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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长赢-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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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名渐起,为了报复我,这才”
 
宋夫人脸现厌恶,道:“贱婢生女,卫崎能看中她,那老货自己也不是个好的!早知道她今儿个这样作怪,母亲当年很该出阁之前就了断了她!”


与凤州卫氏并列海内顶尖名门的江南宋,在阀阅里颇为特殊。这特殊就特殊在,这一姓时常出情种。


闺名为宋心柔的宋老夫人没出阁时是宋家嫡支本宗江南堂的大小姐,她的父亲宋眈恰恰就是宋家所出的情种之一。幸运的是宋眈念念不忘的是宋心柔的亡母,不幸的是宋心柔长的不像其母。倒是宋眈后来遇见的一个庶民女子,即宋绵和的生母蓝氏,像极了元配,因此被宋眈收在身边,当作元配的念想。


后来出生的宋绵和,生得比蓝氏还像宋眈的元配。可想而知,思妻心切的宋眈对这个庶女的疼爱,甚至一度胜过了嫡长女宋心柔。


虽然同样缅怀早逝的母亲,但宋心柔对靠着一张与亡母相似的脸,在宋家耀武扬威甚至几次企图欺到她这个元配嫡长女头上的蓝氏母女却是说不出的憎恨与厌恶。没出阁的时候,宋心柔年岁略长,就仗着祖母疼爱,与宋眈对亡妻定然护住两人唯一的女儿、不使宋心柔受任何委屈的承诺,将蓝氏母女折磨得死去活来。


因为宋眈无子,如今江南堂已经是宋心柔的堂弟、宋羽微之父宋心平在掌管。时过景迁,宋眈与蓝氏也在十几年前就去世了。然而宋心柔和宋绵和这对姐妹的仇怨却一直结了下来。


早先卫焕尚未致仕时,在帝都的诸家名门,最头疼的就是宴请时如何安排这两位。只不过无论出身还是所嫁之夫,宋心柔总是压着宋绵和一头——却不想,宋绵和忍耐多年,却把手伸到了卫长嬴的身上!


婆媳两个,越想越是恼火!


宋老夫人定了半晌心情,才记起来把事情经过告诉媳妇:“上个月苏夫人寿辰,郑音自要领了鱼丽、鱼舞去道声贺。”


苏鱼丽和苏鱼舞皆是卫郑音膝下子女,与卫长嬴、卫长风一样,是一双姐弟,年岁恰比卫家姐弟各小了一岁,一个十六、一个十四。


“结果席上苏夫人将景城侯次子嫡出的一个女孩子,叫卫令月的,赞了又赞,甚至还把腕上一串戴了多年的沉香木珠送了出去。”宋老夫人沉着脸,道,“本来么,沈藏锋下头还有个嫡弟沈藏机,算起来今年方十五岁。所以郑音当时倒没多想,只道苏夫人是为沈藏机看中了那卫令月。”
“不想回去之后,鱼舞这孩子悄悄告诉了郑音,说他不耐烦在席上与一干人敷衍,就趁人不注意,悄悄跑了出去藏起来。他藏的地方倒也巧,因为怕身边的下人寻到,刻意择了个清净地儿,又躺在花丛里,却是无心听了回壁脚!”


宋夫人脸色铁青的问:“母亲,鱼舞听到了什么?”


“你自己看罢!”宋老夫人从袖子里 女儿的来信,递给宋夫人,心乱如麻的道。


宋夫人接过,拆了匆匆一看,原本就阴沉的脸色简直能够滴下来!


——当日苏鱼舞藏身花丛以避喧嚷,不想却也有旁人看中了他藏身的角落,因不知道花丛中藏有人在。在花丛旁嘀嘀咕咕的说闲话,却叫苏鱼舞听了正着。


这两个人听着像是沈家某个女眷与其一个表亲,说的正是苏夫人席上把沉香木手珠褪给卫令月的事情苏夫人根本就是故意做给卫郑音看的!


