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宠-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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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宸越想越无地自容，越想越觉得自己简直卑劣无耻到极点。
　　要怎么补偿她
　　直到睡前，他都在苦思冥想这个问题。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当晚的梦里，柏宸并没有做到如何解决这件事，而是做了一场旖旎春梦。
　　梦里，女子柔软丰盈的身体在身下蛇一样扭动，火辣而热情。无骨的双臂缠着他，修长的双腿盘着他，从未感受过的紧致绞着他他如坠云端，欲罢不能。
　　终于得到了这个人。
　　这个他默默爱了很久，等了很久的人。
　　带着无比的满足和柔情睁开眼，却看到一张泪痕斑斑，布满屈辱愤恨的脸。
　　“怎么是你？！”
　　尹牧雪一脚把他踢下去，又捶又打，骂他禽兽，说他毁了她一辈子。柏宸又惊又愧，正要道歉，就看到曼窈正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切。
　　慌忙去解释，曼窈木然而平静地看着他，说：“我爱Lan，即便此生和他没有结果，我也不会选择你。我们认识十年了，有感觉早在一起了。”
　　他痛急，却说不出话来。
　　曼窈指着他身后，“怎么不选择她呢？她可是你的第一次，你不是立誓要把第一次留给你的妻子吗？这也是缘分。而且别忘了你当初是为什么把她带回家来的。”
　　意味深长地冲呆住的他一笑，曼窈转身走了。柏宸想去追，眼前却滑过身后女孩苍白的脸
　　从纠结又混乱的梦中醒来，梦境中曼窈临走前的话仿佛还萦绕耳畔。
　　没有可能
　　即便不是Lan也不会是他。
　　也许他早就知道，只是一直存着一线希望。如果没有Lan，如果她有朝一日能放下Lan可那天她只说了这么一句，就将他所有的寄托打碎，封住了所有退路。
　　不是因为Lan，而是不爱他。
　　他让她死心，她也让他死心。
　　在黑暗中静静地望着天花板，是不是，真该接受这个事实了。
　　
　　“找我什么事？”
　　尹牧雪看着对面找她来，却一声不吭只一脸变幻莫测地盯着她看的男人。
　　柏宸抿抿唇，这几天，他想了很多，也想通了很多。
　　对于曼窈，他爱上的第一个女人，也是十年来唯一衷情的女人。
　　他爱了十年，等了十年，即便知道她心中另有至爱，仍无怨无悔地等待守候。
　　如今，他努力争取过，也表白过，纵然失败了，也没什么遗憾了。
　　他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纠结过去不放手的人。他已尽全力，无愧于心。那便就此放开，不再执念。
　　对于尹牧雪，柏宸看着对面的女孩。
　　他的第一个女人。
　　由惊惶到冷静，他清楚这不仅仅是一场酒后乱性的意外。
　　从热血躁动的年少到进入职场后的酒桌应酬，不是没醉过，也不是没遇到过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如果不是她，就不会有这场意外。
　　为什么是她？
　　和为什么胁她来家里是一个理由。
　　她像曼窈。
　　不是长得像，而是能带给他熟悉的感觉，莫名的触动。
　　替身也好，他喜欢的就是这一型也罢，十年来他从未留意过除曼窈以外的任何一个女人，也似乎早已习惯远离她们。
　　所以，如果陪他走完这一生的人注定不会是曼窈，那么这个在他生命中唯一发生亲密关系，被他亏欠过的女孩
　　“那天的事是我的责任，我愿意负责。”
　　“W，what？”
　　尹牧雪以为自己幻听了，直到柏宸又郑重其事地重复一遍，才眨眨眼，仿佛听到天方夜谭般嗤笑。
　　“柏先生，你言情小说看多了吧？不就是酒精作祟，荷尔蒙激发后的一夜情吗？大家都是成人了好不好？幼稚！”
　　怔怔看着她拎包离去，一夜情？她是这么定义那晚的？
　　这么随便，好像对她来说只是在寻常不过的一件小事。
　　莫非她经常和别的男人做这种事？
　　柏宸眸色骤然沉下来。
　　尹牧雪出了门，负责？负你XX责！
　　偷偷暗恋人家十年没敢吭声，现在跑我这找寄托找安慰了？
　　做梦！
　　这几天她也想明白了，曼窈前脚刚走，他第二天就去了美国。怪不得前一晚一直魂不守舍，以为机会到了跑去告白了吧？
　　哼，这么快回来还跑酒吧买醉，不用问肯定失败被拒了。
