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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你养成一只圣母-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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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身在他指间摇晃,像是普通小女孩在玩着玩具,但他每晃这么一下,就会有一道剑光闪过,收割一名宫人的性命。惨呼声此起彼伏,任卿实在看不下眼,抬手抓住了他的剑身,白明月便也不再使力,反而就这么偎在他怀里笑道:“我跟你打个赌,这群人我要是一一杀过来,五个之内就能找出另一名刺客,你信不信?”
  任卿仍旧抓着他的剑,嫌恶之色却渐渐被沉重取代:“点破他们的气海,废了他们的功体不也就够了?外面还有敌人袭击,你在这里杀人也阻止不了外头的人攻击这头白鹄。”
  白明月神色温柔到了缠绵的地步,点头应道:“卿既然不愿杀人,我就为你饶了这些奴婢的性命。不过你放一个人,也得赔我一个人,要放了这一轿人的性命,将来就给我生这么多孩子可好?”
  你一个男人生得出什么,少在我面前装了!
  任卿骈指如剑,弹出一缕指风打向面前内侍的膻中气海。宫女内侍都是不许习武的,废了气海也不碍以后做事,白明月喝令众人都跪直了不许反抗,阴恻恻地笑倚在任卿肩头看他伤人。剑风打向最左手一名宫女时,轿内杀意忽然沸腾起来,那名宫女与另一名内侍忽然暴起,其中一人手里捏着爆烈符,扑下来时手中已闪过一道火苗,将灵符点着了一角。
  任卿猛地推开白明月,像金雕一样凶猛地扑上去,一手弹出指风戳向宫女膻中大穴,另一只手毫无畏惧地拿住了正在燃烧的灵符。火苗在符纸被他团成圆球捏在手里时就失了温,爆烈的灵气也被消化成了普通空气,一场爆炸就此化归无形。
  任卿落地之后再回首,便发现地面已是一片血海,无论是刺客还是无辜内侍宫女都被白明月杀了个干净。而这个杀人者脸上扬着纯洁清朗的笑容,向他努了努嘴唇:“我说得如何?这群奴婢里伏了杀手吧?”
  他看得出任卿神色不豫,却不怎么怕他生气,反而媚眼如丝地瞟了他一眼,邀功似地笑道:“我也是怕你将来给我生不了我那么多孩子,现在将那些没用的人都杀了,你就只需赔我你自己一个人了,不好么?”
  跟这个人说话,简直还不如听引导者废话。他痛苦地想了想,刚才终于沉默了一会儿的引导者又不满地聒噪起来:“谁说废话了,难道不是你先问我脑残光环的事,我才给你解释一下吗?还有我早就想说你了,徐绍庭跟白明月才是主角,他们俩是渣攻贱受的组合,你就一个炮灰攻,别老弄得自己这么有存在感好不好?好好的渣攻都让你养成圣母了,你考虑过我们这些测试维护人员的感受么!”
  任卿还指着他的声音化解一下和白明月说话的憋闷感,也就充耳不闻地任他唠叨着,一剑割开轿帘,踢开门跳到了白鹄身上。外面的情形比车子里还要坏些,白鹄的身子是向着一片阴森森的从林撞过去的,极目远眺也已经看不见他们来时所行的那条玉石仙路了。后面倒还跟着两辆白鹿车,但坐在车辕上的已不是车夫而是武士护卫,看着衣服也不大整齐,可以想见那些刺客不只对鸾驾动了手。
  白明月握着细剑出来,看着那两辆已不如出门时整齐的鹿车,冷笑一声:“她果然把能安排的地方都安排上了杀手。幸好进来之前我让人把护卫打散了分乘鹿车,那些刺客要向我动手前,也难免要挨上我的人一剑。”
  任卿想问他既然早知道了刺客的身份,怎么提前预防,还让自己落到了这种地步。可想到白明月的年纪身份,想到刺客背后主使者,他便把这问题咽了回去,默默地执剑守护在他身边。
  他是不喜欢白明月,甚至在重生之初恨不得杀了他泄愤,可多少年过去,他的不甘和恨意已被和前世完全不同的世界消磨掉了不少,再也做不出刺杀皇族的事。哪怕白明月是个反贼,他也是庄帝亲子,末帝之兄,有权赐死他的只能是皇帝而不是他这个臣子——也不会是中宫皇后。
  不管是为了庄帝的旨意还是皇室威严,在这个秘境当中,他的使命就是保护住白明月。
  第39章
  天色渐晚;羽林卫们在栖身的山洞外生起篝火,将白天打来的妖兽蜚鹿肉和野雉肉收拾干净,烤到油脂滴入火里,发出滋滋的声响和焦香味时;才割下最精细柔嫩的部分,用瓷盘托着送去给白明月。
  自从他乘坐的白鹄受伤逃进了这片森林里;他们就像是被什么阵法迷住;再绕也绕不回进来的那条路。所幸带来的侍卫众多;其中为首的校尉孙安国还是武师中阶的高手,应付那些来捕食的魔兽之余,还能有余力捕食一些低阶妖兽食用。
  哪怕陷入这种地方;白明月也有办法过得像在京里一样舒服。他坐的是铺在白鹄轿里的缂丝地毯,上面推了许多软枕和坐垫;可坐可倚,身周设着三丈紫罗步障,遮住了周围吹来的森寒凉风。虽没有宫人内侍服侍,可那些护卫大多也是官宦子弟出身,英俊风雅、又体贴又能干,只消他咳嗽一声,都肯争着替他做下仆的工作。
  唯一令人不满的就是,他的未来驸马总不肯像别人一样守在他身边,反而找了不少借口远远离开他。也不知他在避什么嫌,以他们二人的身份和关系,这群羽林卫谁敢有不长眼地多说多想?
