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小当家]飞来留星-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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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阿飞是要做……烟筒白菜吗？”嘟嘟仔细地看了一会儿阿飞的动作后，惊喜地叫道。
　　烟筒白菜是相当有特色的粤菜，从小在阳泉酒家长大的嘟嘟自然知道，既然阿飞是香港人的话，应该也会做自己拿手的菜系吧。
　　“应该不是，”同样熟悉粤菜的雷恩马上否认，“烟筒白菜还需要有虾仁、火腿、猪肉等等辅料卷在白菜叶当中，可是阿飞手边的辅料只有切成丝的五花肉而已。”
　　“可是，我明明看到他在卷那个白菜啊。”
　　“但是你看，他没有包任何东西在里面，应该只是为了做造型而已。”
　　“诶？”大家看到阿飞突然又去材料区拿了一些花椒、辣椒，又拿了一颗很小的白菜，一瓣一瓣地掰开。
　　“这是要做什么？”四郎疑惑道。这回别说是雷恩和解师傅，连小当家也没有开口解释。
　　阿飞往看台上瞟了一眼，很快垂下眼帘，把手中的小白菜瓣一个个用牙签串好，放在开了的油锅中短暂地过了一下，迅速捞起来，把牙签退出来后，就不再管这边的东西，而是把花椒和辣椒加油煸香。
　　熟悉的花椒和辣椒的味道从嗞嗞作响的油锅中飘散开来，小当家突然就觉得心头一软。走南闯北了这么久，哪怕情商低如小当家，到底也就是个十三岁的孩子，闻到这种浓郁的香味，也难免会想家。
　　也不知道姐姐和大家怎么样了……
　　难过了一会儿后，小当家的注意力又瞬间被台上目不暇接的动作吸引了。
　　另一边，大A已经把炸好的大白菜捞出来放进清汤中，加盐腌好，收汤。然后，再把发好的鱼翅和上汤一起用蒸笼蒸上一段时间，又温热一锅勺的花椒油，和鱼翅一起改成慢火继续蒸。
　　“鱼翅？这次原料不是白菜吗，用鱼翅是怎么回事？一点都不公平！这样做下来，主角根本就不是白菜了啊！”嘟嘟气愤道。
　　“不一定，”一直沉默观战的小当家看两边似乎都在等最后收汁完成，都放下厨具静静地等，预计一时间也不会有什么其他特别的事情发生了，这才终于舍得移开目光，开口，“说不定，这道菜，白菜会比鱼翅好吃得多。”
　　话音落下，近乎是同时，两边的厨师都开始了最后收尾装盘工作。
　　“诶？那这样的话，谁是评审呢？”四郎突然想起来。
　　“评审，就是那个特级厨师小鬼好了。”大A满怀自信地开口，双手环肩，显然已经完成了她的作品。
　　“什么？”小当家惊呼，“让我来作为评审？可是你就不怕我偏袒阿飞吗？”
　　“作为一名特级厨师，难道你连公平公正的品德都不具备吗？”大A挑眉。
　　“……好吧，那就我来。”小当家走上前，拿起筷子，看着眼前的这两道菜，他观看了整个比赛，自然知道是怎么做出来的。
　　阿飞的这道用了辣椒、花椒、五花肉、和两颗形状完全不一样的大白菜做成。外型上看上去，像是一朵深绿色的鲜花绽放，在花心位置，是很多片颜色稍淡的小白菜，和许多配料煸炒在一起，用大火闷软后放入中间的空槽，就可以完成了。
　　而大A的菜，相比之下则华丽得多。她用鱼翅和上汤，再加上花椒油蒸了很长一段时间保证入味，最后才勾芡，浇在先前准备好的白菜上。
　　“我的这道，是我们燕喜堂的招牌汤菜之一，玉菜扒排翅。”大A昂首介绍，一脸的骄傲毫不掩饰。
　　“燕喜堂？”解师傅惊呼，“就是那个以鲁菜汤菜著名的燕喜堂？”
　　“没错，看来，你们也不是那么无知的嘛。”

☆、干锅白菜

　　小当家走近，先选择了大A的玉菜扒排翅。仔细地端详了一会儿后，先举筷吃了上层的鱼翅，接着是下层作为铺垫的白菜，最后，是两者一起。总共只尝了三口，却有完全不同的风味。
　　鱼翅的味道固然嫩滑鲜香，配合着上汤的鲜美，勾起体内馋虫无数。然而，如果只有这样，那就完全无法体会到鲁菜的特色和精髓。
　　待尝到白菜时，想象中爽脆口感似乎并没有那么明显强烈，而是软糯。可是，光是说软糯，又不足以形容这种鲜爽的口感。仿佛刚才鱼翅浓厚的味道被冲淡，只留下无尽的回味缠绕在舌尖。
　　所以，已经有了先前两重味道的铺垫后，两者相加的味道，就更是别有一番滋味。
　　浸满了浓郁汤汁的白菜和鱼翅一起入口，并没有那种突兀的感觉，反而更像是互补。过于绵密厚重的味道难免会吃腻，吃了几筷子也就停下了，可是这种味道就是有一种魔力，可以把口中的鲜味调整在一个恰当好处的高度，既不会太鲜而让人驾驭不了，也不会太平淡而让人觉得索然无味。
