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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龙叶傅]鄙名楼-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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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雪见她如此，歉然道：“丁小姐也不用生气，婢女身份低微，怎么敢与叶大侠相交。实是我家姑爷见婢女有三分入眼功夫，便命婢女来助叶大侠一力。方才看见瘴气就要蔓延至屋，才出了手。”
她一解释，丁灵琳的神色缓和了不少，叶开忍笑道：“不知道此姑爷为何人？你说说，改日我也好登门道谢。”
映雪道：“其实还未真正称为姑爷，公子和小姐应该在明日才成亲，可是小姐心急，令下人们提前这么叫，婢女也只得从命，所以叶大侠不清楚也不怪。”
叶开道：“哦？”
映雪道：“而且小姐说，她最讨厌听到自己恋人的名字从别的女人口中说出来，所以婢女只有说，姑爷姓傅……”
丁灵琳笑道：“这小姐的醋劲倒是更大。”
可叶开的头顶上却是滚过一阵惊雷：
“傅——！”叶开失声叫道，尖利的声音好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丁灵琳被他吓一跳，怒道：“你发什么神经！”
叶开不理她，只觉得脑中耳中嗡鸣声不断，人也虚软地竟是站不稳。
不可能，不可能的。
叶开咬住唇，控制着尖利的嗓音：“那姑爷是不是，傅，傅，傅……”
他竟也说不出那个心心念念的名字。
丁灵琳急了：“你傅傅傅傅个什么劲儿啊——啊……”
丁灵琳突然灵机一动，想起了什么，一拍掌问：“傅红雪对不对？是不是傅红雪？”
映雪含着笑点点头，看来她对她的“姑爷”也非常有好感。
傅红雪要成亲了？他怎么可以，他怎么能成亲！
叶开的双手攥成拳，指甲深深地陷进肉中，他咬紧牙关，克制不住全身的颤抖。
怎么会？为什么？自己正因相思之苦日日夜夜不得安宁，而那相思之人，他竟，竟要成亲了！
比起叶开的痛苦挣扎，丁灵琳则是另一番感触。
她自边城见过那个漆黑寂寞，强大又脆弱的少年后，就一直对他抱有同情之意。
一个如此骄傲的少年，风华正茂的年龄，却有着那样撕毁自尊的疯病；
为了仇恨，情人与他天人两隔，他的手上沾满了鲜血，换来的却是将他的一生撕得干干净净的绝望的现实。
那少年一字一句地说着：“我再也不会憎恨任何人。”
眉眼在她心目中仍清晰如昨日。
后来每当叶开提起傅红雪，她就希望傅红雪身边也可以出现一个能帮他遮风挡雨，知暖知冷，为他留出一个家的人，没想到现在，那个凉薄又寂寞的少年已成了青年，而且要成亲了。
丁灵琳拍掌大笑：“这倒好，这倒好，不知道他们成亲的地方离这里近不近？说不定我们还能去喝一杯喜酒，送份贺礼。”
丁灵琳双目含情瞥了瞥叶开，她相信叶开看得懂自己的暗示：就连傅红雪都赶在他们前面成亲了，他们也该商量商量这终身大事了吧。
可她越来越发现叶开不对劲，那张脸上嫉妒愤恨的表情，好像是自己的老婆被别人抢了，而且是被一个比不上自己的人抢了。
映雪笑道：“婢女放肆，代小姐接下丁姑娘的好意，可惜小姐和公子成亲的地方离这里很远，恐怕叶大侠和丁姑娘是无论如何也赶不上了。”
“不对。”叶开忍无可忍，大声反驳道：“傅红雪是不会成亲的，更不会跟你们小姐成亲。”
映雪白净净的小脸沉了下来，道：“叶大侠莫要辱杀婢女家小姐，否则不管姑爷怎么吩咐，映雪都会和你过不去。”
叶开死死地盯着她，目光中流露出一种困兽之斗的反击：“你可知道那傅红雪生性凉薄，怎么可能真的看上你们家小姐？怕是其中另有隐情。”
映雪怒道：“傅公子救了小姐，当日欺负小姐的人，血落雪地如映雪梅花，小姐后来把婢女的名字都改了，改成’映雪‘，就为了纪念这件事情。小姐心仪他，甘愿以身相许，难道叶大侠是在暗示傅公子是个玩弄女子感情的人么？”
叶开也怒道：“这就是了，恐怕是你们用什么方法逼他的。”
映雪气极反乐：“以傅公子的能力，只有他……只有他逼我们强夺小姐的份，哪有小姐，小姐逼他的份。”
丁灵琳不知道叶开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一个劲儿地打眼色，无奈叶开根本不看她，仍然一副不争辩究竟不罢休的模样。
“傅红雪根本不可能看上你们家小姐，他眼高于顶，你就不怕你那宝贝小姐成亲不到几日就被人甩了？”