  他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野雉菌子汤,一汤匙一汤匙地慢慢舀着,直舀到清汤见了底,任卿也没进来陪他用膳。他翠羽般的长眉皱起来,掀开步障环顾四周,压细声线叫着任卿的名字。
  正在用餐的羽林卫纷纷放下餐盘,擦去嘴角和手指上的油渍,凑到近前巴结。这其中却还是没有他想见的人,白明月长眉一挑,问道:“任郎为何不在?”
  孙安国自以为看透了他们小儿女的心思,呵呵笑道:“任郎君说想看看溪水源头在哪儿,顺着溪流往上寻路去了,约么等月亮上来,他也就该回来了。”
  论起对森林的了解,还真没人比得上在关山住了十年的任卿。这些日子无论是寻路还是找食物、水源,都要指着他在前头指引,若非如此,白明月倒恨不得把他留在自己身边朝夕陪伴——他对这些侍卫也不怎么信任,唯一愿意倚靠的就只有这一个。
  而且任卿总要拒他于千里之外,被他摸一下就像是受了惊吓,却又要强忍着做出一副淡定姿态的模样真是让人忍不住想多逗弄逗弄他。想到前些日子把他撩拨得紧咬着嘴唇、浑身都有些颤抖,却又不舍得推开自己的模样,白明月的神色才像拨云见月般重新明朗起来,捻了捻左耳上鲜红的珊瑚耳坠。
  茫茫荒原的景象在他眼前展开,赫然已不是这片围困了他们许久的森林。白明月心跳得厉害,果断地将全身灵气都输入进去,眼前的画面果然又有变化,竟似有一座城池立于不远处,而城门口模模糊糊的,像是有人在晃动。
  他们终于要走出这片阴森的树林,回到有人居住的地方了?他心里一阵激动,也无暇理会任卿发现了人为何不回来告诉他们,压细嗓音喝道:“立刻收拾东西!任卿已经找到了森林出口,还有一座有人居住的城池,我们这就过去!”
  他穿着窄袖胡服,英姿飒爽,年轻的羽林卫们歆羡地看着他,都恨不得自己能挤了任卿的位置,当上这个驸马。他却浑不把这些爱慕的眼光当一回事,解下一头拉车的白鹿,一骑当先,引领众人往任卿发现的那座巨城方向飞去。
  此时月亮刚刚升上来,柔和的白光洒满了森林顶部,正好替他们照路。众人都受够了露宿野外的清苦,听说能找到人烟,驾车的速度比逃命时还要快了几分,跟着白明月一路疾驰,终于在森林外缘见到了正要返回的任卿。
  数里之外,就是一座高大肃穆,比长安还要恢弘的巨型城池。
  白明月展颜一笑,容色比月光更加明丽,按着白鹿降落云端,飞驰到任卿面前时,便一俯身将他拉到了鹿背上,从背后抱住他,直奔城门。
  任卿拉住缰绳,回头喝道:“不要进城!我刚才看到这座城里有人活动,我看着不是朝中派过去的人,却像普通百姓。可这仙人遗府中怎么会有人在,怕不又是一座迷阵”
  话未说完,那辆载着羽林卫的车子就已经冲向城门,眨眼间便闯了进去。城门口还有两名守卫在,却对那辆鹿车视若无睹,像是有些困倦了,拿枪顶着自己的肩头,倚在城上打盹儿。
  白明月笑道:“都到了城边上再让他们不要进去,就像是罗带轻解、玉体横陈的时候再喊不要,谁会听你的呢?反正我到了那时候,是决计不会做出这种败兴的事。”
  “无”任卿简直想骂他无耻,可又不愿暴露自己已经知道他身份的事,只好把后头那个字咽下去,硬生生改成:“论如何,这话也有些不像样,公主天之骄女,怎能这样说。”
  白明月反而长笑起来,笑声低哑动人,喉咙里像长出小钩子一样搅动着人心:“父皇纳第一个美人时也不过是我这般年纪,难不成你以为我养在宫中,和外头那些不经事的小娘子一样什么都不懂么?”
