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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哥不是一只鸟(八阿哥胤禩重生)-第2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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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太子威逼着献出了身子,然后被玩弄,被抛弃,最后人人都瞧不起,上司打压他,无视他的痛苦,家人疏远他,除了死,他还能怎么办?
    定郡王不过从他眼睛里看到了自己,当年失去大位的自己,在四哥登基后的每一步,同他又有什么不同?同样是身不由己,同样是步步紧逼,同样是四面楚歌,同样是生无可恋。
    *的屈辱同精神的屈辱哪个更糟糕,其实不过是一样的,定郡王摇摇晃晃晕晕乎乎在心底自嘲着,天家血脉又如何,失败之后连退路都没有了,所以,那张宝座,自己一定要把登上去,再不许别人来让自己身不由己。
    定郡王心底很清楚,自己有几分容人之量,便是再不愿意,能周全的还是要周全,可是四哥呢?二哥呢?便是大哥,自己也不过有几分把握他能听进几句忠言,又想起那年老九落水时,太子的轻狂样儿,若是太子登基,搞不好老九讨不了好!
    想起这事,定郡王勉力睁开眼,想对着弟弟嘱咐几句,却看见弟弟偏着脸,对着壁脚,脸上添了几分凄楚,定郡王定神想了想,弟弟怎么忽然做这等神色?
    突然想起刚才他问自己的话,定郡王不觉笑了,伸手去拉弟弟:“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我可没有指桑骂槐的意思。你养着那些小手,只要你喜欢,我没意见,只是要挑干净的,别脏了你的身子划不来!”
    敏贝勒只当他安慰自己,敛了脸上的神色,心里却不以为然:“哥哥说的我尽知了,哪里会放心上?你嫌弃那些人也是该当的,弟弟看见他们也觉得恶心!”
    定郡王叹口气:“当然恶心了,女子被人欺辱了尚得世人几分怜悯,男子没了本事被人欺辱了,世人还要踩上两脚泄愤,可见这世间对男子要求高!我不过感叹这个,你我今日身处高位,焉知日后是如何?若是世事无常,只怕将来比他好不了多少,我怎能心无所感?”
    敏贝勒心思完全被带离了,惊讶地说:“哥,你都在操心什么啊?那些是什么玩意?你何必拿他们跟自己比,岂不是荒谬?”
    定郡王苦笑起来,荒谬?老九当年的日子又比他好得到那里去?暑热之日拿铁链锁住四肢关在屋子里,连多余的水都不给他喝,活活把弟弟虐待至死!升斗小民尚有求死之能,弟弟连赴死都不由自主!
    自己呢,明知道是毒药,还得甘之如饴,在床上腹痛如绞,死后险些被戮尸,爱新觉罗家对明朝皇帝尚且留全尸,可对着兄弟,就另外一回事了!
    :“你不懂的,实话对你说,哪个兄弟登基,咱们都未见得有好日子过,眼前的好景能有几天?你还活在梦里吧?”定郡王开始吓唬弟弟了。
    敏贝勒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哥,你在想什么呢?我早跟你说过了,我只服你一个,难道你还打算让其他兄弟上去吗?我可不依,我同老十这么努力可不是为着别人去坐那个位置的!你难道还想着奉别人为主吗?你别天真了,你这么厉害,谁上位都不会放心你的!”
    末了还补一句:“哥,不止是我,很多人都觉得应该下死力气帮你上位的,谁不想过安稳日子啊?”
    听完这话,轮到定郡王满脸不可思议了,什么时候就有大家了?大家都是什么人啊?打算怎么帮我啊?联名上书这件事可不可以不要做啊?

☆、266一年容易又秋风(上)

捂住弟弟的嘴巴;定郡王很认真地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等会儿咱们再细商量。”
    敏贝勒拿牙齿轻轻咬住定郡王的手指;睁大眼睛盯着他;又伸出软软的舌头舔了一下;把定郡王的手吓得缩了回去才说:“哥;这车外皆是你我的近身之人,生死荣辱系于你我一念之间;你担心什么?”
    定郡王嗤笑一声:“你倒任地天真;照你这样想,古今中外被奴才手下卖主求荣了的皆是笨蛋了吗?什么生死荣辱,得了更稳当的靠山;只怕他们还想送咱们去死呢!”
    敏贝勒被他说得心惊,犹自在说:“哥,你防备太多了。”
    定郡王看看他的脸色,知道他听进去了,也不再多说,正襟坐好:“待会好好洗洗,也难为你一路不嫌弃我。”
    敏贝勒翻了个白眼:“哥,你任地多话,再多啰嗦几句,兄弟情分都要少几分了!”
    定郡王一笑,也不做声。
    软轿从中门直入正院,小厮们轿子抬得挺稳,敏贝勒先跳下来,站定了开始指挥着别人,定郡王不叫人扶,自己下了车,可是脚步还是略晃了晃,敏贝勒叹口气,赶上前去扶着:“在自己家里逞个什么强呢?跌倒了岂不更吃亏?”
    管事的已经准备好了,上前打个千儿:“王爷回来了,后面的浴池已经准备好了,请王爷移步过去沐浴。”
    定郡王看看弟弟:“你也跟着我去一道洗洗,想来你也难受呢!”
