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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引(gl鬼怪)-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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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衣裳!”阮年先是有些呆愣地望着衣裳随着水流而行,再是急切地大叫了一声。

    丢的那件衣裳正好是母亲前段时间才为弟弟添的衣裳,如果被母亲知道是被自己弄丢了。

    琢磨着有一段时间不能吃饭了罢。

    阮年咬咬牙,看了一眼那人。

    见着那人的目光还是一瞬不眨的瞧自己望来。阮年心中焦急,却又有一种羞涩掺着不自在。

    正当阮年想跳入河中之时,便见着了一抹白影轻盈的踩着水面,朝远处的衣服踏足而去。

    脚尖踏水,黑发垂于肩后,白衫中露出了一截晶莹的玉腕,上面缠着一根细细的红绳。

    红白分明,漂亮极了。

    这也便是几个呼吸间的事。

    那名女子便提着湿漉漉的衣服到了阮年面上。手上勾着衣服,伸向了阮年。

    那指尖白皙透亮,水滴流淌在指尖,映照出阮年有些红扑扑却又呆滞的脸颊。

    “谢谢”阮年嗓音有些颤抖地接过了女子手中的衣服。

    女子没有开口,双足就这么立在水面之上。一双黑眸仍旧是平古无波,只是那视线却一直落在阮年的脸上。

    “你生得可真好看。”阮年也不知道自己为甚么就说出了念叨在心地的这句话,“我们村里,可没有比你更好看的人儿了。”

    话罢。

    阮年便觉得自己有些失礼了。初次见面,自己怎么就说出这么轻浮的话语来。

    “带我前去见你父母罢”女子终于是开口,眼神淡淡。

    阮年显然是被这句话给惊着了,磕磕巴巴地问,“我父母?”

    女子很是淡漠地点头,她手上的水珠像是掉进了阮年的心里,荡开一片细微的波澜。

    阮年终于准备还是领着女子前往自己家。

    在阮年端起那木盆时,女子的眼却是压了下来。袖袍一挥,那盛满了水和衣物的木盆便掉落在草地之上,那水渍蔓延到阮年的脚底,湿润了她薄薄的布鞋。

    “你这是做甚么!”阮年看着地上那已经被弄脏的衣物,心中染上了薄怒,只是对这美好得像画一般的女子,她却是怎么也发不出火来。

    于是阮年便想蹲下身将衣物捡起再重新在河中清洗一遍。

    “不适合”女子轻轻摇了摇头。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又听得阮年愣神,一时间也忘了捡衣服,只是呆傻地看着她。

    “你,不适合做这些”女子声线还是这般的清雅,只是在说完这句话后,她歪了歪头。

    眼中是一片阮年看不懂的晦涩。

    她轻轻开口,“带我走。”

    这如此简便的三个字,却像是一片轻柔的毛羽,轻轻的抚过了阮年的心。

    “好” 阮年只是这般应着,瞥了一眼地上的衣物。犹豫片刻就从其上跨了过去。

    女子走路也和她的气质一般,翩然而至。听不到任何的脚步声,却每一步都踏得十分的安稳。

    这也是阮年第一次见着有武功的人。心中有些好奇,总是忍不住瞧瞧的用眸光注意着她的脚。

    回到小屋之中已经是傍晚时分,母亲正在院子里眯着眼睛打盹,而阮年的弟弟却是坐在母亲旁边,手中拿着一串糖葫芦。

    那红灿灿的果子包裹着晶莹的糖衣。

    阮年便想起母亲从未给自己买这些零嘴儿。

    弟弟看见自己便笑起来,两口咬掉那个剩余的糖葫芦串儿,“姐姐姐姐,你回来啦”

    阮年应了一声。

    那声音像是惊醒了自己的母亲。

    母亲懒懒地睁开了眼睛,一时间便对上了阮年的眼。

    阮年刚想开口向母亲介绍身后的来人,可见着母亲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阮年心中像是被塞入一只兔子,扑通扑通的跳着。

    于是她回头去看时,却发现那个一直跟着她的女人失去了踪迹。

    就像她来时一般,消失的时候也没有任何声息。

    阮年突然想起那倒在河畔的木盆和衣物,低下头也不知道该说些甚么。

    母亲死死的盯着自己,眼中的怒气几乎要化为实质将身上的衣料点燃起来。

    那可怖的眼神让阮年打了个寒战。

    “衣服呢?”母亲的声音阴沉沉的。

    “在…”阮年刚刚想把自己遇到的那些事说出来,却又觉得不妥。

    那个好看到极致的女人,为甚么会说些那么诡异的话,让自己带着她来见父母却又不见她的踪影?也许是走了罢?

