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之诱拐未遂-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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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好养。

结果还是只在府中吃了碗小馄饨，凤煜黎百无聊赖地坐在后门边的墙头上晃着腿，想着刚刚饭桌上胤禛给他讲过的七夕节的来历传说风俗习惯以及灯会传统热闹程度，等待说要拿件礼物送他的胤禛。

“唔今天是凡间的合欢节？唔按照习俗咱是不是也应该送件礼物给胤禛喏？”

＇你们这世界会送什么给爱侣？＇

＇花！漂漂亮亮的花花，可好看了啾！＇

＇闪亮亮的东西！我家白尾最爱闪亮亮的东西了。＇

＇殿下要送礼物给他？＇

＇啾啾，送自己，送自己！＇

＇吃掉？吃掉！＇

——这才几年时间是谁教坏本来单纯的鸟类的！

胤禛回来的时候恰好听到后面几句，有些哭笑不得有些苦笑无奈，凤煜黎还是个六岁奶娃的皮相呢，他就是想干什么也没这决心能对个奶娃下手啊。

一闪神失了注意，墙头上那男孩儿已经后仰失了平衡，见到下头男人在干脆地放手往下掉，饶是胤禛都被吓得心跳漏了一拍，紧赶慢赶冲上去将越来越调皮的人儿接住，不轻不重地拍了拍那圆润的小屁股，“胡闹。”

“因为有你在啊。”凤煜黎搂着他的脖子蹭蹭，摸了摸托住自己臀部的手臂，“胤禛，你手上拿着的，是灯笼么？”

一丝尴尬划过冷峻的脸，胤禛不自然地轻咳一声，把他放下地，把手中的灯笼递给他，“灯会上都会拿盏灯。”

这大概是凤煜黎见过的最简陋粗糙的一盏花灯了，不管从作为骨架的竹条手艺，还是绑绳的手法，都粗糙得惨不忍睹，唯一值得称颂的大概就是裱糊的外皮是上好的贡品级别的绢绸。

或是展翅翱翔或是栖于枝头，或是敛翅俯冲或是首尾相衔，水墨的写意潇洒中带着朱砂的工笔细致，能看出下笔之人投注了多少心神多少专注多少情意，凤的霸气与优雅，独属于小凤凰的娇憨与煞气，都在绢面上的四幅画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凤煜黎握紧了灯笼的手把，眸中闪过动人的鎏金华彩，瞳孔边缘微微泛起红色，最终还是抿了抿唇瓣，仰脸绽开灿烂笑容。

“胤禛，咱有没有跟你说过，咱钟情于你？”

尚处于“一穷二白”的历练期，凤煜黎手边没有任何看得上眼的宝物，而且这突然的也没个准备时间。没等胤禛说留着下次或是不用麻烦，小孩儿已经一脸肉痛地一咬牙一跺脚手上多出了一根足有五尺来长的的金色尾羽，尾羽尾部还有着图腾般正圆形的红色图案，根部甚至还有一滴鲜血摇摇欲坠。

这是自家小孩儿最喜爱平日里打理得最细致的那根尾羽。夸张点说就是对小凤凰每根毛都了解的胤禛怔住，尤其是看到捧在手心宠着爱着的人儿的眼里一闪而过的疼痛，心里又是疼又是甜，说不清的复杂感觉。

气小凤凰总是不珍惜自己，气自己没有照顾好他，可是更多的是澎湃的情感汹涌，若不是这还是个六岁奶娃的皮相——

凤煜黎并不知道他的隐忍和压抑，在拔下尾羽之后就专心致志用双手不断打出繁杂法印。该说凤凰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是炼器的顶级材料更何况是最新鲜的尾羽呢，就这么会儿功夫已经把五尺长的尾羽炼成了眼珠大小的金色珠子，对着光线看还可以看到里头有个鸟状红影流动。

