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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妾闺门札记-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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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阴一闪,这日霍府却传来人来拜,原是京城府衙上的官差,说是有人要状告霍怀勋,罪名是夺取别家的妾婢,正是欢娘。

    欢娘一震,却想不到是哪个。那边状告人,一场官司下来,也没路面,全部交给了状师和管家对外打理。虽然柳倩娥当时将欢娘契约送给了霍怀勋,但对方铁齿铜牙,非要说霍怀勋是权势压人,逼人就范,竟还将柳嵩找来,证明霍怀勋之前就对郑家妾心存不轨,几番周折下来,欢娘被判给了状告人,就算霍怀勋击天鼓也没用,只得放了手。

    不下一月,官司一了结,欢娘被送去状告人家。那家府邸不比都尉府小,欢娘是从侧门进去,一路花园小径,铺排精美,住进一间小厢。

    隔了七八日,家人才领欢娘与家主见面。正午到了厅内,欢娘见到这次官司的大厅内的主子,华服锦衣,斯文英俊,二十多岁的一名青年,拜过之后,竟是郑济安流落在外失踪几年的独子郑爵。

    依郑爵所说,当时他跌下湖后,被人救上来,失去记忆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更不记得家在何方,所幸脑子的学识还在,便跟着那名救人的老者,改名换姓,当了义子。那名老者不是别人,正是一名致仕的京官,也是有私心,晚年丧偶,膝下无子无女,见郑爵英俊白净,又很是聪明,使了一些手段,将他换了个户籍,安在自己的宗祠中。

    郑爵几年下来,伴在义父身边苦读,考了功名,加上义父早年在官场的关系,如今年纪轻轻已经是当朝五品大员。他也是前段时间去酒肆时,收到郑家家奴留在跑堂处的口信,才知自己的身世,回乡一看,才知生父已殁,只留了个刚刚生下遗腹子的继母。柳倩娥见这小公子回来,颇为吃惊,可也不得不好生款待,与他分管家业。郑爵善后家产时,发现生父最为关心的花圃转给了外人,上了心,觉得有些蹊跷,再拖官场朋友与义父一打听,才知是霍怀勋想法弄走,十分气愤,又知道郑济安替自己纳过个阴妾,还被继母送出去。柳倩娥自然不敢流露自己和霍怀勋半点关系,焦婆子也哭着说是霍怀勋威逼利诱,一个妇道人家,又是寡妇实在没法子,郑爵越发气愤这才借机告上来打击。

    欢娘见郑爵为人谦和,说话不像如今的男子个个都是大男子主义,对待女子十分温和有礼,也不介怀自己委身给外人,只是为了报复霍怀勋才将自己弄来,也不知道自己来日日子怎么样,便试探:“妾身无奈跟了霍大人,是不洁人,如今郑少爷府上人也都齐全,妾身难为情再伺候少爷,不如叫妾身在府上为奴为婢,还完了放妾身一条出路。”郑爵想不到她会想走,倒是奇怪:“平常女子能得个可以倚仗的,留下来都来不及,你反倒要走,你一个女子,走了能去哪儿。”欢娘只要有自由身就好,回乡去找赵阿九夫妇种田求活路都好,道:“妾身在郑家和霍家近两年时光,已经尝够寄人篱下的苦楚,就算锦衣玉食也是难过,只要少爷让妾身恢复了良籍,妾身自有活路。”

    郑爵并没做声,叫欢娘先住下,再说。欢娘临走时,莫名回头问:“他现在如何?”郑爵心思细,猜到她说的是谁,道:“你还惦记他?”欢娘摇头:“走得匆忙,总是有些记挂,所以顺便问问。”郑爵一笑:“谋他人田产那一笔,他后面有郡王,我就不提了,仗势抢别人妾,他逃不了罪责,又是朝廷命官,被施了棍责,本就残了一只手,还打了五十大板,如今已经是瘫在床上,没死,但下半身还不知能不能起来,就算好起来,也是半个废人了,再不可能比得上常人了。”

    欢娘也再没说什么,对霍怀勋似乎也谈不上恨了,反正已经是前程过往,与他的一笔,已经是勾销了,这辈子再也不会见面了。

    在郑府又过不知不觉过了一月时光,日子平定下来。郑爵那边还是没音讯,也没说到底放不放她走,欢娘等得心焦,暂时也只以郑家老家人的身份住在府上。这日在院子闲逛,隔着一扇墙听见有笑声传来。她身份不明,也不好见光,避开身子,却听那边声音传来:“郑兄这一两月都没去找兰萍县主,她今儿还在我面前气得不得了,问我郑兄是不是偷偷安置了妾侍。”郑爵声音传来:“哪来的妾侍,愚兄家中那一笔官司刚了结,事情正多,改两日便去向县主请罪。”“兰萍县主心眼儿小又爱吃醋,郑兄保重啊。”众人笑起来。郑爵却是胸有成足:“没事。”有人十分感叹:“兰萍县主谁都不服,就只有郑兄能哄好她。郑兄那些哄女子的手段,我们真是赶不上,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还有什么,什么来着?魔术?说是西洋来的。硬是能将女子哄得心花怒放。”