    想到这里,阮年的胸腔就像压上了一块大石。透不过气。

    那种感觉不是对即将到来的惩罚的恐慌。而好似一种对于那女人抛下自己而去的烦闷以及…委屈。

    为何要委屈?为何会对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女子如此。

    耳边总是回想起她那清冽的声音。

    带我走。

    她是这般对自己说的。

    那她,是不是出了甚么事。

    阮年想到这里,心下里更加的不痛快起来。

    母亲见她脸色变幻,脸上更为的阴沉起来,“衣服呢?装甚么哑巴,难道需要我拿针线将你嘴缝起来,让你真真正正再也说不出话来?”

    “在河边”阮年心中恍惚,也就漫不经心地答了起来。

    “洗净了吗?”母亲瞧见阮年点头,又问道,“那为何不带回来?”

    阮年神色变得平淡起来,“不为何,倒了,弄脏了。我便也不想洗了”

    听到阮年的话,母亲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嘴唇发着抖。怒气冲冲,却又一反常态的笑了起来,“做的好,阮年,养了你十二年,翅膀也硬了罢?心中对我一直使唤你做这做那,也是有怨气罢?”

    阮年看着这个穿着粗布衣的女人,看着她的脸庞。心中发凉,又有些悲哀。她竟然觉得这生她养她的人的面目变得分外陌生起来。

    明明…没有。

    以前是有怨气的,可是后来也意识到了自己不应该有这种情绪。

    所以也便是接受了。

    “那你滚罢”母亲的神色冷淡,看着阮年的目光根本就不像一个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所有,“养你那么久,也够了”

    阮年发了一阵痴。然后就见着母亲带着弟弟转身进了屋子。

    似是领口中被硬生生地掺进几块碎冰。那冰冷的棱角被体温融化,再渐渐地渗进身体里。

    阮年不住的发起抖来,一双眸子竟被染得一片通红。

    “娘”望着那片马上就快要消失不见的衣角,阮年终于是忍不住地哭了起来。

    鼻头是酸的,全身都在软绵绵的泛着疼意。

    阮年不明白,为甚么自己的母亲会因为自己丢了一盆衣服而抛弃了自己。

    她怎么忍心。

    阮年哭着哭着便觉的有什么东西落在了脸上。

    冰凉冰凉的。

    随后那些冰冷的液体又接连不断的落在身上,脖子上,手上。

    甚至有一些混合着泪水流进了嘴中。

    有些咸,但是更多的是苦涩的凉意。

    竟然下起了雨。

    阮年睁开眼,眼中却是一片模糊,四周的景象也乱糟糟的看不见真切。

    “莫哭”突然响起的声音带着几分耐人寻味的温和,只是声线却还是那么冷漠。

    阮年的视线中多了一袭纯白的身影。手中撑着一把白玉般澄透的竹骨伞。玉腕上的红绳分外醒目。

    只是她的脸庞,阮年却怎么也看不清。

    唯一落入眼帘的,还是她那如同墨玉般沉静的眼眸。

    她的周身似乎笼罩着薄薄的雾气,大雨之中,衣裙却没有沾上半分的泥泞。

    静静地立着,却与这片世界格格不入。

    阮年见着她,酸涩感却更浓了。

    她凝神望着阮年,往前行了一步。将手中的伞分了一半给阮年。

    阮年甚至闻见了她身上的香味,和她一样。宁静而又冷清。

    “我只是不明白,为何只是这么一件小小的事,她却要弃我于不顾。我明明…我明明很听她的话啦,她让我挑水,我就挑水。她让我洗衣做饭,我也乖乖听她的话”阮年哽咽了嗓子,“是不是我做得不够好…可是,要真的是我做得不对,她为何不和我说,只要她说了,我便会改啊…我只是想任性一下子而已”

    “你并未有甚么不对”女子眼神未变,仍旧是染上一片沉沉的暮色,眼中阮年的影子变得愈发的清晰,“只是她想丢下你而已”

    阮年的嗓子沙哑,张了张嘴,“可是我…”

    “世间上很多人便是如此。就算你做得并未有半分差错。小心翼翼也好,尽心尽力也罢。只要她们想抛弃你,便会挑个甚至不算是理由的理由来赶你走”女子冷声道,“只要她们不想要你在身边,就算你做甚么对的,在她们眼中也都是错的”

    阮年竟然忘记了言语,抬起头来看着这个女子。她的神色眼色脸色,并没有因为这段话发生变化。也没有避开阮年的眼。

    只是沉默着与阮年对望。

    “先前我要你带我走”女子顿了顿,“现下里,你可愿和我走”

    女子伸出了手,那双手纤长而柔美。

    阮年呆愣愣的握住了这只手。

    “我名为念安”

    女子轻声道,眼角在一瞬间弯起,唇角的笑容精致清雅

 第三章 坟鬼

    念安的手很凉。

    阮年沾满了冰冷雨水的手在触摸到念安的肌肤时,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那股冷意似乎渗进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阮年缩了缩脖子,鼻头通红,眼中还有未掉下的泪珠。