原因是听说准媳卫长嬴日夜勤奋习武不辍,以预备婚后关起门来暴打夫婿沈藏锋!虽然青州苏氏和西凉沈氏一样以武传家,苏夫人自己却是照着标准的大家闺秀养大的,最是看重女子的贤德与温驯。


更何况还是媳妇?这样泼辣有为的准媳妇,还没过门呢,就想着要打夫婿了,在苏夫人看来,简直就是闻所未闻!她怎么能不恼火?


而卫令月,正是帝都贵女 了名的贤良淑德、温驯谦和。


苏夫人在卫长嬴嫡亲姑母跟前将随身多年的沉香木珠给她,又反复称赞卫令月的温驯贤德,自是在表明态度。


卫郑音在信中说,她后来打听到在苏夫人寿辰前,景城侯的几位女眷往沈家很是多跑过几回——这么一连,宋老夫人这样的精明,如何想不到,景城侯不安好心,但卫长嬴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大小姐,说的一些孩子气的话,连同在凤州的敬平公那边都不是很清楚,远在帝都的苏夫人却是怎么知道的?


自然和二房脱不了关系!


——料想是如今卫焕和宋老夫人都在,二房自是不敢自己说到苏夫人跟前,以免宋老夫人为孙女出头,报复他们,他们便寻了知本堂作靠山


宋老夫人阴恻恻的道:“当年郑声新殇,陆氏又是难产而亡,看那孽障在襁褓里哭得声嘶力竭,想到了郑声,我心头一软不想倒是养出了个白眼狼来!可见对这些贱婢生子,到底惯不得!”


郑声是宋老夫人所出的嫡次子,未足月即夭折。而陆氏,正是卫盛仪的生母。


“母亲,照二妹妹信里的意思,苏夫人如今只是想敲打长嬴,倒没有悔婚的意思”宋夫人思索良久,开口说道。


她的话被宋老夫人打断:“婚约是沈宣亲自定下来的,沈宣做事,最恼妇人多言,苏氏再不喜欢长嬴,还没这能耐解除婚约!”她沉着脸,“但如今长嬴还没过门呢,婆婆就先入为主的敲打了起来,她又是娇宠大的,往后日子怎么个过法?知本堂与二房这是存心不想让长嬴往后好过!这些黑了心肝的东西!越活越回去,把手竟伸到无辜的小孩子身上来了!”


老夫人慢慢的、满含怨毒的道,“莫非以为,他们膝下就没儿没孙了吗?”


宋夫人一挑眉,道:“母亲,我哪里是要帮知本堂和二房说话?我是说,苏夫人这么做,也是听了挑唆,惟今之计,应该即刻回信给二妹妹,请二妹妹帮着与苏夫人澄清此事才好!”


宋夫人说这话时,心里实在憋屈的慌,她这一辈子,几曾向外人低过头?可如今为着女儿婚后不至于被婆婆为难,也只能把脾气都收拾起来,预备和苏夫人好生解释了。


“解释自然是要解释的。”宋老夫人缓缓道,“知本堂那边等你们父亲回来再议,但二房么他们还真敢当我已经死了吗?!”




第八章 能做到贤德


宋夫人阴沉着一张脸回到大房,大使女画眉照着往日的习惯,奉上一盏沉香饮。她嘴角方扬起,纤纤十指或勾或翘如兰花,正待说句什么讨巧的话,不想宋夫人一眼瞥见沉香饮,登时就想到了方才卫郑音信里提到沈藏锋之母苏夫人刻意当众将腕上沉香木珠串送给了知本堂的卫令月,一股怒火打从心底冲起,猛然抬手打翻了银盏!


银盏倒飞而出,哐啷啷的摔到地上,画眉猝不及防,亦被浇了一身。好在天正热,这盏沉香饮是在井里才湃过的,除了湿了衣裳,倒也无妨。


然而她诧异抬头却见宋夫人脸色铁青,目中几欲喷火——虽然不知道错在何处,但画眉还是一个激灵! 一软,跪倒请罪:“夫人饶恕!”


