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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掌刀锋你为王-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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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幼稚的举动,杨笑基怎么会不知其意,他一个没憋住,喷着茶水大笑了出来:“噗哈哈哈”
  到这一刻,对蒋庭辉这个年轻人,他感觉真琢磨出点什么来了。
  …
  杨笑基的岁数,按说也算是年富力强。但从老婆、儿子不幸遇难之后,他花在事业上的劲头淡了很多。纵有千年铁门槛;终须一个土馒头,人死如灯灭,一闭眼就什么都没有了。就算活着打下金山银山,又没人分享没人继承,有什么意义呢?
  这世上他没别的亲人,有时候也想找个合适的男孩带在身边,当儿子也好,当徒弟也好,到底是个寄托。可惜这些年来来去去,遇到的不是资质太差,就是过于贪婪。愿意接近他、陪伴他的大有人在,至于目的,就各个心照不宣了。杨笑基是个生意人,利字为上,当然不会天真地去期待什么美好纯洁的真感情。可他最痛恨的,就是打着真感情的旗号来谋取利益。
  他活了快五十年,除了算计钱,就是算计人,想骗过他那双色迷迷的小眼睛,比登天还难。
  杨笑基之所以很快就接受了蒋亦杰,除了其与铭仔酷似的外表,也是因为蒋亦杰够直接,够坦白,占便宜就是占便宜,相互利用就是相互利用,不会遮遮掩掩拿什么情真意切当假面具。这样多好,清清楚楚,谁都不累。
  相处久了,杨笑基发现蒋亦杰这个人很聪明,又没聪明到让人提防的地步,说话没大没小,常常调皮胡闹,却不会觉得讨厌,偶尔撒娇耍赖一下,两人相处倒真给他找到了一点父子间的感觉。
  天知道他的“爸爸瘾”攒了多少年,这下终于有人可以用来“过瘾”了。
  失去老婆、儿子之后,每次看到别人全家团聚,他都会偷偷辛酸难过一阵。走到大街上,看到人家父母打骂孩子,拉着孩子耳朵数落不乖不争气,也都要停下来羡慕地看上好久。他总会默默感概,如果铭仔还活着,读书不好没关系,跟小流氓学抽烟喝酒也没关系,就算整天回家偷老爸钱跑去鬼混,全都没关系。能有个人让他操心,让他生气担忧,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人人都知道台湾佬养小鸡喜欢搞男人,特别是年轻男人,却没人知道他真正喜欢的,是那种稚气未脱的男孩子们趴在他怀里撒娇的感觉。他不在乎那些送上门的MB演技拙劣,挥霍无度,被人哄着去逛名店刷爆卡,也甘之如饴。因为在他心里,挤压了太多情感无处释放,对儿子的溺爱,对儿子的抱怨,对儿子的期待
  现在好了,收了蒋亦杰这么个活宝,他当干爹当得好快活。车子撞坏了?那就数落几句嘛,数落儿子的感觉也同样好快活。
  不过感情归感情,生意归生意,他还不至于因为喜欢干儿子就连干儿子的大哥也一起喜欢了。蒋亦杰在他面前三不五时就要念叨起蒋庭辉这样,蒋庭辉那样,杨笑基都没明确表态过。
  其实蒋亦杰不知道,对他这位大哥,杨笑基早就注意到了。
  跟在古展那样目中无人的家伙身边,既能保全自身,又能在夹缝之中崭露头角,怎么看都该是个有耐性、有城府的人。一经接手Solas,就在三角街几方夹击下搞得有声有色,明眼人都看得出,和新社里数他前途无量。
  最初蒋庭辉屡屡想方设法接近杨笑基,以杨笑基圆滑老练的处世风格,自然不会做出什么表示,但不妨碍他开始暗暗观察这个年轻人。
