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孺子帝-第2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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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睡就说明有效果了。”孟娥没有回答。
“什么效果?”
“别强撑,能睡就睡。”孟娥将手指放在皇帝额上,轻轻下划,韩孺子感到一丝暖意,双眼不由自主地闭上,不等他提出反对,周围的一切,连同他的怀疑,都消失了,只剩纯粹的黑暗。
“你在干嘛?”一个声音问。
孟娥头也不回地说:“没你的事。”
“陛下的事就是我的事。”张有才尖着嗓子说,双拳紧握,他知道自己打不过孟娥,但他能喊。
孟娥不为所动,仍然盯着皇帝,观察他的呼吸、神色、眼珠的转动等等每一个细节,“陛下必须离开这里。”
张有才一愣,声音稍有缓和,“离开?去哪?”
“去安全的地方,我也看了那些国史,大楚太祖好几次独身逃亡,最终才能击败敌人夺得天下,他若是每次都固守一城,早就被赵王杀死了。”
张有才对一百多年前的往事不感兴趣,对“逃亡”倒是很在意,“外面全是匈奴人,大家都说城里的人插翅难飞……”
“我出去一趟,你守在这里,别让人打扰陛下休息,这件事很重要,明白吗?”孟娥的语气突然变得严厉起来。
“明、明白……”张有才一头雾水,孟娥却已经走了,张有才困惑地小声道:“陛下是因为得病,孟娥没病,说话怎么也颠三倒四的?”
张有才早就认识孟娥,却一直不觉得她像宫里的人,甚至不像是正常的人。
他几步走到椅榻前,发现皇帝睡得很香甜,呼吸不像前几天那么沉重,心中稍稍安定,可还是犹豫不决,一会觉得孟娥真有办法,一会觉得自己上当受骗,正在耽误最佳的救治时机。
中司监刘介走进来,轻声问:“陛下怎么样?”
“还好。”张有才转身道,决定给孟娥一次机会。
“嗯,这是太医开的药,已经熬好了,等陛下醒来,你服侍陛下服药,太医说凉了也没事。”刘介将托盘和一碗药放在桌上。
“孟娥说陛下不用吃药。”
“她不在这里,而且她也不是太医。”刘介严厉地说。
张有才急忙道:“是,刘公,我听您的。”
刘介嗯了一声,看向皇帝,“陛下的病来得太蹊跷、太不是时候,如今城里沸沸扬扬、人心混乱,陛下必须尽快好起来才行。”
“陛下得病的消息已经传开了?”
“嘿,这种事情瞒得住吗?据说已经有人偷偷出城向匈奴人投降了。”
“啊……”
“小心看护陛下,对孟娥要防备着点,张有才,身为近侍,这都是你的职责。”
“是,刘公……”张有才差点要将孟娥的事情全说出来,可是看了一眼熟睡中的皇帝,将话又咽了回去。
不知是错觉,还是确有其事,他觉得皇帝确实睡得比前几天踏实一些。
刘介没看出来,得到肯定回答之后,满意地退出房间。
皇帝一直没醒,等了两刻钟之后,张有才一狠心,自己将那碗药喝下去,味道苦涩得他几乎想哭。
又等了一会,他将托盘与空碗送出房间,刘介看到之后更满意了。
日上三竿,孟娥没回来,东海王和崔腾来了,看了一眼皇帝,各找地方坐下。
张有才觉得奇怪,这两人今天来得晚,神情也不大对劲儿,故意挑相距最远的两张椅子坐下,像是在闹别扭——他们总闹别扭,通常是为了争抢同一个位置,很少会主动分开。
皇帝这一病,不知要惹出多少是非,张有才心里叹息,他管不了别人,只能守在皇帝身边,提供一点力所能及的帮助。
“陛下怎么还没醒?”崔腾忍不住问道,平时皇帝总是醒一会、睡一会,今天却一直躺在那里不动。
“醒过一次,你们来得晚,没赶上。”张有才撒谎道。
崔腾打了个哈欠,他一晚上没睡,现在真是困了,瞧了一眼对面的东海王,“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
“我看你了吗?我自己可没注意到。”
“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这是兴灾乐祸,准备在陛下面前告我一状。”
“何必由我告状?这是陛下必须知道的事情,你应该主动交待。”
“那能怨我吗?”崔腾怒道,声音不自觉地抬高。
张有才恼怒地说:“小点声,陛下好不容易睡得熟些。”
崔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起身向东海王招手,示意他到外间说话。
外间没有别人,崔腾小声道:“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东海王装糊涂。
“哎呀,快给我出个主意吧,非得让我求你吗?”崔腾急切地说。
“只能实话实说,没有别的办法。”
崔腾想了一会,挥了挥拳头,咬牙切齿地说:“只是两名仆人被我打了两下而已,我又没说非要杀死他们,至于逃出去投降匈奴吗?”
