它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数年间出版的最成功的史书之一,销售达200万册。仅凭这一点,它就值得人们注意。


中国与历史学家(一)中国与历史学家(七)

    第一次世界大战使人们看到需要从世界范围上思考问题,以避免在将来出现这种浩劫。韦尔斯撰写该书,是受到了这样一种事实的刺激,即缺乏一部用这种总体的历史观写成的著作。他的著作受到了当时前去西英格兰皇家艺术学院听课的那些受到平民教育的人的热烈欢迎。正如他在后来一版引言中所述,“它表明,在现代社会中存在着一个新的人数众多的有知识阶层,他们急切地随时准备填补学校和学院教育的缺陷,正是这样一种对历史事实整体观的广泛需要,远非《史纲》本身所具有的任何文学优点,使之获得了如此大的反响”。    
    他在引言中还注意到“欧洲历史学家如何严肃地削减中亚高原、波斯文化、印度文化以及中国文化在人类戏剧中所占的份额”,但如果因此对韦尔斯寄予厚望,希望他在自己的书中能对这些文明公正对待,那就会深感失望。书中有关中国的内容非常非常少,比如元朝和明朝统治时期这三百年的历史在书中零零散散加在一起总共只占了一页。里面有一些有远见的段落,譬如严厉批判19世纪欧洲列强曲解了他们的信仰和相对于世界其他地区的暂时优势。他这样写道:“他们没有认识到,中国人和印度人可以像法国人或英国人一样有能力干地从事研究工作。他们相信在西方存在着某种固有的知识趋势,在东方存在着某种固有的懒惰和保守思想,从而确定欧洲人永远在世界居主导地位。”但在书中其他地方他表明自己承袭了他斥责的欧洲中心论衣钵,前文第98页所引段落即为例证。他还表现出他自己的偏见:比如,在提到儒家经典时他说,“当一个人呕心沥血掌握这些经典时,他的价值体系也就像牛津古典学者的价值体系一样刻薄、不可救药了”。欧洲中心论隐含在书中各处,但在谈到中国时不像叙述日本史时那样明确。他这样写道:“正如明朝统治下的中国,日本顽固不化地反对外国人干预其内部事务。它是这样一个国家,过着自己的文明生活,神奇地把自己封起来以防外人介入。我们迄今尚未怎么谈到它,因为没有多少可谈的。它那色彩丰富、具有浪漫特色的历史游离于人类事态的总戏剧之外。”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读到那些话,回想起韦尔斯号称自己撰写此书的主旨,真是莫大的嘲讽!    
    当然,韦尔斯是位充满热情的自学成才者,而不是一位冷静的学究。另外,他是在近半个世纪之前撰写此书的。让我们把目光转向20世纪60年代,看看一部像韦尔斯撰写《世界史纲》那样试图为我们这一代做同样事的一部书,从中我们肯定会发现有了难以估量的进步。在这方面,还有哪一部书会比丁鲍尔的《新编世界史纲》更为合适呢?因为该书书名与韦尔斯的著作相对应,同时作者说他的著作“旨在对一位西欧人心目中的世界史的要素作现时代的简明扼要的介绍”。鲍尔先生是位著名的历史学家,他称自己由于主编《简明世界史百科全书》而“比多数历史学家要更具备资格”撰写这样一部书。    
    然而我们从书中可以读到什么内容呢?由于没有采取基本的预防措施并使用一贯性的罗马字母,再加上因没有采用罗马字母体系而造成的误读现象,导致该书在像汉语这样多同音异义词和近同音词的语言中出现了难以忍受的混乱现象。由于鲍尔先生是位现代主义者,因而该书易于出错,在有关时代的部分中常常出现这种现象:使用枯燥乏味、实际上没有意义的概括归纳。比如说,“商朝是一个根深蒂固的、识文断字的文化朝代,其青铜、玉器和象牙制品预示着中国最优秀艺术的风格——著名的蝉式风格,具有典型意义的牢固性和青铜的精妙的比例,玉器的光泽”,这样说有什么意义呢?即使说用某种更可让人接受的词语取代这种对商代艺术的怪异的描述,那么从总体上说希腊的雕塑、建筑和诗歌创作预示了欧洲最佳艺术的风格是否没有意义的程度就有所降低呢?    
