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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鸾孽-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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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丁益飞是鸾夙的师叔,看似身份再合理不过,然臣暄却一直对此人有所保留。

  算算时间,那君臣二人也该结束交谈了吧!臣暄嘴角噙起一丝冷笑,悄悄从榻上起身,又点了支安神香放在屋中。直至确定鸾夙已然沉睡,他才轻手轻脚出了门,直往聂沛涵的寝宫而去。

  应元宫的守卫比臣暄想像中要强,他花费了不少精力与时候,才摸到了地方。但出乎意料,聂沛涵的寝宫里仍旧燃着烛火,好似是在刻意等人。

  臣暄寻了守卫交接的时刻,直接从窗户跳了进去。但见殿内四下无人,唯有聂沛涵本尊坐在案前,挑灯看着奏折。

  听到窗户传来声响,聂沛涵并未抬首望去,他沉稳地将手中一本奏折批完,才低声叹道:「你比我想像中要来得晚。」

  臣暄不愿示弱,遂笑着回道:「夙夙闹着不肯睡,我总得先哄了自己的女人。」

  聂沛涵这才就着烛火抬首看向臣暄,冷笑一声:「我还以为是宫中守卫太森严,你寻不到机会进来。」

  「岂会?」臣暄笑容不变。

  聂沛涵眯着凤眼看了他片刻,又亲自倒了一杯清水,道:「为了等你,我将侍奉的宫人都遣了出去。没有好酒好茶,唯有寡淡冷水,你暂且将就吧。」

  「冷水甚好。」臣暄也不客气,在应元宫里折腾了半宿,着实有些渴了。他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又啧了一声,才笑道:「从前听夙夙说,你只喝清水与酒,她却没说,你喝的清水是上好的花间晨露。」

  言罢臣暄将空杯子放回案上,摇头轻叹:「还真是奢侈。」

  聂沛涵终是微微噙笑,不再与臣暄绕弯子:「说吧!你深夜来此,找我何事?」

  「这不是明知故问?你若不知我找你何事,又岂会挑灯夜坐,等我前来?」臣暄会心一笑,如是说道。

  「你也看出来了?」聂沛涵隐晦地反问。

  「看出来了,否则今日你大费周章,岂不是白忙活一场?」臣暄沉吟须臾,主动道:「我甘愿做个牺牲,给你铲除佞臣的机会如何?」

  「我正有此意。」聂沛涵点头。

  与旗鼓相当之人说话,的确不必多费唇舌。单论此点,聂沛涵与臣暄便不得不对彼此另眼相看。话到此处,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

  「你还真不客气啊!」臣暄轻叹一声,从案前起身:「我回去了。」言罢不待聂沛涵答话,已行至窗前,身形一闪消失在夜色之中

  (还剩下最後1万字,明天会一口气发完。明天下午见哈)




 日期:2013…12…20 17:42
  刚刚与姵璃沟通过,她说对於「十大作者丶十佳作品」的荣誉,尽最大努力去争取,但结果如何就随缘。
  让我再次感谢大家最近几天的辛苦投票。她吃亏在帖子完结,读者都散伙了,不过我们心里都明白,她是当之无愧的十大。
  看以後,期待她的书和影视剧。




 日期:2013…12…21 14:26
  大结局:情之所终

  第139章:末日欢饮

  自那日在宴席上佯醉过後,鸾夙许久都没有再见到聂沛涵,连带臣暄也变得行踪诡异起来,时常独自出宫,早出晚归。

  如此过了足足一个月,鸾夙终是忍无可忍,逮到机会质问臣暄,然而得到的答案却是他正在筹备两人出海之事。这回答合情合理,毫无破绽,鸾夙也只得住了口。

  臣暄见鸾夙终日里胡思乱想,便让她去内务府讨要油纸,将他所作的二十三幅画仔细包好,以免海上湿气太重,沾潮了画。

  鸾夙好不容易得到一桩「任务」,又是自己喜欢做的事,便爽快地应下。岂知这边厢她刚将一大摞油纸抱回住处,那边厢内务府已向帝王禀明了此事。

  当内务府提起「鸾夙」这个名字时,聂沛涵才赫然发觉自己已许久未曾见过她。由於他初初登基,又计划着收复北宣,是以整日里政务繁忙,可谓「日理万机」。聂沛涵很享受这种为国事操劳的忙碌,也唯有此时,他才能暂时放下心里那股强烈的冲动,也暂时放下心尖上的那个女人。

  他原以为这样的遗忘是奏效的,可当宫人们再次提起鸾夙之名时,他才发觉,那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情感从未转淡,更未消散。

  他对她的感情是如此浓烈,浓得已然酿成了一坛绝世美酒,封藏在地窖最深处,平日里嗅不到一丝一毫的气息。唯有在酒坛启封的一瞬间,那无可匹敌的馥郁浓香才会飘散而出,弥漫天地,萦绕在他心头。

