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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元风流-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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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尧咨笑道:“哪有如此神速的,这皴法繁多,这山水之画而言,便有点皴、线皴、面皴,而其他披麻皴、金碧皴、玉屑皴、雨点皴、卷云皴皆是层出不穷,哪是如此便能掌握的,还要勤练方才得显。”

秋蓉却是没想,这画技一门,真是鬼斧神工般,连带如此复杂,正是笑颜之间,却见一小厮跑了过来,道:“陈公子,今日还在习画吗?”

陈尧咨点了点头,笑道:“可是范大哥有事?”

小厮摇头笑道:“这次不是,乃是老爷命小的来请您,让您务必的到正堂一叙。”

秋蓉笑道:“正好,这画也累了,便休息片刻也好。少爷你便走一遭吧,可别让范大人等的急了。”

陈尧咨也是笑了,道:“既是如此,那便走吧。”说着,便放下湖笔宣纸,当先的走了,惹得那小厮急急的跟了过去。

来到正堂,已是言笑晏晏,陈尧咨见范宽正与一年轻公子笑谈。这公子,真生的富气十足,锦华衣衫,手摇举手投足之间,乃是大家风范。

范宽见陈尧咨到来,起身笑道:“贤侄快请过来,今日佳期,老夫为你引荐一位青年俊杰,你二人志趣必是相投,能为益友。”

陈尧咨对二人施礼,只见那公子笑道:“陈公子名满成都府,在下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俊朗清秀、风采照人啊。”

陈尧咨拱手行礼,笑道:“公子才是风雅之至,贵气十足。”

那公子笑道:“在下早闻公子之名,仰慕陈公子之才,到这成都府,听闻在旧友范大人府上,便前来拜会,还望陈公子不要见怪。”

陈尧咨笑道:“公子过奖,尧咨不敢当。”

范宽呵呵一笑,道:“如此不用老夫相引荐了,此乃赵公子,亦是老夫旧友,公子亦是书画早就非常之人,贤侄可是要多与赵公子交往。”

陈尧咨不由惊奇,道:“乃是天子之姓,赵公子非常人啊。”

赵公子也是笑了,道:“陈公子说笑了,在下姓赵,单名一非字,表字子恒,陈公子如是便以表字相呼。在下虽是国姓,却是无甚非皇非贵之族,家父与大人乃是旧交,此时来求学成都,亦是机缘罢了。”

陈尧咨笑道:“既是如此,那子恒兄当是常住这锦官城了。”

赵公子点头笑道:“以后还多有叨扰嘉谟之处,可要多以指教。”

几人皆是笑了出来,言笑不已。

 第六十四章 做得一回算命郎

 

这赵姓青年,来历甚是不凡,陈尧咨只能作此想法,别的却是难以得知,陈尧咨身在这锦官城,举目无亲的,也不免的与这人友善起来。正所谓这同为游子皆是情,这公子到这蜀都之地,怕也是离家而已。

几人谈些书画之事,赵公子笑道:“前些时日,闻得陈公子在范大人府中学画,本想相见,可这忙碌之间,一别又是一年,今日此见,嘉谟确实变化不少,想必乃是有所成就。”

陈尧咨笑了笑道:“这一年多光阴,尧咨只是醉心这书画、骑射,得师伯教诲,精进不少,更是深知自身乃是浅薄,还需努力治学。”

赵公子笑道:“今儿咱们不谈及这些了,倒是你蹴鞠之法新奇,那一式过人,新奇无比,华丽至极。那日在下也在校场,可是看得清楚之极。这一场蹴鞠之后,这锦官城大小蹴鞠之人,莫不争相模仿,可却不得要领,想必这蹴鞠,公子是功夫深厚啊。”

陈尧咨笑道:“此乃是小时的玩乐,如今想起,时光不再,岁月难留啊。”说到此,陈尧咨仿似想起南部县城的时光,与大哥、二哥蹴鞠,在漱玉洞颂书、练太极,与柳青瑶漫步花园的荷亭,与秋蓉郊外放纸鸢,一幕一幕,仿似昨日,又疏离远久。

赵公子听他老气横秋的言语,笑了起来,道:“不知嘉谟今年贵庚?”

陈尧咨笑了笑道:“虚度十三,来年桃李争艳时,便是十四岁人了。”

赵公子点了点头,道:“来年秋试,公子可考取功名,有得这州试之名,便可参加科举,以嘉谟之才,这还不是走马观花一般,简单之极。“

陈尧咨笑道:“明年秋试之期,只有半年,在下亦是作此打算,当闭门苦读。”

赵公子笑了,见范大人不言,笑道:“范大人,这粗菜淡饭,全是素菜,为何无荤菜一盘。”

范宽低头一见,这桌上却是乃是几样小菜,并无荤菜。平日里也就是几个算了,可今日不同,这未免太过寒酸,不由得一时语塞。

陈尧咨笑道:“子恒兄此言差矣,这素菜上来,正是招待之最佳菜肴,乃是对子恒兄之赞,这有何不可?”

赵公子却是惊异起来,道:“嘉谟,可有何说辞?”