    鲍尔先生认为古代中国“拥有粗陋的货币——贝壳、骨币和加上印记的皮革——只有在中央集权的汉帝国统治下,金属通货才得以使用”,而事实上早在汉代之前七八百年,远在西方最古老的铸币即吕底亚和希腊铸币出现之前,中国就有了青铜铸币,他是从何处得到这一消息的呢?与此类似,鲍尔先生把铁制武器在中国出现的时间定在汉代,这也比事实晚了几百年,因为它实际上在汉代的前代秦朝统一中国的列国纷争时代即已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了。    
    年代误置确实是鲍尔先生撰写的有关中国部分的突出问题。他一再重复久已被弃置的道教由老子创建(老子是比孔子年长的同代人),抓住孔子是《春秋纪年》的作者这一过时的观点不放。但年代误置的最极端的例子是下面所引有关战国时代的叙述:    
    确实,他们把个人完全依附于社会认同,接受专断权力,以一种罗曼蒂克的逃避主义观点培植享乐态度和对自然的极端的敏感,变得老于世故,以此为条件业已达到了一种令人窒息的程度。这里有一种对人的无情的判断,一种对不可救药、无可挽回局势的质素的敏锐觉察力。实干家们惯于用深刻的诗句突出其成就,而官员往往是诗人。中国的上层人士已经“掌握了一种表现其内心深处情感的新手段。他们撰写诗文,尤其是,他们擅长绘画”。


中国与历史学家(一)中国与历史学家(八)

    这段话肯定不是对公元前5至3世纪中国情况的客观描述。读起来这更像是一千年过后唐朝的写照。而且,引文末尾转引的话完全出自W埃伯哈德的《中国史》,描述的确确实实是唐朝时期道家的情况,与战国时代完全没有关系。    
    虽然我们对身为史学家的鲍尔在历史研究的其他方面所做的工作非常景仰,但对他有关中国文明的叙述不能不严加谴责。不过,它们如此地与中国现实相脱节是毫不令人奇怪的。实际上,即使他把一生时间都用在他旨在从事的工作上,如果他能成功地把握住他试图描绘的所有文明的精神,那才是一个令人称奇的现象呢。一位把其更多的时间用以创建一个全球历史体系的人是阿诺德•;汤因比,而我们必须看看一位学问极大、异常勤奋的人在多大程度上能够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以此对我们所作的把中国纳入世界史范围的尝试的叙述作一了结。    
    汤因比羡慕韦尔斯,为他遭到史学专业工作者的攻击进行辩护,说后者“严厉批评作者在历经广袤的时空漫长旅程中偶尔犯下的错误”有失公允,但他的巨著《历史研究》与韦尔斯的著作形成截然不同的对比。按他自己的观点,韦尔斯只是一位编纂者,幼稚地相信撰写历史就是一个编纂过程。另一方面,汤因比回避了按年代叙述历史的做法,转而采用对文明剖析的方法,不仅用世界的各种文明来表述他心目中文明发展的各个类型,而且描述了促成文明发展的动力。本书立志宏伟,洋洋大观,规模庞大,其英雄主义赢得了世俗评论者的好评,但显然不可避免地遭到专业历史学家同等程度的严厉批判。它受到严厉批判是自然而然、毫不令人奇怪的事,因为它与时代潮流相冲突:汤因比在学科专业化分工程度加深的时代竟勇敢地相信有可能撰写出作为完整整体存在的历史,并认为这种撰写具有重要意义。在一个认为“历史不再重现自身”,认为巴拉克勒夫教授所述历史的“独一无二性(the einmalikeit of history)、每一事件的独一无二、每一形势的不可探究的潜能以及不可能由历史中汲取‘教训’或‘指导’”成为时尚的时期,他竟然相信有可能展现文明间的比较模式。    
