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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贞姬妾-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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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几年是难忘,但从来是她一个人沉陷其中,最后的刻骨的孤独,也必须她一个人来品尝。

    那一杯用年少时光酿成的毒酒,终须要她饮鸩止渴。

    缓缓的,她松开了紧抓他臂膀的手,缓缓的,她也闭上了眼眸,缓缓的,她放弃了挣扎。

    他吻的越深越紧窒,她却越来越无力。

    她衣裳凌乱,情迷意乱,紧闭着眼眸,鼻端的呼吸,却也渐渐平息下来。

    她在他的怀中,在他炽热滚烫的胸口,醉过去了,睡过去了。

    总是清醒着,觉得累了,这回,想要好好糊涂一回。

    “如果不是你,那该多好。”

    她的呢喃梦呓,传入他的耳边,他即便体内的火海还未彻底熄灭,却也只是沉着俊脸坐在床沿,冷冷淡淡睨着她。

    如果不是他。

    眸光一闪,幻化为更加生冷的颜色,他的视线锁住她即便沉睡也无法舒展开来的眉头,眼角汇出的湿润,宛若清澈玉珠。

    他从未好好看过她。

    她微笑的模样,雀跃的模样,黯然的神情,落泪的神情,心酸的姿态,痛苦的姿态。他都不曾仔细瞧过。

    更不曾想过,她闭着眼安睡的时候,也居然是皱着眉头的。

    酒醉的浮红,胜过这世上最上等的胭脂,为她白皙的肌肤,上了层妩媚的颜色。发丝在鬓角微微卷曲,遮挡了小巧的耳垂,顺着目光下滑,他注意到穆瑾宁因为激烈的吻而愈发红润丰盈的唇,不若往日粉嫩娇弱,更添女子的俏丽。

    今日算是她归宁之日。

    心中积压了许多事,才使得她将自己灌醉失态?

    他却觉得今夜的她太过熟悉,仿佛以往的崇宁,就站在他的眼前。她敢说敢言,趾高气扬,什么都无法阻挡她宣泄自己情绪。

    他什么都不曾说,只是他的手掌,贴着她的面颊,眼底深不可测。

    他想要的,那一刻突然淡忘了。

    传闻,是他利用手段逼走李煊。

    他不曾否认,她的误会,却也不曾令他无谓。

    一拉帐幔,眼底覆上重重的阴沉颜色,他猛地起身,头也不回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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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39 自尽

    “王爷又没来。天色不早了,王妃,还是早些歇息吧——”代儿在门外观望了许久,为难地转过身来,朝着端坐在梳妆镜前的沈樱说道。

    “王爷去哪里了?不是忙完了国事?”沈樱淡淡问了句,伸手拉了拉自己脖颈上的翠玉珠链。

    代儿站在不远处,轻声说道,小心翼翼,生怕沈樱再次迁怒。“方才丫鬟说,看到王爷进了雪芙园。”

    沈樱闻到此处,蓦地转过头来,面色生冷。“王爷去那个地方,未免太勤了。”算来自己嫁入王府,也已经一月有余,原本笃定王爷只会冷落穆瑾宁,没想过最近他却频频出入雪芙园,甚至大门一关,谁也无法窥探他们。

    这样下去,迟早会传来坏消息,不管王爷对穆瑾宁有无感情,一旦穆瑾宁怀上王爷的子嗣,自然鸡犬升天,占了上风。

    她今夜精心准备,沐浴更衣,擦了香泥,等了王爷足足一个时辰,没想过居然让穆瑾宁讨了个甜头。

    “归宁那日,王爷也不曾陪我回沈家,近来我也有种感觉,仿佛王爷离我越来越远了。”

    沈樱缓缓说着,对着镜子将脖颈上的串珠取下,丢在首饰盒内。

    因为沈洪洲虽然在朝廷中也有一席之地,也有众人跟随,唯独面对这个乘龙快婿,沈洪洲都不敢拿出丈人的架子,恨不得双手供奉这一尊活菩萨。

    往后,哪怕王爷不在锦梨园过夜,也决不能成全穆瑾宁。

    她得不到的绝佳机会,更不会送给自己的敌人。

    表姐熙贵妃说的很对,穆瑾宁淡然如兰的伪装下,一定藏着狐媚男人的本事,她若不想输,就只能将穆瑾宁狠狠踩在脚下。

    “宫里的马车已经停在外面了,郡主。”

    雪儿一脸欢喜,疾步走入房内。

    穆瑾宁眼眸之中,是一片平静,昨夜虽然醉酒回府,却也逃过一劫。唯独用酒水,灌醉自己的神智,她才敢在他面前如此失态。

    他整整一日不曾出现,却是在黄昏前传来太后的口谕,让她进宫陪伴。

    刚刚走入宫门,穿过小径,荣澜姑姑迎面而来,朝着穆瑾宁说道:“我正好要去膳药房取回一些东西,不如你在这儿等等?”

