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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胴体-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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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离婚,林雪茵还必须把吴明然重新作一番估价,而现在,想这个问题太
傻了。

  那么,接受他的忏悔,二人重归于好,继续他们的夫妻关系又如何呢?

  不!她决不妥协!决不!起码在短时间内她无法从脑海中抹掉沙发上那一幕。

  而且,这些天来的寂寞生活,非但没有让那个场景淡化,反而有更加清晰的
趋势了!

  夏天的雨季来了,山坡和小城连续几日被茫茫的雨雾笼罩着,似乎太阳已经
被淋透了,永远不会再从东方亮出来。

  这样的天气里,林雪茵蛰伏在床上,谛听雨水滴落的声音,心中更是平添若
干忧郁了。

  为了不使自己颓废下去,林雪茵决定趁雨小些的时候,到外面呼吸一下湿润
的空气。

  连绵的暴雨和阴霾的天气,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泥土的腥味,而气温明显比
以前低了。林雪茵撑着雨伞,漫无目的地在校园里转了一圈。雨丝飘到脸上,凉
沁沁的,使她混沌的头脑清醒了许多。而这种伤感的天气,容易引发人们的柔情,
林雪茵突然决定应该原谅吴明然了。

  事实上,她觉得自己已经和吴明然扯平了,由于她与路宗平的关系,从而使
这一伤害显得不再那么严重。

  应该说,她开始后悔自己的过激行为了。现在,她从一个受害者,变成了一
个堕落的女人。如果说是羊子让她无法接受的话,那么,她和一个乳臭未干的年
轻男人的不正当关系,似乎正好弥补了这一差距。

  但是,她还得等待,或许吴明然明天就会再来,反正她是不会主动向他表示
和解。

  经过树林时,林雪茵想起了林地背后小楼里的画家。

  她从那次打扰之后已经有好多天没去过那里了,羊革说她的消像画完了,她
还答应过第二天去拿的。

  想到这个林中的怪物,林雪茵觉得有了一个可以消磨时光的好去处,并很奇
怪自己居然会把他忘了。

  林间小径被雨水浸软了,一脚踩下去,沾起许多泥巴。

  林雪茵艰难地穿过林子,看见了被雨水冲刷得颜色清新了许多的红色小楼。

  而小楼前面的草地中央的景象却把她吓了一跳。

  在霏霏的细雨中,羊革一丝不挂站在小楼的前面,雨水打湿了他的乱发,头
发杂乱地贴在两鬓。他的黝黑的脊背上,雨水缓缓地沿着背沟淌下来,在白色的
臀部那儿中断了。

  他背对着林雪茵,没有看见她。

  这样偷窥一个男人陌生的身体,让林雪茵面红耳赤,她想转身走开,但羊革
的怪异行为吸引住了她。——或者,灵魂深处的对男性的一种欲望,使她留下来。

  羊革面向被雨丝罩住了的群山,张开又臂,他的湿淋淋的身子完全打开了,
似乎是在表达一种鸟类的欲望,抑或是想拥抱这细雨的天空,乃至他面前的朦胧
的山影。他大张的双臂向

  空中举起来,举头仰望,但他看见了什么?他在祈祷什么?迎纳什么?

  男性的骨骼突兀的脊背被拉长了,有些瘦削,但整个身躯仿佛一柄出土的古
代宝剑,直指苍穹。在这个雨季的茫然中,天空渺远,似乎世界一片混沌,羊革
仿佛那个开天壁地的人类始祖,浑然无我,交融于这苍茫大地与天空之间。

  林雪茵有些感动了,雨伞遮不住斜风细雨,水珠濡湿了她的眉眼。于是,那
已孑然昂立的男人也就模糊起来,远离了真实,在一片灰色的背景中放大、放大、
放大!

  这时候,雨中的羊革更加手舞足蹈起来,他的披满雨水的身躯扭曲着,颤栗
着,似乎是在与一个对手角斗,而这个对手那么强大,几乎要打败了他。

  林雪茵看得惊心动魄,犹如在观看雅各与天使的摔跤。

  男人的身子紧张着,如同一根绷紧了的琴弦。林雪茵真想去抚动这根弦,听
一听这生命的绝响。

  这是灵魂的舞蹈,是战士的舞蹈,是美与原始质朴的淳真的唱和。

  雨渐渐大起来,雨点击在男人的皮肤上,“哗”地散开来。他的整个身躯便
被包围在这样一种白色的水雾中了。

  林雪茵的心突地跳动了一下,她看见了那个阳光与河流的儿子,她的梦幻中
的王子!

  第二十章

  羊革看见林雪茵时,脸上现出一种茫然的表情,似乎她是无生命的、无性别
的一棵树,一株草。而同样,当林雪茵看见羊革向她走来时,她奇怪自己一点也
不感到难堪。面对一个裸体的男人,她显得十分大方自然。

  “你一直在这里?”