敲了敲珠子，小小的珠子迅速膨胀成了圆冬瓜的大小浮在半空，也就显得更加剔透闪亮中间的红影更加活泼清晰了。对金银财宝没有什么概念的凤煜黎又从怀里掏出了赤金发带，重新炼成了一根棍子，用延展的金丝链接，穿在金球顶上。

“七夕灯会的灯笼哟。”凤煜黎笑眯眯把“灯笼”递给他。

——在小凤凰的理解里，大概以为七夕灯笼都是得由爱侣互相赠送的了。

——凤凰血，凤凰尾羽，凤凰羽毛，这大概会是最贵重的一个灯笼了。

愤怒与心疼在尊贵天成的火光下微妙地发酵着，想要吼他想要打他屁股想要敲开这孩子的脑袋看看里头装的是什么，花言巧语里都会说你是我的心你是我的肝你比我的生命更重要可是真正能做到的——。

某方面神经粗得惨不忍睹的凤煜黎终于后知后觉发现胤禛的脸已经全黑，用一个成语来形容就是“风雨欲来”。

“胤禛……你，不喜欢么……？”

“喜欢，太喜欢了。”胤禛咬牙切齿，一手接过灯笼一手抱起小孩儿，低头在他脖子上咬了口，“不要再自己伤害自己，不然我要打你屁股。”

——如果传出去这么多极品材料竟然就是做了个七夕花灯。

——得有多少人吐血身亡。

凤煜黎吐吐舌头，没有当面反驳也没有点头答应。他不会对胤禛撒谎，所以对自己无法保证的事情，他宁愿是不回答也不愿敷衍答应。

胤禛心里自然是明白的，越明白也越心疼，凤族的深情和固执有时候真是令伴侣都感到头痛的事情。

没办法，他也就只能日后自己看紧些了。

“咱们去灯会吧。”

胤禛还是低估了兴奋状态的小凤凰的食量和杂食性，好好的一个七夕花灯节让小孩儿过成了七夕美食节，从街头到街尾到赫赫有名的三生石三生桥姻缘树再绕回府，直到漱口之前都在吃着各种零食小吃，几乎所有摊子上的小吃都让他尝了个遍。

对于见惯奇珍异宝的小凤凰而言这会儿的花灯不过是些花哨点的凡物，最漂亮最心爱的灯笼在自己手里，最贵重最珍稀的灯笼在胤禛手里，这花灯会也就是个热闹点的集市了。

“胤禛。”灯市里的凤煜黎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揪了揪胤禛的袖子。

胤禛沿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的就是一个小男孩骑在父亲的脖子上，高高的，开心地欢呼着。

其实胤禛并不介意小凤凰“爬到他的头上”，可是之前胤礽就有嘲笑他养心上人跟养儿子一样，这要再让小凤凰骑他脖子上——

“煜黎，他们的关系是父子，我们的关系是伴侣。”

凤煜黎恍然大悟地捶手心，“明白了。”

这会儿就连胤禛都不明白他明白什么了。

第72章　太后回宫（三）

就像人类眼中的麻雀都长一个样；鸟类眼里的人类也都长一个样，类比到小凤凰也一样。凤煜黎的认脸能力比认路能力还差，唯一不认错的就只有胤禛，连永璟都曾认错过。

——黑历史不堪回首。

远远看到御花园石桥上趴着栏杆嘤嘤哭泣哭天抢地的女子，还有搂着她指天骂地的女子；听觉越来越灵敏的凤煜黎揉了揉耳朵；看向一同上下学的永瑆永璂永璟克善，“……那姑娘看着眼生，新来的私生女？”

皇玛法快来给你家小凤凰保驾护航小的们招架不住！永璟食指竖在唇间；做了个噤声的提醒动作。

“那位是住在漱芳斋的端亲王的遗孤新月格格；她的弟弟就是克善啊，乌勒登你不是见过她几面的么？”永瑆小声提醒。

被提到的克善怯怯地小幅度点头，“正是家姐，家姐性子比较特别，让主子们见笑了。”