　　傻子都能猜出结果好不好！要看得上你能十年都把你当空气吗？自己找屈辱，活该！
　　可一想到那晚他黯伤的表情和信誓旦旦宣誓时的样子，尹牧雪就一阵烦躁。
　　Shit！
　　他们爱怎样怎样，反正跟她没半毛钱关系了！
　　结果，第二天，柏宸又打来电话。直接挂掉，又打，再挂，几次三番，电话不行就发短信，条条能让她吐血。
　　尹牧雪忍无可忍抓起手机，“我说你没完了是吧？419！什么叫419懂吗？谁用你负责啊！”
　　“你不是那样的人。”
　　一瞬间的不悦后，柏宸很快就冷静下来。她虽然言辞张扬，但决不是在那种事上随便的女人。他这点识人能力还是有的。
　　尹牧雪一怔，心暖了一下，“谢谢。我确实不是那种人。”
　　柏宸松口气，刚要说，就听尹牧雪语风一转，“可你又凭什么觉得我会愿意接受你的负责？”
　　柏宸愣了。
　　“我没有大叔情节，你比我老了12岁好不好？而且你从里到外，从上到下没有一点是我喜欢的。你觉得我们那两个多月相处得和谐吗？愉快吗？我为什么要和这样的你在一起？还有，那晚的事对我来说就是一场噩梦，我想起来就恶心！别再跟我提什么负责，你只要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就是对我最大的补偿了！”
　　‘啪’地挂断手机。
　　“毛病~”
　　自己被甩了，抑郁了，找我当替身，疗伤忘痛？
　　想你的美事！
　　柏宸呆呆的，好一会儿才垂下手。
　　他下定决心放掉过去，对眼前亏欠的女孩负责，理所当然地以为这是对所有人最恰当最合理的解决方式。他深思熟虑，考虑周全，却唯独忘了问她是否愿意接受他的负责。
　　“你从里到外，从上到下没有一点是我喜欢的！”
　　其实，外表再冷漠高傲，柏宸的内心深处，一直都有个疑惑。
　　这些年，他一直很努力地让自己变得优秀、出色。勤奋工作，一步步向上。不抽烟，很少喝酒，没有不良嗜好，从不出入酒肉声色场所
　　凡是会让女人伤心的事他从不去做。
　　可还是不行。
　　还是得不到他喜欢的女人的一点青睐。
　　曼窈是，如今的尹牧雪也是。
　　柏宸有些茫然的绝望，他已经尽全力做到最好了，为什么还是不行。
　　
　　那天以后，尹牧雪的世界终于清静下来。
　　松了口气，又忍不住去想那三个人的感情内幕。
　　那晚他说会永远忠诚，难道这些年他都没找过女人，没谈过恋爱？
　　想起他堵着她的嘴连伸舌头都不会，还有床上鲁莽又生涩的动作他不会还是个处儿连初吻都保留着吧？
　　怎么可能？！
　　不过尹牧雪仔细回想，倒真觉得是那么回事。如果真是，那她占便宜了~
　　不知怎的，郁闷了许久的心情舒畅了一些，嘴角都翘起来，下一刻又绷起脸来。
　　他是不是第一次管我什么事？如果真是那样，那也只能说明他爱那个曼窈爱到骨子里去了。
　　脑子有问题才找个对别的女人一往情深、守身十年的男人~
　　
　　就在尹牧雪渐渐淡忘这件事的时候，一天，突然接到一通陌生电话。
　　“我在你家楼下。”
　　跳起来瞄向楼下，果然看到熟悉的车型。
　　风风火火跑下楼，“你这么阴魂不善地缠着我到底想干什么！”
　　男人的面部线条依旧冷酷平板，只是脸色不太好。透着疲倦，眼里带着血丝。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真的，不需要我负责？”
　　尹牧雪闭了下眼，无比认真无比坚定地竖起三指，“我尹牧雪在此发誓，会将那晚发生的一切都当作噩梦一场，醒了就忘了。”
　　柏宸期间一直盯着她的眼睛，说到最后，尹牧雪仿佛看到他的眼神瞬间黯然下来，还没来得及细想，柏宸已别开目光。
　　掏出支票薄递给尹牧雪，看着前方，“写下你满意的数额，我不想被人理解成不愿承担后果的人。”
　　尹牧雪刚要拒绝，想想如果不从他那得到点什么，他是不会罢休了。刷刷写完，扯下来，递给柏宸。
　　“那么，再见。呃不是，是永不再见。”
　　柏宸刚想提醒她那晚两人是真空的事，若不想留隐患还是尽快去医院检查下的好，尹牧雪已经推门而去。
　　看着她毫无留恋，迅速消失的背影。如果这是她想要的柏宸默默启动车子，缓缓地驶远。
　　
　　日子照过，家里重新请了保姆，受过专业训练，挑不出一点瑕疵。
　　可是，偶尔路过厨房，看着里面动作熟练，面无表情地在准备晚餐的人，柏宸的眼前总会不期然闪过另一个人的样子。
　　一惊一咋，手忙脚乱，会因溅到油星而惊叫，也会在尝完味道后而露出满足得意的笑靥。
　　扭开脸，柏宸走开。
　　
　　新年临近，美国的父母打来电话，让他回家过年。柏宸沉默片刻，终于答应。
　　这么多年，父母虽然没有明催，但话里话外都在暗示他该为自己寻找另一半了。
