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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医香-第2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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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消云散。一把抓住沅真的手,岳尧认真道:“从前的事儿,过去就过去了,本也没什么可在意的!离着中秋还有几日,我会尽快置办聘礼!”

    反手重又握住他的,沅真微红了面庞:“我才刚问你的话,你须仔细思量,早早答我!”

    一愣之后,岳尧才想起沅真所指的乃是先前她所问的有关将来之事。下意识的握紧了沅真的手,岳尧正色的道:“你希望我给你一个怎样的答案?”

    沅真蹙眉,本想回他什么,然犹豫了一刻,她却终于还是道:“曾记吴越争霸否?”

    岳尧是何等人物,一听这话,心中哪还不明镜也似。

    昔年吴越争霸尘埃将定之时,身为越国争霸功臣之一范蠡飘然隐退前,惟留一信与好友文种,信中有云: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意劝文种早下决断、辞官隐退。

    结局果不出范蠡所料,最终文种还是为越王所杀。

    这一段故事,岳尧自然不会不知道。一笑之后,他道:“我明白了!你放心!”他虽然并不觉得百里肇会是那种只能共患难不能同富贵之人,但却明白,沅真所言也有道理。由来权臣之所以能为权臣,自少不了帝皇的信任,而信任过了头,不能善终却也在情理之中。

    沅真点头,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只道:“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王爷那里,你只看着办吧!”岳尧点头,倒也并不留她,便送了她一路出去。

    及至沅真的小轿一路离了睿亲王府,岳尧这才折返回去,径往书房。

     

    沅真去了之后,远黛便一直歪靠在软榻上,慢慢的翻看着百里肇昨儿留在这屋里的那卷书册。书册里头的东西,在她看来,大多都是确实无讹的,少部分虽有值得商榷之处,却也并非空穴来风。只是这里头有许多的东西,都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从前之事。

    原来这些就是别人眼中的自己,别人眼中的父王,还有那两个人呀她唇角微扬的想着,抬起手来,缓缓的又翻过一页去。耳中,传来轻轻的帘动之声,她也懒得抬眼去看。

    然而一个声音却忽然的响了起来,惊破了一室的沉寂:“这东西可好看吗?”远黛一惊抬眸,却已直直的看入了一双沉邃如星的眸子,陡然的怔在那里,这一刻,她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正文 第十一章 不该

    怔愣良久,她才茫然的“呵”了一声,心中满满的都是疑惑。百里肇绝不是那种会小意奉承的男人,这一点,她心中再是清楚不过了。可是这个时候,他却来了

    带着些许的感动的震惊过后,远黛很快恢复了冷静,也很快抓住了重点。从轮椅上站起,默不作声的走了来,在远黛身边坐下,百里肇微微抬手,似想去抚摸她的长发,却终于还是没有抬起手来:“沅真与岳尧的婚事,你可定好了日子没有?”他胡乱的岔开话题问道。

    听他这么一说,倒不由得远黛不松了口气:“我原想着八月十六这日子不错,又怕太赶!”这个时候,她最怕的,便是他提起昨夜之事,他既绝口不提,她自是巴不得如此。

    没多考虑的,百里肇摇头道:“中秋那晚,我们是要进宫的!十六这个日子不甚妥当。等我回头,命人取了黄历来,细细的挑一个好日子吧!”语气却是一如既往的平和淡定。

    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后,远黛稍稍挪动一下娇躯,慢慢的靠在了百里肇身上。许是在军营之中待过数年的缘故,百里肇的身上几乎嗅不到熏香与香料的味道,有的却是一种清爽的体味,而这种味道,并不会让远黛心生反感。轻轻的吁了口气,她忽然道:“你不生气了?”她知道,自己是不该问这个的,但没什么理由的,她就是想问。因为想问,所以就问了。

    原来自己,从来也就没变,还是那么的随心所欲,只是隐藏的更深,她忽然失笑的想着。

    随着她靠过来的这一个动作。淡淡的幽香也自传入鼻际。许是惯会莳花弄草的缘故,远黛的身上,永远带着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与她的体味相混,却愈显得清幽而独特,只有靠得极近之时才能嗅到,也因此却更让人无由心醉。下意识的环住她纤弱的肩,良久,百里肇才一笑:“你让沅真带的话,岳尧已告诉我了!你说的不错。谁无从前。”

    谁无从前,远黛有,他自然也是有的。这一句话。虽远不能让他完全的消去心中芥蒂,但至少,她给了他解释,而他其实也并不应该去斤斤计较这些过去的事。所以,在思虑一番之后。他还是来了。他从来不是锱铢必较之人,但对她,他却大方不起来。

    不期然的勾了勾唇角,远黛也懒得去计较沅真假托自己名义的行为,懒懒的靠在百里肇怀中,很是自然的张臂环住了他的蜂腰。半晌,她才叹息了一声:“你不该对我这么好的!”

