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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青春所有迷路的日子-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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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禾,今天是你生日知道吗?”婆婆忽然说。
  “婆婆你糊涂了,我要两个月后才生日。”
  “婆婆没错,千禾你十八岁了,是大人了。对不?”
  千禾疑惑地看着婆婆。
  婆婆一搭没一搭地摇着蒲扇,神色依旧很悠闲,说:“你妈妈在十八年前的今天生下你。你的亲身父亲是你钟伯伯。”
  千禾懵住了。
  婆婆继续说:“千禾,婆婆年轻的时候是为了哥哥能娶嫂子才嫁到这里的,结婚后没两个月,丈夫就把我撇下走了,我也不能接受。但是,不接受也得过。我估摸着你妈妈是绝对不会跟你说的,但是我跟你说,谁生的又打什么紧,千禾依旧是千禾。
  “你也别恨你妈妈。你妈妈跟你钟伯伯原本就是一对,后来不小心有了身孕,那个年代,作风问题事关前途,你妈妈不愿影响你钟伯伯考大学,就跟你爸结婚了。为了不走漏风声,她找到我这里生孩子,给你上户口报生日的时候,往后错开了两月,别人就没什么疑心了。但是你爸爸知道你不是他的。”
  千禾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妈妈看他的眼神和爸爸看他的眼神都很奇怪。不同的涵义,却同样缺乏爱的能量。
  妈妈从他身上看到别人,爸爸也看到别人,一个伤心,一个憎恨,而千禾只是一个无辜的孩子。
  爸爸与妈妈互相折磨。
  爸爸爱着妈妈,他知道的。后来,爸爸昏迷时,一直叫着妈妈的名字:“静,可静。静,可静”
  爸爸弥留之际,对妈妈说:“静,你有没有一点点爱过我,哪怕一点点?”
  妈妈红着眼,没说话。妈妈有没有爱爸爸,他不知道。
  心走了很远很远,就迷路了。妈妈一直以为她的心在嫁给爸爸那刻就死了。
  “静。”爸爸拉着妈妈的手,笑着说,“我是自私,可是我就想你留在我身边,就想你是我的,哪怕得不到你。”
  爸爸迫千禾与小微结婚。千禾和妈妈都很明白他的意思,千禾只能成为钟国梁的女婿而不是儿子。千禾是他的儿子。
  可他何曾想过给他的儿子一点点成长的光亮?
  血缘其实并不要紧,要紧的是爱。
  “千禾,你难过了?”婆婆摇着他。
  他恍然摇摇头。然后干涩地说:“我从来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我只有婆婆。”
  千禾的眼里有隐隐的泪,反射着圣洁的月光。石桥整理收集制作
  十八岁的眼泪,为世界自私的本质而流。他的心,也就这么冷了起来。
  几年后,婆婆在一个夜里孤独地死去。一周后,才被人发觉。发现的时候,这个一辈子乐观生活、善待他人的人已经全身腐烂。谁说上帝有着一颗公正的心?
  那个时候,千禾出了一张销量没超过一千张的唱片,又跌入一个精心布置的桃色陷阱。
  从乡下送葬回来的那个窒息的清晨,他坐在床上将唱片一张张砸烂,与此同时砸烂少年时的梦想以及对世界善好的展望,并且深深地伤害了一个女孩子。

  第二十二章

  听完千禾的诉说,苏西心里有跌跌撞撞的感触,他大概永远不会想到他的命运会在他的下一代重复。要不要告诉他,要不要?
  他抹了抹她潮湿的面颊,两人同时感知了雨意。
  准确地说不是雨,是介于烟和雾之间的东西,流萤一样毛茸茸地往身上耸。月已经淡出,夜色却还浓郁。风过于紧张,逃过草木,便留下了起伏的波浪。
  “回去吧。要着凉了。”他先起,然后伸手拉她。直把她拽到怀中。他们彼此还是湿漉漉的。
  她靠着他,犹豫了下,问:“你,你和你未婚妻什么时候完婚啊?”
  “那个,快了吧。”他捏她的脸,被她生气地甩掉,他才笑着说:“骗你呢,你以为看港片哪,还订婚,那只是用来骗我爸爸的。小微现在已经是三个法国孩子的母亲了。他爸爸,哦,钟国梁同志运气够好,在外交部呆了两年不到就被派驻法国。好像官衔不小。爸爸逝世一周年,他回来把妈妈接走了。”
  “这几年,你们没有联系吗?”