    穆瑾宁绽放笑意,轻点螓首,跟随荣澜走到膳药房前面的花园内,驻足等候。

    片刻之后,一位约莫四旬的圆脸宫女,观望着穆瑾宁,蓦地眼神一沉,步步逼去。穆瑾宁不经意抬头,凝望着这个陌生宫女,在心中揣摩她是来自哪个宫的人,她身着灰蓝色的宫装,一时难以想到她的出处。

    宫女的脚步,停在不远处,仔仔细细打量着穆瑾宁,让她察觉几分不悦。至少在宫里,毫无地位的宫女宫人,是不敢用这种眼神审视她的。

    宫女虽然上了年纪,但眉眼之处,却也依稀看得出,年轻时候也曾经有着清秀面容。只是她的身上,阴冷的气息太过浓重,让人早已忽略她原初的美丽。

    她并未对穆瑾宁行礼,径自开了口,冷幽幽地说了句。“你,就是崇宁郡主吧。”

    在宫里认得自己的人是不少,穆瑾宁正想开口发问,她却又说了句,自报家门。“我是以前跟你娘一道入宫的人,你可以叫我如姨。”

    娘亲曾经是宗室推入皇宫的秀女,眼前这个女人,也是当年的秀女?!

    穆瑾宁蹙眉看她,她不愿过早相信任何人。更别提,这个不请自来,来历不明的人。

    “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你娘,并不是病死的么?!”察觉到穆瑾宁的狐疑,宫女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笑容,冷冷清清地瞥了她一眼,丢下这一句。

    “你说什么?”穆瑾宁心猛地一沉,仿佛全身的血液都瞬间凝固。她蓦地走到宫女的面前,面色死白,喝道。

    “你怎么敢在我面前胡言乱语!”

    哪怕她失了风光,也决不能让一名宫女来谈论自己的娘亲,谈论死去之人!

    脚步都不曾往后挪动一分,她仿佛一分不怕后果,宫女看着穆瑾宁的眸光,依旧是冷冷淡淡的,更深的,仿佛是一种怜悯。

    她从未知晓,也不愿相信,这名宫女是知道内幕之人。甚至不想知晓,那所谓的内幕!她的手脚发冷,仿佛瞬间坠入冰窖。

    “如意!”荣澜端着锦盒,从药膳房内走出来,见到眼前这一幕情景,更是勃然大怒。她风风火火走到那名宫女面前,肃然训斥道:“你怎么会到这儿来?还不快回去。”

    宫女见荣澜叱责了,也只是淡淡瞥了穆瑾宁一眼,随即低着头离去,再无纠缠。

    “如意跟你讲了什么话?你可千万别当真,她当初得罪了皇后,所以十八年来一直是个毫无品级的宫女。更是被派往冷宫,服侍一些失宠的妃嫔,人也变得孤傲难以亲近,甚至常常说些疯言疯语,宫内几乎无人跟她交谈的。”

    荣澜笑着,与穆瑾宁一道走向润央宫,在半路上,她说的仔细。

    那淑雅曾经是皇后身边的红人。而这位如意,却得罪了皇后,在冷宫当下人。

    如意的话,可信吗?

    穆瑾宁声色不露,强压下内心的起伏,微微提起裙裾,跨入门槛,走入内室去。

    “怎么这么迟?”太后眉眼带笑,望着荣澜与穆瑾宁,徐徐说了句。

    荣澜姑姑低了头,沉默不语。

    太后察觉到了异样,对着面色苍白的穆瑾宁,这般问道。“有什么事?”

    荣澜姑姑先开了口:“方才在宫里,遇到了如意。她缠着崇宁郡主,被我训走了,所以耽搁了时间。”

    “孩子,你的脸色,还真是难看。”太后眼底多了几分沉寂,走到她的面前,挽住她的手,轻声安慰。“既然如意都跟你说了,那哀家也不能继续瞒着你了。”

    “太后娘娘——”荣澜猝然呼喊一声,想要阻止。

    太后松开了手,转过身去,一步步走上台阶,坐在最高处的雕花长榻上。她的眼底,深沉莫测。“纸,是包不住火的。”

    穆瑾宁沉着脸,眸光一闪,藏在衣袖之内的双手,猝然收紧。

    “你娘亲,的确并非病故,而是——”太后将幽深目光,直直刺入她的眼底深处,逼出两个字。“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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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40 秦王的喜事

    仿佛心底被无数根尖利又冰冷的针刺着,穆瑾宁的双眼蒙上一片迷茫,蓦地胸口一片火辣。她咬着唇,猝然站起身,再也坐不住了。

    太后倚着软垫,仁慈眉目上,染上决绝和威严。“十万分个愧疚,觉得自己无颜面对蒙在鼓里对她宽待的郡王,为了自己婚后还失了妇德,所以不想再留下来。”

    实在听不下去,仿佛呼吸都要被阻断。她口鼻一酸,猛地呼喊出声,不顾自己的仪态:“不可能!我娘不是那样的人!”