    欢娘听着,默默回屋,找了个下人旁敲侧击,才听说那名兰萍县主是六王爷的姨妈家表妹,也就是太妃家的外甥女,人长得漂亮伶俐,如今住在京城,不知什么机会与郑爵碰过一次面,后来与郑爵关系一直交好,盘算了下,等到下午,去找了郑爵,一见面就跪倒说明了心意,表示自己身份尴尬,但郑爵是要娶贵族小姐的,实在不好继续留着,就算郑爵不愿意还自己良家身份,放自己回肇县的庵堂去食斋都好。

    郑爵见她也听说过那兰萍县主,道:“就算她未来是郑家主母,你也不必走,她虽刁蛮了些,但对于夫君三妻四妾,还是开明的,你是我爹给我纳的,兰萍知道我孝顺,对你更不会差。”

    欢娘记起前世男友劈腿,听这话仍旧不舒服,脱口而出:“少爷留着一颗心,好生爱护妻子就好,何必又多牵扯个人进去?三人不嫌挤得慌么?”郑爵一听,竟扯住欢娘袖子:“你再说一次?”欢娘奇怪,又重复一次,郑爵脸色一变,叫下人将欢娘送进了厢房,几天再没打照面。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在修实体稿,所以这文更慢了不好意思,这几天会尽快,文也快完了,放心不会坑的。


第46章
番外  
    刚入冬时,开矿炼铁队伍就启程了,然后便是直接北上,迎敌。
  
  像这样局部小战,依照以往情形,不会维持太长,身为都尉职,去了不过也是在军营督军,整肃军心,但窦小凤路都见霍怀勋神思不定,便忍不住开玩笑:“哟,霍爷每次都雄赳赳要杀敌,这回怎么怕了?”
  
  霍怀勋是怕了。 
  
  这是他与家里那个人在块儿后,第回离开,他怕小产过后身子虚弱,怕又会被人欺负。
  
  不知道是不是失了孩子,无精打采,对自己爱理不理。
  
  其实临走前,他对还没说完半截儿话是:回来了,无论如何,也得将抬为妻。
  
  但他知道,听不进去。可他又实在舍不得,所以他只能偷了只手绢儿,路藏在怀里,每天热烘烘地捂着。 
  就等回去了。
  
  回去,他就得告诉心里话。


第47章  番 外  
    欢娘想不到有朝日,霍怀勋会跟自己在肇县郊外有座小庄子。
  
  就像从来没料到过自己会跟妙姐赵阿九夫妇能成为兄妹与邻居。
  
  人生总是难料。
  
  那日倚在院外晒太阳,正操心霍涓涓婚事。
  
  大了两岁,总得开始谋划谋划,哪户人家有适龄儿子匹配,虽不急,但提前做个准备也好,况且那小丫头,虽日比日水灵,性子却冷清得很。
  
  这两年,也是花了不少力气,才收复。
  
  絮絮叨叨中,他忽然将摁在腿上坐着。
  
  挣扎不过,又没有他力气大,准备去挠痒,他却脸皮动,脸上生了比午后太阳还要暖融融光采:“还记得爷原先挠痒痒吗?”
  
  欢娘捏他颊:“哪儿不记得。”
  
  “便是那日,觉得亲近跟娘样,怕痒时候,样笑得开花儿,还流出眼泪。”面前男人倒退回孩童,呓语。
   
  欢娘实在不忍心告诉他,那是自己装出来。
  
  转移话题,又扯到涓涓头上,正说得兴高采烈,男人气息扑过来:“光说女儿,自己呢?”
  
  那胎过后,两年无音讯。
  
  怔,已经被他手臂弯,光天化日下,在院子内竖直抱了起来。
  
  只手,反倒比以前力气大了。
  
  也是无奈。
  
  被他往屋子里抱去,勾住他脖:“怪不勤恳。”
  
  他吻,还不进屋,就细细密密如夏雨般砸下来。
  
  室春/色浓情。


第48章
 天入夜后,欢娘刚刚用完晚饭,郑爵过来了。
  
  欢娘见他过来连忙起身相迎伺候,郑爵迎面过来,脸色不像平日那样和蔼;阴阴像下过小雨后布满青苔路面,叫人心里也跟着冷。
  
  干老妈子和婢子看在眼里,都纷纷弯腰退下。
  
  大伙儿都知道,这名妇人是打官司要回来,虽还没有来得及上个名分,但与主子原先是个什么关系也都慢慢清楚了,如今两人直谨守礼节,但这主子若是想要有什么举动,谁又敢说什么。
  
  欢娘见室内安静下来,给郑爵奉上茶,见他仍是阴沉沉望着自己,看不透到底在想些什么,心里也像是茶水在骨碌转儿,十分不安,看他半天不言不语,气氛十分尴尬,咳两声道:“不知少爷近日可考虑好了”话说毕,郑爵将腕子扯,竟拉到腿上坐下。
  
