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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掌刀锋你为王-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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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大关连忙点头:“嗯嗯,炸掉了!”
  蒋亦杰闭上眼:“痕迹清了吗?”
  “都清好了!”王大关试图把人扶起来。
  蒋亦杰似乎轻轻叹了口气:“背得动我吗?”
  王大关使出吃奶的劲把人撑上了肩:“我试试”
  蒋亦杰牵牵嘴角,放心地昏了过去。



  ☆、几点了

  “呼哧——呼哧——”耳边是粗重的喘息声,眼前的景物摇晃跳跃着,快速向后移动。蒋亦杰被一只手紧紧拉住,在山路间穿梭奔跑,不断有树枝打在身上,绊得他深一脚浅一脚。呼啸着的尖锐警笛越来越远,渐渐听不见了。
  他们下了山,偷偷摸摸躲进了渔村边的一座废旧仓库。夕阳从透气孔射进来,在昏暗的地面上投射出了一个方方正正的金黄影子,又被铁丝网分隔成了整齐的菱形小格。倾泻的光束之中漂浮着密集的灰尘。
  蒋亦杰的T恤已经被汗水浸透,湿湿凉凉贴在身上,被风一吹,止不住打了个冷战。
  一件厚实的制服外套及时披到了他的肩膀上,那是大哥被押走时穿的衣服,胸前有一枚银色白头鹰徽章。他回过头讨好地笑了笑,大哥却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去,不肯理睬他。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对不起。”蒋亦杰无奈地垂下了头,“你一定很后悔了吧。如果那时你放弃的是我,救出的是闻琛,说不定以他的脑子能帮你”
  “行了,还说那些干什么!”蒋庭辉嗓音嘶哑地打断了他。大哥脸色憔悴而凶残,却依旧没有半句埋怨。
  蒋亦杰默默望着大哥,千言万语汇聚在喉咙口,堵得难受。天色渐渐暗下去,警察很快就会找来,有些再话不说,恐怕就永远没有机会说了。
  “大哥,我想告诉你件事”他紧张到连声音都在打颤,“其实我心里我心里一直有个偷偷喜欢着的人”
  “嘭”一声枪响,子弹带着灼烧的热痛射穿了心脏,蒋亦杰感觉身体剧烈一震,温热的血液从胸口喷溅出来,冲击力使他失去平衡,软软向后倒去,被大哥一把接住,抱在了怀里。
  倒下的前一刻,眼前晃动着二哥呆掉的脸孔和依旧高举在手中的枪。
  蒋亦杰很想把话说完,可是大量粘稠的血从嘴里涌出来,任凭他如何挣扎,都再也吐不出半个字。大哥在拼命吼着什么,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可他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不断开合的嘴唇,已经完全听不见声音了。
  噗通,噗通,噗通三秒钟之后,心脏彻底停止跳动。
  这一次,真的没有机会了。
  …
  蒋亦杰猛地睁开眼睛,从窒息感中挣脱出来,坐起身大口大口呼吸着。他将那只死死按住心口的手慢慢举到眼前,上面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血迹,再低下头看去,胸前也没有弹孔。
  太好了,是梦,只是梦而已。自己还活着,并且重生在十八岁,那些追杀,中弹,和到死都没能解开的遗憾,统统留在了上辈子,连同二十八岁的卧底警员蒋亦杰一起深埋地下了。
  一阵眩晕袭来,蒋亦杰在劫后余生的感喟中重重跌倒在枕头上,一会儿皱紧双眉,一会儿勾唇轻笑。
  他恍惚记起一个细节,在枪响前的瞬间,自己胸前曾经有光闪了一下是银色徽章在反光。难道说,二哥是瞄准那点亮光开的枪?
  当时室内很暗,从外面望进去根本看不清人的相貌,自己和大哥身形差不多,换了衣服很难分辨出来。怪不得,原来一直想不通,二哥枪法那么好,明明可以先射中别的部位使自己失去反抗能力,为什么偏偏要一枪毙命?现在看来,他真正想射的人是大哥,他想要杀死大哥!