“谁让你非说记得人家的样子呢?现在又是这种时候,代王薨了、晋城被围、皇帝得病,当然能逃就逃了。”
代王府的两名仆人曾私下里议论崔家小姐,被崔腾听到,踢了一脚、打了一拳,这两人吓坏了,以为必遭报复,一狠心,竟然决定出城投降外敌。
邓府女仆是其中一人的姘头,找人私写了一份出城令,偷盖上将军的印章,让这两人先出城看看情况,如果真有活路,再将她接出去。
在樊撞山那里,她却没说实话,反而栽赃给自家主人。
东海王比较谨慎,重新审问女仆,终于弄清了真相。
“都怪你,非要将那两人放出城去,这下子好了,邓粹没有谋反,倒是将我陷进去了。”
“邓粹守印不严、用人不查,终归难辞其咎。”
“那我呢?”崔腾颤声问。
“你?算是始作俑者吧。”
“他们两个把我妹妹说成那样,难道我就忍着?”崔腾又怕又怒。
“平时你就算将他们打死也没事,两个仆人而已,他们想逃也没处逃,可现在外面全是匈奴人,晋城朝不保夕,你还当这是京城,想耍崔家二公子那一套?”
崔腾更怕更怒,一把揪住东海王的衣领,“是你非要将他们两个放出城去!”
东海王冷笑,“要不是我,你惹下的只有麻烦,现在有一件奇功摆在面前,你不感谢我,还要埋怨?”
崔腾松开手,“奇功?哪来的奇功?”
“等陛下醒了,我自会说。”
崔腾立刻换上嘻皮笑脸,“东海王、好表弟,我知道你最聪明,你就别戏耍我了,快告诉我,难道放那两人出城还有什么好处?”
东海王矜持地咳了一声,“渴了。”
崔腾手忙脚乱地倒茶,捧到东海王面前,歉意地说:“有点凉。”
东海王抿了一口,眉头微皱,将茶杯还给崔腾。
崔腾若有期待地看着东海王,“说啊。”
“说什么?”
“所谓的奇功是什么?”
“哦,其实很简单,邓府的女仆说了,那两人投降匈奴人是探路,如果匈奴人不杀他们,还给奖赏,他们就想办法把她也接出去。”
“匈奴人看见楚人就杀,不会放过他们两人吧?”
“晋城一破,所有人都会被杀,可现在正是围城的时候,匈奴人只要稍微想一想,就会留下那两人,让他们引诱更多的人投降,令晋城不攻而破。”
“啊,那我惹的祸岂不是更大了?”
“笨蛋,这也是陛下逃出晋城的机会啊。”
崔腾眨眨眼,没听懂。
“那两名仆人是真心投降匈奴,肯定毫无破绽,他们还不知道女仆被抓,更不知道事实败露,等他们传来讯号,谁能出城不就由咱们控制了?”
崔腾大吃一惊,想了好一会,“这、这太冒险了,万一陛下被认出来……”
“所以得有人替陛下探路,先出城,确保安全之后,告诉匈奴人自己还能引出更多人投降……”
崔腾一咬牙,“我去探路,死在匈奴人手里我也认了。”
“那两名仆人认得你。”东海王提醒道。
“也是,那该让谁出城探路?”
“别急,这个计划还有许多漏洞,得慢慢完善。”东海王想说的是自己,但他不愿显得太急切,以免引起怀疑。
他简直有点敬佩自己,这么短的时间想出这个计划,如果真能逃出晋城……东海王怦然心动,只要能回到京城,大楚的灾难就是他的幸运,至于如何实现,还需要更多的设计。
更有可能死在匈奴人手中,东海王宁愿冒这个险。
“陛下怎么还不醒?”崔腾有点着急。
“只有京城的太医院能为陛下解毒,所以陛下得尽快离开晋城,咱们别在这儿守着了,赶快去完善计划吧。”
“不跟陛下说一声吗?”
“有把握再说,别让陛下空欢喜一场。”
“对对。”崔腾此时已是心悦诚服,跟在东海王身后往外走。
午后不久,韩孺子终于醒来,脸色苍白,不像平时那么神色奕奕,也没有马上坐起来,睁着眼睛发了一会呆,说:“有吃的吗?”
张有才听到说话声才注意到皇帝醒了,急忙道:“有粥和咸菜,已经凉了,我叫人再做一份。”
“不用,凉的就好。”
韩孺子将一大碗凉粥全吃下去,意犹未尽,但是不想再要了,扭头看了看,“孟娥呢?”