  「情到深处,似有还无」,大约便是这个道理。

  聂沛涵暗自计算着,再过十日,便是臣暄定下的离去之日。若非停下心思细想一番,他竟然没有意识到,还有十日,他便会真正失去最最重要的那个人丶那颗心。

  这个认知勾起了聂沛涵深埋心底的执念,他终究不能容忍这无声的离别,便提出欲给臣暄与鸾夙送行,再次在应元宫设下小宴。

  他只能想到这个借口,毕竟如今他与鸾夙已不方便私下相见。所幸的是,臣丶鸾两人皆没有拒绝赴宴。

  是夜,聂沛涵特意将小宴设在御花园中。然而约定的时辰已过,却只有鸾夙一人娉婷前来,这不禁令聂沛涵有些意外:「臣暄呢?」

  鸾夙四下张望片刻,亦是诧异:「他还没来吗?今日晌午他出宫置办物什,说是回宫之後直接来赴宴的。」

  聂沛涵只「嗯」了一声:「无妨,那便等着他吧。」

  鸾夙已许久不曾与聂沛涵单独相处过,此刻竟也感到有些窘迫,却又不好推辞。她兀自在案前坐下,对着一桌子精致的酒菜失笑道:「臣暄好大的面子,竟能让即将统一南北的千古帝王等着他。」

  聂沛涵闻言也噙上笑意,语气灼灼地道:「他的面子并不够大,我曾等过一个人更久。」

  鸾夙心中一跳,立时避开他的眸光,乾笑道:「这人太不识好歹,不等也罢。」

  「的确不识好歹,教我空等一场。」聂沛涵好似是在故意为难鸾夙,却又似是随口一说。

  这下子鸾夙更为尴尬了,又不能明着拒绝聂沛涵。毕竟他这话说得隐晦,万一是自己会错了意,岂不丢人?如此一想,鸾夙只好继续佯作不知,四处张望道:「臣暄怎得还不来?」

  这话刚一出口,但见御花园里匆匆跑进一名内侍,身後还跟着宋宇。鸾夙见来人不是臣暄,心中一紧,便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

  此时宋宇已行至聂沛涵与鸾夙面前,躬身行礼道:「圣上丶夫人,主子命属下代为传话,今日他出宫劳累,身子不适,今夜怕是赴不了宴了。」

  「身子不适?」鸾夙娥眉微蹙,反问出声:「可是受了伤?好端端地怎会身子不适?」她担心臣暄,此时已有了去意。

  宋宇面上倒是无甚担忧,神色如常地对鸾夙解释道:「夫人莫慌,主子好得很,此刻已然歇下了。他命属下转告夫人,好生替他与圣上道别,吃了这一顿,只怕也是最後一顿了。」

  这话说得像是诀别人间一般,鸾夙不由轻笑出来,立时明白了臣暄的心意——他是故意不来赴宴,好给自己与聂沛涵一个单独说话的机会。

  的确,诚如臣暄所言,吃了这一顿,只怕也是最後一顿了。

  鸾夙只觉又好气又好笑,也不知是该恼臣暄大度,还是该赞他大度。此时忽而听聂沛涵低低道了句:「看来他放心得很。」

  鸾夙只好抿着嘴,她不知该如何接话。

  聂沛涵见状,便笑着对宋宇摆了摆手,道:「下去吧!」

  宋宇见话已带到,任务完成,遂利索地退出了御花园。一时间,聂沛涵只觉心情大好,鸾夙却是感到手足无措。

  聂沛涵看出了鸾夙的拘谨,便将周围服侍的宫人们尽数屏退,又亲自斟满两只酒杯,笑着问道:「难道我是洪水猛兽?令你避之不及?」

  「怎会?」鸾夙勉强笑了笑,如实回话:「不过是有些拘束罢了。」

  「是啊!我们有很久未曾单独说过话了。」聂沛涵轻轻一叹,眸中是一扫而过的落寞:「你不必害怕,今夜不谈你我之间的旧事。」

  鸾夙这才长舒一口气,笑着附和:「过去都过去了,其实也没什麽可谈的。」

  「是啊,没什麽可谈的了。」聂沛涵看向鸾夙,他双眸之中平淡无波,再没了从前那些灼灼的丶深沉的痛。他看着她,好似是在看一位故交,一位挚友。仅此而已。

  这令鸾夙感到万分轻松,不禁暗自哂笑自己的自作多情。於是她便主动执起酒杯,对聂沛涵道:「我敬圣上一杯。」

  「哦?敬我什麽?没有祝酒词吗?」话虽如此说,聂沛涵还是噙笑端起了杯子。

  鸾夙却把这话当了真,她仔细地偏头想了想,半晌摇头道:「如今圣上心愿已偿,统一南北在即,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麽要恭祝的。」

  「是啊,的确没了。」聂沛涵主动与鸾夙的杯子相碰,一声脆响在夜空中幽幽回荡,仿若月宫中嫦娥的轻叹。

  「有些人丶有些事,即便听过千万句祝酒词,也成不了真。」他看着手中酒杯,低低道:「奢望而已,不如不听。」

  听闻此言,鸾夙偷偷打量起聂沛涵,但见他神色如常,面上并无半分失意或怅然,彷佛方缠那番话不过是他闲来无事的无痛呻吟。然而鸾夙知晓,他是发自肺腑。

  如今的聂沛涵越来越像一名帝王了,已能做到喜怒不形於色。鸾夙越想越觉感慨万分,若是从前两人这般相对而坐,只怕早已一言不合吵了起来,又岂能像今夜一样安然闲谈?