“往后这样酸叽叽的东西都不许拿过来!”宋夫人打翻了银盏,兀自怒气难平,狠狠一拍几案,喝道,“看到就惹人厌!都给我记好了!”


“是!”众人皆是大气也不敢出,一起怯生生的答了,都有些不知所措——前朝传下来的五香饮中,以沉香饮为最佳,凤州卫氏这样的门第,又是当家的大夫人,当然没有用次一等的道理。


这沉香饮宋夫人是从小喝起,到了卫家这么多年也没改过口,盛夏时乌梅汤都不用的。这会忽然恼起了沉香饮来连施嬷嬷都觉得十分惊讶。


但只看宋夫人的脸色就晓得她这会正在气头上,这个话也不好问。施嬷嬷心念电转,便试探着提起宋夫人最关心的:“夫人,方才老夫人说五公子身边的人须得敲打敲打,夫人看,这件事”
果然宋夫人听到与子女有关之事,到底振作了些精神,暂时把为女儿愁烦的心绪压下,开口道:“老夫人既然吩咐了,自不能轻忽。你亲自去一回流华院,叫管氏多上点儿心!那几个使女若是不中用,就打发了再换一批!”


施嬷嬷答应着去了,宋夫人按了按额角,跟着又吩咐:“把那孽障给我叫来!”


“孽障”两个字,听着那爱恨交加的语气,不用问也知道是指谁了。


画堂依言而去,不久后,带着卫长嬴过来。


母女俩一个照面,宋夫人还没虎好脸,经宋在水指点,早就谋定了应对之策的卫长嬴已经先声夺人,一把扑进她怀里“惊慌失措”的哭诉起来:“母亲看看我这脸儿,方才贺姑姑看着哭了好半晌,道是要晒黑了——这可怎么办?”


宋夫人顿时把要骂她的事情忘记到脑后,忙不迭的温柔安慰:“莫怕莫怕,只晒了一日,不会就这么黑了的。回头叫施嬷嬷给你配副药膏抹了,再在屋子里躲上两日就好了。”


又托了她面颊朝光亮处仔细端详,果然见女儿原本新雪般的肌肤泛着淡淡的赤色,显然是方才正午时候烈日底下生生的晒伤了。


宋夫人心里又是生气又是心疼,但想女儿如今已经害怕了,再说她可别把她吓着了,只得把责备她的话都咽了下去,轻声慢语的哄了又哄,待见女儿神色渐渐镇定下来,这才松了口气。


拿帕子替卫长嬴擦了擦脸,哄她在身边坐下,宋夫人看了眼四周:“都先出去。”


画堂等人屈膝行了个礼,拉起还不知所措跪在地上的画眉,悄无声息的退下。


卫长嬴见这情景,心里一个咯噔,暗道:“完了完了,母亲今儿个怎的这么精明?难道是觑出我之前是装的了?这是要把人打发了来训斥我么?”


不想屋里就剩了母女两个,宋夫人定定的看了女儿半晌,却深深的叹了口气:“如今已是五月末,你的婚期说是来年,但正日子是四月初九,沈藏锋定然要提前接亲,最晚不过三月底,你就要离开凤州。”


见女儿的脸色从疑惑转成悻悻,宋夫人心情越发的复杂,继续道,“这么算起来,其实你在娘家的日子也就是十个月不到了。”


“左右只有十个月。”卫长嬴转了转眼珠,讨好的拉起她手臂,撒娇道,“照着贺姑姑说的,我该学的有女红、琴棋书画、烹饪这许多事情,十个月哪里够学?我看,索性都不要学了嘛!”


宋夫人本来最爱看女儿爱娇的模样,从来禁不住女儿三两句软话的。尤其今日卫长嬴晒伤了脸,宋夫人心疼得紧,这会卫长嬴提什么她都很难拒绝。然而这次想了想卫郑音信中所言之事,到底硬起心肠,沉下脸来,道:“不行!”


