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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染瑕-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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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怎么了一直在发呆?”墨羽岳开口问道。

虽然这段时间的陪伴,她经常如此陷入一个人的世界,半天不说一句话,但今天却有些异常。

他的声音不响,却成功将她唤回,她有些勉强地笑了笑,原本就不算红润的脸色更白上了几分。

“没什么,只是花尽有时,看着满园的落花有些伤感罢了。”

她从来不是伤春悲秋的人,只是她不愿说,他也不再多问,至始至终他只能是一位朋友,一个旁观者。

“你最近怎么天天往我这边跑,朝堂之事不忙吗?”她刻意岔开了话题。

“你是在赶我走吗?”墨羽岳轻笑出声,特意以轻松的口吻说着。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两人相视而笑的神情,尽入刚刚回来的上官轻云眼底。

“这段时间,那位公子天天来此与小姐相见吗?”

他细眯起眼,打量着眼前的一幕,问得云淡风轻,过于平坦的语调却仿佛故意压抑着一般。

“是。”

得到侍女的肯定,上官轻云心头一沉,揉了揉微微泛疼的额角。

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问题还没解决,却又迎来一个对心爱女子有着明显企图的男人,如何能让他从容得起来?

他理了理因风尘仆仆而略带褶皱的衣服,端着和煦如春风的笑意,向两人走去。

“焰儿,来了客人,怎也不好好招待人家?”

一句话隔开了他们与他。

傅尔焰挑眉,瞥了他一眼,将头别到一边,并未露出喜悦之色。

墨羽岳自知不受欢迎,放下手中的茶碗,起身,朝上官轻云招呼了一声,便优雅告辞。

墨羽岳一离开,傅尔焰也跟着起身回了房,似不想与上官轻云多说。

上官轻云暗暗一叹,知道她心中郁结,恐怕短时间难以放下,便命人准备好洗漱用具,打算先洗去一身疲惫,再与她好好谈过。

房内,傅尔焰静静坐在梳妆台前,铜镜清楚地印照出她美丽的容颜,只是原本的妖艳明媚不知何时染上了悲伤的尘埃。

她长叹一声,阖上了铜镜,却不知自己一声长叹清晰地传入门口上官轻云的耳中。

他胸口一滞,心头苦闷,却不知如何才能让她重展笑颜。

轻浅的脚步声已传入傅尔焰耳中,她回过头,见到立于身后不远出的上官轻云,脸上的神情有些冷淡。

他对她的冷淡视而不见,露出宠溺的笑,上前拥住她,轻柔的吻袭上她白皙的眼睑。

“我回来了。”

只是他的亲昵,并未得到傅尔焰的回拥,仿佛想要惹他生气般,明知道他不喜欢她外出冒险,她却说:“我也回来没多久。”

{:文}他微感诧异。

{:人}“你去哪儿了?”

{:书}“我去了琔城,接下了任务,又去了南方。”

{:屋}察觉到她的刻意,上官轻云稍稍松开了双臂,清润双眸一瞬不移地注视着她的美目,不再掩饰自己对她的无力感。

“为什么?我们之前明明如此契合,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脸上无法掩饰的深情与现实的无奈,勾起了傅尔焰心底的酸涩。

他与墨舞萝站立在船头的情景,再次刺痛了她的眼。

透明清澈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越来越多,就像一片片刀子,凌迟在他心头。

“别哭,别哭。”

温热的大掌托住她的脸,他无比温柔地一点点吻去她的泪水。

从他的眼中,她只看到满满的怜惜。

“我以为我可以不在意的。”

她哭着说,梨花带雨的娇颜,让淡然如上官轻云都不知所措。

“我以为我可以放手的。”

又是一声呜咽,他的眉头拧紧,对她没头没脑的话而心绪烦乱。

“乖,别哭,究竟怎么了,告诉我。”

仿佛再也无法置身于他怀抱般,傅尔焰突然用力拥紧了他,螓首深埋在他宽阔的胸膛,闷闷带着哭音的叙述,悄悄想起。

“从你跟我说,想要孩子的那一刻起,我就在恐惧。我恐惧永远失去你的怀抱,恐惧从你眼中看到失望的光芒。”

上官轻云轻轻的抱着她,安静听她述说。

她终于愿意说出心底埋藏的话,这是件好事。

“从你踏入易钗阁的那一刻起,我就有预感这一天的到来,为此,我不断说服自己,只要享受当下便可,只要有欲,不涉及爱即可,但我依旧不可自拔地沉沦了。我以为我可以很洒脱地跟你说再见,但当真实面临,我却连迈开脚步的勇气都没有。”

上官轻云的瞳孔因听到她有离开的打算而瑟缩了一下,但依旧不动声色。

“当我在岸边,看到你和十四公主站在一起时,我才知道,什么叫郎才女貌,什么叫琴瑟和鸣。原来我一直从心底深深自卑着自己无法给你儿女膝下的美好,我胆怯了,想逃,却发现自己居然无处可去,当我回过神来,面前出现的依旧是这处小院。我以为对你冷淡,可以让你主动疏离我,这样我就无需做出选择,只要被动接受就好,可是一想到,你的温柔,你的笑容将会属于别的女人,我”