    这一句话,她说的很是小声。他却仍然听得清楚,墨眉陡地一拧,揽住她香肩的手臂也随之一紧:“你在说什么?”他沉声的道,不悦之意已昭然若揭。

    肩上骤然一紧,竟仿佛有些疼痛。不由的蹙了眉,忍住没有叫出声来。远黛平静的又重复了一句:“你不该对我这么好的”她的声音幽远虚渺,仿佛来自遥远天边,而不像是发自她自己的口中:“你现在对我这么好,日后若是不好了,我会恨你的”

    百里肇倒没料到她会说出这么一句来,手臂不自觉的松了一松,心里更不知是个什么滋味,他这里正不知道该如何回她的话,那边远黛却又忽然的抬起眼来,朝他粲然一笑:“算了,不说这些了!我们且商量一下沅真与岳尧的婚事吧!”

    这一刻,她的笑靥如花一般绽放,没有清冷、没有疏离、更没有若有所思,有的只是纯净与绚烂。他还从未见过她这样的笑,不是笑在脸上,而是盛放于心底,凝聚于眸中,从里到外,一层层的绽放开来,美的眩人眼目,让人除却“美好”二字外,再想不到其他。

    忍不住的抬手捧住了那张清艳明净的面容,俯下头去,深深的吻上了那水色嫣然的红唇。

     

    懒洋洋的半倚在木桶内,远黛浑身酸软,却是动也懒得动弹一下。文屏笑吟吟的站在她身后,为她绾起才刚洗过的长发:“还是沅真姐姐厉害,她一来,就没事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忽然听了这话的远黛却不由的蹙了眉。但最终,她也还是没有言语。沅真的心意,她自然明白,但却并不代表她就愿意沅真这么做。正如她先前对百里肇说的那话:她其实是不愿百里肇待她这么好的。她与他,开初只是交易,她为他治好双腿,他给她王妃名分,让她不必再为婚事烦恼,不必受那些无谓的闲气。

    等将来有一日,他坐上了那个位置,她也不在乎费些心思去为他管理后宫中的那些女人。俗话说的好,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她在南越待了这些年,自认这些事情还能应付得来。

    然而不知不觉的,他们之间的关系便逐渐的不再那么单纯。百里肇对她的好,一点一滴的渗进了她早已紧闭、从没打算再为任何人打开的心房。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但她却能隐约感觉到,他待她,是不同的。他是真心对她好的。

    只是这份真心,能维持多久,她却不敢说。

    她是个极聪明的人,见的世面也实在不算少不了。远的不说,单单是她父王当年的那些风流韵事,她虽不能知道个十足,但五六分却是有的。尤其是,她那父王与大、小金后间的关系,更在她有意无意的打探下,知道了足有七八分。

    广逸王是极宠爱她的,他手中所有的隐于暗中的力量,她也几乎全都知道。她甚至知道,若是当年她的那位父王有意造反,那么即使他不能拿下整个南越,也至少可以拿下一半。

    可是他却没有。他之所以没有,固然有着不愿南越就此分裂的原因,但大、小金后的存在,也是其中的关键原因之一。江山与美人,本就是男人生命中最为辉煌的两抹色彩。

    然而江山可以永固,美人却终将老去。所以流传世间的故事,最多的却还是美人迟暮、色衰爱弛的伤悲与凄清。所以很多时候,对于那些才子佳人之事,远黛更多的是嗤之以鼻。

    叹了口气后,她道:“文屏,沅真马上就要嫁给岳尧了!”

    文屏也不在意,只笑道:“那我可真是要恭喜沅真姐姐了!”这话从她口中说出,倒是真心实意的。沅真虽不常在远黛身边,但从前妙峰山时,却也时时过来别院,对文屏等人更是不薄,但有所求,只要她有,却是从不吝啬,逢年过节,更不曾缺过文屏等人的物事。

    远黛笑笑,便道:“她要嫁人了,总算也了却了我的一桩心事!”一面说着,她已回头看了一眼文屏:“剩下的,就只有你们了!”

    这已不是她第一次说这话了,文屏闻声,也只一笑,面上虽略有些红意,倒也并没太过在意。反手拍一拍文屏的手,远黛干脆的道:“沅真成亲后,你就去帮她吧!”