  可是为什么呢?大哥二哥虽然一向不和,却绝对没闹到非要杀死对方的地步。二哥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大哥怀有了那么深的恨意?这真是太可怕了
  …
  “小妹哥小妹哥,你醒啦,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骤然响起的细尖嗓音打断了蒋亦杰的思绪,王大关看他有了动静,喜出望外地冲到床前。
  “晕着呢,别说话”蒋亦杰缓了一会,闭着眼懒懒问道,“我睡了多久?”
  “一整天了。”王大关大苍蝇一样搓着两只手,“医生说有点轻微脑震荡,可能会头晕恶心,按时打针吃药,多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一整天过去了,那起事故应该已经有了结果。蒋亦杰指使着王大关:“去把电视打开。”
  王大关接到命令,立刻踩了弹簧一样窜出去,啪嗒按下遥控器。一个甜美女声幽幽响起:“恒生指数连续五天走高,看来突破最高指数三万五千点只是时间问题”
  “换新闻频道!”蒋亦杰嫌弃地瞪了王大关一眼。而王大关正专注望着屏幕上穿粉色小套装的大胸美女主播,眼珠恨不得蹦出一堆闪闪红心来,根本没功夫理会身后射来的嫌弃眼神。
  蒋亦杰幽幽叹了口气,秃毛猴十八了,人生的春天也该到了。作为雄性动物,再不给他找个伴儿就要燥郁了。
  终于察觉到蒋亦杰的眼色,王大关从床尾跑到床头,端起带着吸管的水杯讪讪举到蒋亦杰面前,满脸愧疚:“小妹哥小妹哥,你口渴吗?想不想喝水?”
  蒋亦杰闭上眼厌烦地摆了摆手。
  王大关很失望地将水杯放回原处,蔫蔫“哦”了一声,转眼又凑了过来:“小妹哥小妹哥,你热不热,要不要我把冷气调高?”
  蒋亦杰费力将脸扭到另一边,用手扶着额头慢慢揉着。
  “小妹哥小妹哥,你是不是头疼?要不要我叫医生?”王大关急得原地打转。
  蒋亦杰挑起半边眼角,斜斜瞄着他:“闭嘴,再嗡嗡嗡就把你赶回庙口街,卖你的元宝蜡烛去!”
  …
  果然如蒋亦杰预期的一样,本地新闻台很快对环海公路上发生的撞车事件进行了详细报道——
  “调查显示,本次事故应该是由机车超速行驶所引发的。车子在跌落山崖的过程中发生过两次剧烈爆炸,车身焚毁严重。据推测两位车主很可能已经遇难,而遗体则随同大部分的车辆残骸一起被海浪冲走,因为事发地点水流湍急,打捞工作受到很大阻碍,目前仍未有任何发现。另外警方在车辆坠毁处附近发现了大量血迹和散落的钱包、证件等物品,已初步确认其中一名疑似遇难者叫金万升,是黑社会组织小和兴的高级成员,至于本次事件是否与社团纠葛有关,尚在调查之中”
  看来一切进展得还算如意,应该没留下任何破绽,否则一整天时间,警察早该找上门来了。
  蒋亦杰盯着画面眼球又酸又涨,还一阵阵泛恶心,索性闭起眼睛只用耳朵听着,同时在心里默默筹划起来。
  此次除掉师爷金,算是替龙准解决了心腹大患,自己也摔了个头破血流,看起来还算惨烈,不知道能从老家伙那里换来多少信任。无论如何,经过这一遭,那条毒蛇的七寸已经牢牢掐在了自己手里,对付他是早晚的事。只是现在,还不到出手的时候。要留着他,在做掉古展之后借助他的力量推大哥继任和新堂主,之后再让他与老表佛头窝里斗,给大哥留下足够的空间发展壮大这样一来,等到正叔退位之时,大哥出面选坐馆就十拿九稳了。接下去自己首先要做的,就是去找杨笑基
  …
  “哎呀哈哈哈,阿杰,辛苦你了!”龙准人还没到,虚伪的笑声率先传进从门口传了进来。
  坐定之后,他对着身后一抬手,随从人员将精致的花束、果篮一一摆在了床头桌上,末了又将一只厚实的牛皮纸袋送了过来。看体积,里头钞票应该不少。
  “一点小意思,不用推辞,为我们和义的兄弟出了口恶气,龙哥自然要有所表示。”龙准用手拍了拍纸袋,眯起眼睛假意关切道,“阿杰你好好养伤,我还有大把的生意等你帮忙呢。”
  蒋亦杰打起精神应付着:“多谢龙哥关心,都只是皮外伤。出来混江湖,磕磕碰碰难免的。不趁年轻多拼拼,怎么出头?我还要多谢龙哥给我机会呢!”