  他紧紧贴伏在任卿身上,胸前软绵绵的东西似乎比上次又垫少了些,双手也不安份地动着,手指从任卿胸前轻轻划下去,落到接近鹿背的地方时却忽然用力勾起,在那片平坦的腹地上划了个圈儿。趁任卿的身体僵硬地绷起来时,他便猛地一拉缰绳,驾着白鹿直入城中。
  出人意料的是,这座城的确就像个普通的城池。
  城中灯火不禁,并不像那座森林一样鬼气森森,反而十分热闹,街上还有士女游玩,民居、客栈都是灯火通明。客栈老板似乎并不觉着多了这么几个外乡人有什么其怪,极热情地招呼他们,问他们需不需要酒菜之类。众人在森林里露宿了十几天,什么心思都动不起来了,连饭也懒得吃,进房之后就扎进松柔温暖的床铺里,各各睡了个昏天黑地。
  转天日上三竿,任卿才清醒过来。其他人起得比他还晚,房门都紧紧闭着,他就先下楼去点了吃食,坐在大堂里等众人下来。
  传菜的人来时,他就摸出一枚灵珠塞到对方手里,含笑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这么一座大城?你们就一直生活在这城里吗,可见过外头是什么样的”
  传菜人满面含笑,却答非所问,只是一道道地介绍这些菜品,递过去的灵珠也推回来放在桌上,仿佛没什么兴趣。任卿细看他身上也有灵气氤氲,只是看不出修为高低,应当是在自己之上,只当他看不上区区一枚灵珠,于是又摸出两枚灵璧递过去,诚恳地说道:“晚辈并非想打探城中*,只是误入此地,想求前辈指点离开的路径。”
  那人不接灵璧,脸上又全无怒意,只是笑着解说这些菜的来历。这情形实在太诡异,任卿顿时咬住嘴唇不敢再说话,将真气运上双眼,往周围看去。
  店中的客人们都在吃喝说话,看起来并没什么特殊之处,可仔细看来,他们的境界也都像这个传菜者一样高于自己,整间客栈中连一个普通人都没有,这本身就够可疑的了。哪怕是长安那种贵人云集的地方,客栈的小厮也用不起最低级的炼骨期武者,而此地所有人境界都在武士之上,连一个普通人都没有,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
  他也不敢再和那名传菜人说话,站起身来道辞:“在下还有些事要先行一步,不敢劳阁下再做指点了。”
  他起身之后,传菜者就闭了嘴转身回后厨去,并不多注意他,也不在意桌上堆的灵珠灵璧。任卿也无心收回那些东西,起身便往客栈外走去。外头阳光明丽、空气温暖干燥,和那座充满妖兽的森林不可同日而语;街上的人流也还算得稠密,往来之人无论是小贩还是富贵公子都打扮得十分新鲜整齐,人人脸上都带着笑容。
  街头还有儿童嬉戏打闹,恰巧一个孩子被追得急了,正巧撞到他腿上,磕出一声闷响。他的身体是经多年锻炼的,肌肉坚硬如铁,这一下怕是要把孩子撞着个好歹。
  任卿连忙伸手去扶,正打算要道歉,可那孩子抬起头来仍是一脸笑容,浑不似撞着了的,脚下仍旧蹦蹦跳跳地。任卿这才想起自己身上罩了圣母光环,根本就不可能真的伤到人,苦笑着摸了摸那个孩子的头,问了一句:“你是哪家的孩子,怎么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玩。叔叔给你买糖吃好不好?”
  虽然已经亲自尝试过,知道了圣母光环到底有多没用,但引导者只说过白明月可以闪避,也没说一定不能成功,多试几次大约也没坏处就是不为这个,他做善事也成了习惯了,便去路边小贩处买了几块糖,回头分发给那些孩子。
  可他将糖递过去时,那孩子却像什么也没看见似的,仍旧蹦跳着和伙伴玩耍。其他孩子也是一样——他们会围着卖饴糖的摊子看,却没有一个人看向任卿手里的糖。
  简直像是看不到有他这个人似的。
  这念头在任卿脑中一闪而逝,又被他强压了下去——传菜的人和卖饴糖的小贩明明能看到他,还能和他说话,只是有些自说自话,不管他问的是什么这岂不也是一种古怪?
  他们就像生活在另一个世界里,对和他们所做之事无关的人视而不见,对和他们本行之外的话听而不闻。
  任卿越想越是心惊,连忙提起真气,顺着昨晚来时的路往外走。他们选的客栈倒是也离着城门不远,快步走了一炷香的功夫便看到了大敞着的城门,他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加快速度闯了出去。
  然而踏出这一步之后,眼前的世界骤然黑暗,像是从白天忽然进入了夜晚。适应了黑暗之后,他才发现,城外并不是他们来时那片荒野,也没有森林和徘徊其间的妖兽,而是一片寂静苍凉的城墙和屋宇,像乌云一样沉沉地压下来。
  他想要退回那座至少是明亮的、有人来往的城池,却有一个声音在心底不停催促他往前走。任卿的目光牢牢地粘在那片黑沉沉的天上,身体不由自主地步步向前走去,每一步都沉重得像是要把青石地板踏穿。
  他的步伐越来越沉重,每走一步力气就消散一分,到后来就有种已经走了数万里的错觉,可看两边建筑的模样,却仍是在那条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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