从永璟的角度抬头看去，正好能看见这个看似怯懦苍白的少年眼里深井般的寂静。

“是挺特别的……”永璂没听出他话里的无奈和另有所指，很有感悟地认真点点头，永瑆也跟着点头，在漱芳斋哭就算了还跑到御花园来哭，周围的宫女太监都在指指点点。

“小李子，去看看克善的姐姐在哭什么？”年纪最小可是一直早熟的永璟有模有样地指挥随身服侍的小太监去探知一二，毕竟克善在场，终究是得给端王府留些面子。

凤煜黎默默打了个呵欠，他连人都没记住就更不用说好奇那姑娘哭什么了。

“鱼鱼要不要先回去？”永璟刚说完，百无聊赖的小孩儿就点头同意了，“他在门口等。”

——……不就一个上午的尚书房么皇玛法你是得有多不放心。

“十一阿哥十二阿哥十三阿哥——！”没等他们转身绕路，新月已经嘶吼一声扑了过来，尖锐的叫声惊得凤煜黎险些想拔刀——这都快能媲美凶兽的音波攻击了喂！

“求你们成全新月吧！求求你们放新月出宫吧！十三阿哥，新月知道皇上最看重的是你，求求你，求求你帮新月向皇上求情，皇上的大恩大德新月铭记于心，新月不敢高攀，新月只想要到将军府上暂住啊！只要你去求情，老佛爷和皇上一定会认真考虑的。求求你成全新月吧！”

虽然年幼可是一个比一个懂事的阿哥还有暗地里的人都黑了脸，什么叫“最看重”“只要你去求情”，这话摆明了就是挑拨离间反间兄弟，哪怕知道新月应该没这动机没这脑子可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总是会有人以讹传讹挑出事端。

“新月格格言重了，此事全由皇么嬷做主，永璟不敢妄言。”永璟往永璂身后退了退。他知道自己未来的路，知道在胤禛的影响下小一辈隐隐以他为首，可是有些事没有明说就还是得低调些为好，他还没到可以肆意任性的位置。

“不，不不不！十三阿哥求求你了，新月求求你了！”新月哭喊着双膝一弯扑通一声重重跪下，二话不说就不停地磕头让其他人拦都拦不住，“求求你，求你成全啊！”

永璟还在郁卒这格格啊什么的事怎么成全都轮不到自己说成全，正纳闷着呢小燕子已经大喝一声，来势汹汹地冲了过去，“你们这些恶毒皇后的恶毒崽子果然是太恶毒太残忍太没同情心……啊！哪只臭鸟竟敢在姑奶□上拉屎！看姑奶奶抓住你们把你们烤了吃！”

——鸟的排泄物正中身上这件事，真是不管发生多少次都不能说习惯就好啊。

——被鸟屎砸中太多次的小燕子已经是每次都暴跳如雷每次都无从发泄。

凤煜黎间歇性地不认脸不记仇，可不代表鸟儿们能“宽容大度善良”，人类文学里所说的“与人为善”连自己都没做好又怎能去要求其他人其他种族做到呢？

尽管认不清人脸，可是鸟儿们都记得就是这个大吼大叫声音刺耳的人类女性，曾经伤害过他们的小凤凰殿下，伤害过他们流传在血脉中的至高信仰。别以为鸟类的脑部并不发达就以为鸟类不聪明，有些信仰是写在血液里的有的报复是可以放进习惯里的。

——例如说，给这个讨厌的人类女性添麻烦就是习惯了。

——习惯就好。

凤煜黎捂住鼻子，鼓起了腮，突然理解了胤禛平时眼角抽搐哭笑不得又宠溺纵容的心情了。

＇乖，下次换个环保卫生的玩法，随地排泄太没礼貌了。＇

＇啾，明白！＇

探听消息的也回来了，说得很隐晦，可是大家也都听懂了。太后刚回来，紫薇就搬出漱芳斋了。也不知这举动给了新月什么信息让她觉得自己可以出宫可以如愿以偿地住到努达海家里去，只是老佛爷打的主意是把她当晴儿兰馨那样恩养在宫里。