    浑身的衣服都湿透了,粘糊在身上。

    更是因为手上的冷意刺激。让她小小的身子缩成了一团。

    念安的眼睛落在了她的手上,唇微不可闻的抿了抿,便要抽离开手掌,

    “不要”阮年使劲摇了摇头,“我不怕冷”

    只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阮年的身体却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那如同玉石一般的手,确实像一些剔透的死物,冷冷清清,没有任何温度。

    念安只是清淡地瞥开了眼,手腕稍微用了点力,便挣来了阮年的手。

    随着念安抽回了手,阮年身上的冷意居然渐渐散去。那苍白的脸颊居然渐渐多了一份血色。

    “虚寒入体,伤身易染寒”语罢,便转过了身子,“走罢”

    阮年揉了揉蹲得麻木的膝盖。慢慢地走到了念安的伞下。

    “我…我可否牵住你的裙角”阮年磕磕巴巴地开口,“这伞可真小,我想离你近些。那便不会被雨淋着了”

    沉寂了许久。

    “不可”语调生硬,好似结冰。

    阮年有些尴尬,只觉得脸上有些火热。

    念安生得很是高挑。阮年走在她的身侧,竟然只到她的胸部那般高。

    阮年又偷偷瞄了一眼念安,再是有些怅然地回头张望了一眼。

    神色上竟然有些不舍。

    “莫看了,途惹神伤罢了”念安不曾转眸,却也知道阮年在做些什么,“此番我带你离开,也就不会有再相见的机缘”

    阮年眼神黯了黯。

    “有些不属于你的,不适合你的。是该断了”念安每一句话都好似一次柄重锤,砸得她满心的涩然,眼中就要落下眼泪来。

    “那我适合甚么?” 阮年喃喃道,“我怎么觉得,我好似不属于这个世间”

    听到阮年的这般话语,念安忽地停下了脚步。

    而阮年像是失了魂,怔怔地往前走着。直到感受到那豆大的雨滴落在身上的微痛感。

    于是阮年便回了头,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有着划不开的茫色。

    大雨,竹伞,白衣。

    念安雾霭沉沉的眸子好似盛着整个雨天。

    湿漉漉的。

    “没有甚么人适合一件事,也没有甚么人,真正的属于这个世间”念安停足不前,“可是你,却是有适合的”

    “那是甚么?”

    “分别”

    阮年瞪大了眼睛。茫然地望着不远处那个眉眼中都充斥着冷漠的女人。

    两人的脚程并不快。待阮年发现两人走到镇上时,天色竟已经全黑了。

    雨却还是与原来一般的大小。

    淅沥沥地落在伞上和屋瓦上。青石上水雾蒙蒙,远处几家灯火时暗时弱,活活的添了几分诡异之来。

    对于这个镇子,阮年已经来往了很多次,但她却从未在晚上踏入过这个地方,

    可真是诡异。

    明明白日里是那般的热闹,在夜晚却阴沉沉得像一块死地,只是充斥着薄凉的寒意。

    阮年悄悄地往念安的方向靠近了一小步。

    “你在怕甚么”念安的嗓音几乎要融化在这一片雨夜之中。

    “这里,为甚么更冷”阮年的牙齿咯吱咯吱的,“你瞧见远处的灯火没有,我总是感觉它在不断的闪烁。就如同鬼火一般”

    “莫怕”念安精致的眉眼掩在夜色之下,唇边竟染上几分笑意,只是却是似笑非笑般的慎人,“闭上眼,我不许你睁眼,你便不许睁开”

    “闭眼?”阮年有些不解地问了一声,再瞧见念安的眼神之下,又乖乖地闭上了眼。

    随后阮年,便感觉一只冰凉的手捉住了自己的手腕。

    那只手像是上好的丝绸,柔软,清凉。

    尽然褪去了先前阮年捉住她手时的冰冷。

    阮年感觉到她在牵着自己向前行,每往前一步。阮年就能听见从不远处传来的清脆铃铛声,晃晃悠悠。

    那股声音说不上多么好听,却清脆得如同在耳边响起。

    阮年身子一抖,那股声音越来越大,从清脆也慢慢的变得急促和尖锐。

    耳膜都要被震破了。

    阮年觉得头部好像被针扎着了一般,变得疼痛异常。闭着的一双眼睛,也变得灼热起来。

    就在阮年几乎要被吵得睁开眼睛的时候。那只一直牵着她的手,却骤然松开。

    阮年的心中一慌,眼睛是热的,身上却冷得发颤。阮年又惊又惧,还是没有敢把眼睛睁开,一双小手四下摸索,却总是摸不到那人的一片衣角

    阮年差点掉下眼泪来。

    “莫睁眼”突然,阮年便听见了念安的声音。她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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