    敏贝勒一点不推脱:“恩,这儿有预备我换洗的衣服吗?”
    管事的笑了:“自然是有的,早预备了四季换洗的,要是主子不满意,现在遣人去您府上拿也来得及。”
    敏贝勒点点头:“倒不用这样费事,挑轻薄的送来就好!”
    花园里的浴池平时难得用一次,只是定郡王是着了暑气,不好在房里沐浴的,才预备了这露天的地方,两人走了过去,郁郁葱葱高高低低的绿树繁花合抱着一池碧波,酽酽的草药气味浓郁的很。
    小厮们看见他们过来,把手里的药包全丢了进去,敏贝勒吸吸鼻子:“好浓的藿香味道啊!”
    一边举起手,让侍女们更衣,一边细细辨别着空气里的味道:“佩兰也多,怎么不用薄荷呢?”
    领头的小厮笑着说:“大夫说了,王爷腿脚怕寒凉,薄荷太凉,若是贝勒爷喜欢,这就添点进来。”
    敏贝勒摆摆手:“大夫说了不用便算了,我也只是随口问问,倒是你们把佩兰同香薷多下点,这藿香味道太重,闻着头晕!”
    小厮笑着应了,自带了几个人去药库领东西,敏贝勒已然赤条条了,却看见哥哥打算披上件纱袍:“哥,既然是泡澡,你穿这么多干什么?”
    定郡王瞪他一眼:“多话!”
    敏贝勒却不依,拽着他非要他除了那纱袍,定郡王拗不过他,只得背过身去就着别人的手下水:“等我泡进去再脱!”
    敏贝勒等定郡王下水了,靠定一处,才扑通跳过去,溅了定郡王一脸的水,定郡王把脸上的水珠子抹去,闭上眼,懒得去搭理突然孩子气的弟弟。
    挨着哥哥泡着,水很热,可是药草的气味很好闻,抬起头,看着擦黑的天色,落日的余晖映着树梢,还有大片的火烧云浮在天幕上,煞是好看。
    侍女们端着食盘把冰镇过的水果递给主子们,还有温温的蜜汤可以喝,敏贝勒本来没有中暑,泡了一会子就觉得腻了,扒着定郡王的肩膀说:“哥,你趴过去,我帮你擦背吧!”
    定郡王慢吞吞翻过去,怕好了才说:“是你自己要擦背的啊,待会不许你喊累,我没喊停不许你停手。”
    敏贝勒嘻嘻一笑:“知道了,今儿就瞧弟弟的吧,可一定把您伺候舒坦了如何?”
    定郡王微微一笑,把下巴搁在交叠的胳膊上,闭上眼睛享受弟弟的服务,敏贝勒一边擦,一边低着头轻轻说话:“苏努这回大败,谁不知道是那一个下的黑手?跟着苏努去的,可不止一户人家的儿子,若不是皇阿玛压着,京里早就沸反震天了!也不知道是谁把消息泄露出去了,现在好多人已经明面上打算同那一位反目了呢!”
    定郡王只是听着,连眉毛都不抬一下,敏贝勒把手里的手巾丢给旁边的小厮:“换块毛巾来,这块太小!”
    等那小厮走远了,敏贝勒又开始说话了,这次直接卧在定郡王的脊背上,整个身子贴着他:“不说别的,就连皇伯父都恼了他了,就说内务府这次修造国子监吧,不知道那位爷给他使了多少绊子,臣下有想法尚可,连宗亲都腻味了他,可见他位置危险了。”
    定郡王略略耸了耸肩膀,把弟弟抖落下去,斜着脸看他,低低地开口:“你少天真了,只要皇阿玛属意于他,宗亲们说一万句话都没有用!”
    敏贝勒不由急了,按着哥哥的手开始用力:“哥,从秦皇汉武开始,有几个皇太子坐稳了位置?便是元后嫡子被废了的也不少了,你何不多努力些?”
    定郡王本来微睁的眼睛全睁开了,细长上挑的凤眼似笑非笑盯着弟弟:“好,你说我要怎么努力?是努力去对付太子,还是努力去做什么?但凡你说的有理,我都听你的!”
    敏贝勒圆圆的眼睛瞪起来更圆了:“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定郡王翻过身来,仰望着逐渐黯淡的天空,声音里带着飘渺的水气:“难得大哥不够努力吗?”
    转头看看弟弟:“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只能说我们兄弟几个彼此守望,不要辜负了彼此的情分,尽了人事,剩下来的便要看天意了。”
    敏贝勒还想说些什么,定郡王又开口了:“皇阿玛心意未见得坚如磐石,只是你我几人,皆不可做那磨刀的石头,要知道圣心独断,旁人多了话,定然是会被迁怒的,咱们何必枉做小人,为他人做嫁衣?须知道,路遥知马力,你且莫要心急!”