  就在杨笑基以为蒋庭辉可以试着栽培的时候,偏巧发生了帝皇夜总会里不顾周围环境拉起弟弟就教训那一出,这让他保留了看法,觉得此人终究欠些火候。
  在那之后,事情一桩一件轮番发生,杨笑基的态度却始终没有松动。直到昨天东佬寿宴,蒋庭辉精心策划,玩了一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别人看不透个中花样,杨笑基却打眼一过就明白了大半,这一次他在心里给蒋庭辉来了个大加分。于是才有了今天的饭局。
  商场如战场,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胜负如何,起码就目前来看,蒋庭辉这匹马倒是值得下重注。
  谁知饭还没吃上,那小子又搞出个公然搂着弟弟示威的愚蠢举动,也太沉不住气了吧,竟有人智商像过山车一样时高时低。可是仔细思索一番,杨笑基恍然大悟。拿蒋庭辉去对付外间强敌,都能游刃有余,可是一涉及到弟弟,就立刻短路断电了。而蒋亦杰呢,跟别人都是分毫不让,眦睚必报,偏偏为了大哥,白白搭上性命也在所不惜。蒋家这对兄弟,真是一个赛一个有趣。
  如果整天看着这样两个家伙在眼前晃悠,没事逗上一逗,日子肯定不会无聊了。
  …
  发现杨笑基目不转睛盯着蒋庭辉发呆,蒋亦杰端起茶杯往他面前重重一墩:“干爹,你是很想要上社会新闻头条吗?”
  杨笑基猥琐地挤挤眼睛:“干爹疼你,有好事当然留给儿子了。”
  蒋亦杰偷偷打量着面露愠色的大哥,并没去接杨笑基的话茬:“干爹,你可是从不做亏本买卖的,这么破费请我们饮茶,总要有点原因吧?”
  “这话我不问你,你倒来问我了?”杨笑基软绵绵瞪了他一眼,“你呢,就事情搞定一拍屁股走人了,车子可是我大张旗鼓亲自拖回来的。这下就算想和某些人划清界限,只怕也难喽!不想入局也入了,不想下注也下了,再不早早选边站定,开盘的时候,不就没得赚了?”
  蒋庭辉没想到杨笑基存了这样的心思,简直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从前他和闻琛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巴结讨好,都换不来杨笑基一眼青睐,如今竟然主动表态要选他这一边站,何其有幸!
  蒋庭辉心中暗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客气地询问道:“杨生,听您的意思是打算助我一臂之力?可我不太明白,小和兴各家堂口藏龙卧虎,论势力论根基,我都并不出众,实在看不出有几层胜算。不知道您这一注,到底是投到我身上,还是投到我弟弟身上呢?”
  “唉——”杨笑基故作姿态地长长叹了口气,“什么黑社会白社会的,一个个还不是只知道吃喝嫖赌,小混混不懂得用脑子,注定一辈子都是小混混。就算到最后被尊称个什么叔什么哥,也不过是大一点的小混混。”
  这说的无疑是东佬、龙准之流。话里话外的意思,他蒋庭辉并非只知道吃喝嫖赌、一辈子浑浑噩噩的小混混。
  蒋庭辉挑挑眉:“脑子长在脑壳里头,X光片都照不准几斤几两,杨生的眼睛比X光还厉害?”
  “不是我眼睛厉害,是阿杰嘴巴太厉害!口气大到连帆头角的姓氏都被他早早给预定下来了!”杨笑基捡起一颗花生粒,噗通丢到水杯里,“鲤鱼跳龙门,谁知道最终哪条鱼跳得过?我不擅长看鱼,但是擅长捉鱼,选定了哪一条,只管把其它的下钩钓回家清蒸红烧不就完了?赌博难道真是赌运气?是赌谁出老千的手段更高明才对!”
  以杨笑基比狐狸还狡猾的性格来说,能把话挑明到这份上,应该不是一时起意。蒋庭辉也打消了疑虑,举茶致敬道:“杨生放心,我相信任何人只要想尽办法,总会慢慢变强大的。我会给杨生你证明看看,您不光出千的手段高明,运气也顶好!”