  欢娘没有做好准备,花容失色,正要跳起来,却觉郑爵抬起手,伸到自个儿脖子腰肢挠起来,忽然记起霍怀勋曾经也这样胡闹地挠过,心情低,竟莫名难受起来。
  
  不怕痒,当初是装给霍怀勋看,如今却不用装给人看了,自然是呆在郑爵腿上,半刻都没反应。
  
  半晌,郑爵放下手,眼中亮,才道:“不怕痒。”
  
  欢娘也不知道郑爵为什么会冒出这局,更不知道他看起来稳重,怎么会做出这种失格无礼事儿,只是点点头。
  
  郑爵对准这女子瞳仁,深褐色,近乌黑,有暖光在缓缓流动,有惊惧,有忍耐,更多则是,不愿。
  
  这个女子明明是张刚刚才熟悉不多时脸,却又好像认识了多年,几天前跑来跟自己请辞时那席话,又是许久之前某个人跟自己讲过,字不漏,包括将那话时神情和眼色,都是模样,那人,是曾几何时最亲近。
  
  这女子还跟那人样,不怕痒。
  
  莫非真是那人?可,怎么可能?
  
  他深深吸了口气,次次地推翻自己,又次次地肯定,矛盾之下,欢娘见他脸色不好,想要起身,弱声开口:“夜深了,少爷白天在外公务繁忙,不如快些回房歇”
  
  郑爵还在徘徊,心里也有疑惑,哪儿睡得着,将手腕往下压,不让起身,贴近脸儿。男子热气十分盛,热热,欢娘难以抵抗,以为他有什么歪念,将头偏向旁边,恭恭敬敬地低道:“少爷” 
  
  郑爵这才移开脸,靠在椅子背后,道:“这几年在外漂泊,不知根,不知道父母,不知道家乡,很寂寞”
  
  欢娘见他竟自己拉起家常,聊起来心事,也是很惊讶,却被他拨动了心,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时之间,也就不动弹,安静下来。
  
  郑爵盯住欢娘眼神,轻轻地叹了小口气,继续说:“可还记得些人些事,怕是下半辈子也再难得忘了。”不是说记忆都没了么,到现在都还没记齐全郑家人,怎么还能记得些人些事?


结局章  欢娘奇怪,却也不好细问,郑爵也不仔细说,突然问:“可试过被人冤枉?”
  
  欢娘不解,郑爵叹气:“这滋味儿可真是不好受。尤其被喜欢人冤枉,想解释,却世再没机会,可真是难受。”
  
  欢娘被他说得心肉抖着,越来越糊涂,却又觉得有种隐隐有种讲不出感觉,他却将手腕子抓,眼色似有深意:“若想留下来,就算娶了别人,也不会叫过天苦日子。”
  
  欢娘胸口气息空,挣出手:“若妾身不愿呢?”
  
  郑爵赫然笑,不无苦涩:“那又怎么能强求。”
  
  欢娘被他越弄越糊涂,弄不清楚他到底如何了,自个儿不过是个奴籍妾侍,随便哪个人都能来强求,这小公子之前也是死咬着不放,怎么现在反倒软下来了了。
  
  他终是将放,慢道:“改日去官府,替解了契,从此是良家妇人,想回肇县,便差人送回去。”说完便起身走了。
  
  这日以后,再不曾来。
  
  春日来得早,在京城郑府住了两月后,郑爵如承诺,没有食言,去官府与结了主仆约。
  
  欢娘就此除掉了奴籍,虽是今后日子不知如何,却也算是有了个新希望,到底不必再事事听从别人,世为逢迎曲意承欢,为人奴婢。
  
  想,这样自己,也许才是真正生活开始吧?从前那些,全当是场又场没做完梦而已。
  
  出了官衙时,天高地大,阳春暖风吹过来,吹得人心窝子都是暖,口空气呼进来,这才是真正自由空气,欢娘腰杆儿都挺直了,心开了。
  
  郑爵并没跟来,派了个府上老家奴跟着办理,又叫家人备好了马车,停在城门口,嘱咐老家奴办好手续后便直接将欢娘送到城门口。
  
  临出门,欢娘正要登车,被老家奴喊住。转头,被老家奴拉到旁,老家奴掏出张白色纸张,低低道:“这是郑大人给欢娘。”
  
  欢娘接过来,竟是张票面,是全连锁家大型银庄,遍地都有兑换铺行,再看面额,那笔银子竟是普通人家家四口五年间口粮。
  
  老家奴见错愕,催促将银票折叠起来,藏紧了,又嘱:“大人不敢给多了,娘子毕竟年轻,身边没有男人,怕被人觊觎,但大人说了,今后娘子在乡间若再差用度,再来信儿,能帮定帮。”
  
  这还不叫多?欢娘惊奇,不敢收,老家奴硬塞给手上,也只得收下。
  
  郑爵待自己好缘故,今生怕也难知道了。依他深沉性子,怕也是不会告诉自己。
  
  那就只好祝这旧日主子步步高升罢。欢娘对这个郑爵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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