卫长嬴 一声,往她怀里一扑,耍赖道:“我笨,都学不会!”


“学不会也要学!”宋夫人用力把她拉起来,掐着她耳朵,喝道,“你不要在我这儿歪缠了,我是什么都由着你——你以为我高兴为难你是不是?方才你二姑姑写了信回来,你那学好武艺打服夫君的‘好主意’,已经被你二叔一家子传到了你那未来婆婆耳朵里!上个月你那婆婆生辰,当着你二姑姑的面,就把你敲打了!你还要不学好,你说你往后到底要怎么办?!”


宋夫人越说越伤心,眼眶都红了,哽咽着道,“若是依着我,咱们家又不是没有一辈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贵。你爱怎么过,只要你高兴,我又何必拘束你?可女孩子总归要嫁人的,到了沈家,你又不是苏夫人生的,那沈藏锋才是她的亲生骨肉呢!谁十月怀胎生下来的谁心疼,不说亲生子了,换作了长风,你会喜欢他将来的妻子,还没过门就想着要打他了吗?”


卫长嬴听说自己的盘算已经被婆婆知晓,也不禁一呆,想了想才试探着道:“这母亲也不必伤心,我想即使二叔在这府里埋了眼线,把我偶尔说的话传到沈家去。但总归是无凭无据的。何况当年因为过继的事情,祖母不喜二叔,这一点帝都那边不是许多人家都晓得吗?沈家未必也不知道吗?咱们何必承认?请二姑姑告诉苏夫人,就说是二叔不忿祖母,故意造谣生事,不就是了?祖母可是德高望重,祖母说的话,不比二叔家胡说八道的可信?咱们还要问二叔个不孝忤逆之罪呢!”


宋夫人听她略作思索就想出来对策,既欣慰这女儿虽然一门心思的打着将来打服夫婿的荒谬主意,然而也不是只会动手不会动脑的;又恼她这些歪主意打小多半用来对付自己,瞪了她一眼,才道:“那么你总归是要过门的,过门之后,你婆婆问你在家里都学些什么,你怎么告诉她?”


“随便说两件不成么”卫长嬴闻言,露出一丝尴尬,道,“就说两件不打紧的。”


“那么你有什么不打紧的手艺能拿得出手?”宋夫人冷笑着道,“到时候一无是处,你叫苏夫人怎么相信你会是个贤惠的媳妇?”


卫长嬴凝神片刻,正色道:“做不到贤惠,我可以做到贤德——女子无才便是德啊哟!”


宋夫人气愤难平,拎着她耳朵揪了半晌才撒手,恨恨的道:“你气死我算了!”


“母亲!你说你说,我听着呢!”卫长嬴见势不妙,忙讨好的抱住她手臂,宋夫人连甩两下都没能甩开她,只得心灰意冷的任她抱着,叹道:“你净敷衍我?若只是为了对付我,你用得着敷衍?你就是成日里不学无术游手好闲,你是我生的,我再气再恨,但凡还有一口气在,总归不能委屈了你!可你如今要敷衍的,是我吗?”


“可现下就十个月了,我就是从今儿个起,不眠不休的学,又能学点什么?”卫长嬴找着借口,在她身边蹭着撒娇道,“依我说还不如继续学着武呢!到底苏夫人大家闺秀,料想她为难我,也不至于公然叫了一群人来打我罢?她若是为难我,回头我就去揍沈藏锋!母亲不是说谁生得谁心疼吗?沈藏锋是她的亲生骨肉,看到沈藏锋挨打,苏夫人岂不是心疼?为了沈藏锋好过,我想她就不为难我了”


宋夫人暗吐一口血,忍无可忍的抬手一个栗子敲在卫长嬴头上,恨道:“你当苏夫人是个傻子?别说人家是你婆婆,单这一重身份足以压得你这辈子都跳不出她手掌心了!这苏秀曼城府深沉为人精明,又是在沈家经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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