新月第一次求见太后说起这事的时候就被严厉拒绝了，任她怎么哭诉怎么说爱情的美好都没用，太后被气得险些背过气去。接下来新月每次的求见都被拒绝，闹得凶了就直接有身强力壮的嬷嬷说“格格您身子不好老奴送你回漱芳斋”然后硬生生把她拖走了。

这天也不知是谁传言说努达海要纳妾了，新月见不到太后，小性子一上来就坐御花园里哭，哭得连小燕子都头皮发麻，哭得让小燕子都知道叫人去把五阿哥令妃娘娘喊来。

新月见得不到三个阿哥的同情心中莫名生出一股怨恨，再看到本来应该懦弱的唯命是从的庶弟跟在三个阿哥后头活得滋润的样子，脑子里就不清醒了，捡起地上一根树枝，一手揪住克善就往他身上抽，“你为什么不好好读书？你为什么要出来玩！你又没有阿哥那么好的身世，人又笨，你再不好好努力，我要把你逐出家门！”

眨眼间看似柔弱的女子已经拿着树枝在幼弟身上抽出了狰狞的数条血痕，哪怕男孩都摇摇欲坠了都不肯停手，“我叫你贪玩，我叫你不读书，我……”

没等新月抱住克善哭诉，本来是低头忍耐任由打骂的男孩抓住她手上的树枝，本来不知是痛还是什么原因而扭曲的五官舒展开来变回了面无表情，“姐姐可是真心想出宫住到那努达海府里去？不管付出任何代价？”

“那么弟弟成全姐姐。十一阿哥十二阿哥十三阿哥，请你们作证，我以端王世子的身份，正式驱逐新月，从此新月不再是我端王府的格格。”

克善走近跪坐在地的新月，看着她布满泪水的脸上陡然僵化定格的喜悦幸福，还有怔愣后的愤怒狰狞，蹲下贴近她的耳边，轻轻一声冷笑，“谢谢你，帮我除去了克善。”

“看来新月姑娘对宫外生活迫不及待了，还珠格格，可以麻烦你送她出宫么？新月姑娘一定非·常·想跟努达海将军团聚了。”

小燕子也还懵懂着呢，前面没听懂后面没听清就听到了克善说新月可以出宫可以跟努达海团聚，“这就可以出宫了？哈哈，谢谢你们啊，新月，我这就送你去跟努达海见面，哈哈！”

目送了两个格格疯疯癫癫地离开御花园，永瑆也赶紧要把克善先拖到阿哥所，永璂跑去跟皇后报备这突然发生的事情，永璟想了想转身跑去跟太后联络感情。

凤煜黎又打了个呵欠，侧头瞄了眼御花园另一头泄露行踪的几片衣角。

＇找个机灵点的去瞧瞧发生了什么故事。＇

而事实上，站在拐角处偷瞧了整场莫名其妙的冲突莫名其妙的收尾的，正是正好出来散步散心的紫薇，还有趁太后午睡出来跟姐妹“联络感情”的晴儿。

“哪有主子住到奴才家去的，这可是不知廉耻败坏名声的大事，还好克善世子聪明机智将那新月逐出了端王府，不至于日后影响端王府的名称。”“晴儿”一本正经煞有其事地发表自己的看法。

紫薇在旁听得心里极为不是滋味，自己当初不也是住在福家的么，原来在讲规矩的人眼里都是不好的，为什么当初就没人提醒她呢？“新月格格也是为了一份真爱……”

“此言差矣，晴儿不认为那是真爱，新月跟那努达海也不过是自我幻想过度的自以为是的感情而已。……晴儿不能妄言，只是晴儿觉得，真爱的表达不应该是盲目牺牲……”

晴儿看着那六岁的男孩儿悠闲优雅地往宫门走，眼里闪过一丝落寞，“真爱跟责任并不是对立的，为了所谓的爱而抛弃责任，是逃避，再华丽浪漫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