  看两人又是试探又是表白,浪费了一车口水,蒋亦杰不耐烦地拍案而起:“打乒乓吗?你一下我一下的!啰啰嗦嗦干脆聊到明天早上一起看日出好不好!少来什么出老千钓大鱼的,要不要斩个鸡头烧个黄纸,再歃血为盟,”他从皮带后面抽出匕首,抬手一甩钉在桌面上,“想割手指头赶快,不然就干脆点,直接说谁管做什么,怎么做,什么时间做,做到什么程度!”


  41、

  蒋庭辉与杨笑基两个精于算计的家伙;前一刻还在互相试探,后一刻就相谈甚欢了;以至于把蒋亦杰晾在一边干瞪眼,想插话都跟不上节奏。
  交流的空挡,干老爸和亲大哥一会往他碗里夹豉汁排骨:“阿杰吃这个;趁热!”一会又往他杯子里续普洱茶;“小妹慢慢喝;小心烫。”仿佛他是个只会吃吃喝喝的蠢蛋一样。
  依照蒋亦杰的脾气;理应掀了桌子表达不满,可他只是象征性瞪了瞪眼,就乖乖坐在位置上安静地吃点心、喝茶了。见到两个自己信任的人能够彼此照应、共谋大事;这样的结果比他预想中好太多了,除了欣慰;就只剩下庆幸,哪还有功夫摆臭脸呢。
  不知不觉,面前的碗里被填满各色吃食,高高堆着像座小山。这一座山解决掉了,下一座山又高耸起来,好在蒋小妹胃口极佳,来者不拒。眼看着肚皮很不雅观地一点点鼓起来,还是大哥的一通电话解救了他。
  电话铃声响得急促,蒋庭辉接起之后不住“嗯嗯”点头,三言两语匆匆挂断,即刻向杨笑基告辞道:“杨生,不好意思,我有些事要去处理,今天先聊到这,下次我来做东,咱们再详谈。”
  从酒楼出来,蒋亦杰推了推大哥:“你先走吧,这里叫车很方便,我自己回家。”
  蒋庭辉直接把人架到车门边:“说什么呢,快上车,我载你!”
  明明是意料之中的回答,再平常不过,却足以让蒋亦杰心花怒放了。他没喝酒,脑子清醒得很,知道那是“我载你”,不是“我爱你”,可是心情太好,看什么都顺眼,听什么都顺耳,一边往车上爬还一边不自觉嘴角含笑。
  管它是什么,反正都有个“我”,有个“你”,足够了!
  …
  回到家,王大关还没睡醒。自从在杨笑基的场子里做事之后,他常常深更半夜才回家,已经过得黑白颠倒了。
  蒋亦杰傻呆呆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忽然想起什么,单腿跳到卧室床头,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方方正正的铁皮盒子,小心掀开盒盖,里头躺着一支曾经点燃过的香烟。那是几个月前在三角街附近巷子里,大哥亲自叼在唇间点燃,又塞到他嘴巴里的。
  如果这辈子依旧只能偷偷喜欢大哥,那么这支烟,起码可以算是两人第一次间接接吻的证明吧。照此算来,在情情爱爱上自己也并不是什么都没捞到。
  以往和王大关一起看DVD的时候,面对这种自作多情的暗恋者,他总会鄙夷地骂上一句“贱格”,可落到自己头上,却又“贱”得心甘情愿,“贱”得死心塌地。
  蒋亦杰把那支烟拿起来闻了闻,一股涩涩的焦香味钻进鼻孔,随即大哥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也浮现在了眼前,“小妹,小妹,”大哥唤得柔情蜜意,蒋亦杰用力晃晃脑袋,大哥却不依不饶,“小妹,小妹”
  “小妹哥,”王大关睡眼惺忪地出现在卧室门口,头发被压得一边倒,眼角挂着几颗黏糊糊的眼屎,真是大煞风景,“快快快,快给我支烟,急着去拉屎呢,我那没存货了!”
