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孺子帝-第3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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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牢中的犯人大都被证明与刺客没有直接关系,为何不能释放?陛下不是降旨说过不可株连无辜吗?”

    新来的刑吏居然为这种事疑惑,连丹臣微微一笑,放下酒杯,想了想,反问道:“怎样算是‘无辜’?”

    金纯忠一愣,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连丹臣举例道:“就说这一批犯人吧,说他们无辜,都与刺客有些联系,说他们有罪,这些联系又都很勉强。比如有些人认识刺客,住在同一院中,曾经觉得刺客行为古怪,但是没有报官,算不算无辜?还有人向刺客卖过米面油肉,拿过刺客的钱,算不算无辜?”

    “应该算吧。”金纯忠不太肯定。

    “可是卖给刺客的米面当中藏着兵器、身为邻居却为刺客打探消息呢?”

    “兵器是米面铺老板放进去的?邻居提供的消息与刺驾相关?”

    连丹臣笑了笑,“犯人都说不是,可你能相信吗?京兆尹大人相信吗?刑部相信吗?再往上能相信吗?咱们看到的是活生生的犯人,往往从神情、从哭喊声、从其亲友的表现上判断此人是否可信,可供状上只有文字,没有这些能够取信于人的细节,大人们的感受跟咱们是不一样的。”

    金纯忠一下子明白了许多事情,又敬一杯,“若非连大人指教,小子何时醒悟?”

    连丹臣接受这杯酒,喝下之后感慨道:“刑吏之难,不在查案、不在审讯,而在划线,或失之于宽容,漏掉奸人,无法应对上司,或失之于严厉,不免殃及无辜。至于此案,问题就在于迟迟不能划线,所以牢里的犯人不能释放。”

    “主犯皆已落网,为何还不能划线?”

    连丹臣在自己与金纯忠之间来回指了两下,“你我有划线的手段,但是没有划线的权力,京兆尹大人在等刑部的命令,刑部在等宰相的说法,宰相……”

    连丹臣又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下去,金纯忠道:“宰相在揣摩陛下的心意。”

    连丹臣点头,“案子一旦涉及到朝中大臣,最为难办,韩稠被抓,可他背后还有没有大臣支持?有多少?都是谁?”

    金纯忠能够越过层层官员直接晋见皇帝,沉吟片刻,说道:“据我所知,也只是猜测啊,陛下不想让事情闹大。”

    连丹臣若有所思,抓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才发现里面没酒,金纯忠马上替他斟上,两人为此客气了一会,连丹臣放下杯子,“如此说来,问题出在宰相那里,关键却在韩稠身上。”

    金纯忠在意的是牢中无辜者,结果却说到了宰相与韩稠,于是拱手道:“原闻其详。”

    连丹臣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喝得有点多了,不免有些得意忘形,虽然不至于胡言乱语,但是有些话也敢说了,“皇帝想除掉一个人,是不是很简单?”

    “当然,皇帝一言九鼎,手握生杀予夺的大权,只需一句话,就能除掉任何人。”

    “嘿,皇帝的简单,正是朝廷的繁重。皇帝说杀掉张三,朝廷必须领命,可是不能直接就杀人,总得有个罪名,大楚律法里可没规定‘皇帝说杀就杀’,朝廷就算这么做了,皇帝也会不满,以为朝廷让自己担上‘昏君’、‘暴君’之名。”

    连丹臣一把抓住金纯忠的胳膊,“我当你是知己才说这些话,可没有别的意思,更无影射之意。”

    金纯忠笑道:“连大人放心,我不是那种捕风捉影、构陷无辜的人。”

    连丹臣点点头,“眼下的案子麻烦就在这里,陛下仁慈,不想让事情闹大,宰相当然遵旨,必定深挖韩稠,令罪名无懈可击,可韩稠有罪吗?”

    “当然有罪!”金纯忠觉得这是明摆着的事情,“韩稠贪贿无数,富比国库,又与刺客勾结……”

    连丹臣笑着打断金纯忠,“韩稠肯承认自己与刺客勾结吗?”

    金纯忠没审过韩稠,只能猜测,“想必不肯。”

    “刺客承认了吗?”

    金纯忠审过所有刺客,大多数时候连丹臣也在场,于是摇摇头。

    刺客的头目是圣军师,只有他,还有刺客栾凯,与韩稠有过直接往来,栾凯说话颠三倒四、前后矛盾,不足采信,圣军师则坚称韩稠“出卖”自己,对在崔府发生的刺杀一无所知。

    连丹臣道:“贪贿虽是重罪,可韩稠是宗室重臣,顶多被削籍为民、发配边疆,遇到大赦,还可能恢复身份。勾结刺客才是不可宽赦的死罪,正因为如此,更要证据确凿,出一点瑕疵,都会让人怀疑陛下罗织罪名报复宗室。”

    韩氏子孙遍布天下,与京城相隔千山万水,传言跋涉过去,早已面目全非。

    连丹臣久为刑吏,对这些事情看得清清楚楚,“宰相要让天下人心服口服,难啊,只要韩稠和圣军师咬住不承认,真相哪怕就摆在眼前,也不算数。反之,这两人只要有一人松口,万事大吉,是只诛首恶,还是株连百人、千人、万人,都容易得很。”

    金纯忠叹息一声,“可怜那些无辜百姓,居然被这两人所连累。”

    金纯忠听得越认真,连丹臣越兴奋,意犹未尽,又喝一杯洒,说:“也不尽然。”

    “还有别的原因?”