映雪“啪”地一声摔了琵琶，直起身道：“笑话笑话。敝家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家务女红样样拿手，两江子弟与小姐对一棋，为小姐一副画，为小姐一首诗，为小姐一副刺绣，皆不惜花金千两。
若论小姐的相貌更是腰若束素，指如削葱，口如含朱砂，纤纤细步，精妙无双，不知道多少风流俊杰为了一睹小姐风采，不惜拿出自己的性命作为交换。
傅公子就算再眼高于顶，难道还能对这样完美的小姐挑出毛病不成？”
丁灵琳不知叶开怎么了，竟说出这等毁人姻缘的话，只是觉得映雪每说一个字，叶开脸色便阴上几分，映雪说完后，叶开的脸色早已如一片压顶黑云。
叶开脱口而出，道：“你可知道翠浓？”
映雪已平了气，此时冷笑道：“你若想以此来挑拨小姐，那就算了吧，小姐对傅姑爷早已经调查过了，天底下有哪个男人曾经没有过老相好？小姐根本不在意。”
叶开也冷笑道：“你家小姐吃定傅红雪，我怎么可能挑拨，我只是提醒一下你们小姐，当年傅红雪爱翠浓爱得那么深，最后还不是弃她而去，你家小姐还是自愿以身相许，难道还能指望傅红雪负责到底？”
丁灵琳不由得“呸”了一声，叫道：“叶开，你说的这叫什么混帐话？！”
映雪恼羞成怒，道：“叶大侠不必替小姐担心，小姐说傅姑爷其实很有家庭意识和责任，虽然跟他做情人很不安定，但是一旦做了他的妻子，给他一个家，他就会照顾到底，绝无二心。”
这岂非是很多人的心境，对于一个家，人总是温柔负责的。
就算是再狠毒再阴冷的人，对于这么个地方也总会宽容些。
况且傅红雪一直想要的就是一个归属，一个完完整整的家。
但是叶开觉得，这个“家”，这个归属应该由他来给，怎么可能允许别人来做？
叶开冷冷地说：“你们家小姐根本不知道傅红雪想要什么，还想跟他成亲，简直是笑话。”
映雪道：“你这么咄咄逼人，说到底不过是你不允许罢了，你不允许又怎样？傅姑爷是你什么人？他不跟小姐成亲，难道还能跟你成亲不成？”
叶开冷冷地说：“你若有心，就转告他，叫他等我来，我要亲耳听他说，否则你的话我根本一个字也不相信。”
映雪冷哼道：“你这人不识好歹！你以为自己是谁？今天看在姑爷的面子上，我叫你一声叶大侠，你若是再无礼，我来替我家小姐清理你这个不识趣的东西。”
她口中的自称已经由“婢女”变成了“我”，看来她已经不打算再给叶开场面上的尊重了。
丁灵琳叫道：“烂叶子，你搞什么鬼！人家傅红雪成亲，你不恭喜就罢了，还说这等折杀人的话，难道你要傅红雪跟你成亲你才满意？”
说着说着，她自己也觉得这个想法很可笑，忍不住大笑起来，可是笑着笑着，她的声音变小了，因为她发现，叶开没有笑，映雪也没有笑，两个人对视着，露出认真的表情，好像在相互确认着什么。
“为什么不行……？”叶开脱口而出，丁灵琳一怔，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映雪也同样惊讶：“你刚刚说什么？”
猛地变化，叶开的气头像放了气的皮球一样散了，好像刚刚有股劲撑着他，现在那股劲散去，叶开也无法收回自己的话。
他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一句收不回来的话，他有一种豁出一切的畅快感，也没打算把话收回去。
丁灵琳本想把这当作叶开的玩笑话，可是叶开眼中的认真和执着，让丁灵琳觉得，他好像不仅仅是在挽回一段情感，还在挽回他自己生命的意义。
更糟糕的是，这时候上官小仙突然笑道：“对了对了，叶哥哥是喜欢那个傅什么的对不对？就像那个李子的伯伯一样！”
在上官小仙的笑叫：“我有一个傅姐姐了。”下，屋里的空气突然变得很诡异，映雪的脸红了，好像站也站不住，叶开直挺挺地目视前方，连动也不动，丁灵琳瞪着叶开，好像要把他吃下去。
良久，映雪才找到台阶，道：“你这人……你这人就是莫名其妙，尽说些疯话，我……我才不管你和我家姑爷的什么事情呢……我……家姑爷现在就在乔家堡，你们有什么莫名其妙的事情，自己去解决吧。但我希望你最好是去喝喜酒的，恩……你们得是去喝喜酒的，否则若非我家小姐，我映雪第一个不放过你。”
她腾身而出，就像是刚打了败仗，但还是死要面子放下狠话，才落荒而逃的将军。
后面是丁灵琳震惊过后歇斯底里地尖叫：“你刚刚是什么意思？你是开玩笑的对不对？”以及上官小仙毫不知道疲倦的蹦跳叫喊声。
映雪微微一笑，运用轻功腾身出十几丈，她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的琴音不仅仅是为了驱除瘴气，更是为了搅乱叶开的心智，再加以言语上的逼迫，叶开很轻易地说出了与自己性格根本无关的话语。
她问出实话就可以，至于叶开该怎么收场，那就不是她该过问的事情了。
难上加难