    他的著作在许多方面受到了攻击。他自诩利用了经验主义方法,但人们指责他虽然并非有意,但在使用史料时仅仅选用那些有助于支持他的观点、主题的史料,而且全书先验的结构在撰写第一卷时就已经预示出来了。他被指责为忽略了现代欧洲的知识和成就,随之而来的是对现代西方文明持有偏见,后者在他看来自16世纪以来就处于衰落过程之中。他受到的指责还有,在研究历史时没有利用人类学和其他具有重要意义的技巧。有些人批评他的某些关键性概念不清楚,诸如挑战与应战说法,另一些人则对把由其文明背景中抽取出来的插曲称为有关文明发展的普遍法则的具体说明提出疑问。有些人对他在后面几卷书中认同先知的作用及他对宗教所怀兴趣的改变嗤之以鼻,另一些人则攻击他的前提即“文明是唯一明白易懂的研究领域”——这一观点是作为对民族历史的人为界限的反应而引发的,但它表明汤因比与斯宾格勒一样,未能看到文明并不是孤立的现象,而是彼此之间互相具有重要意义的影响和作用。他还轻率地把诸如非常复杂的现代西方文明与诸如米诺斯文明这样的小型古代文明这类截然不同的实体均纳入其“文明”之列,推定它们都适用于同样的发展法则。如果把汤因比受到的重大批评均记录下来,可以写上好几卷。此处我只好打住,仅看看他的著作在汉学家眼中是个什么样子,它是否促进了对中国历史的理解。    
    汉学家们注定会欢迎汤因比对非欧洲地区文明的态度(至少在该书前半部分,他赋予文明以一种他后来反对的哲学上的对等物),因为在欧洲中心论甚嚣尘上、普遍流行之后,这极其有利于知识健康。但是,在许多人强烈批评他对欧洲历史的阐释时,他对知之甚少的中国历史的记述一定有其缺陷。相对于该书如此大的篇幅而言,它所提供给读者的有关远东历史的资料,就数量来说实在少得可怜。造成这一点的原因在于,只有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事件,比如实现中国统一的秦代第一位皇帝(秦始皇)的统治,对汤因比来说才具有重要意义,合乎他的目的,而且这类事件在书中一再提到,以具体说明他构图的一部分。    
    如果对这些重大的、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大事的理解有误,那么整个结构必定成为假冒伪劣产品。书中确实有重大错误观念,仅此一点就不会为汉学家所接受。任何一位没有尝试削足适履地把中国历史纳入由西方推导出来的模子的人,都不会奢想中国这一被普遍认为展现出非同寻常的持续性文明真的是由两个不同的文明,一个是古代的“中国”(sinic)文明,一个是自约公元475年开始的“远东”(Far Eastern)文明构成的,而汤因比本人在“反思卷”中也放弃了这一看法。任何一位不是先入为主地按照杜撰的结构形态研究中国的人,都不会把周代早期视为汤因比意义上的发展时期,其中文明经过一个社会和谐时期发展成为完全以其自身创造性为根基的不受外界影响的实体。除信奉刻板教条的人之外,没有一个人会把公元前224年秦国与楚国间的战争视为中国特色文明破裂的标志。任何一位认识到构成周代晚期和汉代的特征、为中国帝国时代伟大文明尊定了基础的知识思想活力、疆域的扩大、制度的发展和经济的进步的人,怎么会把此视为任何意义上的衰落时期呢?    
    汤因比关于中华文明起源的学说也太过离谱。他认为,中华文明发源于黄河流域,尽管黄河流域比长江流域的自然和气候条件远为恶劣。这种说法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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