    定郡王已经觉得今日自己说的略多了些,有心岔开去,定睛看着弟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水里立起来,正凝神思考着什么,平日看起来很严肃的表情配着他□的身体,加之他微微晃动的躯干,实在很滑稽。
    定郡王忍不住用手掬起一把水,默默地洒向弟弟下方:“来,给你浇点水,看能不能继续茁壮成长。”
    敏贝勒呆呆低低头看了看,突然悟了,跳起来喊:“哥,你欺负我!”
    定郡王气定神闲地说:“没啊,我在帮你浇水呢!”
    说着又拿指头去弹了弹,看着对面摇晃的幅度,很认真地说:“很有活力嘛!”
    水池周围立着一圈的侍女小厮全都笑了,敏贝勒脸整个通红了,捂着自己蹲了下去:“哥!”
    定郡王也笑了:“啥事啊?我可没聋!”
    敏贝勒扑了过来,抱着定郡王不依不饶:“不管不管,你欺负我,我要讨回来!”说着,手就不老成地往下探去。
    定郡王哪里会让他得逞,一边哈哈大笑,一边背过身起来:“泡得够久了,上去吃饭好了,只怕这时候老十也到了,别让他就等。”
    小厮殷勤地把纱袍给他披上,定郡王随意地拢了拢衣襟,回头看看弟弟:“别发呆了,当心我再欺负你哟?”
    敏贝勒心思却不在这上面,他把半个脑袋没在水里,看着纱袍下哥哥的后腰,水珠浸湿了纱袍,隐隐透出内里的肉色,肩膀下流畅的腰线,然后是微凹的后腰,再就是挺翘被遮住的臀部,随着定郡王的动作左右摇摆着,让敏贝勒想起了很多东西,只觉得一大堆蝴蝶在胸口下腹扑扇着,水汽氤氲中,他觉得口头的干渴更甚了。
    不等他的绮思找到出口,定郡王依然穿戴整齐了,奇怪地看着他:“怎么了,还真的害羞了吗?”
    敏贝勒哼了几声:“才不跟你计较呢!”便迅速爬起来抢过侍女手里的衣服,把自己囫囵裹了起来,急急赶到哥哥旁边:“走,你不是说有要事同他讲嘛?”
    敦贝勒来的时候,大圆桌上已经是碗碟星罗棋布森森然了,抓起筷子告了罪就开始猛吃,定郡王笑着给他布菜:“今儿可累着你了吧?多吃些!”
    敏贝勒一腔的蠢蠢欲动无处发泄,也跟着大嚼特嚼起来,定郡王看着桌上精致的菜色,着实为司务不值,这样牛嚼牡丹的吃法,实在辜负了司务的手艺啊!
    用了饭菜,漱了口齿,饮了香茶,几位爷才移步书房,细细商谈,敦贝勒想了又想才说:“今儿抬过来的人,皆同太子有关,不知哥哥你有什么想法?”
    定郡王正抓了一把解炎香往香鼎里丢,略搅了搅,盖上盖子才说:“我怎么想无关紧要,重要的事太子爷怎么想,今儿动静那么大,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可有派人递什么话给你吗?”
    敦贝勒摇摇头:“倒是有几个他的眼线递了消息出去,也有人过来探了探头,可没见他有什么表示。”
    定郡王一晒:“那你更不用表示什么了,该怎么处理,你拿出个章程来,左右这是在皇阿玛那里挂了号的案子,你怕什么,凭公心办了,谁还能说出不是来?”
    敦贝勒点点头:“这倒是小事,太子爷胡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手里的人命何止这一条,也没见皇阿玛动怒,我才不去挡人的眉眼呢!”
    敏贝勒不以为然地说:“难道就这样便宜他?总归要把消息大大地张扬出去,叫人以后投靠太子前想想清楚,自家有几条性命给他糟践!”
    定郡王撇撇嘴:“你当别人不知道吗?不过是富贵险中求罢了,只要他还是太子爷,还是储君,就有那攀龙附凤的人肯舍了身家性命追随。”
    敦贝勒慢慢开口:“我大清开国日久,宗亲贵勋盘根错节,未见得人人都无异心,如今太子倒行逆施,若是有人振臂一呼,倒说不得能建功!”
    定郡王的眉毛一跳:“你们莫要胡来,才将我还在劝你九哥,如今形势微妙,切莫做那出头椽子,须知枪打出头鸟。再说了,太子同皇阿玛乃骨肉至亲,他人去离间他们,杀敌一千自损可不止八百,难道你们忘了大哥了吗?”
    看着弟弟们脸上的不以为然,定郡王叹口气:“我说的可是大实话,谁知道日后那块云头落雨?只是切记,不要轻举妄动,多行不义必自毙,但是那位阿玛愿意信任离间自己骨肉的人?莫要为他人做了嫁衣,那位子,想的人可多了!”
    敏贝勒冷笑起来:“那是自然,我瞧着十三阿哥那个样子就觉得恶心,先前他是怎么对四哥的?后来巴上了太子就把四哥丢到脑后去了,如今攀着太子得了皇阿玛的青目,已经开始明里暗里踩着太子了,还挑着太子去打压三哥,他当三哥好让吗?真以为自己手段多高明呢!不过白白给人看了当笑话儿说!”
    定郡王一愣:“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敏贝勒眼珠子转了转:“哪里都不少买好的人,我如何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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