  这是好事,聂沛涵从前是有些喜怒无常了,而如今的性情,则更加符合一位明君做派。

  鸾夙执着杯子兀自出神许久,才被拂面的袖风唤回神智。但见聂沛涵忽然反手向下,将酒杯倒搁在她面前,笑道:「我都喝得一滴不剩了,你还发什麽呆?」

  鸾夙有些羞赧地自嘲道:「我从前就喜欢胡思乱想呢!是我失礼了。」言罢连忙揽袖饮尽杯中美酒。

  聂沛涵便又执起酒壶,正欲给两人再次斟满,鸾夙却一把将酒壶夺了过来,口中振振有词地道:「都说是我敬酒了,合该由我来倒酒才是。」

  说着她已将两只酒杯逐一斟满,垂眸想了片刻,忽然拊掌笑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聂沛涵有些不解,看着鸾夙突如其来的明媚笑容,问道:「想起来了什麽?」

  鸾夙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才执起酒杯,笑着回话:「自然是想起要说什麽祝酒词了。」她停下话语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我祝圣上早日开枝散叶,子孙绵延。」




 日期:2013…12…21 14:39
  子孙绵延吗?聂沛涵有一瞬的怔忪,继而无奈地笑了起来:「於帝王而言,子嗣委实是件大事。你这句祝酒词说得很好。」聂沛涵示意鸾夙与他碰杯,两人同时一饮而尽,又相视一笑。

  鸾夙的酒量说小不小,说大也不算大。待饮下这两杯美酒,面上已有薄醉之意。聂沛涵看着那一张隐隐泛红的娇颜,心中是说不出的柔软,忽然就毫无意识地脱口而出:「鸾夙,日後你要生个女儿。」

  「啊?」鸾夙被这一句无头无脑的话说懵了:「明明是我祝圣上子嗣不尽,怎得你又说起我来了?」

  「自然是说你。」聂沛涵笑着解释:「生个女儿,像你一样,这太子妃的位置我留给她。」

  「你要与我做儿女亲家?」鸾夙立时眼前一亮,惊呼出声。

  「怎麽?担心一国储君配不上令千金?」聂沛涵佯作嗤笑,道:「不管你乐不乐意,这门亲事我是一意孤行定下了,即便强娶,也要抢了你家闺女来做太子妃。」

  此时鸾夙已是笑得前仰後合:「亏你想得出来这主意不错。」

  她肆意地捧腹而笑,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勉强止住,口无遮拦道:「以圣上及皇后娘娘的容貌,我倒是不担心女婿长得丑了。只不过我那女婿的秉性须得效仿皇后娘娘,否则若是如你这般乖张阴鸷,我必定不将女儿许给他!」

  「我乖张阴鸷?」聂沛涵面上划过一丝威胁之意,立刻眯着一双凤眼冷冷反问。

  鸾夙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说过什麽,连忙用双手掩住口唇,吱唔地道:「嗯,那个,我说笑而已。」

  然而聂沛涵却并不领情,毫无反应地盯着鸾夙,良久才染上一丝莫辨的黯然:「你说得不错,我的确乖张阴鸷。若非如此,你我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聂沛涵此言说得甚为伤感,鸾夙听在耳中也有些不是滋味。所幸她反应够快,立时便拍了拍桌案,抿起朱唇佯作恼怒:「不是说好不谈旧事吗?如今圣上是在怨我了?」

  鸾夙是在极力活络尴尬的气氛,聂沛涵又岂会不知?他看着她这副模样,便也笑着配合道:「谁说我怨你了?我可不敢开罪亲家,日後若是太子妃位悬虚,聂氏後嗣不继,岂不是我的罪过?」

  鸾夙再一次止不住地大笑起来,边笑边道:「你会说玩笑话了?这实在令人喜出望外!」她缓了缓情绪,又换上郑重的神色继续道:「那可说定了,我若生了女儿,这太子妃的位置你可不能再许给旁人。」

  「君无戏言。」聂沛涵绽出一个惑人的魅笑,应声而回:「不过我也有个条件,我这儿媳须得像你,若是像臣暄那般诡计多端,我可不依。」

  这一句话令鸾夙忙不迭地点头:「那便说好了,谁都不许反悔。」鸾夙主动将两只酒杯斟满,再次与聂沛涵对饮而进。

  此生有缘无分,若能将这份深情延续在儿女身上,倒也不失为变相弥补了遗憾吧!





 日期:2013…12…21 14:40
  如此酒过三巡,眼见鸾夙的兴致越发高涨,聂沛涵反倒有些担心。纵然不舍,但臣暄既能放心地让她单独赴宴,聂沛涵自问不能逾矩。

  他扶着鸾夙起身,贪婪着深嗅独属於她的体香,低低在她耳边道:「时辰不早了,我送你回去歇下。」

  鸾夙仍处在兴奋之中,闻言只是一味抗拒:「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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