  “我不会让他们找着。”
  “你没原谅他们吧。”
  “谈不上原不原谅。就像我伤害你,你原谅我也没用啊。”
  “话不能这么说。谁也不能指望一辈子风平浪静,受点伤很正常,不计较其实也省得自己疙瘩。”
  “那我,我听你的。”他声息弱了些。但是把她搂得更紧了,又前倾着身体帮她挡着雨。
  余下的日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时日不多的缘故,他和她有点“白日苦短,何不秉烛夜游”的意思。待小念睡后,他们俩悄悄溜出去。那些个日子,真是踏遍了禾溪的每一寸地皮。他随处摘一朵小花簪在她的衣襟;又变戏法似的掏出零食给她吃,跟她讲这是从小念虎口夺食;还色狼一样追着她,作势要吃她。她跑,他追,终于落入狼口,被他嗅了个遍。他与她身首交缠,在略升秋露的夜里,没有比两具身体的依偎更温暖的事。
  后来,他们又把足迹延伸到镇上。村里和镇上有三里路,两人说说笑笑闹闹,似乎一会会就到了。
  天热的缘故,镇上还比较热闹,好些店铺开着,音像店的喇叭放在路边招摇着生意,理发店的灯箱旋得人眼花,大排挡则四处都是,爆炒的香味顺着风袭到每个人的鼻端。
  他们两人会吃上一碗鸭血粉丝,然后在路边小摊上给小念买上一点稀奇的玩意;经过赤膊打桌球的小伙子和席地而坐对弈的老人,到文化宫面前看有什么电影放。片子都是很老的。什么《秋天童话》、《喜剧之王》、《赌神》有次,居然看到在放千禾早几年拍的片子。苏西吵着要去看。千禾说:“很没劲的。”但拗不过苏西,便买了票摸黑进去。人不多。空了很多位子,他们坐在最后一排,苏西轻声嘲讽:“这就是当红影视歌三栖明星的号召力。”千禾说:“哎,片子可是几年前的,现在还放,说明长盛不衰,而且连这小地方都有,说明为大众喜闻乐见。”
  放到一个吻戏的镜头。苏西评价:“姿势很经典,让我想起克拉克·盖博和费雯丽。”
  千禾说:“你怎么不会吃醋。”
  苏西问他:“拍戏很占便宜吧。”
  千禾白她一眼,“凭什么不是她们占我便宜。哦,这是移位镜头,不真拍。”
  他们缠绵的方式,也五花八门。有时候在稻浪间的小径上依偎着看月亮,有时候在禾溪温润的水中嬉戏,有时候他把她连同一棵大树圈住,圈到她的胸膛因窒息急剧地起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环境的刺激,还是因为常年压制,焦渴的土地迎来了雨水,都有些乐此不疲。
  或者,他们爱了。不是有话说:一颗心恋上另一颗心,她的肉体才会恋上他的肉体?
  她模糊有了初恋的感觉,又觉得不完全是那么回事。
  有时候也会怀疑自己,但是更多时候,她闭上心扉。
  最后问题出在她这里。
  有几天连着下大雨,他们没法出去。这天半夜,他实在耐不住,掩到她房里,把她从小念身边抱走。
  门锁上,两人嘴一凑就扎实地缠在一起,边吻边脱,衣物撒了一路。很快倒在床上。
  她想在上面,他乐得迎接她的进攻。
  第一次在床上,不知是不是过于舒服的缘故,两人做得淋漓尽致,在巅峰状态,他听到她气若游丝地叫:“叶,叶”
  他抽搐了下,不知怎的,软了下去。
  他们静静躺了一阵,她侧过身说:“我们结婚吧。”
  他说:“不。”
  带着点赌气。实际上他知道不能。她哄他,“是我不好,你给我点时间,我们都有以前,都不要计较了。”
  他一动不动,神色悲戚,一阵后,叹息着把她拥进怀中,“苏西,我很想等你,等你爱我,可是恐怕这等的机会也不会有。”
  她惘然了下。他又说:“徐天蓝检举了我,公司在审计,我破产了,因为涉嫌违法,我会在狱中度过。几年,我还不知道。不会少过5年。这几天,我知道没多少日子,每一天,都在拿一生的精力在过。”
  苏西彻底呆住了。
  “我曾想存一笔钱到国外,送你和小念出去,你们可以衣食无虞地过一辈子,可是,我知道依你的性子是受不了这样的钱和这样的活法,就没打算。苏西,原来我注定得不到你。”
  苏西的心一点点的凉。她不晓得命运怎么一直喜欢给她开弥天大玩笑。她爱过的两个男人,一先一后,都要炼狱,一个为清涩付出代价,一个为荒唐付出代价,可他们其实都是被伤害的孩子。她苏西呢,先后失去父母,带一个私生子,跌跌撞撞走到今日,还开不了花。或许小念说的对,妈妈是仙人掌,60年才开一次花。
  她无语了。
  怎么他们的青春都这么惨烈?想过过俗气的小日子都不能。也许人还是要平庸一点的好,不要有什么壮志,不要有什么豪情,谁揣度得了这难言的世路。
  “你爱我吗?”苏西问。
  “当然。只是我不忍心——”
  苏西有了决断,“你别废话。我有三件事要告诉你。一、我会尽一切力量帮你,能减几年就几年。二、我要马上结婚。马上。我希望小念有个爸爸,希望自己有个家,哪怕不团圆,只要它在,我就能等下去。还有,小念”这最后一点,苏西还是难以为继,但是此刻她没必要隐瞒了,“你没觉得小念跟你很像吗?”