一想到他的臂弯里,拥着别的女人,傅尔焰哽咽地说不出更多。

听着她悲伤地诉说,上官轻云既心疼,又觉好笑。

“天,你怎么会这么想,没有别人,至始至终我只会有你,我只要你。”

“但是,你那么喜欢孩子。”

“我喜欢的是,留着我们两人血脉的孩子。”

她哭得凄惨,他怜惜地吻了吻她微凉的唇瓣。

“对不起,我不应该给你‘我只想要孩子’的错觉,我想要的并不是孩子,而是想让孩子绊住你的脚步。”

见她一脸茫然的娇憨,他再次低头,轻啄她的唇。

“你太妩媚,太耀眼了,让我不止一次地想把你藏起来,杜绝别的男人垂涎的目光。而你也太聪明了,太大胆了,我害怕再一次见到你苍白的脸。我以为若是能有个孩子,你或许会从此驻留,不再以身试险,我想要的至始至终没有别人,只有一个平平安安的你啊”

☆、133 大惊失色

仿佛什么没发生过一般,上官轻云与傅尔焰重归于好,对于子嗣等事,两人也默契地只字不提。

她用以养生的汤药,也恢复了原来的味道。

他依旧忙碌在四王爷身边,墨澈和墨羽岳,也忙着在朝堂上掌握更多势力,顺便扯墨羽阳后腿,一切都按着墨澈和上官轻云的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年末,羿巡帝突发咳疾,一病不起,病情反反复复,时好时坏,甚至一度生命垂危。

诸位御医战战兢兢,天天守候在宫中,深怕一个伺候不小心,自己脑袋不保。

由于羿巡帝无力主持政务,按照以往惯例,朝政暂由四王爷墨羽阳把持,只是此次,羿巡帝却钦点了五王爷共同主持,一时间,众人议论不断,纷纷猜测羿巡帝此举用意。

虽说三王爷行事莽撞,但随着年岁的增长,有所收敛,羿巡帝不钦点最年长的儿子,却直接点了老五的名,如此偏心之举,是否暗示着他立储的意向,恐怕是见仁见智了。

只是,这样的猜测,言者无意,听者有心,三王暗中受人挑唆,渐起异心。

新年祭天,羿巡帝勉强出席,却不想三子居然率众逼宫,打算将在场的大臣皇子们囚禁起来,以此作为逼迫羿巡帝让位于自己的筹码,却不想四王墨羽阳早有准备,三王爷的乌合之众被尽数拿下,而三王本人却被与其对峙的墨羽阳失手所杀。

见自己亲儿居然为了皇位,罔顾天伦,最终死于兄弟之手,羿巡帝像瞬间苍老了几十岁般,身体情况直转而下,让太医院的几位御医愁得几乎满头白发,却依旧束手无策。

直到五王爷禀告说,担忧父皇,特意搜罗了江湖奇人异士,并举荐了其中最厉害的一位入宫,羿巡帝的病情才稍稍得到控制。

次年春,羿巡帝的身子刚刚康复,就重新开始主持朝政。

或许是因为大病损耗元气,亦或许是三子逼宫带给他的打击,向来要强不服老的羿巡帝已渐露疲态,加之大臣们多次进谏,立储之事恐迫在眉睫。

羿巡帝心知自己怕是大限将至,在朝堂之上露出了口风,但人选却迟迟未定。

大臣们各抒己见,或拥四王为主,或支持五王,或拥戴八王,一时间,朝堂仿佛三足鼎立般,互不相认。

就在如此关键之时,民间或动摇朝廷根本的传言,悄悄的流入了朝堂之上,明着暗着针对的都是四王爷墨羽阳。

众说纷纭,总结起来,也就那么几件事。

其一,传言安置三王逼宫是被四王派人挑唆陷害,以便光明正大地铲除竞争对手,也能彰显自己手中掌握的权势。

其二,四王表面道貌岸然,实则暴戾残忍,拉帮结派,陷害忠良,铲除异己。

其三,四王私吞国库饷银,暗中扩充私人军备,企图趁皇帝病重,一举夺得皇位。

所有传言均无直接证据,算是捕风捉影之言,然而却能将间接佐证联系起来,让人将信将疑。

而佐证之一,便是,三王的确死于四王之手,并且当着羿巡帝的面。

这些虽只是民间传言,却已在羿巡帝心中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墨羽阳用尽各种办法,竭力挽回自己的地位与形象,却于事无补,朝里朝外口碑一落千丈。