    “别人的话你可以不信,身为女儿,想要维护自己的生母,也可以理解。但哀家的话,你也不信么?”太后睇着她,淡淡说出这一席话,眼底的冷然,却让人无法质疑。

    话锋一转,太后转动着手掌之内那两颗东海明珠,面色不变。“当年皇帝为那淑雅心动,那淑雅自然也为皇帝倾心。”

    “若是如此,为何秀女出身的娘亲,不曾被选上?哪怕名分卑微,也绝不会——”也不会,委身与爹爹。眼底一片濡湿,穆瑾宁红着双眼质问。

    “好,哀家就全部告诉你听。当年选秀的时候,正赶上皇后有孕,皇帝与礼官商量名单的那一日,皇后小产了。”太后谈及往事,面容上也难掩几分悲痛。她微微顿了顿,苍老声音愈发沉重低哑:“是个龙子。”

    “皇帝丧子之痛太过悲切,当下就抹了所有名单,那年不曾选任何女子入宫,只为了宽慰皇后。”

    那淑雅也在其中。

    闻到此处,穆槿宁早已没有任何表情,她身处在何地,几乎也快要忘记。只是她麻木怔怔,眼底的酸涩像是火海掠过草原之后滞留下来的荒凉。

    “在皇后身边伺候了一年有余,皇后对她信任有加,虽然那家也是官宦大户,但毕竟几十年来早已没落。为她找了户人家,便是穆家郡王。嫁去三年,她便为郡王生下一名女儿。只是没想过在阴差阳错的时机,再度在宫中与圣上相遇,旧情难忘,才会一时无法把牢自己的心,忘了自己当下的身份——”

    她扯不出一句话,去形容这些荒唐。太后的话像是魔障,直到她浑浑噩噩回到王府的第二日,还无法从耳边彻底抹去。

    她从未如此彷徨过。

    心乱如麻。

    失魂落魄,

    这整整三天,她做不了任何事。今日起风了,雪儿给坐在庭院的穆槿宁披上外袍。

    雪儿刚走,穆槿宁又再度拾起手边的绣图,绣花的银针刺到手指数次,她也察觉不到疼痛。

    下一刻,她放下绣图,却又不知该用何事打发时间,她定定望着某一处,如今已经是夏日,草长莺飞。

    突然想要去看看娘亲,为她的坟墓上,拔去疯长野草。

    她的痛苦,是她也无法说服自己,爹爹会是娘亲爱着的男人。

    因为无法保住自己的心,才选择抛弃一切?嫁给不爱的男人,皇室上位者又无法容忍那淑雅的动摇,无法容忍那淑雅的“丑”。

    他许久不曾去雪芙园,只是忙完手边的事,他的脚步,还是不自觉来到了这里。

    他站在院门之外旁观,她像是一具行尸走肉,眼底没有光彩,脸上没有表情,身体里——没有灵魂。

    哪怕他走到她的身后,她都不曾察觉,她刚刚放下绣了一半的绣图,他瞥了一眼,针脚都乱了。

    她的指尖细微的坑洞和血点,让他的眉头,愈发纠结。她就用这么差的精神,居然还在刺绣,将自己的手刺到千疮百孔?!

    她很不对劲。

    他的俊颜紧绷,骤然从她的身手环住她的肩膀,握住她的双手。他的眼神突地沉下去,她的双手发冷,哪怕他握的越来越紧,手还是在颤抖。

    她缓缓回过神来,转过身去,他的身影映入眼帘,却无法激起她的情绪。

    她已经分辨不清,什么是假,什么是真了。

    那样的女人,怎么会是她的娘亲?怎么。能是她的娘亲!她和爹,是被那样的女人,狠心抛下了吗?

    她的世界,在顷刻间崩溃。

    她定定看着他,不行礼,不开口。

    秦昊尧第一回看到她的眼底,明明有他的影子,却更像是她看不到他的茫然。他察觉不到她双手的温度,更察觉不到她眼神的温度。

    “你也知道么?”很早之前,他也知道了吗?所以他才那么鄙夷,那么轻视,那么不以为然?

    她仰起脸,幽幽地问了这一句,胸口的疼痛,仿佛要让她昏死过去。

    穆槿宁的绝望,像是一种毒药,也侵入他的体内去。

    皱着眉头,他猛地松开手,她的双手毫无力气地下垂,落在膝盖处。

    眼波一闪,她动人面庞上,染上几分沉默,几分冷淡。

    她恨了三年的皇室,他们的苛责,便是因为娘?!

    皇帝的迁怒,更是与娘亲脱不了干系的。

    “王爷,王爷。”代儿急急忙忙走入院门,仓促朝着秦昊尧俯身行礼。

    “什么事?”他沉着脸,转过身来。

    “王妃从早上就开始呕吐头晕,奴婢斗胆请王爷回锦梨园看看,大夫还未上门,王妃很是难过。”代儿面露愁容。

    “王爷快些去吧,别耽误了好事。”

    穆槿宁淡淡说道,朝着秦昊尧欠了个身,随即走入房内。她是清楚的,沈樱身体不适,只怕是——有喜了。

    新婚一个多月,也是时候了。

    他察觉的到她的意兴阑珊,却无法刺探到她的酸楚,她毫不挽留他,甚至识大体地要他去看沈樱,为何竟让他如此不悦?

    这种不悦,飞速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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