  一眼看到蒋亦杰手里捏着的半支烟,他几步到了跟前劈手夺下:“看看你,总是这么浪费,烟屁股也是可以抽的嘛,何况这大半根呢。”蒋亦杰尚来不及出手阻止,他已经利索地叼在嘴上,一阵风冲向了洗手间。
  “诶!诶诶!”蒋亦杰紧跟着跳下床,却迟了半步,连王大关的衣角都没抓到,眼睁睁看着自己美好的“初吻证明”被王大关随随便便叼在了嘴上。
  更让人火大的是,那家伙连牙都没刷!这简直是赤裸裸的亵渎!
  王大关刚刚脱了裤子坐在马桶上,蒋亦杰就“嘭”地破门而入,把王大关的头颈夹在腋下大力拖了起来:“死马骝!拉屎?怎么不去吃屎!”
  王大关像只待宰的小鸡仔一般,被人揪着头拎到了客厅,两条手臂徒劳地挥舞在半空,依依呀呀乱叫,裤子坠到了脚面上,整个屁股光溜溜、凉飕飕地暴露在空气里。他完全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只管哭爹喊娘地讨饶道:“小妹哥!我错了!错了!以后我我我再也不拉屎了!”
  在这栋旧式唐楼的隔壁,墨镜男王大卫正趴在窗口俯瞰整座充满了“浮华欲念”的帆头角。当然,这栋唐楼只有四层,所谓的“俯瞰”,也只限精神层面而已。忽然,他看到相距不远的对面窗口里,光着屁股的王大关和一瘸一拐的蒋亦杰正扭打在一起,两人先是在陈设古旧的客厅里转着圈,又一起摔倒在地上
  情景如此生动,如此富有感染力,灵感如石油般从王大卫的脑海里喷薄而出,他亢奋地转身飞奔到书桌前,抽出厚厚一叠稿纸,捏着钢笔噗嗤噗嗤饮饱墨水,郑重写下了新剧本的标题——《春光肆虐》。
  …
  席间那通电话是闻琛打来的,说是黑口仔和金毛飞两人一语不合闹到动了手。兄弟几个都年轻,偶尔磕磕碰碰没什么大不了,可今天因为蒋亦杰突发奇想作弄了金毛飞一记,把他惹出了火,蒋庭辉生怕金毛飞这野小子疯起来别人制不住,于是匆匆往回赶。
  事情的起因仅仅是一句不恰当的话。
  昨天大家各有任务,Solas这里,就交给了黑口仔一个人照看。按规矩,每天夜里的流水都要点算清楚,计入账目,第二天再存进银行户头里。可是今天下午黑口仔匆匆忙忙跑过来说,他早上带出去的那笔钱丢了。据他自己讲,他从三角街离开的时候银行还没开门,就打算先回家睡会,中途还顺路去了趟菜场。结果一觉起来,发现装钱的牛皮纸袋找不到了。
  听了这些话,不等闻琛说什么,金毛飞就吃了枪药一样逐条质疑起来:“平时琛哥都是差不多时间去存钱的,怎么银行就有开门?明知道身上带着钱,干嘛无缘无故非跑去菜场转一圈?再说那么大一包,又不是十块八块,就算掉在地上,也有声音的,会听不见?说什么丢了,哼。”
  黑口仔平常总是唯唯诺诺,逆来顺受的模样,谁想到忽然转了性,涨红着脸孔高声反问道:“这算什么意思?摆明就是讲我私吞喽?”他不说话还好,一反驳更显得色厉内荏,怎么看都有点刻意剖白的意思。
  “对!就是讲你怎么样?要怪就怪你做事不清不楚惹人怀疑!”金毛飞正不痛快,蒋小妹仗着有他大哥撑腰,惹自己也就罢了,连平时做惯了缩头乌龟的黑口仔都敢和自己对着干,他按耐不住,一伸手指向了对方的鼻尖。
  黑口仔不知是怕还是气,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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