　　古人言：大味必淡。甘脆肥醲，命为腐肠之药。
　　白菜之所以被各大菜系广为运用，不仅是因为其对于生长条件的低要求，更多的，则是它本无味，却极为吸味的特性。百菜之中，唯有白菜是没有任何异味的，白菜料理成功与否，和菜本身毫无关系，全凭厨师的调味功力。所以，说白菜难做，其实完全可以随心所欲地调味，五味皆可。而说白菜易做，又难免会过于“甘脆肥醲”，没有了大味之感。
　　“这道菜从汤汁的调味和火候的掌握，都很中规中矩，却恰好有一种适度的感觉，”小当家放下筷子，感叹，“所以才会说，鲁菜不会剑走偏锋，只是呈现最原本恰当的味道吧。”
　　“你这小鬼，果然是有两把刷子的啊，”大A勾唇赞赏道，“而且鲁菜讲究火候，就连刚才炸白菜的火候也很重要，必须是热油下锅炸，恰好在把白菜中的水分都炸去，而且营养成分还没有流失时就即刻出锅，这样才能既保证白菜中吸满了汤水，又还保留着它本身的营养和味道。”
　　面对厨艺高手，小当家向来是恭敬谦逊的，哪怕是对手也不例外，只要是能够带给人们快乐的厨师，于小当家来说，都是可以不耻下问的师傅。见眼前这个人虽然有那么点高傲，但还是很痛快地告诉自己烹饪要点。况且能够在这个普遍以奢华食材来体现自己厨艺的时代来说，出得了【白菜】这种看似平淡，实则极考厨艺的题目，实属不易。小当家低头道谢后，才转身继续看下一道菜。
　　接下来是阿飞的作品。
　　不是没有看到过阿飞做菜，也不是没有吃过，但当小当家提筷，习惯性地细看阿飞的作品时，却当场愣在了那里。
　　那朵白菜花的花蕊，明明就是用小白菜瓣捏成的一个个心形啊！
　　小当家惊愕地转头看向阿飞，发现阿飞此刻的眼神正灼灼地凝视着他，不由脸上又一次泛起红晕。
　　举筷入口，一股浓郁的熟悉味道顿时充斥了口腔，小当家愣了一下，眼睛蓦地亮起来，“这是……这是干锅白菜！”
　　小当家的脸上还带着未完全消退的红晕，眼中的羞怯却被浓厚的期冀遮盖住。阿飞看着小当家那双闪着金光的灵动大眼，心又软得一塌糊涂，恨不得这双眼睛里，从此只能放得下自己一个人。
　　“干锅白菜？”雷诺无视阿飞已然紊乱的心境，一脸正色地疑惑道，“就是四川的干锅白菜吗？”
　　“可是如果就只是干锅白菜的话，完全没有任何的新意可言啊，而且和刚才的玉菜扒排翅比起来，实在是逊色太多了啊。”四郎担忧地开口。
　　“应该不是简单的干锅白菜，”解师傅坚定地说着，“以阿飞的实力，不会只拿一个干锅白菜出来，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奥秘。”
　　“诶？你们看，小当家在吃外面的那层白菜花啊！”
　　大家闻言，注意力重新转向小当家，才发现小当家尝完花心的菜后，放下筷子沉思片刻后，又动手撕了一块外层的白菜。
　　“这是……”小当家惊呼，“外面的，也是干锅白菜啊！”
　　“啊？”围观群众睁大双眼。
　　小当家惊讶之余，继续沉声点评，
　　“可是都是干锅白菜，却做出了完全不一样的味道和感觉。如果花心内部的白菜，是经典的浓郁四川麻辣味的话，那么外层的白菜，就是加入了粤菜的口感。”
　　“粤菜的口感？”
　　“没错，”小当家顿一顿，继续，“外层的白菜经过长时间的滚煮，已经完全软烂了，所以才可以呈现出柔弱的花朵绽放的感觉。而且，应该是加入了XO酱和海鲜酱一起煮的缘故，花的颜色才会格外的深。又在最后淋上了煸炒花椒和辣椒的油，所以吃起来有一些鲜甜中带辣的奇特感受。阿飞这道菜是把粤菜和川菜融合在一起的杰作。”
　　阿飞深深地望着此刻沉浸在自己的作品中的小当家，内心挣扎许久，却终究没有勇气开口解释，只是淡淡地笑着，带着几分疏离和冷漠。
　　要他怎么说？难道就让他这么大喇喇地直接告诉小当家，其实这外面的粤菜式白菜花，就是他，而里面的小白菜瓣，就是阿昂，他这是在告诉小当家，他想要以己之心，冠他之名吗？
　　怎么可能。
　　阿飞看大家都在关注他的那道菜，没人注意到他，才露出自嘲的一笑。
　　他不仅没资格这么做，更没理由这么做。不是说好了一辈子都不点破的吗？不是下定决心此生只求守护在他左右，不求他懂得自己的心意的吗？难道就这么一会儿就忍不住了？
　　况且……
　　阿飞收回笑容，整个人一时间陷入无尽的冰冷。
　　况且，就算他说了，凭小当家那迟钝的脑子，又怎么可能会懂？他甚至都能想象自己如果一旦说了这些话，小当家会怎么样挠挠头，一脸傻乎乎的样子看他一会儿，然后说一声“哦”之后，就把这一切抛到脑后。
　　所以说不说，除了获得旁人同情怜悯的目光外，没有任何分别。