陈尧咨笑了笑道:“这《诗经伐檀》有言,‘彼君子兮,不素餐兮’,这君子怎能不迟素餐,范大人以这素餐待公子,乃是赞公子君子之风,怎能是寒酸呢。”

范宽听此,笑了起来,道:“贤侄此言有理,老夫正是此意。”

赵公子哈哈笑了起来,道:“好一个陈嘉谟,真不愧才子之名。既是在座为君子,那咱们当为这君子浮上一大白。”说着一饮而尽。

陈尧咨起身笑道:“子恒兄见谅,在下不能饮酒,便以茶奉陪了。”

赵公子奇了,道:“你也快十四了,为何不可,本望于嘉谟一醉,却无法有此机缘了。难不曾嘉谟不喜饮酒?”

陈尧咨笑道:“不满子恒兄,在下对人有约,未成弱冠,不沾水酒,还请公子见谅。”陈尧咨并未忘记柳青瑶的嘱咐,这一别虽是一年多,可也是铭刻在心。

赵公子笑道:“嘉谟风雅人物,这酒添才气,倒是可惜了。也罢,今日咱们无论水酒,皆是痛快便好,如何?”

范宽点头称善,与陈尧咨举杯相邀,尽兴起来。

陈尧咨再次回到小院,却是午时已过,秋蓉已经吃过午饭,见他回来便笑道:“少爷,范大人今日相邀,可是有何要事,莫非要你去蹴鞠?”

陈尧咨摇了摇头,道:“乃是给我引荐一位公子,这来历不知,想来应是非凡之人。”

秋蓉笑了道:“这不是对少爷有利么,想与少爷结交之人,哪个是寻常之人。一日到晚,有些应酬也是应该如此吧。”

陈尧咨笑道:“这些人若是天天相邀,游山玩水的,怎能学画?”

秋蓉点头一笑,道:“这也是如此,学画乃是柳大人荐举,总不能辜负柳大人一番苦心吧。”

陈尧咨不觉的苦笑,这些时日,是无空闲了,随即问道:“大哥、二哥何时往汴京?”

秋蓉笑道:“就在明日,老爷派人捎信了,让大少爷、二少爷早日启程,这将近年关的,早些到也有个盼头。昨日已是派人来通知了,这一走,可就只有你在这成都府了。”

陈尧咨心中不由得长叹,世事无常,白驹过隙,这当年少年游嘉陵,转眼便是科举人。他从顽劣小童,至诗书才子,不也是瞬间的光阴。

陈尧咨笑了笑,道:“我一会边去文庙街文翁书院,有些时日不见,不知他二人冷暖可知?”

这时,贺山却是跑了进来,笑道:“少爷去什么地方,可否带我前去。那日去校场,真是玩的痛快,小的这还是第一回去校场呢,那气势,真让人豪气顿生。”

陈尧咨笑道:“既是如此,咱们就走吧。”说着便整理衣衫,走了出去。贺山在他身后,欣喜不已,这冬日暖洋洋的,出去逛逛也是不错。

来到文庙街,也是行人嚷嚷,喧闹不止,贺山奇道:“少爷,咱们不是去校场吗,怎么到这文庙街坊了?”

陈尧咨笑道:“我说过去校场了吗?”说着,不在理他,径直的往书院而去。

还在书院不远,便见陈尧叟二人在一摆摊之人前,只见这些学子,皆围着一人,嚷嚷不停。陈尧咨细下一看,却是一位算命的,正在测字算命。

陈尧叟二人见陈尧咨到来,皆是欣喜起来,道:“三弟,你怎也至此,莫非你也是听得这半仙测字之名,也来测试一番?”

陈尧咨奇了,道:“这里如此多的学子,皆是在此测字,而不是读书?”

陈尧佐道:“这半仙甚是准头,我与大哥皆是被吸引至此,想一试明年秋闱。”

陈尧咨听闻,不禁笑了起来,道:“这科举秋闱,哪是这街头相士便可测算,还是回屋读书,世上之事,全凭自身努力,哪有如此神奇之人。”

陈尧叟道:“我也是不信,可他与我测了一字,便不得不相信了。”

陈尧咨笑道:“那这是何字?”

陈尧叟笑道:“我与他写一‘琳’字,他便知晓我是虎年所出,其谓之曰:林中之王,乃是虎生。你说这是是否奇异?“

陈尧咨哈哈的笑了起来,这算命的也是太会误打误撞了,旋即道:我今日也来了兴致,不如去沾得一字。”

陈尧佐笑道:“三弟,你既是如此想凑热闹,那便去看看,这些人皆是想知晓这秋闱之事者。不过其要十两银子一测。”

“十两银子,”陈尧咨不禁大惊,道:“这岂不是欺诈,这可是够心黑之人。我倒要看看,此为何事?”说着当先便走了过去。

只见那测字的先生正是摇头晃脑,为一人测字,说的众人皆是惊奇出声,众人赞叹。陈尧咨走进人群,到那测字先生跟前,笑道:“先生测字莫非神呼?”