叶开正面临一个非常尴尬非常麻烦的处境。
他有一个女朋友，整个江湖都认为他们互相相爱，他们应该成亲。
可他后来又发现自己其实爱着另一个人。
更加麻烦的是，这个人是个男人，是他的好兄弟。
本来他打算把这件事情一直一直瞒在心底，永远不来见他。
可是，想让自己不见自己最爱的人，谈何容易。
就算是被切掉手，就算是被剁了腿，叶开也想回来见见他。
被这禁忌的相思折磨地生不如死，叶开终于决定打破自己的原则，借口回来看看他。
叶开实在低估了爱情的力量，这一看就一发不可收拾。
最近叶开一直在想，这种事情该怎么告诉丁灵琳。
他已经可以想象丁灵琳知道后，会怎样闹得天塌地陷。
叶开不仅会伤了她，还会得罪整个丁家。
叶开并不后悔，他只是因为担心傅红雪受不了，傅红雪和丁家简直就是八字相克一样的水火不容。
丁家会怎么再次伤他？会不会再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他根本不担心自己，也没有怎么考虑过丁灵琳的感受，他的心在别处。
他本来想很委婉地，慢慢地告诉丁灵琳。
可是偏偏傅红雪遇到了这种事情，偏偏映雪又来告诉他。
叶开怎么能够忍受这种事情的发生。
所以他脱口而出，表明真心，所以他事与愿违地直白地说出了这件事情。
如果是普通人遇到这种事情，一定会祈祷时光重返，一定会后悔地撞自己的头、咬掉自己的舌头。
但是叶开不会，因为他是叶开，因为他对傅红雪的感情是堂堂正正的，真心诚意的爱情。
甩掉丁灵琳，他不后悔，因为感情就是这样，总是一方是要伤心的。
他只是内疚于自己伤了丁灵琳的心。
可是要他重新选择，他还是会说出事实，但是会用委婉点的说法。
但是既然丁灵琳已经知道了，他也就承认。
他大步走出去，瘴气已经散了，就算不散，也不能再困住他。
他相信映雪一定会把他的话告诉傅红雪。
傅红雪也一定了解了他的处境，他的想法。
他为了傅红雪已经撕破了一切。
他不相信傅红雪不会等他。
也许傅红雪会拖一两天时间，但是绝对不会拖很久，因为乔家那边一定会给他很大的压力。
所以叶开一定要快点赶过去，要现在就动身。
丁灵琳瞪着他，她此时的心情比叶开还要复杂。
她想大声尖叫，想摔掉屋子里的所有东西，想把叶开的脸抓烂。
但她更想听叶开的解释，听他的道歉，听他说他只是一时糊涂，他还是爱着她的。
可是叶开没有说，叶开走了出去。
丁灵琳追上去，大声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变心了。”
叶开停下来，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丁灵琳狠狠地说：“你当女人是傻瓜么？不对，我们比你们男人更敏感，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一直都只是漫不经心的敷衍我么？从你第二次不愿与我单独在一起时，我就知道了。”
叶开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沉默。
丁灵琳很恨地说：“可是我没想到居然是一个男人，居然是傅红雪！叶开，你不是人！”
叶开一定要说话，他不能让丁灵琳看不起他的情感，丁灵琳可以骂他，可以剁掉他的手，可以要他的命。
唯有这点，他不允许。
叶开道：“我对红雪是真心的，我爱上他了，我……我不能骗你。”
丁灵琳咬住牙，痛苦绞着她的心。
以前就算逼着她所有的想象力，她也想象不出来叶开居然会为了一个男人甩了她。
这种事情超出了她的常识，超出了她所能理解的范围。
丁灵琳只能大喘气，除此之外她简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反应。
上官小仙抱着娃娃也追了出来，她的脸上满是害怕和胆怯。
她好像不能理解，昨天还开开心心地哄着她一起玩的哥哥姐姐，怎么转眼间就闹翻了。
她美丽的脸上露出小动物一样受伤的表情，让人一看就充满爱怜。
她拉了拉丁灵琳的袖子，怯生生地说：“姐姐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给你抱抱我的宝宝，他好可爱的，抱过之后你就不生气了。”
丁灵琳满心苦涩，被上官小仙打扰了，不耐烦地一甩手：“不要，滚开！”
娃娃差点掉在地上，上官小仙哇地一声哭起来：“姐姐坏！姐姐要扔我的宝宝，宝宝哭了，我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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