  林雪茵扬扬眉毛,算是回答。

  “你淋湿了。”羊革用手抹着脸上的雨水,说“过来坐吗?”

  “好吧。”林雪茵说。“你不怕冷?”

  “不怕。”羊革在前面走。

  林雪茵近距离地再一次审视着男人的背部曲线,以及在走动时,肌肉有力地
扭动的臀部。这时,她觉着自己有些被触动了。

  走进屋里,两个人几乎同时意识到了对方的性别。

  羊革用浴巾把身体遮起来,林雪茵在画室里扫了一眼,问:

  “我的肖像画呢?”

  “噢,在这儿。”羊革从卧室里把画好的肖像拿给林雪茵看。

  林雪茵接过画来看了一眼,笑起来:

  “这不像我!”

  “是。”羊革说,“我也这么认为,因为你本人比画要美得多。很可惜,我
不能完善地表现你的美,不过,如果”

  林雪茵从画上移开视线,看着羊革。他的对于她的美的赞叹是那么自然,一
点也不掺杂奉承的味道。

  “如果什么呢?”

  “如果我能够有画你的人体的机会,我想会更好些。”

  林雪茵知道他所说的“人体”是什么意思,那将意味着她一丝不挂地坐在他
面前,听任他以画家的眼光(确切地说,是男画家的眼光)来品评她。

  从艺术的角度来看,一个画家完全应该得到这种机会,但是林雪茵觉得自己
做不到这种奉献。

  她做不到,不是因为她鄙斥绘画艺术,也不是因为她对人体——尤其是她自
己的人体—作为绘画表现怀有成见,而是因为她知道自己不会坦然地面对一个男
人对她的胴体的审视。

  羊革看见林雪茵没有作出积极的反应,不免有些失望。

  “你不擦干头发?”林雪茵把画收起来,搁在桌子上,对羊革说:“你会生
病的。”

  “我习惯了,我喜欢雨水,因为它来自无着无落的空中,很纯粹。”

  “所以你就淋雨?”林雪茵看了一眼羊革半裸的身躯。真是奇怪,当她
面对他的裸体时,心情很平静,而现在,他的遮掩反而增加了一种神秘的魅力,
令林雪茵怦然心动起来。

  “不仅是因为这个。”羊革示意林雪茵坐下来,而他自己则一屁股坐到了摆
满颜料瓶的桌子上。“我更喜欢人体的纯粹!”

  这是他第二次用“纯粹”这个字眼,林雪茵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羊革接着
说:

  “我不知道你怎么看,我个人认为:人体是最美最质朴的造物,同时也是最
丰富的一幅构架图。而人体的美,第一要求的便是纯粹。至于纯粹,我想就是人
体所凝聚着的原始。它必须是无欲的、裸露的,对于男性,它还必须是充满力度
的,对于女性,那就是自然的娇柔。一般说来,男性人体的美容易被更伟岸、雄
浑的自然壮观所湮没,而女性人体的美便是独一无二的,是不可取代的一种美,
它与自然的关系完全与男性和自然的关系颠倒过来;自然中的柔媚的美,在女性
人体的娇柔面前显得黯淡无光!拿我一位老师的话来说,女性人体就仿佛是一把
线条优雅的小提琴。所以说,女性比男性更纯粹!”

  林雪茵不知道自己听懂了没有,她更关注的是羊革说话时的表情,他在侃侃
而谈时那种沉迷的神态,似乎已经看见了完美的女性人体。他的脸上泛起了红晕,
双目炯炯。

  “你”林雪茵回过神儿来说,“你以前画过人体吗?”

  “画过,那是在学院里的时候。但是我不喜欢那些模特儿,也不喜欢那种气
氛。你知道,在中国,人体模特儿的素质很低,往往是一些想以此作为挣钱手段
的人来从事这一职业,而且他们的心理压力大,各方面都让他们不能正视这一职
业的严肃性。还有,在学院里,一大帮学生围住一个模特儿,大家只能在限定的
时间里画一幅素描。模特儿坐在那里的姿势是僵硬的、呆板的,甚至可以说是死
的。我不喜欢那种方式,因为它扼止了你自由发挥的想象力,你作出来的画只是
一个印象,而不是一种表现出来的审美体验。我多么想能够让模特儿活起来,在
我的构想中像一朵花那样开放开来,让我抓住她的实质和内蕴,把她形象在画布
上。但是,迄今为止没有人愿意为我做模特儿。正像你所说的,我出不起钱。即
使我出得起钱,别人也会因为我是个流浪的单身男人而避嫌。”

  羊革说到后来,语调渐渐低沉,脸色十分无奈。

  林雪茵被打动了,但她仍旧不想答应他。这是在美(也就是羊革所说的“纯
粹”)和现实之间的一场斗争,而现在,林雪茵正陷在现实的泥沼中,美却是空
灵虚幻的东西,尚不足以拯救她。

  “你靠什么生活?卖画?”林雪茵问。

  “不是。卖画根本养不活我,实际上,没有人来买我的画。我画画是因为我
热爱它,而不是想用它来收获名利。至于生活,就像现在,我给人做家庭老师,
或者应聘小地方的学校绘画老师。”

  “你太痴迷了,在这个时代,很少有人像你这样不求名利。你不觉得苦吗?”