    连丹臣笑而不语。

    金纯忠连敬三杯,他是勋贵子弟、皇帝外戚,在一名刑吏面前却恭敬地执弟子礼,连丹臣三分欣赏、三分醉意、三分自傲,什么话都肯说了。

    “其实京兆尹大人知道牢中的人大都无辜,与刺客直接相关者寥寥无几,可皇帝下达宽赦令之后,仍将数百人羁押,因为这对大人、对整个衙门,包括你我在内,都有好处。”

    金纯忠立刻想到了那些接受犯人亲属贿赂的公差,“京兆尹大人在等钱?”

    连丹臣笑着点头,“案子查到现在,脉络基本清晰,刺客连同包庇者最多不超过百人,这些重犯谁也保不出去,再多的钱也没有,可其他犯人却是添头儿,放了是显示陛下仁慈,不放是办案谨慎,划线的权力在京兆尹大人手中。”

    金纯忠感慨万千,“韩稠的罪行之一就是贪贿,结果查案者利用这个机会也在贪贿。”

    连丹臣大笑,“不一样、不一样,韩稠是山中老虎,专挑肉多的猎物,京兆尹大人算是狼,吃点鼠兔,至于咱们,拣点残羹冷炙而已,还有更差的,只能啃骨头了。”

    金纯忠笑了笑,没有争辩,心里却觉得这是一样的行为。

    连丹臣收起笑容,低声道:“其实金大人是有机会成狼,甚至成虎的。”

    金纯忠一惊,以为连丹臣是在出言讽刺,细看老吏的神情才明白过来,那是羡慕与推崇,连丹臣以为金纯忠请他喝酒就是为了弄清门道为自己捞取利益呢。

    “成虎就算了,太扎眼。”金纯忠顺着说下去,“可我还没明白,机会在哪呢?”

    “金大人能够直接面圣,这就是最大的机会,而且很安全,你也不用替谁求情,招惹猜忌,只需多听,什么时候陛下又要大赦,你立刻告诉我,我去找几位富裕犯人的亲眷,对他们说有办法放人。接下来就简单了,将犯人放入大赦名单里,反正他们也没什么重罪,本来就该在名单里。差事完成了,钱也拿到手了,最妙的是毫无风险。”

    连丹臣不再说了,只是嘿嘿地笑,觉得今天的酒真是好,自斟自饮,连喝数杯。

    金纯忠也在笑,心想自己的确应该去见皇帝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六章 一次交锋() 
圣军师四十来岁,身材瘦小,其貌不扬,骨头却挺硬,连番遭受酷刑,就是不肯招出韩稠,每次被问道时,回答都差不多,“皇帝杀个大臣还不简单,何必找我帮忙?”

    与其他犯人不同,他没有被关在京兆尹府的监狱里,享受特殊待遇,住进了刑部大牢,几乎每天都要接受不同部司的审问,他早已习以为常,今天没人来拖他出牢,反而不习惯。

    “嘿,狱头儿,到时候了,老子今天的‘竹笋炒肉’还没吃呢!”

    刑部大牢位于地下,房间不是很多,关押的却都是重犯,圣军师喊话之后,深处传来稀稀拉拉的掌声,还有隐约的叫好声。

    圣军师来了兴致,坐在草席上,放声高歌,晃动身上的锁链当乐器,唱的是一首下流小曲,从狱卒往上一直到皇帝,家中女眷都逃不过他的编排。

    两名狱卒拎着棍棒走来,隔门怒喝,圣军师却唱得更起劲儿,他是朝廷要犯,受审时频繁挨打,在牢里却没人敢动,万一出了状况,狱卒们可承受不起责任。

    “拿抹布把他的嘴堵上。”一名狱卒说。

    “给他加餐,抹布越脏越好。”另一名狱卒迎合,两人转身离开。

    圣军师大笑,“你们两人的婆娘最脏,都送来吧,老子来者不拒!”说罢又唱起来。

    过去很久,狱卒一直没回来,空气中弥漫着霉味、臭味的刑部大牢,好像找不到一块肮脏的抹布。

    圣军师嗓子沙哑,终于觉得无趣,躺在地上哼哼,肚子倒真是饿了,就算是腐臭的肉,他也能毫不犹豫地吞下去。

    外面传来脚步声,接着是开门声,圣军师坐起来,伸伸腰、扭扭脖子,哑声道:“以后能不能准时一点?耽误老子休息,不知道我正在梦里和玉皇大帝聊天吗?”