那人一看,是一位年轻公子,不禁笑道:“公子如是想知晓,便写下一字,让在下一测,是否灵验,便可知晓。”

陈尧咨笑道:“先生是测将来之事吧。”

那半仙点头道:“却是如此,不过却要十两纹银。公子如是想试,不妨写下一字。”

陈尧咨笑了笑道:“可在下之字,从不与他人,这时惯例。不过在下想与先生测一字,如何?”

那半仙笑道:“在下测字多年,却未有人敢在老夫之前言测字,在下倒要领教一番,老夫便与公子写一字,如是有准头,便把这纹银退还众人。公子以为如何?”

陈尧咨摇头笑道:“这倒是不必,我便就看先生,便知先生姓‘谢’。”

那人听了却是惊讶起来,疾声道:“你是如何知晓?”

陈尧咨笑道:“看来在下算是算的不错了,那便还与众人银两吧。”

那人无法,只能拿出这些银两,却是惊异道:“公子为何知晓在下之姓氏?”

陈尧咨哈哈一笑,道:“这寸言之间立身,不是姓‘谢’,是为何姓氏?”原来,这谢子,左边言旁,右边一‘寸’字,中间一‘身’字,倒让他懵了个正着。


 第六十五章 测字始知折蟾宫

 
陈尧咨见他承认下来,旋即笑道:“我这字测得如何,可是比你准头多了吧,这测字一道,你还要多访名师,多习经卷,现在还是不能成仙嘛。”说的众人皆笑了起来,那人无法,灰溜溜的走了。

众人见他测字一道,如此的神奇,道:“公子,可否给在下等人测试一番。”

陈尧咨呵呵一笑,道:“不知诸位要测何字,可在下有规矩,每日三卦,多则不灵。”

众人一听,都叫了起来,不断地往他跟前涌来,一学子写了一字,笑道:“这字,还请公子一测。”说着,恭敬地递了过来。

贺山低声的道:“公子,这吹的也太过火了吧,你真会测字?”

陈尧咨瞪了他一眼,随即拿过那小纸,上面一楷体的‘串’字,笔法苍劲,也算好字。陈尧咨一看笑道:“可是求秋闱之事?”

那公子点头道:“确实如此。”

陈尧咨笑道:“这有何难,寒窗苦读,当金榜题名而已。”

那公子奇道:“不知此字何解?”

陈尧咨给他看道:“这‘串’字,乃是一竖双中,乃是一试连中之意。只要苦读半年,秋试必是金榜题名罢了。”

那学子听闻,不断地拜谢,道:“多谢公子相词,在下这就回书院温习。”说着连带的往书院跑了回去。

见他如此匆忙,陈尧咨不禁莞尔,却是又一人道:“公子,请与在下一测,便知公子所言是否属实,否则,便是子虚乌有之事,公子可否一试?”

陈尧咨笑了笑道:“如公子所言,在下不试也不成了。那便再来这一回,也叫尔等心服才是啊。”

那学子笑道:“那便请公子再为在下测一字便可,如何?”

陈尧咨笑道:“既是如此,那今日这最后一字,便给你公子你,请写一字吧。”

那学子哈哈一笑,道:“这写字不如瞧字,那在下便也以这‘串’字,请公子一测,这是真是假,便以分晓,公子以为如何。”

这学子明显是钻了空子,见前那人用此字讨了好处,便想,这字是如此,他技能如此,那无论如何也不会输了自己,便也想讨些好处。

可这同一字,却不能无凭据的胡乱解吧,这要是两人同解,便是陈尧咨过了,他的测字便只是哄人罢了;而这不同之解,更是让人生疑,这同一字,却是同人不同解,有些说不过去。这一‘串’字,虽是浅显,却是对他的莫大的考验。

陈尧咨见他说出这字,便知晓他心里有鬼,不禁想笑,“这耍人的把戏,如此低劣,也能捉弄到人。”旋即笑道:“不知公子是问何事?”

那学子昂声道:“也是问秋闱科举。”

陈尧咨笑道:“这也易解,怕是公子失望啊。”

那公子冷笑道:“皆是同一字,那位公子测,便是好运当头,在下测,便是不祥之兆,公子不是欺人却是为何,在下虽是书生一人,却也不容欺辱。”

陈尧咨笑道:“公子无忧,这甚是明了,只是对公子有所实言,公子不免失望。”

那学子朗声道:“只要公子有理,在下便是心服。自当赔罪,可要说不出之道理,便是在此欺辱我等吧。”

陈尧咨笑道:“在下并无欺辱之意,公子可知前一位公子测‘串’字乃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公子乃是有心得‘串’,这心上所‘串’,乃是一‘患’字,这忧患当头,公子岂有金榜题名、蟾宫折桂之理。还是回去闭门苦读,待下次秋闱再来。”

众人听得他的测字之言,皆是点头称赞,没想着公子年纪轻轻,也就一书生模样,却是通晓易理,心中皆是佩服不已。

陈尧佐惊讶起来,居然似是没见过似的看着陈尧咨。陈尧叟也是奇异的道:“三弟何时学得这算卦测字之术,当真神奇不已。”

陈尧咨莞尔一笑,道:“还说呢,明日就要上京了,不在书院温习,居然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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