  “一点也不!我很快乐,比那些腰缠万贯的人快乐得多。我什么都不用想,
不用想着去欺骗,讨好什么人,不用想着别人怎么看我,不用为了名利而患得患
失,不用担惊害怕。我一个人逍遥自在,饥则食,困则眠,与山川草木相互照应,
热爱生活,热爱我的艺术,岂不比那些碌碌匆匆的人活得轻松自在得多?”

  “隐士思想!”林雪茵总结说,“我一看见你就知道你是个与众不同的人。

  那天在山上你把我吓了一跳。“

  “你也是。”

  林雪茵把自己那天的尴尬说给羊革听,羊革哈哈大笑起来,林雪茵也笑了,
这是她几天来第一次舒心地笑。

  “你呢?”羊革止住笑,问林雪茵。“你怎么会跑到这小城里教书?你看起
来应该不是本地人。”“我老家是重庆。”林雪茵把自己因为拒绝联姻而遭贬讠
商的经历说给羊革听。

  羊革表示很气愤。

  “不过,我发现这儿也不错。虽然我没有你那么淡泊,但我也不喜欢喧嚣的
都市生活,我觉得在这儿呆久了,回到大城市里,很不适应,而且,大城市里到
处都是欺骗!”林雪茵忍了忍,没有把自己的婚姻及其危机讲出来。

  羊革似乎没有觉出林雪茵是个已婚的妇人。他坐在那里,神定气闲,谈笑风
生,质朴得像个孩子。

  林雪茵心中说,如果他不是羊子的哥哥多好。至于如果这个男人跟羊子没关
系,那么她和他又会怎么样,林雪茵没敢去想。现在的事实是,这个让她产生了
好感的男人,就是她的情敌的胞兄,这让林雪茵有些别扭。

  “那天我是不是很烦人?”林雪茵想起自己那天的丑态,仍不免感到脸红。

  “哪天?”羊革似乎什么也不记得,他大睁着眼问。

  “我喝醉了的那天。”

  “哦,那天呀!你不说我倒忘了,你干嘛喝酒?”

  “不痛快。”

  “工作?”

  “不是。”

  “那还有什么?你结婚了?”羊革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林雪茵点点头。

  羊革有些尴尬,似乎他问了不该问的话,也或许是他有些失望的缘故。

  “我们去吃饭吧。”林雪茵站起来,提议说,“我请你,算是你为我作画的
报酬,行吗?”

  “学校放假了,你还留在学校里干什么?”羊革没有应和林雪茵的提议。

  “我说过我喜欢安静。”

  羊革还想问什么,但忍住了。他从桌子上下来,到卧室去换衣服。

  同羊革走在一起,林雪茵感到十分协调,她越来越喜欢这个男人了。这是种
危险的倾向,林雪茵想扼制住它,但没有奏效。

  羊革吃饭的样子有些贪婪。看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一顿像样的饭了。

  “你不经常回家?”

  “家?你是说省城的家?”羊革嘴里塞满了食物,费劲地说,“在那里我根
本没有家了,我父母离婚好几年了,再说我也不喜欢他们,尤其是我父亲。”

  林雪茵再次确证了是羊子在撒谎。

  “你妹妹呢?你不是还有个妹妹吗?她怎么办?”林雪茵进一步问起羊子的
事。

  “她,早就不知到哪儿去了。羊子给我父亲惯坏了,她很漂亮,小时候我很
喜欢她,但她长大了,就堕落得很快,我们更合不来。”

  林雪茵听了羊革对妹妹的评价,心里很舒服。

  “你会跳舞吗?”

  “不会。”

  “唱歌呢?”

  “不会。”

  羊革吃得满头大汗,对林雪茵的问话显得没有兴趣。

  “我想找个地方消磨下午的时光,这鬼天气真扫兴,要不我们可以去山上玩。”

  林雪茵用了“我们”这个词,不禁脸热心跳,但羊革没有注意到。

  “没关系,我们可以坐在家里聊天,我喜欢听说话。”羊革总是不加掩饰地
表达对林雪茵的好感,但那种好感却不会让人想到其他方面去。

  林雪茵兴致很高地同意了羊革的建议。她看着羊革狼吞虎咽的吃相,心头涌
起了慈母般的爱意:

  “你总是这样饥一顿饱一顿吧?这样对你不好。”

  林雪茵觉得自己的心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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