“她出门了,没说去哪。”
韩孺子嗯了一所,隐约记得自己曾与孟娥有过对话,具体内容却想不起来了,只记得一件事,孟娥在彭城时曾经说过,要配制一副药帮他修炼内功。(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八章 皇帝的信任()
傍晚时分孟娥才回来,先去吃饭,然后往角落里一站,好像从未离开过,张有才几次想问她去哪了,话到嘴边又都忍住,因为得不到答案,孟娥显然是在等他离开。
韩孺子下午又睡了一觉,醒来之后觉得精神不错,吃了一点食物,甚至让刘介送来一些公文,与京城的联系已经中断,这些公文都来自城里的将军与官吏,韩孺子看了一会,又感到困倦。
这几天他一直睡在椅榻上,今晚想移到大床上休息,张有才叫人送来浴桶,服侍皇帝洗澡,换上新衣裳,这样能睡得更舒服一些,期间孟娥一直都在,目光移开,太监们都将她当成宫女看待,对此也不在意。
一切收拾妥当,张有才不用随时守在皇帝身边,退出房间时深深地看了孟娥一眼,孟娥却不给他任何回应。
只剩下两人,韩孺子躺在床上,仍然觉得疲惫,但不再虚弱无力,体力似乎在一点点恢复。
安静了一会,孟娥吹熄蜡烛,又要退回到角落,韩孺子只好先开口:“你在帮我练功?”
“对啊,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时机不对……”
“时机?没有更好的时机了,你现在被困在城里,什么都做不了,正好练功。”
韩孺子张口结舌,仔细一想,孟娥说得真没错,他现在与外界隔绝,无法处理国家大事,守城也用不着他出力,的确没什么事情可做。
“皇帝……就像一面旗帜,有事没事都得树立在那里,尽可能让大家看到,你不是想学帝王之术吗?这就是。”
孟娥沉默了一会,说:“如果有人想毁掉这面旗,而且已经站在了旗下,旗帜还要继续立在那里?也不躲一躲?”
“嗯?”韩孺子先用的比喻,现在却有点听不懂了,“你是说有人想害我?城外就是匈奴人,还用得着阴谋诡计?”
“别急,几天之内事情就会水落石出,到时候陛下自然明白,陛下现在最需要做的事情是养好身体。”
韩孺子闭上眼睛,结果却睡不着,开口道:“你得告诉我实情,为什么你的药会被太医误认为是中毒?两者的症状几乎一样。”没有回应,“孟娥,你还在吗?”
孟娥早已不告而别。
韩孺子叹口气,孟娥这种性格,想学帝王之术真是难上加难,不过他总算确认一点,孟娥的确没有害他之意。
他等了一会,慢慢地困意袭来,终于沉沉睡去。
不知过去多久,韩孺子突然睁开双眼,发了一会呆,意识到自己在听琴声,可是与之前完全不同,曲调几乎未变,感觉却不一样,想来想去,他只能用“靡靡之音”四个字来形容现在听到的琴音。
这让他非常惊讶,于是仔细听下去,终于明白区别在哪里。
空音曲是两个人弹奏,一主一宾、一正一奇,在此之前,韩孺子听到的都是主、正之音,不知为何忽略了大多数的宾、奇之声,而恰恰是后者,是“靡靡之音”的来源。
“主”正襟危坐,“宾”想尽办法挑逗,这才是空音曲的全部内容,它取这样一个名字大概是为了掩人耳目。
韩孺子越听越惊讶,越听越不喜欢。
琴声戛然而止。
过了一会,孟娥的声音突然从角落里传来,“看来今晚是不会来了。”
“谁不会来了?”韩孺子坐起身,赤脚下地,觉得体力又恢复了许多,头脑也基本恢复清醒,那种对什么事情都无所谓的倦怠情绪消失得无影无踪,再无法忍受自己被蒙在鼓里。
“琴师。”
“琴师为什么要来?”
“陛下需要休息。”
“我需要的是答案。”
“好吧,陛下想知道什么?”
韩孺子躺得太久,双腿有些软麻,在黑暗中慢慢活动了一会,先将琴师的事情放下,问最重要的事情:“我为什么会有中毒的症状?”
“因为陛下的确中毒了。”
韩孺子一愣,“你下的毒?”
“准确地说,是陛下身边所有人共同下的毒。”
“嗯?”
“我点的熏香、张有才供的茶饭、刘介送来的公文、东海王和崔腾随身携带的香囊……我们一块下的毒。”
韩孺子在黑暗中摸到了桌子,一只手按在上面,轻轻地轮流甩动两只脚,“好复杂的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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