    牢门打开,进来两人,并非狱卒,圣军师认得其中一人是审过自己多次的金纯忠,还有一人却不认得,于是多打量几眼。

    那人提着灯笼,这时放在地上,问道:“就是他?”

    金纯忠道:“是他。”

    “老子不是‘他’,老子叫圣军师。”

    “相貌与传言一致,脾气不太像。”陌生人道。

    “你是哪路神仙?还打听过我的脾气?”

    那人没有回答,侧身向金纯忠点下头,金纯忠退出,将牢门关上。

    “牢房里审问,有点新鲜。可你就一个人,不会是被关进来给我做伴的吧?老子对太监没兴趣。”

    那人是名太监,缓步走到圣军师面前,背对灯笼,居高临下地俯视犯人,圣军师挣扎着起身,昂然回视,个子虽然矮了一些,气势却一点不输。

    “我叫杨奉。”

    圣军师重新打量了一番,突然大笑,“原来你就是杨奉,特意从云梦泽回来的?哈哈,我还以为赫赫有名的杨狗是个多了不起的人物,原来只是一名普通的太监。”

    “彼此彼此。”杨奉平淡地说。

    “怎么着?几大法司用尽刑具都没达成目的,你只凭一张嘴就想来说服我?”

    “像咱们这种人,本事都在嘴上,不用嘴还用什么?”

    圣军师稍稍愣了一下,收起脸上的狂傲神情,言辞却没变,“我跟你不是一种人,圣某顶天立地的大好男儿,你是朝廷鹰犬、皇帝走狗,咱们没有共同之处。”

    杨奉转身,在狭小的牢房里转了半圈,既不反驳,也不生气,“云梦泽挨不过今年冬天。”

    “这种话对皇帝说去,他肯定爱听。”

    “刺驾没成功,栾半雄决定参加盟主大会,以为当上盟主这后就能取得整个江湖的支持。”杨奉只按自己的思路说下去,对各种嘲讽全不在意,更不接话。

    圣军师脸色不变,微笑道:“临走的时候我特意嘱咐他绝不能参加盟主大会,看来他是没经受住引诱,算了,我已经这样了,还能有什么办法?”

    “你现在的一切顽抗都是无意义的,何不招出真相?自己少受些苦头,也给我们减少些麻烦。”

    “连杨公都亲自出面了,我还有什么可抗拒的呢?想让我招供,可以,只有一个条件。”

    “请说。”

    “让皇帝亲自来审我。”

    “这不可能。”杨奉立刻否决。

    圣军师就像没听见一样,继续提条件,“不是我进宫见皇帝,而是皇帝来大牢见我,对皇帝说的时候一定要讲清楚。”

    “陛下亲临大牢并不能改变什么,而且他不会来的,满朝文武不会同意,我也不会,陛下有陛下的尊严,不会因为你而放弃。”

    “只会为匈奴人放弃?呵呵,反正你能见到皇帝,告诉他这些话就是,他若是真皇帝,自己能做主。”

    “我不明白,你是江湖人,不在乎云梦泽和栾半雄的生死存亡,却非要帮助一名贪官脱罪?”

    “我没帮任何人,尤其不想帮皇帝,他想杀死大臣,自己想办法,不要拿我当借口。”圣军师又说出这套话,之前很有效,每每令审问者无言以对。

    杨奉至此似乎也无话可说,沉默了一会,“刺驾一案拖得太久了,从明天开始,被俘的刺客会被陆续处斩,年前完成,你是最后一位,大概在腊月二十左右。”

    “嘿,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我在阴曹地府等皇帝,在那里他说的不算,大家势均力敌再斗一场。”

    “还有栾半雄,你们会先见面的。他正在与各地豪杰会面,要将盟主大会掌控在手中,可这些豪杰会劝说他投降,接受招安。无论他同意与否,只要表现出犹豫,就必死无疑。”

    “我不在乎了。”圣军师无所谓地说。

    “那就好,因为你就是栾半雄心存犹豫的原因。”

    圣军师没吱声。

    杨奉继续道:“那些豪杰不会立刻劝降栾半雄,而是揭穿你的真面目:是圣军师游说云梦泽参与齐国叛乱,并与匈奴人勾结,结果一败涂地,云梦泽因此声名狼藉;是圣军师策划了一套复杂的刺驾计划,结果还是一败涂地,陛下活得好好的,云梦泽却损失了一批好手,尤其是栾凯与赵十娘,一个是栾半雄的义子,一个是他的姘头,都死于你手。”

    崔府中刺驾的阿珍真名赵十娘,武功虽高,在江湖中名声却不响亮,也只有杨奉能打听出来。

    圣军师倒不意外,冷冷地看着他,“跟我说这些干嘛?”

    “顺势而为,望气者讲究这个,所以我向你说清眼下的大势。”

    “想学望气之术,你还没入门呢?”

    “照葫芦画瓢,总有两三分相似。”杨奉微笑道。

    “嘿,你连半分都没学到。”圣军师一脸不屑,随即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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