　　柏宸生出一丝心灰意冷，几乎是自暴自弃地想，回去就按父母的意思找一个吧。
　　找不到一个满意他这个人的女人，找一个满意他的容貌身份的总归不会太费事吧。
　　
　　在咖啡机前碰到Lan，柏宸心里带着别扭的酸意。明明只会让女人伤心，却让那么多女人为他倾心。
　　“听说那丫头怀孕了。”
　　那个管他叫大叔的小丫头怀孕了？
　　告诉他干什么。
　　下一瞬，柏宸猛抬起头，惊疑地看着笑容诡异的某人。
　　“谁。”
　　“我有不戴套子的习惯吗？”
　　纸杯掉在地上，被滚烫的咖啡溅到也毫不知觉，柏宸快步离去，脑子嗡嗡作响。
　　“她一周前回美国了。”
　　背后传来一句。
　　参加工作以来第一次请假，审批结果还没下来，柏宸已经坐上了飞回美国的飞机。
　　她真怀孕了。
　　孩子
　　他的孩子。
　　柏宸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情不自禁地翘起嘴角。
　　他很喜欢孩子，他是家里独子，母亲体弱，只生了他一个。从小看着邻居家三五成群玩在一起的孩子，形单影只的他总是满心羡慕。
　　是男孩还是女孩呢？没准是双胞胎？或者龙凤胎？近几年好像多胞胎的几率也在增长。柏宸握了握拳，不管怎样，他都喜欢。男孩、女孩、几个他都喜欢。
　　会像谁多一点。柏宸想着尹牧雪的样子，如果是女孩，还是像她一点好，男孩的话就像自己。眼睛最好是她的绿色，自己的眸色太清冷了。
　　如果是女孩，他要教她弹钢琴，学画画，或者芭蕾？算了，还得看孩子自己喜欢什么，得按兴趣培养。
　　儿子的话跆拳道是必须要学的，强身健体。还要学围棋，静心，让他从小学会遇事沉着冷静，善于分析
　　不对，柏宸一激灵，太沉稳不好。不能让他的儿子和他一样死板无趣，不会讨女孩子欢心。
　　不如到时候让Lan多教一教也不行，变成花心纨绔怎么办？
　　柏宸一会儿苦恼一会儿兴奋，竟有些等不及。一路胡思乱想着到了美国，费尽周折找到了尹牧雪的家。
　　站在台阶上，有些紧张。想象着尹牧雪现在的样子，肚子会显吗？
　　“来了！”
　　柏宸心漏跳一拍，没等反应，门已经打开。四目相对，柏宸的视线从尹牧雪红扑扑的小脸一路滑到小腹。
　　还是平坦的，有点失望，随即又释然。很快会隆起来的，而在那之前，他要做好一切准备迎接她（他）的到来。
　　“我们结婚吧。”
　　“”
　　“我知道你对我不满意，结婚以后，我会努力。”柏宸刚硬刻板的面孔隐隐泛红，“我会努力做个好丈夫，好父亲，让你和孩子满意。”
　　“我说你”
　　“请你为了我们的孩子给我这个机会，我会”
　　“等等！什么孩子？”
　　柏宸瞥了眼她的肚子，抿抿唇，“我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
　　“你怀孕的事。”
　　尹牧雪闭了下眼，“谁说我怀孕了？”
　　柏宸看她表情不像在装傻充愣，心隐隐下沉。“你那个朋友尤舞说的”
　　“哈！”尹牧雪哭笑不得，将之前的乌龙讲了一遍。
　　“”
　　“”
　　大眼瞪小眼了半天，尹牧雪打量男人晦暗不明的脸色，挤出一丝笑。“既然误会解除了，那”比个手势，意思是你是不是该从哪来回哪去了？
　　柏宸沉默，最后转身走了。
　　高高的个子，明明和平时一样挺得笔直，尹牧雪也不知怎么的，却看得鼻头一酸。垂下眼，刚刚开门的瞬间，她清晰地看到他眼中的亮彩。
　　他在笑。虽然很浅，但还是她第一次在他面瘫的脸上看到如此鲜明的表情。
　　因为她怀孕？
　　切，我又不是曼窈，他有什么高兴的~还巴巴赶来要和她结婚。
　　“我会努力做个好丈夫，好父亲，让你和孩子满意。”
　　听小舞说，她和Lan又吵了，也是因为这个乌龙。Lan直接让她打掉，而他，虽然只是误会，能做到这步，也算挺有担当的。
　　之前也是，即便两人是水火不容的关系，他仍能勇于站出来承当责任。
　　其实凭心而论，这个男人虽然冷点，面瘫点，强权主义点，不过优点也不在少数。长得正点，身材正点自不必说，光看生活作风，不抽烟，不喝酒，不爱泡吧逛夜店，生活规律而健康，够得上新时代的完美老公典范了。
　　最主要的，是对感情忠贞。
　　可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越是像他这样的男人越是不会轻易忘掉旧爱。她才不愿和一个心里有别人的男人扯上关系，想到这，尹牧雪甩走心思，关上了门。
　　
　　本以为事情到此就算告一段落，没想一天后，门铃又响了。
　　“我们谈谈。”
　　咖啡厅
　　“我想了一夜，”柏宸如是说，“还是想和你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