    对文屏,她一直是甚为喜欢的,但身边却并没见到什么合适文屏的男子。本来远黛倒是并不在意的,但现如今,她却不得不早些为文屏打算。

    听出她的意思,文屏的手指下意识的微微一顿:“沅真姐姐那里,多一个我,少一个我,也无甚打紧,倒是小王妃”她想说远黛这里缺不了她,又觉自己若说出这话来,似乎也太过自信了些,因此毕竟犹豫的没有说了出口。

    淡淡一笑,远黛道:“我让你去,你去就是了,哪来这许多话说!”这话她虽说的轻描淡写,但言语之中的那种不容置疑,却是毕露无疑。犹豫的看她一眼,文屏终于没再多言其他。

    沐浴起身之后,远黛回屋,在房内静坐了片刻,却又忽然命文屏备了文房四宝过来。文屏心下虽则诧异,却也并没多说什么,便自转了身,打开螺钿小柜,取了文房四宝出来。

    远黛亲自执墨,细细研磨了,又提起笔来,笔走龙蛇,不过片刻,便已开了一张方子来。吹干了那张方子,她反手将纸笺递与文屏:“你去库房,命刘总管将这方上有的药材取一份出来。只尽着库房里头有的,挑最好的用!剩下的,可去沅真处,问她那里可有!”

    接了那方子,文屏随便的看了一眼,却觉上头皆是些药材的名字,自己却并不识得多少。犹豫片刻后,她还忍不住问道:“王妃这药,是要给谁用的?”

    远黛扬眉,便道:“王爷的腿还缺了最后的一副方子,你只按照这个去抓就是了!”

    文屏闻声,这才不再多问,答应一声后,便辞了远黛走了出去。目送文屏离去的背影,远黛发了好一会子怔,这才叹了口气,慢慢的站起身来,走了出去。已是秋日,澄怀居院内,金桂飘香,菊花灿烂。远黛却连看也没看一眼院内的这些花,只径自的走了过去,在背阳的一个角落里头站定了。她的眼前,是一盆看上去甚是寻常的植物。那植物约有半人高矮,因养的好的缘故,却是枝叶青碧,光泽明净,乍一眼看去不似活物,却似碧玉一般。

    只是茎叶之上干干净净的,却是连花苞也没有一个,更莫要说是花了。

    忍不住的抬手轻轻抚上那株植物,半晌,远黛才长长的叹了口气。

正文 第十二章 入宫

    百里肇再回澄怀居时,已是申时。惠儿恰从正屋里头出来,见他过来,少不得上前行礼。百里肇朝她略略点头,见她手中捧的那只玉匣有些眼熟,不免皱眉道:“王妃可在屋里?”

    惠儿忙应声答道:“王妃这会儿正在西厢房里!王爷可要一起过去?”

    不期然的一拧眉头,百里肇终究点了一点头。替他推着轮椅的徐青会意,忙转了头,一路推着百里肇往西厢去。惠儿则快步跟上,低声禀道:“王妃说,王爷的病还缺最后的一副药,因此让文屏姐姐过去库房处支取了药材来,要在西厢配药!”

    百里肇微愕,半晌才淡淡“嗯”了一声,到底也没有说什么。

    及至到了西厢门口,惠儿也不待他说,早上前一步,脆声叫道:“王爷来了!”里头稍稍安静了片刻,房门便已被人打开,远黛轻步的走了出来,身后跟着的却是翠衣。

    “王爷回来了!”她微微欠身,朝他行了一礼,面上笑意浅浅,凤眸微弯,眼波如水。

    心中没来由的一暖,嘴角也随之一勾,百里肇温声道:“听说你要配药?”

    远黛颔首,步下台阶,行到轮椅后头。徐青会意,忙闪开身去,远黛便推了那轮椅一路慢慢的进了西厢。翠衣等几个见惠儿与徐青都站在外头,全无进去的意思,自然也不敢进去,只在屋外守着。百里肇一入西厢,鼻端便闻见了淡淡的药草味道,目光一动之下,却见西厢早被收拾妥当了,一应装饰等物都被撤去。只在临窗处,搁了一张长案。案上堆放着各色的匣子,里头装着的。显然都是些珍贵的药材。此外,另有药杵等物整齐摆放着。

    “药材可齐备了吗?”转头看向身后的远黛,百里肇随口问道。

    清浅一笑,远黛忽而张臂环住百里肇,更将面容埋进了他的肩窝里。诧异于她的举动,百里肇想也不想的站起身来,揽住远黛柔软的身躯,皱眉的道:“你这是怎么了?”

    却是好半日,他才听到远黛的声音:“没什么!”许是将脸埋在他怀里的缘故,她的声音闷闷的。嗓音听着,也比平日更要低沉一些,甚至还带了些沙哑。却无由的挑动人心。

    心仿佛被忽然的揪了一下,那滋味在百里肇而言有些陌生,却又古怪的揪心揪肺,手臂也随之收得紧了。然而也正因为此,他这一时半会的竟想不出该说什么好。怔愣片刻后。他才勉强的找出一句话来:“眉儿这是打算配什么药?”

    轻轻笑了一声后,远黛已从他怀中抬起脸来,面上却已恢复了往常的镇定从容:“王爷敢是忘记了,你的腿,可还没有彻底治愈呢!”

    下意识的拧了下眉,百里肇莫名的有些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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