原本严肃正直的脸日渐阴沉,尤其是在回府之后。

上官轻云身为受其仰仗的幕后军师,自然得为四王效力,因而待在四王府的时间愈发多了起来。

与之相比,傅尔焰却显得闲闲无事,终日在小院中,吃吃睡睡,练练武功,愈发珠圆玉润起来,经常被墨澈当面嘲笑说,上官轻云打算把她当猪养。

自然,他的嘲笑受到了上官轻云冷冷一瞪。

她的身子,在孙无药用尽全力之下,已完全康复,内力也恢复得差不多,应是身强体健,活奔乱跳,与过去相比更加彪悍。

然而,这样一个健康到令人发指的人,在某日在小院池子边戏水后,起身时,却感到眼前一片晕眩,随即直直倒地,陷入一片黑暗,引得小院上上下下一阵惊慌。

要知道,她不仅是他们的主子,也是他们主子的掌中明珠,套一句俗的,那可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现在居然毫无征兆的晕倒,这恐怕比天塌下来还要严重。

几人立刻分头行动,用赤炎宫暗中联络技巧,或给上官轻云传信,或召唤孙无药前来诊治。

不得以留在四王府中办事的上官轻云,接到消息后,脸色瞬间凝重,想都不想,随便留下个借口,便匆匆往回赶。

当他如一阵风一般,以常人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赶回小院时,孙无药已经到了,正在房间内,为昏迷不醒的傅尔焰诊脉。

她一脸苍白,看似没有生气,仿佛当年之景重现。

上官轻云胸口仿佛被人重重捶了一拳,一口气几乎提不上来。

他俊脸扭曲,破坏了他一身温润如玉的气质,衣衫不整,暗示着他的匆忙慌乱,面色泛青,双目赤红,竟有隐隐走火入魔之相。

他冲到孙无药面前,一把抓住他前襟,将他自座位上提起,掐着他的脖子,狠狠问道:“你不是说她的身子已经无碍了吗?你不是说她体内余毒已清吗?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然而,面对在众人面前从未如此失态的上官轻云,孙无药却是一派事不关己的从容,他轻易拨开了上官轻云的手,整了整凌乱的补丁长衫,淡淡地说:“她怀孕了。”

简简单单四个字,上官轻云仿佛听到了天书般,脸上一片茫然,足智多谋的脑袋像是在此刻罢工了一般,怔怔瞪着眼前的孙无药。

孙无药幸灾乐祸地望着难得大惊失色的上官轻云,嘲笑地问:“你要不要先把自己的气顺过来,不然若是你走火入魔,还要麻烦我救你。”

“你刚刚说了什么?”上官轻云不敢置信地问。

“我说,让你把自己的气顺过来。”

孙无药话音未落,刚整理好的前襟再次被上官轻云抓住。

“你说焰儿有身孕了?”

☆、134 怀胎十月

得到孙无药肯定的答案,上官轻云心中五味杂陈,欣喜混着担忧,惊吓合着疑惑。

“你不是说她很难有身孕?”

孙无药耸耸肩,点头道:“只能说,这是个奇迹。即便是现在,我还是要说,她的体质并不适合怀孕,所以若要保母子均安,怀胎十月要好生照应着。”

于是乎,接下去的三个月,小院众人见得最多的,便是上官轻云围绕着尚未大腹便便的傅尔焰团团转,连四王府的差事,他都找尽各种借口,用了各种手段,一一推了,这样的他,傅尔焰都未曾见过,啧啧称奇。

直到怀了身孕却依旧美艳非凡的傅尔焰,受不了他这种母鸡护卵般的罗嗦,火大地将他一脚踹出门去办事,他才恢复正常。

傅尔焰怀胎十月后,分娩之时,众人第二次见到上官轻云大惊失色。

房间内,侍女产婆忙碌地进进出出,一干男人,除白世通在外任务,无法按时回来外,孙无药,墨澈,上官轻云,均已到场。

先前,孙无药已用十数种名贵药材熬制的汤药,稳住了傅尔焰的状况,以防在生产时产生任何意外,然而一声声惨烈的叫声,还是让上官轻云煞白了俊容。

尽管请了两名经验丰富的产婆在里面,帮助傅尔焰,但从侍女端出的一盆盆红色的血水来看,恐怕过程并不顺利。

上官轻云黑着一张脸,在园中来回踱步,随着傅尔焰叫声的渐渐虚弱,脸色愈发阴沉。

与之相比,墨澈和孙无药则显得惬意许多。

墨澈一副慵懒地姿态坐在园中石桌边,摇着纸扇,有些无语地望着一脸紧张的上官轻云若非,怕眼前暴躁的他会直接一拳轰上自己完美无缺的脸,墨澈恐怕真要好好嘲笑他一番。

听着房内似没了动向,上官轻云风一般冲到孙无药面前,抓着他的前襟问:“她怎么会没有声音了,为什么那么长时间还没生下来?你保证你的药有用?别跟我说你号称江湖第一神医,你的毒还不是输给了焰儿。”

孙无药扯了扯嘴角,无奈至极。

这段时间,他被人扯前襟的次数似乎越来越多了

“我毒输了,不代表我医是第二。每个孕妇体质不一样,生产时间当然会有长有短。至今无人敢质疑我医术,看在她的面子上,我就不与你这昏了头的计较。”

烦躁地放开孙无药可怜的衣襟,上官轻云心中恐慌至极,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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