  “你是说——”千禾震了下。
  一点也就透了。为什么他与小念投缘,为什么他要偷偷溜去学校看他。他一直以为自己纯粹只想利用他。原来并不是。他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觉得愉快,很享受,有温柔的情愫荡漾,原来都是有原因的。
  “小念。”他痛苦地叫了声。这个消息换在此前任何一刻,都会让他欢欣鼓舞,可是现在,他尽不了父亲之责,可能还会给他带来耻辱,他在一瞬间,大起大落,百味杂陈,脑子若脱缰之马,无力自控。
  苏西渺渺说,“其实我也知道生下他很不明智,明明是一次伤害的产物,又没什么感情在内我爸爸一次次劝我,说一些现实的理由,我的未来,以及家境;学校里也是流言蜚语一片,差点被解聘。可是我还是下了决心。后来想想,也许,只有留下他,只有把你给的钱全部奉还,我们之间那一段屈辱才能被刷洗。我不要我们那个样子,不要”
  千禾翻过身,凶狠地吻她,爱她。目光潮湿。那是一片忧伤的雨。

  第二十三章

  苏西还未来得及将她的一二三付诸实践,翻天覆地的变化就一浪高过一浪的把他们淹没。
  公司被银行没收、拍卖;员工卷款潜逃的潜逃,偷鸡摸狗的摸狗,趁火打劫的打劫,N系已经满目疮痍;千禾被拘,被公诉,苏西急着找律师
  有次回家,她被讨要薪水的员工堵在路上。她平生从未听过的辱骂从那些人嘴里汹涌出来,在污言秽语中,她唯有一言不发。
  他们说得没错,她是他的情妇,自禾溪之后,她与他便捆绑在一起了,是屈辱,是罪恶都要一起承受。
  他们见她神情平淡,愈受刺激,有盛怒的便冲进来打她。她仍旧静静地,偶尔嘴角会有一丝极浅的笑。他们哪里知道她在感叹自己的命运,一生起伏,人海扁舟,沉浮皆不由心,她没什么好怕,也没什么尊严要捍卫,只愿不要伤害到小念。
  众人散去后,她抹净了嘴角的血,奔向家。
  那帮人果然是从她家出来的。门被砸了,幸好是防盗门,很结实,只瘪进去一块。
  开了门,小念不在,有电话留言:“妈妈,我在叶隽叔叔这里。好多人砸门,我害怕”然后是小念的哭泣。
  苏西关了声音。在黑暗里静坐,疲劳如水一样袭来,然而她挺直了脊背。她拿来纸笔,写下这些天紧急要做的事项,贴到墙壁上。她已经许久不做这种事了,以前做是为了鼓舞自己,有孩子气的成分在内,现在,只是因为目前的处境已严重干扰着她的判断。她必须冷静。
  随后她去叶隽那里。在楼下,给他电话,很平淡地说:“把小念送下来。谢谢你照顾他。”
  叶隽说:“我想跟你谈谈。你上来吧,要不我下去。”
  “没什么好谈。”
  可叶隽很快下来了。看到苏西睬在一小片月色中。薄峭的身体却有着钢筋一般的倔强。
  他心里泛上了汹涌的酸意。这个女孩,在他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就催开了他内心所有的疼惜,他相信他们的感情冥冥中早有了安排,虽然彼此错过了情动的最初瞬间,却注定会留下生命最绵长与隽永的部分。可是现在两个人却像失飞的雁,看着对方在尘世各自辗转,像看一出别人的戏,无情地做一个局外人。
  他很久没见她,失去她的日子有多灰暗,只有自己知道。然而这不是他亲自安排的局吗?
  他在演戏。对她说:“有合适的,你考虑下。”对她说:“对不起浪费你的青春,虽然这不是我的本意。”对她说:“唱得很好。”他发现自己很有演戏天赋,声音可以这样寡淡,对她的震惊和恍惚可以无动于衷。
  不,他不是,转身的片刻,他总有一颗撕裂的心。
  要到什么时候,心可以撕到无法再撕?她呢,可以遇到一个白马,或许就是小念的爸爸。
  小念的爸爸终于出现了。他带走了苏西,他是个可以给她幸福的人,可你,叶隽,为什么承受不了?你的目的不是如此?
  你对自己解释:不,不是嫉妒,是他不合适,他快垮了,他不能给苏西幸福。
  不,就是你在嫉妒,你不愿意你的苏西成为别人的。
  以前你那么狠,那是因为你知道苏西的心还在你身上。但是当她在另一个人的办公室与你竞争,当她与他出双入对扮演恩爱,当她为他不惜供出你的隐私时你不是觉得自己快崩溃了吗?你在电梯里握着她的手腕,你明明想愤怒,可是酸楚的心只想乞求,别这样,我不能忍受你这样
  她如今像月光一样清冷的目光表明,她已经把对你的心收了。彻底的。
  这是你想看到的,是你导的一出戏,可是为什么你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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