  “哦?哈哈哈孺子可教,孺子可教”龙准一脸欣慰,难辨真假。
  …
  两人一唱一和刚拉开架式,门就被“嘭”地撞开了,蒋庭辉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闯了进来,看得出一路走得太急,衬衫扣得七扭八歪,头发也乱得不成样子,完全不见平时在Solas里那种指挥若定的强大气势。
  龙准的手下不明就里,想要上前拦住他,被龙准用眼神制止了。他倒是很喜欢看这兄弟俩的对手戏。
  蒋庭辉一从内线王大关的电话里得到消息,立刻不管不顾跑了过来。路上他的心一直被紧紧揪着,忍不住胡思乱想,做出了各种最坏的推测,把自己吓得六神无主。
  此刻见到弟弟完完整整躺在床上,虽然脸色苍白了一点,精神还好,横在心头的一口气总算通畅了,所有担忧和焦急又都转化成了愤怒,三两步冲到蒋亦杰床前,本想狠狠训斥几句,可是看到弟弟头上缠着厚厚一圈纱布,又忍不住心疼起来,一时间他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更不知道要做什么。
  蒋庭辉跟个雕塑一样立在那,五官纠结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胸脯剧烈起伏,看起来像要拼个你死我活似的,可到最后挤出牙缝的却是:“小妹你伤口疼不疼?”
  声音不知不觉就放轻了,温柔得能拧出水来,那副模样就像对面摆着的是个纸片人,生怕出气大一点给吹走了。
  蒋亦杰看到蒋庭辉压抑情绪小心翼翼望着自己的可怜样,又好笑又难过,他很想让大哥抱抱自己,起码能拉拉自己的手,可是碍于龙准正在旁边看着,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懈怠,只好狠下心冷冷反问道:“我的事你不是不再管了吗?怎么,说出来的话又被吃回去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蒋庭辉仿佛被锤子用力砸到了一般,不自觉倒退了两步,嘴巴大张着想说什么,却动了几动都没能说出来。
  连王大关都察觉到了这话的杀伤力,为提防大哥大气懵了甩蒋亦杰一巴掌,他赶忙跑过去张开手臂整个人护在蒋亦杰床前,满脸的大义凛然。
  龙准向来最善于抓住时机充当和事佬:“好了好了,既然阿杰没事,庭辉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需要给他们属于自己的空间嘛。我正要回去,不如一起?”
  蒋庭辉定定望了弟弟几秒钟,苦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应道:“正好,我也有些话想同龙哥讲。”
  出门之前,蒋亦杰忽然叫住了大哥:“喂,蒋庭辉,现在几点了?”