　　于是，阿飞也错失了唯一表白自己心迹的机会。
　　很久以后，阿飞才惊觉，原来那时，如果自己把那层暧昧的窗户纸捅破的话，可以阻止之后如此多的事情发生。可是当时他不懂，于是很多事，永远也无法挽回。

☆、祖庵料理

　　大A凑近看了看阿飞的作品，余光又瞥见小当家吃菜吃得一脸的羞怯，也就不认真问谁输谁赢了。本就是不同的菜系，自然风味完全不一样，又何必再拼个输赢呢。
　　“也罢，你们的实力，我早就有所耳闻。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一道普普通通的干锅白菜也能给人带来这么多奇妙的感受，我也是第一次见识。你们下一站，要去哪里，不如，南下，去湖南吧。那里，一定有你们想要的东西。”那女人意味深长地一笑，也不点破，转身就走。
　　“湖南？”
　　无巧不成书，此话必定是有一定的道理的。至少如果不是在小说里，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撞狗屎运般的人生。
　　小当家一行人做梦都没有想到，就因为嘟嘟和四郎随口在街上那么一吐槽，就会有一个看上去相当靠谱的知情人士指点迷津，顺手就把他们从毫无方向地四处溜达的困境中解救出来。他们都没来得及执行B计划……
　　呃……B计划就是，每到一处就在大街小巷瞎转悠，边转悠边以一种标准的喊宠物口吻喊黑暗料理界的各种名字……
　　就不信他们不会恼羞成怒，直接现身。
　　至于为什么会如此轻易地就相信那个女人的话，其一当然是他们实在觉得能有一个方向是个多么幸福的事情，省了多少脑细胞，少了多少争吵啊，哪怕是错的也好啊，毕竟内部是团结一致的啊！其二嘛……难得能在东北这个处处布满五大三粗男女的地方找到一个还算清秀的女人啊……
　　大家回忆了一下大A还算纤细的手指，和至少没有厚实到夸张的脊背，思忖着这人看上去是有可信度的，于是满意地上路了。
　　可是，他们没有想到，竟然会巧合得可怕至此。
　　“哼哼，原来你们这群乌合之众在这里。”
　　踏入湖南，饥肠辘辘的小当家一行人刚走进一家酒楼，准备填补一下为了长途跋涉，空了快一天的肚子，就碰到了一个最不想见到却不得不打交道的人。
　　黑暗料理界五虎星之首凯由。
　　特别是小当家，自从输给了亚刊以后，小当家就一直情绪有一些低迷。平常这种郁闷的情绪还被他压得很好，完全看不出来。而这次见到了比亚刊的实力还要强得多的凯由，不由得那股压抑已久的挫败感就升腾更甚。
　　况且，魔圣铜器，还在他那里。
　　相传魔圣铜器专门用于发制加速，将鲍鱼、干贝等干货放入，将立即发好。如果是那样的话，即使是擅长海鲜的雷恩，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低头瞥见身边的小当家不自觉地拧着手边垂落的衣摆，拧过之处无一不变得皱巴地像是干腌菜。额前的刘海随着微微埋头的动作把往常闪着灵光的大眼全部遮盖，从阿飞的角度看上去，完全看不分明神情。但还是能从小当家微微发抖的身躯体会到他此刻浓得令人心疼的迷茫。阿飞心中了然几分，无意识地就悄悄搂紧了小当家的肩膀。
　　凯由看小当家那副胆怯的样子，不由心生几分不屑。
　　哼，才输了一场就怕成这样，就凭你，还想要从我的手中夺回魔圣铜器？你也不看看自己才几斤几两重。
　　“怎么，你们想要赢回传说中的厨具啊？行啊，那就赢过我啊，赢了我，说不定，我就会把这东西给你们呢。”凯由轻蔑地说着，故意着重强调“赢”这个字，看小当家的脸色越来越差，头也越来越低。
　　“你什么意思啊，有本事，就赢过我！”解师傅看不下去了，帅气地一甩手中的钢棍，大步走上前扯起凯由的衣领，用刚棍抵着他的下巴。
　　凯由的眼中闪起一丝诡秘的光，随即马上消失不见，又是一副高傲的样子。
　　雷恩皱眉，手已经自发地准备去拉解师傅的衣角，可是还没等拉回解师傅，凯由就已经开口，“好啊，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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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你们来到了湖南，那么，我们今天，就做祖庵菜，怎么样？”
　　随便挑了一家酒楼的后厨进去，凯由眼风一挑，店小二就自动自发地准备打烊，后厨的厨师也马上收拾好灶台退下，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