  蒋庭辉迟疑了一下,伸展胳膊,将左手腕抬到眼前,右手很随意地挑起一点袖口,细细看向腕上崭新夺目的银色手表:“嗯四点十三分。”
  “噢,知道了,走吧。”蒋亦杰冷淡地挥了挥手,翻身将脸藏到另一边,闭上眼不再理人。
  那一丝喜悦到底没憋住,就算他把嘴角死死向下抿着,笑意依旧慢慢爬上了眼尾眉梢,暖洋洋的,得意非凡,害他不得不拉起被子偷偷遮住了脸。
  真帅,只是抬起手看个表都那么帅!
  当然,还是自己的眼光好,大哥配上那只表,叼拿妈,真是帅!



  ☆、第一份礼物

  蒋庭辉凶也凶过了,骂也骂过了,对于这个弟弟,他是彻底没了办法,也没了脾气。
  就像是生病生多了身体会有免疫力一样,他对蒋亦杰也已经到了听之任之的地步。该疼就疼,该护着就护着,至于臭小子爱怎么闹,随他去吧。两人年纪相差八岁,弟弟无论长到多大,在蒋庭辉眼里都是那个光着屁股满街跑的小肉球。和一个孩子计较,有什么意思?
  养个儿子也无非就是如此,像闻琛说的,小孩都是越管教就越叛逆,真把他推出去不闻不问了,说不定臭小子还会屁颠颠自己跑回来呢。
  当然,说什么不闻不问,蒋庭辉是铁定做不到的。就好比今天吧,一听说小妹撞车进了医院,他脑子嗡一声就点着了,完全没办法冷静下来,双腿不受控制就往外跑,要不是火女追着叫住了他,差点直接光脚跑上大街去。
  临出病房之前,听见弟弟忽然没头没脑叫住自己问时间,蒋庭辉当即猜到那小子一定又在搞什么鬼。低头看表的功夫,眼神不经意间扫过去,惊觉弟弟的神情有些奇怪,虽然故意装得爱理不理,嘴角扁扁的,眉眼却明显是在偷笑。
  他恍然大悟,原来傻弟弟是想看自己戴表的样子!
  所以说小屁孩终究是小屁孩,个头再高大,性子再犀利,终究也有幼稚的一面,内心会被好奇驱使着,做出一些蠢蠢的举动。
  其实早在收到表的那刻,蒋庭辉脑子一转,已经猜到八九不离十了。他并不是个张扬的人,也并没混到有资格大张旗鼓过生日的份上。往年也只是这帮兄弟坐在一起吃餐火锅喝点啤酒,连礼物都免了。余下能记住他生日的,还会有谁?
  接着看看那张放在手表盒子里的卡片,蒋庭辉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推测。上头几个狗爬一样的字迹,除了不学无术的蒋亦杰,再没别人。字如其人,那一笔一划的,都生硬得不会打弯,力气极大,卡纸几乎被划透,横看竖看总带着股下战书挑衅般的味道。
  …
  小时候家里并不富裕,蒋家爸妈也不喜欢搞这些形式上的东西,遇到哪个儿子生日,早起下碗寿面就算过去了,只有逢整数的大生日,才能破天荒得到一双新鞋或者一个新书包。
  记得蒋亦杰五岁那年,跟隔壁开旅社的潮州佬学会了用塑胶皮包铜丝的旧电线编各种小物件,他兴致勃勃想要做一柄很神气的狙击枪送给大哥做为生日礼物。为了凑齐红黄蓝白各种颜色,他把自家铺子里没开封的新电线拆开来,每卷上头都剪下了一段,找不到合适做扳机与瞄准镜的东西,就突发奇想拆掉了一部半导体收音机——那是妈妈初次结婚时,外婆给的嫁妆。
  行为败露之后,老妈拎着鸡毛掸子从街头追到结尾,打得蒋小妹杀猪一样嗷嗷直叫。
  那柄所谓的“狙击枪”样子很古怪,倒与马桶搋子有几分相似。为了这送给大哥的第一份礼物,蒋亦杰付出了屁股被打开花的代价,连续一个礼拜无法坐在凳子上,睡觉也只能脸朝下趴着。于是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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